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怎么忽然倒转了过来?
现实生活里,毛嘉运剧烈地挣扎过后陷入了昏迷,被医护人员紧急送去抢救!
来到这层楼,越靠近父子二人的病房,瓷猫的表情便越发警惕和凶狠,它轻轻发出威胁的低吼,似乎想要吓走什么邪恶的存在。
某栋大楼里,紧张的男人接到电话:“他们父子都已经不行了,你小心点,能走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被诅咒找上!”
没等他来得及发问,电话已然挂断,只留满脸绝望的男人慌忙订了外出的机票!
前头是儿子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后面是前几日刚刚苏醒现在又重新陷入昏迷的丈夫,老妇人简直要给大师跪下了,嘴里神经质地喊着:“我就说他们一天到晚接触这些地里的玩意儿是损阴德的,但父子俩就是着了迷一样的根本不听我的!”
“什么诅咒?”
研究所的领导认得自己手下毛楷瑞的父亲,国内知名的文物专家、曾经的第一博物馆馆长,也认得他的妻子,忍不住出言询问。
认出了这群人是儿子的同事,俞芳润眼里闪过一丝排斥和痛苦,同他们以及大师说起了这诡异诅咒的由来。
俞芳润是年少时候家里给毛嘉运定下的娃娃亲,十三岁就嫁给了他。作为非常传统、保守且没有什么文化的旧时代女性,她对于丈夫从事的行业心里其实一直有些忌讳的,只是碍于她在丈夫面前毫无话语权,说了只会被更加冷落。
她管不了自己的丈夫,同样影响不了儿子。他们的儿子毛楷瑞长大后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一头扎进了文物堆里。
两年前,她隐隐察觉丈夫和儿子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差些,精神头也不太好,偶尔会恍惚走神,又突然变得格外紧张。
但因为父子两人工作都很繁忙,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俞芳润也没察觉出特别大的异常,只道他们是工作太累了,给他们多进了些补。
“半年前,老毛开始频繁地做噩梦,还会突然喊着什么话突然惊醒!”
“我一开始听得不太清楚,后面才听到是什么诅咒,他还不肯说。”
俞芳润想起丈夫的异常,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上一阵发冷。
“后面被我逼的不行,他才说是最近研究了一批文物,可能太入神了。我觉得不对,他研究那些东西都快一辈子了,怎么这回反应这么大,过了很久他才勉强同意让我看了看那些东西的照片。”
她先被那个有些像是人类,表情却是十分诡异的笑脸铜猴子给吓了一跳!待看到丈夫说弄错了,是后面的的青铜容器,上面雕了各种各样的小人她才松了口气,但听着丈夫给她解释上面是什么样的场景,俞芳润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这上面雕的竟然是古代杀人祭祀的场面!
“我心里想着这东西可真是不吉利,也不知道造这些东西出来的人心理得多变态,倒是真信了他也是看多了才做的噩梦。”
“我哪里知道原来那东西上竟然有诅咒!只要接触过它的人都会被诅咒!”
俞芳润神情扭曲,害怕而愤怒地咬牙切齿着,一旁毛楷瑞的妻子赶紧扶她到一边的座位上休息。
听完了这一切的研究所工作人员皆是觉得荒诞,大家都是天天和文物打交道的人,也没发生过在这样的事情。偏偏她说起来十分笃定,毛家父子也的确先后出事。
领导想到这里,立刻给熟人打去了电话。
刚刚描述的那件文物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的确是毛家父子经手,但绝对不只是经过他们的手。如果别人都没事,说明诅咒不过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我和你打听个事情,就是——”
挂了电话,研究所领导表情怪异,当初挖掘、修复这件文物的人里去世了两个,生病退休了一个,再加上毛家父子,的确有些奇怪……
差点忘记了自己手机上还开着直播的魏薰猛然惊醒,赶紧抱歉地告诉他们,刚刚那些内容被网友听去了。
研究所的人不明白魏澜过来怎么带着自己的妹妹,竟然还开着直播,担心这算不算是泄露了毛家父子的隐私,更是把没有根据的谣言传了出去!
“我最近也发生了一点不太科学的事情,托一位主播的福已经解决了。听说毛楷瑞这边的事情,就想着请主播也帮忙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年纪大的领导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年轻同事直接惊呼:“是不是那个神仙主播!”
