钟离指着卫雉,耸了耸肩,无奈道:“这小子非要跟着我,向我报恩。”
“我们要议事,闲杂人赶快离开。”兰子君才不管其他闲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案子。
“闲杂人是谁?”卫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一圈,花田四个好像都在盯着自己看,卫雉指着自己,问道,“是在说我吗?”
花田几个直勾勾的看着卫雉:不是你是谁?
“走吧,走吧,回去睡觉吧,这儿没你待的地方。”钟离看不下去,将卫雉推出门外。
卫雉站在门外,望了几眼屋内,看真的有事要商议的样子,再加之今晚见到明明德头上的火苗,便觉得几个不凡,识趣的离开,走之前朝钟离喊道:“师傅,那我明儿早再来。”
刚要关门的钟离听到卫雉的呼喊后,差点被门夹着手。
谁他娘的是你师傅!
将钟离赶走,几个将今晚不平常的遭遇说了个遍。
一向沉稳的兰子君最先忍不住诉说今夜的冲击:“我在紫荆殿见到徐皇了……”
兰子君将整个过程诉说完,其他三个露出惊讶加恶心的表情,光是听到填满污秽的臭水池,心就颤了几下,仿佛能闻到那股味道,再加上兰子君说书般的口才,刺激的画面在几个的脑中已经出来。
听毕,花田上前拍了拍兰子君的肩膀,宽慰道:“子君兄,你受累了。”
同情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小窃喜,幸好没跟兰子君一起去。
“下次我一定带你去见识见识。”兰子君猜出了花田的小心思,甩肩抖落了花田的手。
“那算了吧。”花田急忙推脱,远离了兰子君。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兰子君反问花田。
一想到冷宫所见所闻,花田就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去拜访的时间不长,但得知的消息很多。”
“哦?”兰子君好奇:“没想到小小的冷宫让我们的花大人皱起了眉头,快说来听听。”
“第一点是三年前的政变……”花田将林熙的话复数给几个听,听毕,三个对徐朝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得了,小儿子死了,现在大儿子也死了,这百年徐朝是要断子绝孙了。”钟离感慨一番,还没入地府前,见证了徐朝的建立,现在难道要见证它的灭亡吗?
“子嗣,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不过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花田故作玄虚。
兰子君翻了一个大白眼,嫌弃道:“你说出来,看我们信不信。”
花田继续道:“我在冷宫的灵堂里,看到了徐百里的画像,我猜测徐百里就是徐锦帛,徐王朝的二皇子。”
“很可能啊,都姓徐。”钟离说道。
“徐百里当年不入京赶考,也是这个原因吧。”兼坚猜测。
“徐百里名为百里,而于尧据朝歌也刚好百里,说的通。”兰子君推测。
“你们好歹给点惊讶反应。”花田虽脸上表现着不满,不过心里很是欣慰,几个的默契一路走来,由不熟悉道熟悉,现在可以同时分析一场案子。
“这可能是你口中的熙娘娘的一种聪明做法,找了一个替死鬼代替徐锦帛,让榆妃以为徐锦帛死了,不仅保住了儿子的性命,自己的命也得以保全,一石二鸟。”兰子君分析。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时没跟林熙提徐百里的事。”花田道。
提到徐百里,花田突然想到一件事,惊叹道:“可是徐百里现在死了啊!”
“他的魂魄还在地府,事情还有转机。”兰子君道,好在他们是管人生死的地府官,还真是方便不少。
“那就好。”花田松了一口气,林熙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花田不想看到林熙筹划的一切泡汤,更不想看到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痛苦。
调整了情绪,花田继续说道:“第三点是,林熙已经知道我们不是西域来的,我们被人监视了。”
监视!三个都很惊讶,他们一向是昼伏夜出,非常低调,除非是很亲近的人,要不然不会……
“难道时兮月?”兰子君看向花田,猜测道。
“不可能,兮月从来没进过房间,而且我们都对她有所防备,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底显着。”花田知道兮月一直都想尽办法想靠近兼坚,但也确实没有一次机会。
除了兮月,还有谁?
