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暮在纸上开药方,倒是有些意外这男人看着也不像话多的。
怎么还说起了这些?
男人对涂山暮的态度仿佛浑然不觉,还自顾自的说:“不仅如此,也是他的出现,让我重新振作起来。也不会有今日。”
“哦。”涂山暮点头,连过多敷衍的态度都不想给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见状还想要继续说。
阎魄提着食盒就到了。
人还在门口,声音就已经在大堂里响起来:“娘子,这早饭都没吃,病人重要,你更重要。”
涂山暮就更奇怪了。
捏着笔狐疑的看过去:“你怎么来了?”
再看食盒:“不是说让黑鸦送来吗?”
阎魄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眉眼含笑,温柔的说:“这不是怕你饿坏了吗!”
随后又看向坐在涂山暮对面的那个男人:“公子来看病?看着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男人呆呆的看着阎魄,目光竟然有些闪烁起来。
在被阎魄问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竟然真诚了许多。
“我幼年淹过水,得了风寒,留下过病根。”
阎魄明面上是在看这个男人,实际上注意力都在涂山暮身上。
见她低头写药方,干脆坐在她旁边,说:“娘子。这位公子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这也有旧伤,要不你也帮我看看?咱们不是说,上次的事情结束,就谈一谈?”
“你受伤了?没事吧?”
涂山暮还没反应。
倒是那个男人关心起了阎魄。
阎魄也傻眼了。
什么情况?
这男人……不会是断袖吧?
“不好意思。”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些过于热切,连忙解释:“实在是这位公子与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所以……”
“理解。”涂山暮的态度还是冷淡而疏离。
吹干纸上的墨迹,将药方递给男人:“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两次。先吃三日,若是没用的话,再来检查。”
男人接过药方:“多谢暮大夫,这药定然是有用的。对了,在下姓李,李怀星!”
李怀星拿了药方没找阿紫抓药,反而走了出去。
只是走到医馆门口的时候,还突然回过头来又看了阎魄一眼。
阎魄被看得一头雾水,起身直接坐在了刚才李怀星的位置上。
拉起衣袖,将胳膊放在脉枕上:“你这都是什么病人?”
“我的病人,你少多嘴!”涂山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看他把手都伸到自己面前来了,抬手就不客气的拍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是聊一聊吗?你说过的。”阎魄撑着脑袋看她,唇角始终上扬着:“我身体不好的事情可没有骗你,不信你把脉。”
之前他不敢给涂山暮把脉,那是怕涂山暮医术太厉害,摸出他不是生病,而是受伤。
现在都说开了,把脉也没什么。
涂山暮看着阎魄,没有把脉。
想着同心果的事情,犹豫片刻,说:“我和你成亲,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阎魄还撑着脑袋笑,眼神揶揄。
还能因为什么呢?
之前不就是因为喜欢他吗?
“我们那日在山上误食了同心果,你知道吗?”
阎魄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知道同心果?”
他这几日也仔细想过,自己对涂山暮的态度微妙,很像戏台上那些男女主角的样子。
阎魄原本想着,反正暮大夫也是喜欢自己的,那他现在也对暮大夫有好感,不就是两情相悦?
多好呀!
他这前脚刚做好自己的内心工作,后脚涂山暮就跟他说了同心果?
涂山暮多聪明的人,瞬间听出了阎魄话中的意思:“听你这语气,你也知道同心果?那更好,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意识到这一点,涂山暮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小失落。
毕竟,她之前也以为阎魄是对自己有好感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成亲。
还好她没有表现出来。
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现在是同心果的事情吗?”阎魄蹭的一下站起来,反倒是不能接受现在这个情况了。
“怎么不是同心果的事情?”涂山暮看他,却见阎魄满脸都是纠结,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像是在看“负心汉”似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涂山暮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同心果不是大家都知道吗?
“我!你!我!”阎魄气得咬牙。
他这是自作多情了?
他堂堂魔尊,自作多情了不说,还对这个女人动了心?
