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活?难道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干体力活?邵天君感觉自己身为Alpha的尊严被严重挑衅了。
他捏着阮晋的脸没好气问道:“你是一个人出来旅游吗?嗯,两个人结伴而行,就应该互帮互助啊,总是赶我走是什么意思?”
阮晋无辜看着他:“可你什么也不会啊。”
邵天君瞬间感觉膝盖中了一箭:“……不会,你不会教我吗?”
问题是有教他的功夫,阮晋自己都全部做好了。而且他也不想那双在钢琴上飞跃的手,来做这些粗活。
但是看着邵天君还算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也拗不过他,还是勉强答应他留下来帮忙。
他让邵天君用工兵铲挖出一个半深的坑出来,然后寻了些枯枝干叶,做出一个火堆出来。
期间邵天君还问了他几个问题:“为什么不去河边搭营?”
阮晋答:“村里的河水大多和水库共连,万一涨水了,水位线会上移,帐篷在边上会遭殃的。”
“哦。”懂得还怪多,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做这些事情熟练到令人心疼。
“现在我们干嘛?”邵天君问。
帐篷搭好了,火也点起来了,现在可以休息了吧。但是阮晋?" 一瓶信息素引发的血案ABO0 ">首页7 页, 痘故窍胁幌吕矗?br /> “嗯,做饭啊。”阮晋忙前忙后,从后备箱里拿出食物来。
“现在才九点钟,我们就做饭?”邵天君很是不解。
“要提前准备啊。”
阮晋从食品盒中拿出保鲜膜包好的鸡,那只鸡色泽红亮,很明显腌过了。除了这,他还拿出一个保温杯,插jin去一根吸管,试了一下水温,才递给邵天君。
“这什么?”
“冰糖雪梨,护咽润喉的。”
邵天君咬着吸管吸着冰糖雪梨汁,那味道甘甜可口,温度也恰到好处,下胃后暖意腾腾。
他看着低头给那只鸡五花大绑的阮晋,忍不住就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什么呀?”阮晋还是改不了脸皮薄的毛病,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下次有机会,我也试着这样绑你好了。”邵天君指了指他手中惨遭蹂lin的鸡,意有所指暧昧讲道。
“你给我滚!”阮晋果然气歪了嘴,手上结都险些打错。
他气鼓鼓地嘟起嘴,给绑好的鸡裹上荷叶。从邵天君的角度来看,特别可爱,他忍不住就伸手去戳他鼓起来的腮帮。阮晋气急了就咬他,奈何那骚狐狸反应太快,根本咬不到。这样被逗弄了几回合,阮晋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便别过脑袋不再理他。
接下来,邵天君就看见阮晋更加惊奇的操作。他把刚才挖出来的黄土加了点溪水,在那里和泥巴!
“你这又是干嘛?”
阮晋眨巴眨巴眼睛,抬起两只裹满泥巴的脏手:“我和泥巴啊,做叫花鸡给你吃啊。”
感情这还是要用到那只鸡身上的,邵天君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那能吃吗?”
“能吃啊,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起玩?”说罢,那只布满粘稠泥土的罪恶之手就要伸过来。
把邵天君吓得往边上一跳,阮晋顿时哈哈大笑,他眼里飙出眼泪:“你咋这么怂啊。”
怂?还没人说过他怂呢。邵天君顿时直A癌上线,不服气起来。
阮晋看着他那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作势就要往泥堆里塞。心里一颤,这可是弹钢琴的手啊。他忙阻止他:“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去边上等着就好了,啊,邵天君!”
人邵天君没听他的,不仅手塞进泥堆里了,还往他脸上抹了一道泥印子。
不一会儿,阮晋脸上就被人欺负都是泥印子,他眼泪汪汪看着罪魁祸首在那里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心里好后悔刚才干嘛要作死激他啊!
