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打蛇要打七寸,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找到证据再行动。”花田还不忘恭维兰子君一句“子君兄真是智勇双全。”
“嘘。”兰子君突然不言语,用眼神跟花田示意。
花田静下心来,耳旁响起了咯哒~咯哒的清脆撞击声,在幽静的深林中?" 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0 ">首页3 页, 缘酶裢馔回#巧粲从欢险勰プ帕礁龅亩浜蜕窬ㄌ锏男乃孀盘咛ど簧弦幌碌奶?br /> 薄雾也着了魔,跟着鬼役的碰撞声弥散开来,视线逐渐模糊,花田和兰子君渐渐靠在一起,紧盯着脚步声的发源地。
模糊中,一个身形似人非人的东西走了过来,声音就是从他手中拿着的木棒和石道碰撞发出来的,此“人”的下半身和人无异,只是两条腿走的没那么利索,上半身着实吓人,脑袋被削去了一半,不知是脑浆还是血液,不断渗出,左肩连带着胳膊被整个砍去,半残的倔强肩胛骨因为走路而一颤一颤的,从脑袋到胳膊,好像被人一刀切了下去,白骨森森,不忍直视。
第七章 伽蓝凶杀
“子君兄,我们地府的小役都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鬼吧。”花田看气氛紧张,想缓和一下,也想听兰子君说句话,提下胆子。
“不是鬼,不是妖,是一个人。”兰子君拉着身子已经僵硬的花田上前查看,要是等着此人来找他们,天都要黑了。
“你是谁?”花田大喊了一句,壮壮胆。
此人沙哑着嗓子,气力不足道:“你是花田吗?”
花田迷惑,他认得自己?
好奇心驱使下,花田靠近此人,想瞧清他的面貌,凑近一看,吓得连连后退,蹲在地上干呕起来,此人只剩下一半的脸,面容尽毁,被削去的那部分血肉模糊,因为长时间没处理伤口,发出恶臭的腐烂味。
“花兄,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此人想将花田扶起来,却怎么也蹲不下去,连连道歉。
花田见他艰难,站起身来,这次坚决不靠近,道:“你是谁?为什么认得我?又怎会落得这副惨状?”
此人脑袋已经不灵光了,反应不过来花田问得问题,只将自己所知道的,道来:“我是寺中一个小僧,名叫般若,与迦蓝是同门师兄。”
“迦蓝?死的那个?”花田问。
般若不理会继续说下去:“我常听迦蓝提起你,迦蓝说你和柳盈盈是青梅竹马,关系很好,迦蓝还经常因为你吃柳盈盈的醋,说等见了你,定要和你一决高下。”
“什么?”花田情绪激动起来,他似懂又非懂。
兰子君拍了拍花田的肩膀,摇头,道:“别打断他,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迦蓝和盈盈一见钟情,迦蓝说要为了盈盈还俗,就在他准备和主持说的那天,却和盈盈吵了架,赌气道再也不见她,一语成谶……”还没说完,般若像一个断了线的玩偶,突然倒地,生命戛然而止。
兰子君在生死簿上,用朱墨为般若添上了一笔。
花田目光呆滞的盯着般若的尸体,不知他生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坚持到现在,然后来到花田面前告诉花田被戴了绿帽子,大爷的呀,花田一直把柳盈盈的结婚对象,柳盈盈却早有了他人。
兰子君好像能窥探花田心里似的,幽幽的来了一句:“自作多情。”
花田敢怒不敢言,朝兰子君的背影挥拳头。
“柳盈盈与迦蓝的争吵是真事,绝不是凭空捏来,而且般若也证实了……”兰子君回头道。
花田表情严肃起来:“你说的没错,盈盈为什么事和迦蓝吵架,般若又是怎么死的,多了很多疑点,而且都对盈盈不利。”
花田和兰子君一壁着手给般若处理后事,一壁商量着案件。
培完最后一铲土,兰子君给了花田一个选择:“,实情一部分出在柳盈盈那儿,又有一部分在寺庙,你选一个吧。”
花田为难,去寺庙会面临着不可知的危险,去找柳盈盈吧,又开不了口。
