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曼华叹息一声,“我也知道门主可能不会相信我们,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们的真 正目的是一年后的仙宗招新,我们想进入天罡仙宗。但是奈何这些仙宗招人只从小门派里取, 却不接收散修,我们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还望门主见谅。”
“知道是下策还说出来!你们这分明就是挑衅!”
一位长老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其实这些年有很多想要加入大仙宗的散修都会来这一招,把他们小门派当做垫脚石。但是 这些人也深知这种方法不太怡当,所以大都会将自己的真实目的隐藏起来,以免招人恨。
他们洽洸门也送走了不少抱有这样目的的人,见怪不怪。只是还从来没有人就这么直接地 把目的给说出来了。而且再无奈他们也得承认,一般这么做的散修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还真 没见过金丹期的。对于不少散修而言,能自己达到金丹的,加不加入各大仙宗也就不那么重要 了。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想的。
殊曼华耸耸肩,“说假话你们不愿意听,说真话又不喜欢听,可真是有点难伺候啊!”
尽管说这话的时候殊曼华还笑着,但是眼底却已经有了点不耐烦,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 上来就不管不顾瞎嚷嚷的人,嚷嚷的他脑仁疼!
敖钦看出殊曼华眼底的不耐,往前踏了一步,虽然只是一步,却叫在场除了殊曼华和他自 己之外的所有金丹俱是一震,显然他的修为在所有金丹之上。凭借气势就能压他们一头,让他 们闭嘴。
洽洸门里的长老们心下大骇,这人不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吗?怎么转眼就变后期大圆满了? 难道之前他还在隐藏修为?
金光子适时站出来打圆场,他并不想跟两人动手,就算他有元婴后期的修为当能轻松制住 两人,但一定多少会牵连到洽洸门。一个散修能在这般年轻时就有如此修为,想必有些倚仗, 他并不想招来麻烦。
“小友说的是,这点是我们的过失。既然小友坦荡,那我也就直说了。各大仙宗给每个地 方的名额都有限,以两位小友的实力自然是能占据两个名额,只是到时候我们就少了两个名额 ,所以……恕我们不能答应。”
“门主不要急着拒绝,且听我把话说完。”殊曼华笑着,眼睛清澈透亮,已经一点都看不 到凝聚在眼底的冰棱,“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门主请多担待。就我了解,现在洽洸门中所有 的弟子都算上,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筑基后期吧?而且貌似只有两个。
仙宗在各地的名额确实有限,但这个名额可是囊括了这片地方所有的修真门派,按照排名 来取。门主觉得贵派两人大概在什么位置?我目测来看应该比较靠前,所以至少你们这已经有 两个人能上了,至于贵派里的其他弟子,不是我说,就算没有我们占的这两个名额,也上不了
因此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我们占的两个名额,不是洽洸门的,而是其他门派的。至少在夺 取名额的时候,我们身上还穿着洽洸门的道服,于你们而言,这也是有脸面的事儿,四个人同 时都进入仙宗,你洽洸门日后在同等门派中的地位,估计会居高不下。”
殊曼华的话确实不中听,但他说的也是事实。金光子心里清楚,一年后的仙门报名大选, 洽洸门能出两个就不错了。要是能让这两人也一起,至少可以削减其他门派的名额,对自己确 有好处。更何况后面关于洽洸门在同等门派中占据主导的这一点,也相当有吸引力。
察觉到金光子的松动,殊曼华又继续说道:“我们借助贵门达成目的,也不会白白麻烦贵 门。正巧我这里有两颗塑婴丹,先给你们一颗,等事成之后,在我们正式进入仙宗之前,再将 另外一颗也赠予你们,不知门主与几位长老意下如何?”
听到塑婴丹的时候几个人就已经震惊了,后面的话就自动被他们降低了声音,只囫囵听了 个大概。
六品起步的丹药塑婴丹!那可是在大仙宗里都不多见的塑婴丹!不仅丹药的品阶高,而且 要炼制塑婴丹的材料也十分罕见难得!
当初殊曼华和敖钦会用定灵丹、养元丹以及培婴丹来辅助结婴,就是因为短时间内凑不齐 塑婴丹的材料。但前不久在擅丹堂,殊曼华接下的那十五个六品丹药的单子里,其中就有塑婴 丹。有人拿着三分塑婴丹的材料来找他炼制,他炼出了三颗,一颗卖给了求丹药的人,另外两 颗也没摆在店里招眼,就随身带着了,结果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洽洸门的人没想到这千金难求的丹药这人居然有两颗,而且还愿意用这两颗丹药作为交换 的筹码!心道这两人总不会不知道这塑婴丹有什么功效吧?只要修为到了金丹后期,就算没有 结婴的天赋,但只要有塑婴丹在,就能保证结婴成功!两颗塑婴丹就保证了两个元婴道君的诞
生!
