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先出去,你们有什么事快点说完吧,现在也不是...”
悟苫域感觉有些难以启齿,憋了半天。
“我不管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说完,就狠狠摔门出去了,临出门时,还瞪了门口的怀双书一眼,这下也不顾及怀双书的恶名了。
怀双手冲他好脾气的笑了笑,并不在意。
悟苫域许是也没料到他这副表情,摸了摸鼻子,走远了。
一见到怀双书进屋,悟苫清就跟在他身后,上前就把门给紧紧关上了,急切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正低头看他的怀双书心中无奈,脸上不可抑制的泄露了点笑意。
再见他时,悟苫清就很少见他笑的这样开心了,眼里的冰霜像是春风化雪,在里面泛起一圈圈的水波涟漪,肤色白的近乎透明,唇色却红的炽艳,眼下若隐若现的泪痣吸走了悟苫清的所有心神。
见他出神,怀双书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但眼里还是一片柔和,温和道:“这好色的习惯怎么还是没改好?”
悟苫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突然冲着怀双书笑开了,是真的笑开了,喜眉笑眼,眼睑似轮弯弯的月牙,稚气未脱的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这下倒是轮到怀双书愣了,不明白悟苫清为何笑的这么开心。
悟苫清终于笑完了,缓了口气,认真的盯着怀双书的脸看了半响,然后猛地扑到了怀双书的怀里。
怀双书被他的反应弄得无措,双手有些僵硬的垂在两边。
“真好。”
“嗯?”怀双书不太明白他说这两个字的意思。
悟苫清蹭了蹭怀双书的颈窝,满足的发出一声呢喃。
“能遇见你真好,还能遇见你真好。”
怀双书从未听过他这番甜腻腻的话,一时心里也震荡不止。
抱够了的悟苫清刚想抬起头,怀双书却把他的头重新摁回了怀里,紧紧的拥着他。
悟苫清一脸迷茫,不知道他此举是何意,不过怀双书难得主动一次,他倒也乐的多占些便宜。
怀双书吐了口浊气,让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脸上的余温未褪,一向惨白的脸上此刻挂着两抹可疑的红晕,耳根同样也是红的快要滴血,眼里一片赤红,似乎翻涌着热浪,滚烫的仿佛马上就要沸腾。
这副窘态,怀双书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悟苫清瞧见的。
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鸽从窗外进来,打断了心思各异的两人。
怀双书松开了悟苫清,心里有些疑惑的看了那信鸽一眼。
细长的鸟嘴里似乎是衔着什么东西,他绕着两人飞了几圈,停在了窗台上,悟苫清皱了皱眉,准备把那信鸽抓下来。
怀双书却拉住他,摇了摇头,自己上前把那信鸽给捉下来,黑油油的小眼睛盯着怀双书的脸。
扳开它的嘴,里面滚出来一个小纸团,令人惊奇的是,被这信鸽含在嘴里飞了这么久,这纸团却没有丝毫被衔湿的痕迹。
纸团缓缓展开,上面一丝折痕也看不见,上面只简单写了四个字。
“善者不来。”
怀双书眼里有些幽深,把那纸团又重新揉做了一团。
这种信鸽现在饲养的人很少,饲养人会培养这种信鸽来给特定的人送信,若是旁人捉住了这种信鸽,它们就会啄穿自己的腹部而死,饲养这种信鸽很费时间,且还需要耗费大量的心力。
而他与魔界早无瓜葛,是谁还在大费周章的给自己送信。
怀双书心中疑虑,那信鸽见他取下了嘴里的信,就扑腾了几下翅膀,很快就飞的不见了踪影。
第57章 第56章
魔宫大门口出现了几个打扮有些怪异的魔兵, 准确来说真正怪异的其实只有一个人。
悟苫域身上裹着碧绿色的襦裙,因为有些紧,所以把他身上的线条给勾勒的很明显,脸颊上抹了两团桃红色胭脂,长眉用炭笔描浓,咧着血盆大口,看起来不仅夸张还有些滑稽。
至于他为何如此穿着的原因, 还要从今早上说起。
怀双书去楼下办点事情,悟苫清则留在房里和悟苫域商议进入魔宫的对策。
商量完了后,悟苫清突然从后面扔给悟苫域一个包裹。
“把这些换上。”
悟苫域原本也没多想, 肯定不能就现在这样进去,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三木头的性子,为何会想起易容这回事。
刚准备问什么, 可想到现在也不是多嘴的时候,所以悟苫域又闭上了嘴, 拿着桌上的包裹,就去屏风里面了。
刚进去还没到一秒,悟苫域就怒气朝天的从屏风里冲出来,把包裹扔在他们面前。
“三木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悟苫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看到视线里的那间碧绿色襦裙时,他又有些怔愣。
当时拿的不是一件黑色长衣吗?什么时候变成一件女子襦裙了?