“那会是什么人?”兰子君也陷入了困惑,绞尽脑汁的思索起来。
“或许不是人。”钟离打破沉默。
“不是人?”花田被钟离唬住,不会又出现了什么难对付的东西吧。
第七十八章 朝歌行
“是妖。”就在钟离说出口的时候,兰子君也想到了。
“又是妖?”花田头开始隐隐做痛。
“不过这妖的类型也分很多种,花妖,树妖,兽妖……”钟离罗列了一堆,花田更加头痛了。
“说了这么多,你倒说说妖在哪儿?”花田打断钟离。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明一点,妖的类型太多,可能是我们身边很平常的一个物件,很难辨别。”钟离道。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呗。”花田直言戳穿钟离。
钟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坐到了一旁。
“子君?9" 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0 ">首页21 页, 郑悴皇悄芪诺窖奈兜缆穑磕憧煳盼拧!被ㄌ锊恢竿永耄故抢甲泳科椎恪?br /> “还未完全进化成人形的妖,我闻不到,它们身上没有人气。”兰子君也没有办法。
看来想用简单的法子找到妖,是不太可能看,花田从头分析起来:“这个妖知道我们不是西域来的,首先排除这件房子的物件,贴着符,小妖进不来……”
“小妖进不来!”花田抓住重点。
“你是说……”兰子君懂了花田的意思,兼坚也明白,摇着头不敢相信。
“你们在说什么?”钟离一头雾水。
花田指着钟离的脑袋,讥讽道:“你脑子一定比我们的好用。”
钟离听出了花田的讽刺之意,但又想不明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脑子没怎么用过,是全新的。”花田讥诮完钟离,指点道:“是白莲呀,当时它被门弹开了。”
钟离恍然大悟,又不敢相信道,“你们别搞错了,它看起来可是弱不禁风的一条小生灵。”
“是不是妖,试试就知道了。”兰子君拿出一面铜镜交给兼坚,道,“你用这面镜子照它,只要是正在修为的妖,都会在镜子中显出还未幻化的人形。”
兼坚艰难去接过铜镜,刚有了几天感情,却要给他一个打击。
花田知道兼坚难受,故意抢过铜镜把玩。
“你可别给我摔坏了。”兰子君心疼自己的宝贝。
花田不听,又在空中抛了两下,兰子君的心颤了几下,冷言道:“玩够了赶紧把最后的话说完。”
花田收敛起玩心,继续道:“最后一点,三天后,有一场政变要来临。”
“这么巧。”钟离脱口而道。
花田疑惑:“哪里巧?”
“今天下午,我和兼坚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是吧,兼坚。”钟离看兼坚萎靡不振的样子,想让他重擞精神,拿手肘戳了一下他。
“嗯,宫中传言道,卫浴将军从边境向朝歌调动了大批军马,还召集朝中多数将臣来卫府议事,都说徐朝的天马上要变了。”兼坚恢复精神说道。
“卫浴是主力军,太好了,他儿子不正是你的徒弟吗?”花田记得倒清楚,拍着钟离的胸脯说道,“你可以向他打听一下。”
“刚才还凶卫雉呢,现在知道他的好处了吧。”钟离故意酸花田。
“哎,这师傅还没当多久呢,就开始偏袒徒弟了。”花田不怕酸,狠狠的拍了钟离两下。
一身腱子肉就是结实,钟离根本就没感到痛,反而是花田的手真麻了。
“明明德呢?”兰子君问。
“果然如你所想,明明德喝了散神粉后,额头冒出了火星。”钟离继续道“他还跟我们约定,三天后再次设宴,讲清楚为何邀请西域王子来朝。”
“又是三天后!”花田脱口而出,“怕是我们还没赴宴,徐王朝就被大军碾平了。”
兰子君突然想到什么,掐指一算,道:“三日后,牛郎星与北斗星之间紫气显,是大吉之兆。”
“怪不得都在三日后行动,大吉之日,必会事有所成。”花田在地府的藏书阁看过星宿的书,所以了解一点。
“不能让兼坚去赴宴,明明德肯定没按好心。”花田第一想到的是兼坚的生命安全。
“也不能让大军压境,要是人间没有皇上,玉帝的一魂找不到肉身安置,我们的案子就永远不会解决。”兰子君道。
各有各的担忧。
“谁说人间没有黄帝,地府不是还有一人吗?我这就回去把徐百里带回来。”花田急匆匆的要回地府。
“让一个死人活过来没那么容易,我和你一起回去。”兰子君在地府待了几百年,法子总归比花田多。
走之前,花田对钟离又是一顿叮嘱:“保护好兼坚,三日内我们肯定回来。”
兰子君也叮嘱一番:“白莲是普通的小妖,没有多大的本领,放心去做就好。”
“伤着兼坚怎么办?钟离你去就好了,别带着兼坚。”
“兼坚和白莲最亲,得由他出马。”
“不行……”
花田和兰子君两个吵着消失在院中,兼坚与钟离无奈的对视一下。
地府
花田与兰子君急匆匆的赶回来,孟婆出来迎接。
“大人,案子办完了?”孟婆以为花田办完了案子,道贺道,“恭喜大人又破了一桩案子。”
“婆婆,别急着道贺,还没有破案呢。”花田绕过孟婆,急着去奈何桥找徐百里。
“这是怎么了?”孟婆见花田精神恍惚,问兰子君。
兰子君也无心回答孟婆,随口问道:“徐百里呢?”