结果人家早知道同心果,成亲就是因为同心果!
阎魄几个深呼吸,总觉得一肚子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尤其是对上涂山暮那茫然的样子,就更气了。
“我……算我想多了!”
说完,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涂山暮娥眉紧蹙,看着阎魄离开的背影,双眼尽是迷茫:“他怎么还发脾气了?”
——
遥水镇,盛会酒楼。
刚才还在医馆的李怀星站在窗口,目光却一直看向医馆的方向。
眼神悠远,似在怀念什么。
须臾,突然收回视线,道:“去,让人调查一下医馆的大夫,还有那位阎夫子。注意,不要打扰了阎夫子的生活。若是被察觉的话,就尽快避开,不要再调查了。”
李怀星的话音落下,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是!”
随后似乎有什么从另外一扇窗口冲了出去。
李怀星看着医馆的方向,唇角稍稍翘起:“三尾狐狸果然没说错,这遥水镇果然惊喜非常!”
作者有话说:
简介说,小阎拿了女主剧本。
我认真的!
哈哈哈哈哈!
小阎率先完成自我攻略,准备坦白局表白,结果意外得知真相!
惨啊!
——
开始每日的数学题!
59-1=58章!
——
本来想更新九千字,一口气还两章的。
休息了半个月,我速度慢了!
我会恢复过来的!
争取明天大长章!
第027章 还有马甲没有掉!
自从早上说了同心果的事情后, 阎魄就一直不见人影。
通常情况下,涂山暮是不会去私塾那边的。
可这人闹起脾气来竟然是不吃饭抗议?
涂山暮单手支着额头,忍不住问黑鸦:“你家公子一直这样?”
黑鸦也不知道尊主和夫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过去请尊主来吃饭,还被尊主一袖子掀了出去。
委屈!
“是这样。”黑鸦想了想, 阎魄在魔界的时候也确实如此。
闹脾气的时候确实不爱吃饭。
用阎魄的话,那是生气的时候哪里会有胃口呢?
“夫人,要不您去?我家公子对您可好了!”黑鸦想到埋在院子里的医书和金子,语气非常笃定。
阿紫听这话不乐意了,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 嚷嚷:“说得好像我家小姐对姑爷不好似的!”
阿紫可还记得小姐小心翼翼保存好的丹药呢!
“行了!”涂山暮扶额,如果真的是因为生气了不吃饭,那好像是她的原因。
要换做别人,涂山暮是肯定不会搭理的。
但阎魄和她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在又说开了同心果的事情, 属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思来想去, 涂山暮让阿紫收拾出来饭菜,装进了食盒, 提着就出去了。
阿紫坐在桌边, 不客气的踩了黑鸦一脚:“就是你!姑爷不吃饭, 你找我家小姐干什么!”
黑鸦吃疼得抱着脚在一边跳起来,想说什么,偏偏嘴笨又说不出来。
私塾。
阎魄还在生闷气。
他自作多情也就算了, 怎么还说出口了呢。
丢人。
太丢人了!
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以为又是黑鸦来催他, 没好气道:“不去了, 一顿不吃死不了人。”
去饭桌上看到涂山暮, 他丢人才是真的能丢死了!
“是吗?可你不是还要我把脉?”涂山暮看着阎魄,干脆走到他面前,“你还是生气呢?”
一上午的时间,足够涂山暮想清楚阎魄到底是在气什么。
阎魄见来的人是涂山暮,差点原地起跳。
两条腿当时就想跑。
“站住!”涂山暮将食盒放在桌上,一边拿出里面的饭菜,一边说:“回来,坐下!”
阎魄前些天下意识哄着涂山暮,对她说的话习惯了听着。
身体比自己的脑子更诚实。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石凳上。
“先吃饭,吃了饭给你把脉。”涂山暮把饭菜推到他面前。
看着阎魄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
欢喜,有一点。
郁闷,也有一点。
阎魄嘴上说一顿不吃死不了人,可在人间一年多,他也习惯了一日三餐。
一顿不吃,饿到不会,就是有点不习惯。
“吃就吃。”阎魄端起碗筷,俊俏的脸上还带着生闷气的表情,一双剑眉都要拧成结了。
待他吃完,涂山暮就要给阎魄把脉。
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狐狸眼抬眸瞧了她一眼,又迅速垂眼。
“同心果是什么,你都知道了?”