悟苫域抽了抽嘴角,咬牙?0" 三师叔总想私奔0 ">首页22 页, 谐莸溃骸拔裁词桥拥囊路俊?br /> “我不知道。”悟苫清皱着眉摇了摇头, 他确实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悟苫域满脸都带着不信任,“你是不是报复我?”
听到这话的悟苫清一时还未想起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当看到悟苫域脸上的探究时,他才记起是上次为了去找鬼仙,被他们哄着穿了女装的事情。
可这身衣服...
悟苫域脸上还是很气愤,苦口婆心道:“上次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对吧,你也不用为这事记恨我这么久啊,而且我这身形也不适合穿这身,你赶快去给我找身正常的。”
这边正捉摸着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悟苫清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他。
悟苫域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上次人家三木头也穿了,现在轮到自己了,倒是提起意见来了,可当看到桌上袒胸露乳的襦裙,他又接受不了,要穿好歹也找件正常的衣服啊。
越想越气愤,悟苫域恨恨道:“反正我是不穿!要穿你自己穿。”
听到这话,悟苫清倒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点了点头,“你不穿就在这里等我吧。”
悟苫域:“...”
那怎么行,先不提那魔宫是什么地方,让他跟着那目的不明的鬼仙两个人去,悟苫域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来。
悟苫域咬了咬牙,现在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把悟苫清拉过来,凑到他耳边悄悄道:“要不让那位试试?”
“那位鬼仙生的就是副女相,如果扮起女子来,绝对比真正的女子都还要动人三分,我这明显就是男人的相貌啊,扮出来肯定四不像了。”
这次悟苫清倒是一脸冷硬,极快的回绝了,沉声道:“不行!”
悟苫域桃花眼里满是怒火:“为什么我行,他不行?!”
悟苫清听到他的质问,连思虑都没有,一脸坚定:“他不行!”
一向很有君子气派的悟苫域头一次想破口大骂,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奈何不了这头犟驴,默默的把那女子的襦裙拿起来,在身上比了比,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出了房门的悟苫清发现怀双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你...”
悟苫清直觉这其中有古怪,但看到门口怀双书的打扮,他又有些开不了口了。
有记忆以来,怀双书就是一身白袍,今日难得穿了身黑衣,脸上没覆面具,平日里那双黝黑的眸子此刻化作了赤红色,像是成色上好的琉璃珠,明明五官还是一模一样,可给悟苫清的感觉,却像是两个人,唯一不变的就是无论面对哪个样子的怀双书,悟苫清这恒久不停的心跳声。
悟苫域终于别扭的穿完,从屏风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自家师弟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像起了一丝裂痕。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笑意。
悟苫域不用猜,也知道现在这副打扮有多好笑,令人没想到的是,怀双书还从身后掏出来几样疑似女子的胭脂水粉。
“这是什么?”悟苫域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怀双书的眼里又重新恢复如常,平静道:“当年我在魔界的时候,我二叔就好女色,每个月底下魔兵都会搜罗一批美人赠献于他,我们可以混在这只队伍里。”
“等等等...美人?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美人?”悟苫域一脸惊骇的看着他。
怀双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可我跟美人八竿子打不着吧,你们两个任何一个站在这里,都比我好啊!”悟苫域的脸上有些怀疑。
怀双书倒是面色如常,“其实,我二叔私底下独爱身子魁梧,长相偏阳气的女子。”
“你不会骗我吧?!”看着他脸上有些阴险的笑意,悟苫域心里有些不安。
怀双书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不会。”
悟苫域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倒是悟苫清感觉这场面有点熟悉,他有些奇怪的看了怀双书一脸,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怀双书的后领。
后领上破了条口子,今早上悟苫清把衣服放进屋子里的时候,不小心勾破了,他见位置在后面,而且口子不大,没什么大碍,就没有再管,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怀双书在屋子里,把包好了的衣服递给他,让他去拿给悟苫域。
他当时看到放在包裹里的衣服,也没感到奇怪,就往悟苫域的屋子走去,现在想来,这人说下楼办点事,想必就是去买这些胭脂水粉,既然是这样,想必他早就知道了这包裹里是女子襦裙,而且如果是悟苫清拿给他的,悟苫域就会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心里恐怕会有点愧疚,最后一定会穿上。
他留意到怀双书只有情绪失控,那双眸子才会变成赤红色,那刚刚其实...