“天哪,该不会真有诅咒吧!”
“我们刚刚是上了玄学直播间吗?”
听到这边提起的林洛瑶的名字,方才俞芳润请来的眉头紧锁的大师长大了嘴巴,扭头对俞芳润道:“这件事情你可以让这个主播帮你。”
“如果她也解决不了,那可能也没有多少人能解决了。”
此人是某个玄学界小门派的掌门,平日主要靠法事接单来支撑门派财务,也听说了最近在玄学界黑红黑红的林洛瑶,好心建议主顾换个人处理。
他刚刚倒是算出一些什么,却预感这件事情不会顺利解决,甚至他也不一定能找到真相。
俞芳润没见过什么直播,但听这个大师这么说赶忙来到巍澜姐妹身边,想问她们那个更厉害的大师在哪儿,要怎么请来。
魏薰伸出手机,将直播间的界面展现给她:“大师就在这里面。”
【刚刚听这描述,总觉得有点耳熟啊,这样特别的文物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已经翻出手机里的照片了,应该就是这个古水真国的杀人祭柱场景铜贮贝器吧,第一博物馆里的藏品!】
【哇,我也在网上查到了!想到那个时代的古人居然用这种东西当储存工具……心里冷飕飕的,他们真的一点不忌讳啊?】
【早期人类的祭祀都很血腥的,去查一查人祭就知道了,思想观念和现在完全不同。甚至某些地方的房屋底下还会放人类的头骨,用来祈求上天保佑……】
【水真国真的好神奇,据说还曾经存在过一条地道能够通往另外一片大陆,可惜后面失传了,留下了无数的秘密。】
【别歪题了,谈回诅咒!真的有诅咒这种事情吗?只要接触过就会中招太也可怜了吧,考古人员也是为了保护啊。】
公屏上,听完了刚刚神奇的诅咒事件的网友们又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这些惨死的人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必要牵扯到前年以后的文物工作者身上嘛!还都是这么厉害的专家学者!
“怨念真的可以支撑这么长的时间吗?”
顾畅推着林洛瑶正在第一博物馆门口领取电子门票,在他的认知里能量都避免不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传递被消耗,怨念应该也不会例外。如果诅咒能支撑千年为何不早点报复,真能碰到谁诅咒谁,天底下也就没人敢盗墓,也没人敢做坏事了。
“这样的概率不是完全不存在,但近乎没有。”
因为林洛瑶坐着轮椅,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贴心地一路服务,送他们通过无障碍通道快速进了此番的目的地,存放有那件杀人祭柱场景铜贮贝器的一号馆。
还未走进场馆,林洛瑶便感受到了这里与众不同的气息。
没有急着让顾畅直接推着自己找到那贮贝器,两人顺着博物馆的展览路线一路向前,各种各样的场景也不断更迭在她的眼前。她微颤的睫毛拨开历史的迷雾,漆黑的瞳孔倒映出浩如烟海的人类文明史上演过的故事。
文明与野蛮、生与死、爱与恨……无数故事又尽数归于尘土。
“在你的世界,历史的进程是否也是相似的?”
顾畅开口,竟然直接说出了林洛瑶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很多细节其中都透露出了她的不同,就好像虽然她也能够学习、使用出玄学界的符箓,背后的原理却并不相同。就如同她很早说过的一样,她比不是用这里的传承去演算,只是看到。
她很难给这里的人解释是如何看到的,因为这是她生来便会的事情。哪怕经过不断地修行总结出了许多的规律两边通用,依然改变不了他们最初的不同。
“历史的车轮但凡偏了一点点轨迹,便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但其实,它们比我想象的还要相似,两个世界殊途同归。”
明明知道了历史,想要不再犯同样错误的后人们依旧在前人的步伐里不断重演历史,也不妨碍时代的进步与发展。
林洛瑶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偶然。哪怕两个世界存在着许多差异,却拥有更多的惊人雷同。最直观的就是人类的存在!外貌到灵魂如出一辙,许多的物种与文化也有相近之处,说是完全意外绝不可能。
随着她的力量逐渐恢复,她更感觉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与原本世界的联系。
她怀疑两地原本就是一个世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早早分裂开来,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了这个杀人祭柱场景铜贮贝器的展台面前。
它的体积并不算大,乍一看觉得规整平常,不过就是有些精美的小人。
但你若是低头仔细去看就能感受到其中的阴森可怖,小人身上的衣服、饰品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清晰可见,看似平凡的集聚却正在进行残忍的人祭,外围还用铜柱一个个悬挂起了人类的尸体,偏偏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甚至带着笑意。
待看到了它的命名与解说,了解了它刻画的具体场面,人们都会因为内容过于残暴而心里不适。
正好,一个旅行团跟着导游游览到了这里,导游小声地用耳麦同他们介绍这尊我国历史上“最为恐怖”的文物。
“据说在挖掘这件文物的时候,当时的考古现场发生了许多的怪事。晚上,考古人员们都做起了噩梦,梦到了上面的场景!”