阎魄单手倒茶,浅哼了声:“知道。”
“那我们最开始都目的不纯,大哥不笑二哥。”涂山暮的话,也确实让阎魄的气消了不少。
不管阎魄是不是自作多情,丢了面子。
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目的不纯。
大家都不真诚,没有什么好气的。
那些情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脑补而已。
“你这人。”阎魄也知道自己这气,实在是没必要冲着涂山暮,哼哼唧唧的说:“你怎么跟只狐狸似的。”
涂山暮眉梢一挑,把脉的手都不自觉动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夸你聪明啊!说话一套一套的。”阎魄觉得自己委屈巴巴。
丢脸就算了,夸她一句还被瞪了一眼。
这要是在魔界,早就把敢这么对他的人拖下去了!
“有这么夸人的吗?”涂山暮还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
毕竟,现在阎魄可顶着一个捉妖师的身份。
阎魄被这句话顶得毫无反驳之力,还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你肺部的确有伤,我也不知你之前吃的是什么药。不过,我晚些会和阿紫制一些药丸给你。药方你拿去,吃或者不吃,看你自己。”
涂山暮收回手,知道阎魄的确有伤。
之前那病恹恹的样子也不是故意伪装出来欺骗她的。
原本还有那么一丝别扭的情绪也顿时烟消云散。
“好!”阎魄其实现在也没那么多别扭情绪,只是面子上还有些抹不去。
见涂山暮收拾碗碟,自己也过去帮忙。
“下午我出去一趟。”阎魄道。
涂山暮合上食盒的盖子,说:“好啊,需要让黑鸦给你准备马车吗?”
“不用了。我三个月前在府城书局下的一批订单有消息了,我请了人去拖来,到郊外接下就行。”
阎魄顺手又提起食盒,交代了自己下午要去哪里,装作不经意的说:“我这可不是帮你,我正好去找黑鸦有点事情。”
涂山暮走在后面,看着阎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用力,背影都透着小郁闷的样子。
笑容止都止不住。
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阎魄这个样子是傻了些,却怪可爱的。
阎魄交代黑鸦下午安排那些学生们在私塾里练习射箭,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挎着饮血刀就出门了。
郊外,阎魄随意找了一片树荫处坐下。
看着路边的小花儿,还饶有趣味的编起了花环。
“阎夫子?”
声音从大树后面传来,阎魄身形未动,只是编织花环的动作稍顿。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猜到阎魄的反应,干脆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李怀星看着眼前的阎魄,激动的神色难以抑制。
“阎夫子可曾记得我?”
阎魄抬眸看去,又迅速收回视线,懒得和这人说话。
“不是早晨在医馆。而是十五年前。”李怀星连忙解释。
“十五年前?”阎魄将编好的花环捧在手上,目光锐利扫向李怀星:“十五年前我不过十几岁,怎么可能认识你?”
李怀星更着急了,干脆叫破了阎魄的身份。
“十五年前,就在皇宫!我知道您是魔尊,恩公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李怀星话音刚落,饮血刀瞬时出鞘,刀尖直指李怀星的脖子:“你说什么?”
阎魄将花环小心的收起来,审视着眼前的李怀星。
十五年前?
皇宫他去过好几次。
可眼前这人确实不记得。
李怀星不仅不怕饮血刀,眼底还涌出诡异的激动和怀念:“十五年前,您路过皇宫,救下了我。从那之后,我日日不敢忘怀,时时刻刻都记得恩公!”
“少一口一个‘恩公’。”阎魄听着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十五年前的事情,本尊不记得了。不过你既然知道本尊的身份,又说本尊救了你的命。那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