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馥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睁大眼睛瞪着她说:“我不怕,我朋友已经走了,她看我没跟出去肯定会带人来找我的,你有本事现在捅死我啊,我喷你一身血,看你怎么出去见人,你也还是不知道娜塔莎的秘密。”
“看你说的,我是贵族,怎么会做那么血腥的事情。”赫莱明白没唬住她,气焰减弱几分,态度也温和下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你想要什么?钱?或许我可以用钱跟你交换呢?”
孟馥悠的神色松动几分,上下打量着赫莱满身的装束,“你看起来倒是很有钱的样子。”她将视线落向她颈肩的项链,又转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扫了一圈。
赫莱未作犹豫就取下了戒指,这条项链和她的耳坠是系列珠宝,价格不菲,才刚刚入手,还真舍不得就这么给出去。
她将蓝宝石戒指捏在手中,“告诉我那个秘密,它就是你的了。”
“你先给我我才告诉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耍赖,你有权有势,转身走了我上哪哭去。”孟馥悠朝她摊开白皙的手掌,露出一副十分精明的表情看着她。
“知道我有权有势就好,你如果敢耍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赫莱笑着将戒指给她。
孟馥悠接过后笑嘻嘻的在袖子上擦了擦,开始随口胡扯:“那天娜塔莎殿下的贴身衣物上有血污,我妹妹说殿下看上了一个驯马师长得很俊俏,那小哥那几天走路明显的虚浮不稳,谁知道背地里玩多大呢。”
孟馥悠凑近了赫莱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听说殿下在床上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被她看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见赫莱吃惊的虚掩住嘴,她干脆做戏做全套,举了举手中的戒指问道:“以后有这种消息,我还能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来林顿庄园找我。”赫莱说。
孟馥悠出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三十三分,时间还十分充裕,她在场里绕了两圈确定赫莱没有跟着她后,去了大钟下,找到了等候在那里的诺娜。
“给你。”孟馥悠将戒指放在她面前。
“谢谢你!太谢谢了!”诺娜激动的不行,亲吻了一下戒指。
孟馥悠坐在了她的对面,等着她的下文,果然在诺娜将戒指小心翼翼藏进头发里用夹子固定好后,她就解下了手腕上的鲜花手环。
“这个送给你,感谢你帮我拿回了戒指。”诺娜将手环递过去。
“谢谢。”孟馥悠笑着接过,握在手里仔细打量着,银色的金属手环,上面缀着几朵小苍兰。
任务完成了,孟馥悠的状态也变得闲散起来,拿了些点心和果汁吃着,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一把南景诚和陆明衍谁拿了恶鬼牌,恶鬼是不需要完成随机场景任务的,但也得跟着一起装装样子。
九点整,敲钟的声音响起,孟馥悠再次觉得眼前一花,就已经回到了房门口。
孟馥悠眉头一皱,她感觉到手中的那串手环消失了,摊开掌心瞧了眼又将眉头松开,取而代之的是左手的掌心中印上了一朵小苍兰的图案,应该就是完成任务的意思了。
其他的九个人也都回到了房门口,只有几个初次上六层的新人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刚才的任务,其中以十号的肌肉男为最,他近乎捶胸顿足的大声说:“为了这个任务我牺牲可太大了啊!!那个胖球要我陪着跳舞,她还有狐臭,狐臭!!”
