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颐点点头,“你小哥说得对,慕宝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珍宝,大哥和我们几个哥哥则是守护你的忠诚的侍卫!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玄慕卿纤长如蝶翼般的睫羽微颤,缓缓点点头,心头涌上一股热流,暖暖的。
原来沈怜舟说的……都是真的呀。
蜷缩在广袖中的小狐狸喷出两道鼻息,将整个小身子团成一个球。
感觉有些委屈……却不讨厌。
沈怜舟那厮算是做了件人事!
仙界,沈怜舟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男人揉了揉鼻尖,又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后面骂他!
第12章 少年宋惊年
夜幕降临。
少年如同鬼魅般迅速掠过墙体,几个呼吸间,人已经置身于秦阳宫内女帝的寝宫上方。
少年就这么大剌剌的站在屋顶上,俯视整个寝宫一圈,狐狸眼里是藏不住的嘲意。
呵,该说这女帝无畏还愚蠢呢?
少年不紧不慢蹲下身掀开一片瓦片,往下看去。
好家伙,他来得正是时候呢!
寝宫内正上演着妖精打架,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宋惊年撇撇嘴,及其嫌弃的扔了手中捏着的瓦片,下一瞬,寝宫内的两人忽的晕了过去,少年闲庭散步般踹开宫门,踱步走了进去。
寝宫内弥漫着淫靡令人作呕的味道,少年嫌弃的将手放在面前扇了扇。
宋惊年对着龙床上的两人抬了抬手,两具白花花的“尸体”腾空飞起狠狠的砸在白玉所铺成的地面上。
还颇有弹性的在地面上弹了弹。
宋惊年指尖一挥,整个龙床瞬间化为齑粉,露出一条黑黝黝的地下通道。
无视了女帝设下的结界,进了这通道。
通道内,女帝设下的机关在少年面前和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毫无挑战。
女帝:你礼貌吗?
曲径通幽,走了约莫半刻钟,昏暗的通道口透出丝丝光亮。
自天降下一道光束笼罩着一个巨大的法阵,仔细看去阵法内是一个五角星形,五个角分别有一个相对属性的灵石悬浮在半空中。
法阵的正中央则是一个祭坛,祭坛周身环绕着一圈一圈的黑气,黑气中夹杂着的竟是独属于魔尊的魔气!
宋惊年眉眼微沉,眸底似染了冰霜。
这个女人为了一统四国真是疯了!
竟敢与魔尊做交易!
难怪这几年一直招揽着各路的人才,怕是为了这个祭坛做准备吧!
只是,为何女帝不顾沈仙尊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也要将整个玄烨国捧在心尖上的那人卷进来?
要知道,玄慕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沾染的!
也罢,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这个祭坛运转成功!
——
“这是谁传来的?”
玄颐的一字一顿带着克制的怒火和浓郁的杀气。
玄秋意面色亦是难看至极,丹凤眸里一片赤红。
“此事先不要惊动小妹,你速速传一封灵书给老三!”
“好!”
——
蓬莱仙岛,西府。
玄秋落凝视着漂浮在面前的灵书,眸光一片晦暗不明。
魔尊……
淮泠女帝……
呵,既然那一部分传承给了他,又岂会再还回去的道理?
青年唇角勾着邪肆的弧度,上扬的眼尾氤氲着疯狂血色。
既然这个女人这么想一统四国,那他就大发慈悲帮她一把又如何?
只不过,这高位坐久了,也是时候得换了个人坐坐了呢。
——
玄慕卿掀眸看向不请自来依旧躺在她平常躺着的树丫的某人,眼底氤氲着寒霜,好看的花瓣唇抿成一条线。
“呀,占了小公主的位置真不是不好意思呢。”
少年虽是这般说着,但是面上眼里毫无愧疚和不好意思,反而带着浓浓的打趣和揶揄。
显然,宋惊年对这个惊艳整个下三界的天才玄烨国长公主殿下极其感兴趣。
“呃……”小姑娘垂下一双琉璃眸,纤长的睫羽打下一片剪影,眸里晦暗不明,显然是不爽极了。
宋惊年挑挑眉,翻身下树,慢悠悠走到距离小姑娘身前三步停下。
玄慕卿眼前的光突然被遮去,不爽的掀眸看去,入眼却是少年的修长白皙的颈脖以及性感的喉结。
小姑娘视线往上,好家伙,这个距离最多也只能看到少年的下颚。
玄慕卿:明明都是人,为什么有人会长的和树一样?