提到徐百里,孟婆皱起了眉头,道:“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件事。”
“什么事?”找了一圈没见到徐百里,花田凑了上来,这句他倒听的清楚。
“徐百里的魂魄被佛祖带走了。”孟婆道。
“什么!”花田与兰子君同时惊诧喊出。
“佛家弟子归他管也就罢了,徐百里的魂魄他要去干嘛!”花田愤然,越是紧急时刻,越不让人省心。
又想起上次西天遭遇,花田更加不开心了,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去西天。
“走吧,不愿意也得去。”兰子君瞧出了花田的心思,宽慰道。
“婆婆,你怎么不看好徐百里呀。”花田又埋怨起孟婆。
孟婆怒目圆瞪道:“地府活这么多,你们一个个的都出去了,没人帮我,你以为我不想留下那小子呀,来要人的可是如来佛祖,我能不给吗?”
被孟婆一番教训后,花田蔫了吧唧的随兰子君去了西天。
第七十九章 朝歌行
“如来为什么收走徐百里的魂魄?”黑乌鸦上,花田百思不得其解。
“醉翁之意不在酒。”兰子君道。
“你是说,如来是想用徐百里将我们引到西天?”第一次上西天,花田就察觉了如来对自己的兴趣,心中隐隐不安,这也是他不愿与西天接触的原因。
兰子君点头。
“可是他引我们去西天干嘛?”花田又问。
兰子君摇头,如来阴晴不定的性子,常人很难猜出。
“管他想干嘛,只要别耽误老子破案就行。”花田抓狂道,气鼓鼓的躺在黑乌鸦身上。
来至西天,四下静寂,一个守门小童子将兰子君拦下,将花田单独引到屋中。
花田示意兰子君在外面等他。
兰子君进入冥想,将华盖帝君传唤过来。
“如来又叫了你们来?”华盖帝君急匆匆的赶来,还没等兰子君睁眼,便急忙问道。
“准确的说,是叫了花田来。”兰子君向门内撇嘴。
“他又想干嘛?”跟了如来佛祖这么多年,华盖帝君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外面两个替花田急着,花田却谈定从容,他是来要人的,不仅要理直气壮,还要怒气冲冲。
送至佛堂,童子退下,花田蹑手蹑脚的进了佛堂,先前的神态全然消失。
如来背对着门,正盘坐在蒲团上,认真的擦拭一把剑。
花田大气不敢喘一下,静候在一旁。
“呦,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如来扭头,被站在身后的花田吓得一机灵,抱怨了一句。
“看你老在忙,没敢打扰。”花田毕恭毕敬道。
“我有那么可怕吗?”如来藐视了花田一眼。
可怕!
“见到如来,弟子惶恐。”花田颔首,如来越是不喜欢他温顺,他越是要温顺。
如来觉得无趣,将手中的剑递到花田面前,道:“你觉得这把剑怎么样?”
花田接剑,仔细观察一番:此剑二尺一寸长,剑身布满暗纹,仔细一瞧,刻的是九龙之一的睚眦,此兽最好杀戮,幽幽青光释放着危险的信号,剑柄盘着一条黑龙,吐着火团,仿佛要从剑中咆哮而来。
“好剑,好剑。”花田违心的夸着,其实心里早就琢磨道:看这把剑凶煞的很,不知杀过多少人。
“你知道这把剑的主人是谁吗?”佛祖没管花田的敷衍,继续说着剑的事。
“不知道。”花田心里又嘀咕:肯定是个大魔头。
佛祖轻轻抚上剑身,痴迷的望着剑,好像能从中望出什么似的,对花田道:“这把剑的主人,是我的弟子缘渊。”
“缘渊!”花田倒有耳闻,传说缘渊是如来的座下大弟子,功德深厚,在即将破寂之时,因为触犯了……说这把剑的主人是个大魔头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