“去寺庙吧,我们去看看迦蓝尸体。”花田选择了去寺庙,他还没从“失恋”中走出,缓一段时间再去看柳盈盈吧。
迷雾散去,天色暗沉下来,寺庙的悲咒声依旧延绵不绝,引得山中乌鸦不断啼叫。
今夜,注定平静不了。
兰子君画了一道符交于花田贴在身上,只见花田的身子从脚开始消失,逐渐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兰子君也做了一道符贴在身上,两个凭空消失在原地。
“子君兄,你这是什么奇门异术?”花田惊奇的晃了晃手臂,手臂随着外界环境变了颜色,又转了一个身,颜色再次发生变化,同隐形没有什么区别。
兰子君破口大骂道:“奇门异术都是些不上档次的散仙用的,我这是正宗的道术。”
花田不以为然,兰子君太讲究花花架子,整些没用的门派之分。
两个一路畅通的来到灵堂,棺椁立在中央,没有一人守灵,两尊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子君兄,你嗅到妖怪在哪儿了吗?”花田躲在兰子君身后,担心道。
兰子君围着棺椁走了几圈,又在灵堂前徘徊了几次:“奇怪,之前在寺外都能嗅到浓郁的妖气,今日来了寺里却没有了。”
“这座寺古怪,我们早早验了尸,赶紧走吧。”花田前去推棺盖。
棺材被钉了好几圈钉子,花田和兰子君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棺盖推开,一个面容清秀,五官姣好的和尚出现,面色苍白,身上还穿着死前的血衣。
“这就是他们的圆寂?我看是直接将尸体扔进了棺材,做了个表面形式罢了。”花田忘记了迦蓝是情敌这个事,只可惜他这副年轻皮囊被草草封进了棺材。
将尸体翻转过来,伤口周边的血液已经干涸,刺入肌肤的刀已经被取出,刀痕小而深,从背后穿过胸膛骨。
花田找了个细长木棒从伤口探进去,只见抽出的木棒全部被染成了红色,还没有完全触到伤口的终点。
“发现了什么?”兰子君问。
花田伸手示意兰子君闭嘴,继续查看尸体,将迦蓝翻转过来,找到他心脏处,使劲一按,鲜红的血从背后伤口处喷破而出,溅了二人一身。
“你干嘛?”兰子君嫌弃的拿手帕擦去身上的污血,质问花田。
花田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笃定笑道:“迦蓝不是盈盈杀死的。”
兰子君看花田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花田将兰子君带到尸体旁,指着伤口道,“迦蓝的死因是心脏破裂,失血过多死亡,凶手从背后穿过肩胛骨直刺他的心脏。”
“嗯,死因明确了。”兰子君认同。
“盈盈自小身体患病,体质虚弱,常年靠汤药养着。”花田继续点拨,“子君兄,如果让你从背后穿过肩胛骨一招刺死一个人,会很容易吗?”
“你是说柳盈盈不具备杀人的能力。”兰子君懂了花田的意思,刀穿过肩胛骨,跟砍木头似的,没有较大的力气,根本不可能一招致命。
“对,凶手很聪明,想了一个很完美的杀人动机推给盈盈,然后将带着疑问的尸体封在棺材里,找个理由永不开棺,能这样做的,有谁?”
“将尸体封起来当然要经过寺庙主持的准许。”自己说出的答案惊愕到自己,“你是说主持杀了迦蓝。”
“还不止如此,整个寺庙恐怕就是土匪窝。”花田拉开遮盖供桌的白绫,酒坛鱼肉混杂,狼藉一片。
花田掏出一罐未启的酒坛,饮了一大口,“酒味可是逃不过我的鼻子,只是这酒太辛辣,饮多了必惹事上身。”
潇洒的将酒坛一扔,花田挨了揍。
“你他娘的还隐着身,别随意碰外界的东西。”兰子君在花田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让你装大爷。
“疼疼疼。”花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阵颤动,还不让人耍个帅嘛。
问题环环相扣,一个解决了,另一个又出现,兰子君问:“既然柳盈盈的杀人嫌疑被推翻,那这些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花田摇了摇头,他也想不通:“还缺了点什么?”