因为尴尬?
要不是看到了这条口子,悟苫清还真不知道这一系列的因果缘由。
见到悟苫清正一脸怪异的盯着他,怀双书有些不明所以,转过头继续看着悟苫域道:“不过这种事情确实有些伤大雅,是个男子都不会愿意,你若是不愿,我和三清再想办法也可。”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怪异?听起来似乎是在说好话,但这蕴含的意思不明摆着说自己小肚鸡肠吗?同样是伤大雅的事情,上次三木头穿女裙的时候,可也没什么意见的,现在自己...
罢了罢了。
这鬼仙一肚子坏水,挖着坑让自己跳呢。
悟苫域总算没再多说什么,由着怀双书给自己画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浓妆。
当怀双书把镜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悟苫域口中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这鬼仙当年写得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画吗,怎么到了现在,这手就变残了呢?!
“不错。”怀双书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悟苫域又半信半疑的看了悟苫清一眼,没想到那呆愣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挺好看。”
这也就是为何悟苫域现在如同一个跳梁小丑,站着宫门前的原因。
...
这魔宫殿并不如外面这边所描写的一般,尸骨成山,阴森诡谲,虽然同怀双书所说,这里虽不见朝日白昼,层台累榭的黑色楼阁殿宇衬着天边如血的霞光,美轮美奂,宏伟壮观。
不过,好在怀双书也没说假话,倒是真的有进贡美人的队伍,几人站在队伍的末端,门口的魔兵正挨个检查他们的令牌。
悟苫清和怀双书脸上都带着面具,只有悟苫域一人顶着个大花脸很是紧张。
那魔兵检查了他们的令牌后,又看了眼这头的悟苫域,脸上有些怪异,抬起头问着怀双书,“宫主...最近的口味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怀双书指了指前面几位,“前面的也没好到哪去。”
前面那几位果然如同怀双书所说,长得五花八门,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丑。
那魔兵看了两眼后,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进去的时候,那魔兵突然抓了把悟苫域的屁股。
悟苫域被他唬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好在脸上还盖着厚重的妆容,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
“不错,还挺有弹性,难道宫主是因为这样,才喜欢抓这种女人来宫里吗?”
魔界民风大胆,并不像外面这般严谨和古板,那魔兵话一说完,旁边站着的几个魔兵也跟着上来,在悟苫域的屁股上捏了几下。
这下,哪怕是再厚重的妆容,都能看出悟苫域眉眼间黑的快滴出水了。
好在最后怀双书终于良心发现,站出来,阻止了那些魔兵的恶行。
走出不远后,悟苫域突然看了怀双书一眼,“这位魔宫宫主好色的传闻我倒是有听说,不过什么时候他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怀双书勾了勾嘴角,笑道:“可能是因为他修习的功法吧。”
“修仙修的是真气,冥界则是鬼气,至于魔修即是魔气,而怀峰年的功法则是三道同体,虽说这种功法尤为厉害,但其实对身体损伤很大,修炼的越久,体内三气就会吞噬体内的经脉,最后等把五脏六腑都吞噬干净后,就沦为三界之外的阴邪之物,不属于三界,自然也不会被三界认可,不死不灭,终生入不了轮回,一般到了最后,这种人都会因为常年孤独而了结此生。”
怀双书笑着看了悟苫域一眼,“因为这功法极阴,所以每月都需要纯阳之女,来维持自己体内的经脉,不过我当年我二叔就因为这功法太过邪祟,不愿再继续,不知为何,现在竟然又开始重新修炼了。”
许是对这阴毒的功法有些惊骇,悟苫清和悟苫域二人都一脸沉思,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