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位是那位扎着丸子头的元气女生,嗓音清亮地说道:“四号位圣徒,下一个。”
五号位是个剃了寸短的男人,块头很壮,看起来有些匪气,“我是园丁,昨晚得到的消息是一对凶牌连号,完毕。”
接下来的六号位便是那个穿着牛仔服的男人了,他吊儿郎当的靠在椅子里,看起来是状态最为轻松的一个人,“六号圣女,下一个。”
花臂男人接着说道:“七号位占星师,昨天验的一号和四号,没有恶鬼,完毕。”
八号位便是孟馥悠了,虽然会议桌被切割隔在了不同的空间中,但每个人面前的还是有一部分三角区是存在于自己的玻璃房内可以用来写字,孟馥悠在纸上记着关键信息,也没抬头,转着笔直接说:“八号圣枪,下一个。”
然后孟馥悠便听到右边那个存在感很低的文静男人有条不紊地慢慢说道:“我才是占星师,七号位的身份存疑,我昨晚验的是一号和二号,里面没有恶鬼,完毕。”
双占星,撞身份了。
所有人的神情开始变得微妙。
接下来轮到十号位,是个穿着劲装的女人,她用笔敲了敲桌子,确认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才开口道:“我是张没见过的新牌,叫魔术师,之前我也问过人偶执事了,他能给出解释,大家都听一听吧。”说完女人转过身,朝身后的人偶执事问道:“魔术师是属于灵牌还是隐牌?”
人偶执事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属于灵牌。”
女人又问:“牌面能力是什么?”
人偶执事回答道:“魔术师在每场游戏开场时会随机得知除恶鬼牌之外的一张凶牌的具体身份。”
“都听明白了吧?”女人视线扫过所有人,然后接着说道:“昨晚我得到的消息是,本场存在甜点师,下一位。”
后面的十一号位置的空的,十二号的陆明衍接着说道:“我是隐牌失语者,完毕。”
大家的视线集中到了最后一个人身上,最后的第十三号转着笔说:“十三号守护者,完毕。”
“两位占星,你俩谁先来?”六号位的牛仔服男人扫了眼七号和九号。
“我先吧。”七号位的花臂男看着身边的六号位,说:“在发言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你开场的时候说过你不是第一次上八层了,也说了凶牌并非活人玩家,对吧?”
“所以呢?”牛仔服男人觉得有点好笑,反问他。
“好。”花臂男视线扫过一圈众人,继续说:“我相信大家里面肯定也有凶牌公会的对吧?三人组队带着惊雷卡进来的,结果卡失效了这一把拿到的居然是灵隐牌,我们就是这样的。我直接说了吧,其实我觉得这种机制某种程度来说比前面的更好推理些,四号的圣徒和十号的魔术师都是我队友,我们来自Gank公会,在国内还算有些名气,之前一直在金珠市,战争开始之后迁移到了汉水市,在座各位应该有人听过吧。”
“既然真正的凶牌不是人,那咱们有组织的能互相证明的先把自己的身份自曝一下,一下就能排除很多个……”
“你停停停。”六号位的牛仔服男人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他抓了抓后脑勺,对于初上八层新人的天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恼,最后目露轻蔑地说:“你以为你是在什么地方?大哥,这是城堡的第八层,第八层!你真的是天真无邪啊我操。”
场上无人出声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后文,牛仔服男人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生气伤肾。
然后他耐着性子说道:“对,三张凶牌不是人,但祂们跟人没有任何区别,NPC都有脸部遮挡这个特征能辨别,但祂们没有,只要祂们想,能伪装成回廊世界里的任何人,外貌形态语气记忆,保管连亲妈都认不出来,数据库能理解吧?置身于游戏中的所有人都在数据库里,任祂们翻。”
“所以。”牛仔服男人敲着桌子强调:“城堡游戏贯穿始终的一条守则,要盘逻辑,除了逻辑其他所有全是扯淡,祂们可比你们会演多了,这是我血淋淋的教训,老子上一把碰到大名鼎鼎的‘兽皇’宁佩珊,号令万兽那可牛逼的啊,上一把的动物怪物甚至是红卡的召唤物那是全听她的,然后我就大意了,呵呵,结果踏马的那是张凶牌装的。”
“听不明白是吧?”