首日身份牌都没有亮的情况下,任何的讨论都是没有意义的,几个熟练的老手都是默不作声的直接进了房,将门关好。
春日的夜风送来窗外阵阵清新奇异的花香,孟馥悠走到阳台边上,她的窗外仍旧有茂盛的月季花盛开着,但明显是下面成片的粉色花树更加引人瞩目。
她关上窗户,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往床上躺倒。
十二点钟,莫斯特林城堡中的所有人准时陷入了沉睡中,梦中孟馥悠看到了一到十号一共十张身份牌,其中四号七号和八号亮着红光,代表着三张凶牌,除了她自己之外,另外两张牌面分别是四号的替死鬼以及八号的恶鬼。
没有双面镜看牌,首夜只能盲咬,全凭运气,她在牌面中选了个一号。
第二天清晨,孟馥悠醒过来后没有马上起身,躺在床上回忆着昨晚看到的信息,南景诚四号的替死鬼,陆明衍八号的恶鬼,好消息是三凶没有连号。
人偶执事准时敲响了房门,将她带去了玻璃会议室中。
玻璃窗外,原先苍翠环绕的树木都被粉红色的花树所代替,长势十分茂盛,将整个会议室都簇拥在了一片粉色的花海中。
所有人入座后,游戏正式开始。
一号位是个束着两根低马尾的小姑娘,看着十分质朴,开口道:“首夜顺位发言,我开始了,我是圣枪,完毕。”
二号位敲了敲桌面,“我是隐牌,失语者,完毕。”
接下来的三号位就是昨天那个穿着格子衬衣喜欢给新人科普的男瘦子,用他那快于常人的语速得意的说:“我是共情者,昨天验到左右的两张都是凶牌,说完了下一位。”
出师不利,孟馥悠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轻轻敲着,脑子里飞快思考着对策。
四号位就是南景诚,他的神色看起来非常之稳当,漫不经心地说:“四号占星师,昨晚验到一号三号里面出恶鬼,完毕。”
孟馥悠微微扬起眉,在没有双面镜的情况下,四号位的前排敢抢占星师,可不单单只是艺高人胆大,这需要超强的心理素质,以及对后排队友拉扯阵型能力的信任。
五号位:“我是巫师,完毕。”
六号位:“我是小偷牌,昨天得到的消息是本场只有一张隐牌,下一位。”
目前为止的牌面来看,唯一的隐牌已经亮了,就是二号位的失语者,而孟馥悠和陆明衍分别是七号和八号位,后面还有两张未知的牌面,凶牌没人能在最后兜底,所以他们两个认的牌必须能应对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还能把慌说团圆。
最好的办法是其中一个认一张隐牌,改掉灵隐配置来给南景诚留出一个二跳医师的机会,毕竟三号的共情也有可能是骑士套牌,并不是百分百安全,他如果二跳骑士的时候再跟人撞了那可就不妙了。
一个认隐牌,另一个再认个敲钟人,保四号能在三号共情的指认下站住脚。
孟馥悠转着笔,在六号位说完后接着道:“我是敲钟人,昨晚得到的随机消息是四号和九号里面有一个是占星师,完毕。”
陆明衍:“八号圣徒,完毕。”
接下来轮到九号位,是个长相白净端正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斯斯文文的说:“我不是占星,我拿的是圣女牌,但是非常抱歉,因为我是第一次上六层,实在是缺乏经验,昨天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酒会里的任务,我听三号说今天我的身份牌和票决能力都会失效,给大家造成不便,对此深表歉意,真的抱歉。”
他言辞恳切,说完后摘下眼镜,坐在椅子上对所有人俯首微微鞠了一躬。
其他人都没接话,只有三号位共情者摆了摆手,说:“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新人就是会这样我都习惯了,你今天可一定不能再掉链子了啊。”
语速之快让孟馥悠一度觉得他随时会咬到舌头。
十号位便是昨天那位跟胖妇人跳舞的肌肉男新人,闻言小声吐槽了一句:“我不也是刚上六层我都牺牲色相了跑去闻狐臭,就是怕万一缺票拖后腿,哪有那么难,不就是臭要面子么,嘁。”
也不知道旁边的九号位听见这句碎碎念没,十号位接着将声音放大了些说:“我是园丁,昨天得到消息是一对凶牌连座,完毕。”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争论
首夜的顺位发言结束后, 三号位的共情者飞快的敲桌子开始了他的分析:
“我说的二四是两张凶牌然后四号说一三出恶鬼所以我们这二三四里面肯定是有凶牌的,那六号小偷说只有一张隐牌但是现在有二八认出了两张隐牌所以我觉得现在有两条线,第一假设小偷的信息有问题那还有第三张没出现的隐牌就是酒鬼, 小偷信息没问题那二号八号里面肯定有凶牌可能是一张也可能是两张那还是有酒鬼存在的可能性所以我觉得这条……”
又快又急, 一句话下来不带喘气, 就像一把机关枪在耳朵边上突突突个没完,很吵。
“你停停停你赶着去投胎的!!?”十号位肌肉男实在受不了了皱着眉头打断叫停。
一号位的圣枪也揉着太阳穴无奈道:“慢一点慢一点咱不赶时间。”
场上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孟馥悠也直接黑了脸, 把笔往桌上一扔。
三号位的男人却仿佛浑然未觉, 甚至有些嫌弃这些人反应太慢的意思,脸上做了个怪相不情愿地继续说:
“所以我觉得小偷的这条线索可以先放一放,毕竟有没有酒鬼这种东西分析起来太容易出错了。”
虽然也还是比正常人的语速快,但好歹是能听明白吐词了。
“你的意思就是先从占星共情的二三四下手呗,但是拿信息牌开刀很伤啊。”五号巫师总结了一句。
“你回避酒鬼不是更容易出错吗。”孟馥悠拧着眉头反驳三号。
“我也是这么觉得,还是得找酒鬼。”八号位陆明衍附和了一句,接着说:“我来说一下我的思路吧,首先三号共情者给的信息是左右两张凶牌, 假设他信息正确,二号失语者本来就会被验成凶所以他先待定, 也就是说四号的占星师是凶牌,但是七号敲钟人说四九出占星,四号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去认身份, 而且后面他也没有撞到身份,所以我觉得共情者消息有误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再来看小偷给的信息, 首先他是六号位在我前面, 假设我是个凶牌在套牌, 他都已经说了只有一张隐牌, 我套什么牌不能套?没必要去撞这个枪口对不对,二号位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在我视角看来我更倾向于小偷信息有误,本场是三隐含酒鬼。”
“但是圣徒是凶牌最喜欢穿的衣服,什么牌都没有这张来的安全。”六号位的小偷冷不丁的反驳了一句。
陆明衍嗤笑了一声:“啊对对对,那我就抽到这个了怎么办呢,票我呗,你敢吗?”