这两人也是金丹期的修为,一个还已经迈入了金丹后期,难道他们就不打算用塑婴丹结婴 ?还是说……他们身上不只有两颗塑婴丹?
□作者闲话:
第194章 流言
杀人夺丹的念头在某些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殊曼华勾起来的嘴角落了下来,“别想着杀人夺丹,我们既然敢说出来就不怕你们抢,敢 轻举妄动就小心一颗也落不着!”
金光子带着警告看了看身边的几人,那些原本有点想法的不得不偃旗息鼓。
“好!两位小友既然这么诚心,那我们配合你们一番又有何妨?从今天开始,二位就是我 洽洸门的弟子了。不过事情真相还是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就好,不要告诉门中弟子,免得他们多 心,反而影响了修炼。”
负责登记的弟子很是聪明,瞬间明白了掌门的意思,当即以心魔发誓,绝对不会将这件事 说出去。
当晚殊曼华和敖钦就被安排住进了西厢房,洽洸门的弟子们大都八个人睡一个房间,只有 几位长老的弟子,也就是达到了筑基期的那二十几人,才住的是两个人一间的屋子。
金光子有问他们是否要一人一间,殊曼华板起脸义正言辞地说他们不能搞特殊,就跟那些 筑基弟子一样,两个人住一间就好了。
金光子也没再多言,他以为两人是结伴修炼的好友,散修虽然无门无派,但大都交友甚广 ,因此并未往深了想。
第二天,早起的金玲声响了之后,敖钦就和殊曼华一块,随着那些筑基弟子,一同到玉麟 阁听长老讲道。
小门派的修炼就是这样统一规划,修为在同一层次的弟子便在一起修炼学习,虽然这些筑 基弟子都有各自的金丹师父,但是每个月里跟着各自师父修炼的日子有限,大多数时候还是聚 在一起,这便跟那些大的仙踪门派截然不同了。
几位金丹期的长老轮番讲道,今天是他,明天就是另外一个,等全部讲过来之后,才开始 到空旷的地带进行一对一的练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搭档,现在的筑基弟子正好是双数,没有 一个落单,金丹长老在旁指导。
殊曼华没有加入过任何门派,从前倒是受邀到几大仙门讲道过,见识过仙门重地的巍峨庄 严,小门派还真看都没看过。不过四处打量了几眼之后,也很快失去了兴趣。
倒是周围的筑基弟子见到两张新面孔,都掩饰不住兴味儿与好奇,频频打量过来。
在台上讲道的长老有些不自在,他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平日里面对一帮筑基当然有信心, 讲得也头头是道,可今天下面却坐着两个金丹,还有一个金丹后期,这就让他不禁有种班门弄 斧的感觉,讲了没一会就卡了几次壳,好在下面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个“新人”身上,没 多注意到他这边的失态。
终于熬过了两个时辰,上午的讲道结束,所有的弟子一块到膳堂去用午膳。
洽洸门对门内的筑基弟子确实优待,膳堂都是单独的,与其他的弟子分开。菜色也还不错 ,荤素搭配,还有看出来精心熬制的骨汤。
只是敖钦跟殊曼华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这些菜色纵然不错,但距离他们的口味标准, 还是差了一大截。反正两人已经辟谷,便只是随便喝了一点汤。
有几个胆子大的弟子凑了过来,跟他们认识,豪爽地做了自我介绍。
个子不高但肚子不小的那个叫伍正义,大家戏称伍胖子。明明身材不错但偏偏长了一张包 子脸很显胖的男子叫甘笑。还有一个为首的男子,筑基后期修为,是洽洸门门主的亲传弟子, 面貌俊朗、气度上佳,叫骆嘉誉。
“门中每年都招新,不过这还是头一次招进来的人就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你们之前可有派
别?”
为了避免麻烦,敖钦和殊曼华跟洽洸门的门主和几位长老商量好,先伪装成筑基的修为, 免得一开始大家有所怀疑,到后面再假装结丹便是。
敖钦笑着摇摇头,“这倒没有。之前我们被一位仙师收养,一直在深山中修炼。后来仙师 说我们应该到外面去见识见识,于是就下山来了。”
骆嘉誉点点头,“那教导你们的那位仙师一定非常了不起!你们两个也好厉害!虽说都是
筑基后期的修为,不过我有感觉,我肯定打不过你们俩! 一个都打不过!”