牛仔服男人说到一半想起来这全是一群新人,现在肯定已经云山雾罩了,只能又再解释道:“便宜你们了,再跟你们科普一下抽卡奖励池,一共有五种卡,蓝色的是器物召唤卡,几率占比10%,红色生物召唤卡也是10%,紫色的是异能卡,要更稀罕一些,占比3%,而最最稀有就是金色的称号卡,占比仅仅0.01%,剩下的概率就全是白色基础卡了。”
“兽皇就是金色称号卡中的一种,在所有金卡中抽中的概率为5%,有够稀罕了吧?回廊世界目前已知的兽皇称号也就宁佩珊一个而已,我也没想到凶牌连‘兽皇’都能伪装出来,所以我就信了她。”
牛仔服男人因为激动把桌子敲得邦邦响,“咱们是普通玩家,勤勤恳恳的抽卡,凶牌祂们那是一群挂逼,懂了吧?”
“所以你别扯那些没用的。”牛仔服男人朝着花臂男扬了扬手臂。
七号位花臂男有点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场上一时无言,孟馥悠单手撑着脸侧,看着左右的七号和九号催促道:“双占星?”
“那就我先来说说我的看法吧。”九号位的男人淡淡地开口:“首先根据十号魔术师给出的信息,本场有甜点师,目前报出来的隐牌有一号的发明家,四号的圣徒和十二号的失语者,配置是齐全的,如果这些信息属实那么暂时认为没有酒鬼。
既然现在出现了两张占星,无非两种可能性,骑士医师藏牌,或者七号和我九号有一个是凶牌,如果是这种情况下基本可以判断凶牌中没有双面镜。”
九号位:“我先自认,我不是医师藏牌,七号呢?”
七号位花臂男摇头:“我也不是。”
九号位:“好,那在我看来三张隐牌的配置就基本是能确定下来了,而因为可能存在骑士,两个占星也都没有验出恶鬼来,可以暂时先放一放,先从共情和园丁的信息入手,一三出双凶,以及有一对凶牌连座,我认为这两个消息是可以盘出来一个毒或者一个凶的。”
“嗯,我也觉得是这么个逻辑。”四号位的丸子头女生点头附和,“十二号是失语者,所以十一号和十三号就有可能是这个连号,但是十一号开场前就没了,那就只剩个十三号,但如果十三号是凶牌的话一号就不会是凶牌,否则园丁的消息就该是三凶连号,所以共情和园丁的信息是相冲的。”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新角色的技能解释也加进第六章的作话了,大家不记得之前牌面技能的也可以加个书签去瞅一眼
第72章 你是骑士吗?
南景诚淡淡否认道:“不见得吧, 失语者只是有可能被算进连号了,又不是一定的,假设凶牌是一三四也一样符合园丁和共情的条件。”
七号位花臂男立马反驳:“四号不可能是凶牌。”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她跟你是组队进来的?”十三号位的守护者反唇相讥:“那也不排除你们四七十的三人组就是凶牌啊, 圣徒是假的, 就是为了把酒鬼藏住,你七号还是个撞了身份的假占星, 你们嫌疑真挺大的, 别人不提你就闭嘴吧, 还要跳。”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九号位的男人思索着说道:“圣徒把隐牌占了藏下了酒鬼,那共情者和园丁就一个吃毒一个酒鬼,十号正好也是被框在发明家给出的恶鬼范围内的,顺下来这套逻辑是成立的。”
“很有道理,我赞成。”五号位园丁接着说:“而且我现在忽然想起来一个点,我给出的消息是一对凶牌连座,虽然跟失语者相连的十一号倒牌了,但是他是倒在首夜前一天的白天啊, 那我的消息其实很有可能就是越位验到十号身上去了吧?算下来四七十这一组三个人真是个个都摘不干净。”
花臂男一看其他人的表情就觉得不妙,这套理论明显说动了不少人, 有点慌了,“我发誓我们真的是Gank的人,你们想想如果我是凶牌, 哪有一上来就自己把队友全都暴露出来的对不对?”