绞尽脑汁都想不通的疑惑,必然还隐藏着点什么,只有找到这个点,才能使整个推断连贯起来。
“盈盈的杀人动机还没有完全推翻,她当时确实和迦蓝发生了争吵,而且他们还是这种关系……”这是花田想一辈子也不会想通的地方,但可以得到一个结论,“凶手可能知道盈盈和迦蓝的关系。”
“凶手知道柳盈盈会因为这层关系,不会轻易说出吵架缘由,所以才将杀人罪名扣到她的头上。”兰子君补充。
“这就对了,可是这群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花田又绕回这个圈子,蹲在地上,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先别想这些了,我们先去柳府问问柳盈盈和迦蓝的事吧。”兰子君提醒。
花田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一步了,不得不面对柳盈盈了。
“走吧,先回去睡觉。”兰子君看花田蹲着不动,以为他还在纠结案子,将他拉了起来往外走。
走到佛像前,花田突然停下了脚步:“等等。”
“又怎么了?”兰子君困得很,不耐烦地问。
花田挣脱了兰子君的手,来到佛前研究了一圈,兰子君双手抱胸道:“别想了,这些金子都是混了粘蜡镀上去的,你是抠不下来的。”
“子君兄,你来听。”花田不理会兰子君的嘲讽,将耳朵贴近佛像,轻轻敲了几下。
兰子君也凑了上来。
“当当……”花田加大了敲击的力度,一道空灵的响声划破长空,久久回荡在山涧。
“你故意的吧,想震聋我呀!”兰子君一壁掏着耳朵,一壁锤着花田的背,吼道。
花田连连躲闪,求饶道:“冤枉,我只是想让你听到清楚一点。”
“听清什……”兰子君刚想大骂,突然反应过来:“这座佛里面有东西。”
佛像是里铜外金,如果敲击佛像,声音会从敲击处传播到对头,遇到铜壁,声波折返,必然会发出两次声响,而兰子君只听到了一声。
花田做了一个嘘声手势:“回去再说。”
两个悄声下了山,神不知鬼不觉的窥探了一切,今夜收获颇丰。
第八章 伽蓝凶杀
柳府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花田和兰子君来的时候,整府的人都在忙碌,柳员外表情凝重的接待了他们。
花田喝了一口茶水,立即喷了出来,哪个粗心的小厮,竟然忘记放茶叶,有了花田的尝试,兰子君将刚端起来的茶杯默默放了回去。
再看柳老爷子,心不在焉,一杯凉白开已经下了肚,还没察觉到味道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吗?”花田问。
柳员外回过神来,又是一行眼泪落下:“盈盈快要不行了,怕是坚持不到行刑的那天。”
“什么!盈盈旧病复发了?”花田从椅子上跳起来,柳盈盈自小患病,心肺不及常人,这次又经历了这种事,怕是加重了病情。
“这样也好,盈儿就不比承受尸首分离的痛苦。”柳员外自我安慰道。
起身向花田作揖,深深地鞠了一躬:“柳府落得这种地步,人人避而远之,只有二位不怕牵连,为盈盈伸冤,老夫在此感谢二位。”
花田极其难受,让柳员外骂他几句也比给他作揖好,逃得远远儿的道:“我可受不了你这大礼,别折煞了我的寿命。”
兰子君暗想:满嘴胡话,都是身死的魂了,哪儿还有寿命可言。
柳员外起身,继续道:“我一直都坚信盈盈没有做错事,但抵不过外面的流言蜚语,想着等盈盈去了后,举家搬离此地,再也不回来了。”
“呸,你这个老头越说离谱了,盈盈的活的好好的,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能咒自己的女儿呢。”花田碎了一口,赌气离开大堂,朝柳盈盈的卧房走去。
柳员外坐倒在椅子上,连连叹气。
兰子君跟上花田,也不言语,知道他心情不好,人家老爹都说女儿不行了,他花田肯定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清楚柳盈盈的身体状况,但就是倔,比牛脾气还倔。
调整好心情,花田又恢复以往,推门而进,朝床上虚弱的柳盈盈唤了一句。
“花哥哥,你来了。”柳盈盈艰难的爬起身,扯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花田权当没看见柳盈盈的勉强,道:“盈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案子已经有了很大进展,我可以帮你洗脱罪名了,到时候等你解除了监禁,我们再一起……”
花田还有很多话要说下去,柳盈盈可没了心思听下去,突然的哭了起来,这哭突如其然但又在情理之中,花田没有惊讶,默默地帮柳盈盈抹着眼泪,等她开口。
“花哥哥,我知道你很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我也憋不住了,我怕再憋下去,就要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了。”
“呸,怎么跟你爹一样,满嘴胡话。”花田就是听不得一个死字,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一直想着死,还怎么有活下去的希望,“你有什么事全都给我如实道来,我好帮你洗脱罪名,以后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
柳盈盈谈起了与迦蓝的事,露出了少有的笑模样:“我和迦蓝去年在庙会相遇,便一见钟情,我知道这是有违常理,想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但越不去想就越想,相思之情反而更加深切,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在一起了,不过我想还好,迦蓝是未入门的弟子,可以还俗娶我。”
说道这儿,柳盈盈停顿,面露哀恸,继续道:“本来挺好的一桩事,就差一步,我便可与迦蓝举案齐眉,共度良宵,谁知,谁知他却死了,留我一人在尘世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