骆嘉誉表情夸张地撇了撇嘴,边上伍正义和甘笑都在打趣他。
殊曼华看着三人说说笑笑,拽了拽敖钦的袖子,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年轻真好!是吧 阁主!”
敖钦借着袖袍的掩护捏了捏殊曼华的手,“你也不老。”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还要咬耳朵,大家以后都是兄弟,有啥话不能敞开了说啊!”
骆嘉誉为人爽快,但不是那种会让人摇头无奈的自来熟。他不跟人见外,却也并不会让人 觉得被冒犯。而且能很好地把身边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活跃气氛,是个相当开朗健谈的人 ,跟他说话都是一种很愉快的享受。
殊曼华眉头一挑,以开玩笑地语气说道:“说情话呢,你们也要听?”
“要听要听!”
“你敢说我们肯定就敢听啊!”
伍正义和甘笑见殊曼华一点包袱没有,也就跟着逗了起来。不过没人敢跟旁边的敖钦开玩 笑,包括跟谁都挺聊得来的骆嘉誉。
他们能感觉到这位不是装酷,而是真的生人勿进。虽然看不出来脾气好坏,但为人这么冷 漠,相信不喜欢被人轻易搭话。
众人倒是有几分好奇,秦宁和宁钦,名字这么有意思不说,性格也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能 相处得这么融洽,实在太奇怪了。最奇怪的是看见这两人坐在一块,他们竟然不就得有丝毫违 和的地方,反而觉得……很搭。
在几人说笑的时候,几个女修从他们身边走过。洽洸门的男修穿的是白衣白衫,女修门则 是粉衣粉衫。走在最前面的女修身材高挑,不说前凸后翘,但在一众女修中算得上有料的。模 样也精致漂亮,不施粉黛的脸色白里透红,一点朱唇小巧玲珑,就是那脸色,简直比敖钦还冷
敖钦的冷是由内而外的强者气势,但这个女人的冷,就有点……为冷而冷的意思。
女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姑娘,大家都是同门,但这两个女子却好像走在前面那女子的丫鬟一 样,虽然也说说笑笑的,但却给人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而且说话间也都是谄媚讨好的神色, 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
殊曼华只瞥了一眼就冷淡淡地收回目光。
骆嘉誉看到看到殊曼华的表情,立刻挑眉笑道:“怎么,秦师弟看上方诗雨了?眼光挺高 啊!方诗雨是方长老的女儿,咱们洽洸门里门主、长老大都无所出,只有方长老生了一个女儿 ,被门主和其他几位长老捧在手心儿呵护着,被宠得跟个千金大小姐似的,说一不二。门里众 多师兄弟都倾心方诗雨,觉得她如那雪山上的高岭白莲,冷傲不可侵犯,那叫一个有气质!只 可惜啊,我这人就是俗,对高岭之花没兴趣,还就喜欢那些温言软语、杨柳腰肢的小姑娘。难 道秦师弟喜欢方师妹这样的?”
殊曼华正要说话,边上敖钦却先出了声,“他不喜欢。”
众人...
殊曼华顿了一下,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欣喜,无奈阁主计较一个他根本没上眼的女人,欣喜 阁主为自己吃醋得这么干脆,当即笑了一声说道:“恩,不喜欢。”
然而这一停顿再一微笑,在别人眼里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骆嘉誉他们自动把这种情况理解为:秦宁看上了方诗雨,宁钦也看上了,所以不高兴他们 说秦宁对方诗雨有什么心思。而因为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同时受人教诲,一起在深山修炼,兄 弟感情极为深厚。正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所以秦宁才会违心说自己不喜欢方诗雨, 就是不想让宁钦不高兴。
哎呀,这真是复杂的三角关系啊!
骆嘉誉三人都有种直觉,这枯燥的修炼生涯马上就要变得很有意思了!
几天后,整个洽洸门开始流传出一些谣言。说新来的那两位有筑基后期修为的弟子宁钦和 秦宁,同时喜欢上了他们洽洸门门花——方诗雨。然而两人兄弟情深,谁也不愿意伤害彼此,
所以都没有对方诗雨展开追求,只是默默地暗恋着、关注着。
方诗雨在整个洽洸门的名气不比首席弟子骆嘉誉的小。
从前就有人把两人凑成一对,说他们是男才女貌。但是两人一直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就 是平日里的交集都很少,见面了都未必相互打招呼的那种,于是传言就慢慢淡了。
现在又来了两个比骆嘉誉还出色的新弟子,这流言就又起来了,而且还说的有板有眼,似 乎真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