陆明衍在纸上涂涂画画,抓了抓脑后的头发, 觉得有点头疼,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拿过灵隐牌了, 灵隐和凶牌完全是两种思考模式, 开惯了敌我分明的上帝视角,钻研的都是如何拉扯阵型如何设出逻辑圈套给别人钻,现在要开始分析梳理别人言语中的谎言和破绽,真的很让人不习惯。
相反的越是没有公会的散人,在八层反而越不会受到什么很大影响,之前怎么推理,现在还怎么推理就行。
十号位的女人姑且还算冷静:“怀疑也很好验证,既然毒和酒鬼判在园丁和共情的身上了,那圣女和圣枪的地位就都很稳,这两张牌我都认。”
一号位的棒球帽小哥手肘撑在桌子上转着笔,说:“那我的信息就也是准确的,恶鬼就在我的左半边,八号朝十号开一枪吧。”
孟馥悠坐起来换了个更舒适些的姿势,淡然的拒绝:“不开。”
六号位的牛仔服男人以为孟馥悠动那一下就准备直接开枪了,吓得心跳都加速了,刚准备厉声喝止她,发现是虚惊一场,松了口气又靠回了椅子里。
“这么大个圣女坐在那里不去撞,你要来废我的枪。”孟馥悠看着一号位的棒球帽小哥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缓慢点着头说:“这样啊,看来凶牌里是没有替死鬼是吧。”
“什么东西,这、这怎么能叫废枪呢,你的意思就是怀疑我是凶牌喽?那你有什么铁证吗?共情的左右双凶有可能吃毒有可能是酒鬼也不可信啊,我只是因为相信现在场上的信息指向,毕竟我已经验出来了恶鬼就在八到十三之间而十号是附和条件的,开枪验证很正常啊,打死了直接赢了啊。”一号位的棒球帽小哥显然没想到孟馥悠的脑回路跳的这样快,满脸的莫名其妙。
“哎都一样的,圣枪圣女地位都挺高,大家也都认,恶鬼撞圣女也一样能撞出结果来,一样的,有什么好争的。”十三号位的守护者摆了摆手。
六号位牛仔服男人下巴朝十号位的女人扬了扬,笑着张开双臂,“美女,来吧,不过万一我吃毒或者是酒鬼的话,你可就倒大霉了。”
十号位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视掉他所有的挑逗,沉声道:“十号位提名六号位。”
人偶执事接收到定语信号,温声道:“十号位贵宾提名六号位贵宾,从六号位贵宾的右手边开始,同意票决的请举手示意。”
投票走过一圈后,十号位的女人晕死在了桌上。
人偶执事遗憾地说:“十号位贵宾好像是被圣女牌给反伤了,恐怕要等到诸位找出恶鬼之后才能醒来,我先将她带回房间休息。”
三号位的异国少女轻轻的开口道:“撞死了。”
五号位男人点着头说:“那看来四七十就不是凶牌了,七号是不是骑士?是的话该跳了。”
七号花臂男摇头:“不是,我就是占星。”
“那九号——”五号位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九号位直接打断了。
“圣女只能证明十号不是凶牌,证明不了四七十吧,既然必出凶牌的惊雷卡能失效,那谁能保证组队用的离火卡就一定还是生效的呢。”九号位的男人不以为然地说:“刚才六号也说了,这些凶牌能假扮成任何人,亲妈都认不出来,更何况是队友,谁知道你们所谓的队友是不是原来那个人。”
此话一出,连六号位的牛仔服男人都陷入了沉思。
诚然,惊雷卡能失效,凭什么离火卡就不能失效?
他一直是个独行侠,也没办法给出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
七号位的花臂男人和四号位的丸子头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孟馥悠转着笔,在一片寂静中忽然出声:“你是骑士吗?九号。”
九号位男人默不作声的看了孟馥悠一眼,孟馥悠淡定的逼问:“问你话呢,你是骑士吗?你现在必须说实话了,否则大家判定不了七号占星的真假,你要么现在跳,过了这个村,后面再跳的话在我这一律按凶牌走退路来算。”
陆明衍听出来孟馥悠要搞事情了,立即帮腔附和:“该跳的赶紧跳,硬憋误伤了真占星怎么办?”
如果九号位二跳了骑士,那么七号位的占星师就没撞身份,能从焦点位置上下来,即便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但指向性证据不足了,视线焦点有可能会重新落回共情者指出的一三出两张凶牌上面去。
十几双眼睛看向九号位的男人,在这无形的压力中,男人依旧保持着恬静的气质,摇了摇头,“我不是骑士。”
“嗯,好。”孟馥悠笑了,点点头,“既然两个人都否认了医师和骑士,那七九必出一凶,这么说大家没有异议吧。”
“那简单了,两个人打包一起走,今天出一个明天出一个。”五号位的男人逻辑简单又粗暴,“一灵换一凶,不吃亏。”
“你这是放的什么猪屁??”七号位花臂男坐不住了,怒不可遏地瞪着五号位,“占星师都不要了?老子真占星!”
五号位:“占星又怎么样,你能自证吗?只走一个万一票错了人剩下的是凶牌,每天提供错误信息爽歪歪啊简直,信不过的宁愿都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