不过邵天君也没得意多久,阮晋指了指他的手,他顿时大惊失色尖叫出声,他手指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蚯蚓,正对着他扭着身体跳桑巴舞。
“哈哈哈哈哈,活该!”阮晋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七闹八闹下,两人终于算是把叫花鸡处理好了,放进了刚才挖出的坑里。
“原来这些事情都需要这么多工序,这么麻烦的啊。”脚不沾地某人发出感慨。
自小就生长在生活都被安排妥当的优渥环境中,邵天君当然不用去顾及这么多生活细节。他自然而然把这就当做是日常,带着同样的眼镜去观察世界。
殊不知做一次饭,居然要去菜市场挑菜买菜,回来还需要清洗切制,切法分为切片切丝滚刀切块,菜前需要准备料头配菜主菜佐料,做法分为炒炖煮烧煎,耗时长一点的一道菜可能需要两个甚至三个小时才能完成。
而他在没见到阮晋之前,只知道食物是可以果腹的东西,从来没有想过背后有这么辛酸的付出。
“哪有那么多容易的事呢,这就是生活啊。”阮晋的脸被阳光打亮,他淡淡说道。
这就是复杂而无序,平淡而枯燥的生活啊,但是付出过辛劳、经历过坎坷、迈过去险阻,却总能让人感到快乐。
第28章 28、去看油菜花
扎营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河水,清澈水流将阳光切碎,波光粼粼地顺流而下。水底鹅卵石清晰可见,布着一层薄薄的绿色苔藓。叮咚水声与远处鸟虫啼鸣交织为一曲,悦耳动听。
阮晋他俩正在河边,清洗手上和脸上的泥土。他看着邵天君穿着一身万字出头的名牌,跟个乡里娃一样,蹲在地上洗手,就觉得反差特别大,憋不住就笑出声来。
邵天君见状,露出坏笑,弹了弹手指,把指尖上的水全溅到兔子精脸上。
阮晋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水珠迷了眼睛,他气不过地嚷嚷:“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啊?”
“就欺负你,我还要欺负你一辈子呢,今天晚上还要欺负你,把你欺负得喵喵叫。”邵天君恬不知耻,继续他的流氓发言。
阮晋瞥了他一眼,别过去脑袋不理他。他的脸刚清洗过,白白净净的,凑近了看脸上绒毛还润着水,睫毛也被濡湿一撮一撮在眼睑下微微颤抖。再加上他生气时候,不自觉腮帮就会鼓起来,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邵天君把人捉过来,指着他的脸对他说:“脸这里没洗干净。”
阮晋果然上当:“哪里啊?”
邵天君慢慢朝他靠近,突然就朝他的嘴上偷袭过去。嗯,真甜,跟他信息素味道一样。邵天君吮吸着他的唇瓣,心里默默想道。
阮晋果然脸红了,他呆滞一下,便推开抱着他的邵天君准备朝上游走去。
“去哪里啊?”邵天君对着远去的身影喊着。
阮晋朝他摆了摆手,继续往上坡走,邵天君随后也跟了上去。
上坡的路不是很好走,道路崎岖,半人高的杂草经常绕住两人的脚,阮晋拿着一把镰刀,看见缠绕在一起的杂草,就快刀斩乱麻,把道路清干净。不过不一会儿,这把镰刀就落到了邵天君手里。
他俩九曲十八弯,踩过腐叶残枝,砍过枯枝败草,历经崎岖小路,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道路豁然开朗,前方景色简直堪比美如画。
清风微拂,白云舒卷。放眼望去,层层相接起此彼伏的绿色梯田里大量缀着点点金色,那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了。金色花朵在碧波荡漾背景下,妙龄身姿随着微风轻轻颤动,荡起金色的波浪。初见这如诗如画的景色,确实令人惊叹,一时说不出话来。
“很好看吧?”阮晋迎着风,转过头问他。
邵天君闻声望向他,微风拨乱了他的发梢,阳光把他的脸照得温润接近半透明,他的笑意从眼角眉梢散出来,直直印进他的眼眸。
“好看,”邵天君情不自禁就说出口,“就想这样看你一辈子。”
阮晋反应过来他的答非所问,脸果然如同预想那般红了,他垂下脑袋嗫嚅道:“……瞎说什么啊。”
“走了啊,”阮晋脚都有点打结,他拽了拽坡顶上的邵天君,“叫花鸡应该烤好了。”
邵天君却没动:“你看,那是什么啊?”他指着菜花地边上一处窝棚问道。
阮晋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那窝棚藏在几颗歪折枯树后面,那窝棚只是用几块亚克力板和泡沫板搭建而成,屋前还有些柴木垃圾,和面前的风景格格不入,看起来破旧脏乱不堪。
“是某个村民的家吧。”
“那地方也能住人?”邵天君显然难以相信。
“嗯,你看屋子前面牵了绳子,上面有晒着的衣服,估计是个老爷爷吧。”
邵天君沉默了半晌,然后就朝那个窝棚走去。
“你干嘛去啊?”阮晋忙拉住他。
“看起来那么可怜,我给人送点钱去。”邵天君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沓钱来。
他每次都是怎么把这么厚一沓钱塞包里的?阮晋真的很好奇。
“你别去,”阮晋拽住人不让走,“你这样人家会不高兴的。”
“为什么要不高兴啊?”邵天君很是不解,给人送钱还能不高兴啊,这是什么道理啊。
“邵天君,你是不是很喜欢喂流浪猫啊?”