小姑娘梗着脖子就这么瞪着少年的喉结,婴儿肥未褪的小脸染上薄红,因为抿唇的动作,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宋惊年垂眸眯着眼看着小姑娘的梨涡,眸底染上不自知的痴迷,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少年无奈,只好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小姑娘能与他对视。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
玄慕卿:虽然这人喉结有点好看,但是,说话的时候真想给他一巴掌!
好好一少年,偏偏长了一张嘴!
玄慕卿眯着双眸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
少年身长玉立,即使是已经对美男免疫的小姑娘也不由得感叹他无可挑剔胜过女子的容貌。
只不过,这双狐狸眼和她的小狐狸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第13章 这个少年……
尤其是右眼下那颗血色朱砂痣更是点睛之笔,为这张雌雄莫辨的脸更添几分妖异绝媚感。
惑人的紧!
莫名的,小姑娘看着这张脸时,心弦有被勾到。
藏在广袖里的手下意识摸了摸小狐狸,却摸了个空。
蛾眉微蹙,是了,午后就不见那小东西的狐狸影,跑哪去了?
“原来,和我说话时这么无趣吗,小公主竟也会分神的吗?”
少年伤心的敛眸,语气委屈兮兮。
玄慕卿:这人真是……怎么和三哥一样?
“没有分神。”
玄慕卿微微侧过脑袋,视线盯着少年刚刚躺着的悬挂在樱树下的秋千,潋滟的琉璃眸里的光明明灭灭。
“好好好……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在今晚邀请小公主随在下去个地方?”
少年话语里带着不自知的宠溺,柔声哄着。
“呃……”玄慕卿一言难尽的睨了眼像哄小孩一样的宋惊年,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邀约别人时,你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小姑娘依旧不咸不淡的说着,只是眸里已经染上几分困倦。
倒是不曾想,回到下三界,生活习性日渐趋于儿时。
“倒是我疏忽了,在下宋惊年,字思拂。”
宋惊年……
宋惊年!
原来是他啊……
魔尊之子,魔界少主。
倒是不曾想,这家伙不待在魔界跑来这凡界做甚?
不过,此前对这人的印象不过只是沈怜舟寥寥数语。
只不过,又是——拂……
而身为正主的宋惊年倒是毫不忌讳的这么轻飘飘地说了出来,仿佛无所谓她的身份。
像是看出了小姑娘内心的疑惑,少年无所谓笑道,眸底却翻涌着暗色。
“我和那人除了这微不足道的血缘没有任何关系。”
哦,想起来了。
沈怜舟曾和她说过眼前这人看似魔界少主风光无限,实则是个小可怜来着。
宋惊年的母亲是妖族圣女,在大婚那日被魔尊掳去了魔界,强行占有了她。
从此将她囚禁于魔宫中,不得自由,直至产下宋惊年,没几年便郁郁而终。
魔尊爱而不得,反画地为牢囚禁她,甚至将自己的神魂和宋惊年母亲的神魂绑在一起。
妖族圣女去了,魔尊随之。
然而讽刺的是,魔尊不满足于这一世的纠缠,他要的是她的生生世世。
所以,就有了淮泠女帝寝宫下的祭坛一说。
呵,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他所知的就只有掠夺!
但是,魔尊不知何为爱,他就懂吗?
父亲不爱他,他只不过是将母亲困在他身旁的一个筹码罢了!
从降生以来到母亲逝世他从未见过母亲一面,她,大抵是恨他的罢……
毕竟,他的存在就是证明她的屈辱的后半生。
宋惊年很茫然。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让那个男人困住那个无辜女子的生生世世。
他不配!
“为什么是我?”
看着少年黯淡的狐狸眸,玄慕卿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她这是怎么了?
“因为呀,小公主你最符合我胃口啦!”
不知为何,五年前惊鸿一瞥,从此就入了心。
宋惊年垂眸凝视着小姑娘的眸子,眸底的暗色褪去,余下温柔缱绻。
玄慕卿:……
“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小公主,我闭嘴你就答应我的邀约吗?”