“这贮贝器保存的格外完好,但是实在残忍诡异,怪事连连。当时的考古小组特意请了高人前来,那高人一看就让考古人员赶紧将这东西要么重新埋会土里,要么送到首都博物馆,用其他的国之重器压制它的邪性,才不会再出事。”
明显这个导游不太正规,给游客们讲解了不少“八卦流言”,倒是不妨碍游客们听地啧啧称奇,兴趣盎然。
就在游客们准备上来仔细看这最恐怖的文物长什么样子的时候,林洛瑶扭头对顾畅道:“报警吧。”
“这文物有问题。”
旅行团里有几个年轻人隐约听见了耳熟的声音,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男人推着一个轮椅上的人走了。
到了博物馆馆长办公室,现任馆长听完警方给他说明的当年经手过这件文物的工作人员有一半已经出了事,他们也懵了。待听见一个小姑娘说文物有问题,才是真的慌了!
这可是一级文物,出不得半点差错!
但这小姑娘是哪里来的,她真的懂文物吗,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洛瑶眨了眨眼睛,她不懂看病、不懂文物,但是她可以告诉他们这个文物一半真一半假。
接下来,还会有人再出事。
作者有话说:
灵感来源于某真实文物。
第65章
医院里, 正在发生一场闹剧。
某位衣摆发皱、头发凌乱,颇有些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风尘仆仆地闯进住院部,刚走进来就大声喊着:“毛嘉运呢!毛嘉运在哪儿!”
他眼神里闪烁着某种恶意、兴奋的光芒, 脸色还带着奇异的笑容,周围的病人及家属见这样混不吝的张扬人物,都情不自禁皱着眉头避开他,想着这人该不会是精神有些问题。
他这么一路从一楼喊到了三楼, 三楼的护士提醒医院里禁止喧哗, 闻讯而来的安保人员也警告他保持安静。同时,要求确认他的个人信息,去哪个病房找哪位病人。
男人不耐烦地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又将自己腕上戴着的名牌手表与手机里的某个名字怼到他们眼前。
“我找毛嘉运!毛嘉运知道吗!我知道他住院了,赶紧告诉我他住在哪儿, 别耽误我时间!”
“听说他病的不轻,我可得抓紧了!”
他不耐烦的话听起来就让莫名就觉得一阵不舒服,哪有人正常探病是这么行事的。但安保人员核实了他的身份信息,没有什么异常,只能让他注意点。
这时,中年男人一眼瞧见了坐在走廊上的毛嘉运的老婆和儿媳妇,激动地大叫起来!
“终于找到你们了!”
“毛嘉运死了没有!我来的还算及时不?”
整层楼的人都不免向这里看来,男人却就是要引来这种效果,幸灾乐祸地在心中感叹毛嘉运这个杂碎终于遭到报应了!当真是老天有眼啊!
馆长办公室里, 一堆专家听着陌生的小姑娘告诉他们这件杀人祭柱场景铜贮贝器上的某些部件已经被赝品所替换, 脸上俱是不可置信。
负责这个展厅的工作人员耐心地给她解释:“博物馆里放置的绝对是真品, 依照现在对文物的保护、看管, 绝对不可能发生被赝品替换的事情。”
“从出土到运送、修复、展览, 每个环节都是层层把关, 24小时高科技监控保卫,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况且,这不是一般的文物,是一级文物!经过最权威的专家认证,甚至珍贵到禁止出国展览,你若要说它被动了手脚,那你说是哪个地方、哪个环节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