谁没事干会在第一天票决圣徒?就算是嫌疑再大的圣徒也得先搁置往后放放,留到最后一个去再票。
六号小偷被呛了一句,甩下脸色不说话了。
孟馥悠接着陆明衍的话往下说:“那既然共情和小偷的信息都可能是有误的,无非两种情况,要么酒鬼或吃毒,要么是凶牌。首先六号的小偷我认他一张好牌,因为凶牌有没有甜点师自己心里清楚,大家身份牌一亮就明了,没必要拿这种容易穿帮的信息来造假,先假设酒鬼牌在他身上。”
“那么问题来了。”孟馥悠用笔在桌上点了点,意有所指地说:“还剩一个吃毒的,是三号还是四号呢?”
如果三号共情吃毒,四号占星师信息保真,一三出恶鬼。
如果四号占星吃毒,那么信息有误的三号必然就是凶牌了。
众人默不作声的思索着,各自考量每种情况下的收益比,六号的小偷牌想了半天绕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忽然说:“那也有可能四号是凶牌七号是他队友啊,这两个人互证的这么明显没人怀疑?”
南景诚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有这种可能,但是你还说少了,除了这种之外还有可能你其实没吃毒,二号八号这两张隐其实都是凶牌,唯一的真隐牌是酒鬼,或者根本没有酒鬼而二八里面有一张凶,还有可能你干脆就是张凶牌,在故意往三张真隐牌身上泼脏水,整场都没有人撞身份,所以凶牌配置是甜点师和双面镜,其实根本没有所谓毒蛇,酒鬼在共情身上,我的信息保真,一号的枪是恶鬼。”
全场陷入寂静中,只剩下南景诚不疾不缓的声音,清冷得像一把不近人情的刀子。
男人睨着六号位的小偷,言辞不屑:“你所说的有可能,还有我刚才说的这些所有可能,都只是猜测,并非推理,推理要讲究逻辑关联性和证据。”
“我、我……”六号位的小偷被噎住了,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告诉你什么叫证据。”南景诚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园丁给出的消息是两凶连座,二号位是失语者,所以一号和三号都符合条件,同时也契合上了我给的消息,一三出恶鬼。”
“说得挺有道理啊。”十号位的肌肉男点头附和道:“其实也好办,一号不正好是圣枪吗,朝三号开一枪,三号的大鬼就直接倒牌,三号没倒就是一号的大鬼。”
这样操作就牌面来说损失也并不大,没有牺牲任何信息牌,即便是万一票错了牌,圣枪开过之后本来也没什么其他作用,要是一枪打死恶鬼游戏就能直接结束掉了。
“我觉得可以。”五号位的巫师转了转笔,看向其他人:“大家觉得呢?”
“那肯定是她,我是好人。”三号位共情者不阴不阳的做着鬼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三号位的这个状态让一号圣枪心里有些没底,她是真圣枪,对方要真是恶鬼,能这么气定神闲?那心理素质也是太好了点。
她双手拽着自己的低马尾,拉了两下,犹豫了好几秒,才试探着开了口:“一号圣枪朝三号位开枪。”
枪响的音效在玻璃会议室中发出一声浑厚的闷响,极度的逼真,甚至因为环境封闭而带出了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