少年厚颜无耻凑近小姑娘,狐狸眸忽闪忽闪的,明明是故作无辜,却如同一颗小石子投进小姑娘波澜无痕的心湖,漾起阵阵波澜。
玄慕卿猛的后退几步,抬手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处,倒抽一口冷气。
脑海里全是少年无辜透亮的狐狸眸和眼角那颗惑人心弦的朱砂痣。
沈怜舟那家伙,不会真是一语成谶了吧!
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被迫退出阴凉处的小姑娘不过晒了片刻,小脸就变得通红,额角凝着汗珠。
见此,少年眉心皱起,内心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真是个小娇娇呢!要好好呵护才好呢!
宋惊年上前握住小姑娘藏在流纱广袖里的玉腕,将人轻柔拉回树荫下。
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替小姑娘擦净鬓角的汗水,玄慕卿琉璃眸里写满了复杂,看着在她眼前不断挥动的手绢,小姑娘只觉得无语至极。
宋惊年见小姑娘呆愣愣的有些好笑,“怎么?是太感动了吗?感动的话,不如……”
以身相许如何?
剩下的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小姑娘无情打断。
“施个清洁术不就好了吗?”
第14章 玩够了吗?
玄慕卿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整个人像只呆头鹅一般的宋惊年,语气充满了嫌弃。
宋惊年:这话他该怎么接?
小姑娘还真是不给他留情面呢!
“我答应你了。”
玄慕卿敛眸抽回手,“现下,本殿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宋惊年一噎,悻悻收回悬在半空中还捏着手绢的双手,也不再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眼小姑娘转身离去。
直到身前不再传来那人身上似有若无的青竹香,玄慕卿这才不紧不慢掀眸看向空落落的树丫。
这人,给她的感觉真是奇特……
思绪飘远——
一棵粗大的海棠花树下,身着月白色法袍的小姑娘垂眸靠在树干上,而距海棠花树不远前的一座宫殿出现一道修长玉立的身影。
“怎么又在这睡着了?”
来人宛若箜篌般清亮飘忽的嗓音染上无奈,熟练蹲下身抱起小姑娘。
但,这次,沈怜舟还未将人儿抱起,小姑娘纤长的睫羽微颤,缓缓睁开了一双淡墨色的琉璃眸。
“醒了?”
男人从容不迫收回手,在小姑娘身旁席地而坐。
“哈啊-"小姑娘慢悠悠打了个呵欠,琉璃眸中蓄积生理性泪水,歪着脑袋看向身旁的男人。
沈怜舟忍住想要揉一把小姑娘脑袋的想法,因为某个人会灭了他!
退而其次,递了一条绣着海棠花的手绢过去。
小姑娘接过,“有什么事吗,这个表情看着我?”
“咳咳,我昨夜算到你红鸾星动……两次……”
“一次爱而不得,另一……我算不出。”
沈怜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避开小姑娘看过来的视线。
玄慕卿:“……”
“此话当真?”
小姑娘淡墨色的眸子眯起,眸底暗色涌动。
“这是自然,你不信我?!沈怜舟诧异瞪大眼睛,眼里带着伤心,难以置信地大喊道。”哦。“玄慕卿垂眸看着手中的丝绢,丝绢一点一点化为白雾消散。
沈怜舟: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要死的节奏吗?
思绪回转,小姑娘淡淡收回视线,喃喃着什么。
宋惊年吗……
——
淮泠地处北,残阳落下,夜间比日间冷了不知几许。
玄慕卿一手持扇,一手搭在玉桌上,指关节曲起,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去外头野了一天的小狐狸贴着墙面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屋内,却被一道冷冰冰的话呵住。
“舍得回来了?”
小狐狸身子一僵,悻悻走了过去,讨好蹭着小姑娘的裙摆。
玄慕卿眯着双眼冷冷的俯视着脚边的小东西,眸底晦暗不明。
呵,真是个养不熟的。
也罢,不过是捡来没几天的小东西,能有几分忠心?
小狐狸脊背一凉,往后退了几步,两条后腿一蹬想要想往常那般跳到小姑娘腿上。
却被玄慕卿一把捏住脖子后面的那块皮肉,将小狐狸甩到桌上。
小狐狸嘤嘤叫了声,尖细的狐狸音充满了委屈。
玄慕卿搓了搓刚刚拎着小狐狸的两只细长的手指,唇角勾着冷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