“嗯,以前吧,现在忙了就没管过了。”阮晋他怎么知道的。
阮晋朝他笑了一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你这叫爱心泛滥知不知道,他只是在你眼里看起来很可怜,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是否开心快乐?说不定他住在那窝棚里,每天看看屋外的风景,正觉得悠然见南山,怡然自得,自娱自乐呢。每个阶层的人都有他们不同的幸福,你这样贸然去闯入他们的生活,看似送爱心,其实是冒犯别人,知道吗?”
“哦。”邵天君闷闷答道。
之前,邵天君不懂为什么他想方设法塞钱给阮晋,他就是不收,变着法子也要还给他,明明物质条件就不太好。而且已经是情侣关系了,怎么还分这么清楚。听了阮晋这番话,他发觉自己能稍微理解一些了。
“你把钱给我。”
邵天君乖乖把钱递给他,阮晋从里面抽出来十几张,把剩余的钱还给他。
“老人家需要的是他人的陪伴,我下去陪他聊会天,你在上面等我。”
“我也要去。”怎么又把他一个撇下来。
阮晋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顾虑:“你别去了,老人家里有味道,我怕你受不了。”
其实怕他受不了是一方面,阮晋更怕的是,大少爷去人家家里说错了话,伤害到老人家。
“我有那么娇气吗?刚才搭帐篷是谁,帮你和泥的谁,除草的又是谁啊?”
这看似无法反驳,阮晋只得妥协:“……那你去了别乱说话。”
窝棚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爹爹果然坐在那里,他的头发和胡子都长时间未修剪,顺着佝偻嶙峋的身躯散落下来,他身上穿着破洞破烂衣裳,但是却依旧尽力保证整洁。他笑盈盈看着两位来客,豁嘴咧开露出稀少的牙齿。
“我已经好久冒见人来着咯,两个娃娃好俊哦。”(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人来这里,两个人都好帅。)
“爹爹,我俩路过则咧玩,跟你啊聊聊天。”(爹爹,我俩路过这里玩,跟您聊聊天。)
那老人身上果然传来一股潮湿的旮味,邵天君闻到果然鼻子一皱,阮晋觉察到赶紧给他眼神暗示,让他别乱说话。
那老爹爹很是热情,他打开房门拿出两个小板凳,请他们坐下。
邵天君看见他开门瞬间,露出的屋内一角,昏暗屋里脏乱不堪,墙上糊满发黄的报纸,里面的家具貌似只有一面破旧发着油光的桌子。
“我屋咧味道太宗了,两锅吖在外面做一哈子。我在前面总了些子菜,你们阔以摘克其,冒的化肥,很健康哦。”(我屋里味道太重了,两个孩子在外面坐一下吧。我在前面做了些菜,你们可以摘去吃,没有化肥,很健康哦。)
阮晋朝老人笑了笑,就牵着邵天君走到老人家菜园子里。邵天君一脸懵逼看着他像是抗日神剧杀鬼子似的给半膝高的白菜来了一个360°拧头杀,不是来送钱的吗,怎么还搞人菜吃?
“行了行了,你搞了几颗了,我们吃不掉吧。”怎么还上瘾了似的,搞了一颗又一颗。
“帮我扯一下袋子。”阮晋吩咐他说。
邵天君看着他把拧下来的白菜分两个袋子装好,才明白过来,那老人年迈体弱,他是尽微薄之力帮人家也把今天的菜摘了。
两人折回老人家里,阮晋用方言和他聊了一会儿,他俩才知道老爹爹妻儿都去世了。村子里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田地也荒了,村子也没剩几个人。他老了也种不动地,就来这片荒地上种点油菜花,种点青菜,自给自足,时间久了就不想回村里了。
阮晋和人聊了一会儿,便不动声色把钱放在装白菜的袋子里,拉着邵天君跟老爹爹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第29章 29、想要标记
回去时候邵天君情绪低落一言不发,阮晋似有觉察地回望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邵天君摇了摇头,半晌才说:“没怎么,就是心里有点堵。”
阮晋突然就笑了:“很多人都这样啊,没什么啊。”
邵天君看着他的身影向前走去,融入进阳光之中。那老爷子的一生到头而来不过浓缩为短短几句话。而他当初调查阮晋背景时,几页a4纸,几句冷冰冰的话语,把他前二十多年人生概括的清清楚楚,他以为他足够了解面前之人了,但谁又知道那背后面不为人知的辛酸苦辣人生百态呢。
阮晋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翻腾出这么多水花,只是跑到篝火处,把烤好的叫花鸡刨出来,敲碎了表面烤干的黄泥,然后撕了一半分给他吃。
“怎么样?”
邵天君咬了一口,鸡肉腌制入味,口感外酥里嫩,入口之后还隽留着荷叶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