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师弟的眼神压力,冷琛又道:“我只是好奇他们的蛊嘛,没什么坏心思的。”
司遇一脚踢一个人,“既然你有母蛊,快控制他们。”
二师兄尴尬咳嗽,“那个……母蛊被我弄晕了,一时半刻不会醒来。”
司遇:……好家伙
“你处理吧,我先走了。”司遇飞身一跃,踩在雪覆盖的屋顶上,随意踢了一脚站在屋顶的男人。
“嘭!”男人摔了下来,骂司遇祖宗。
但司遇已经不见踪影。
冷琛仰头留恋刚才师弟的背影,“真帅啊,师弟最好一辈子不谈恋爱。”
另一边,
司遇跑到一半才想起来没问二师兄要些现金。
不过这个穷鬼也没多少钱。
司遇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拿着装仺虫的盅。
忘给他了。
司遇本想毁了,但想到二师兄可能留着有用,索性没毁。
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
于是,往盅里注入法力,蛊连同里面的小虫瞬间变成灰。
与此同时,另一边。
周初初手里的蛊不能再发出信号指引。
周初初气得跺脚,“妈的,操!”
原来,仺蛊之间可以传递信号。
周初初就是根据司遇手里的蛊追踪他的,但是现在信号断了。
周初初拿出眼罩,这眼罩是司遇戴过的那条。
随后,他把蛊放出来,对着蛊说听不懂的话,那蛊嗅了嗅眼罩上的味道,张开翅膀,飞走了。
他握紧拳头,“司遇,我有族长的高阶仺虫,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通过手机地图,司遇步行到了下一个村子。
打算用仅有的四百多块租一辆车,结果,村子里没有小汽车,只有电动车。
而且人家说租半个月,要五千。
虽然知道明抢,但是没有选择。
最后,司遇打电话给老爸,叫他转个100万过来。
显然被骂了一顿,还问直升机去哪里?
司遇隐一半说一半,但是老爸说:“老子现在都定位不到直升机的位置,你老实说飞机是不是被你摔了?”
司遇:“……差不多。”
不可避免的,被白挨了一顿骂,钱都不给。
最后,只好找大师兄借。
大师兄真麻烦,问东问西,还叫他发语音确认本人。
最后,司遇打电话把他“问候”了一顿。
大师兄才笑呵呵给他转了两万。
真抠门。
后来,司遇花1万把电动车买了。
临行前,给电动车充满电,然后把卖他车的那个男人打了一顿,抢回7千块。
他上网查了,这个牌子的电动车,最多也就3千。
二手的,再怎么着也高不过原价。
至于为什么只抢7千?
因为……他心地善良。
当然,把人揍了,要赶紧跑。
好在,出村了也没人追。
第一次骑电动车,其实不难骑,就是大冬天的有点冷。
在路上的时候,司遇嫌挡风布太恶心,扔掉了。
现在冷风像刀子一样割两腿,脸被吹得通红。
突然间,二师兄给的狼毛大衣也没那么臭了,还挺暖和。
司遇腾出左手,收了收衣襟。
一路骑行,到下一个村子,这个村子也穷得很,没有小汽车,连公共交通车也没有。
司遇只好给电瓶车充了电,在村民家买了二手挡风棉被,大花的那种,因为是干净的,所以勉强用上了。
带上干粮,买了4个二手充电宝,再次骑小电驴往下一站。
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骑电动车去寻龙。
真是匪夷所思。
好歹上一世是骑马去的。
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至今仍留在已故人的心中。
令他没想到的是骑车出村,有个大婶用手机给他录视频,“好俊的小伙子,谁家的啊?”
另一个大妈碎嘴,“留长发,不是好人。”
司遇:……
他把电动车拧到最大码,“呼~”从大妈们的视线远去了。
终于,
两天后,车坏了。
不过,他即将要去的地方车也进不去。
卧浮谷到了……
第100章 军队
面前是一堵山脉,之所以称为一堵,是因为它如同一堵深褐色望不见尽头的墙,将里面的隐秘与外界隔绝。
如果从高处看,会看到山脉将大地分成两半。
一半是被白雪覆盖的大地,另一半是绿黑黑的山谷,山谷似乎连自然界的雪也飞不进去,它草木葱茂,与世隔绝。
它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深水湖,那里好像从未有人抵达,保持着神秘的风貌。
导航在这里结束,并且警告危险区域,还弹出几例关于驴友进去后暴毙而亡的新闻。
似乎进去是死路一条。
山脉中间有一条裂出的缝隙,俗称一线天。
从下往上看,能见一条狭窄的天线,崖壁光滑草木不生,风从遥远的尽头挤进来,无力地拨起司遇身上的狼毛。
虽然一线天很美,但是没那心情欣赏风景。
现在已经是下午15点多,司遇不知道一线天有多长,他现在需要加快速度离开这里,不能在一线天过夜,否则遇到危险不利于攻击和防备。
这里太窄了,越深处越窄,只能侧身过。
司遇摘下背包拎在手里,侧身斜走了半小时,终于走完了狭小的地方,来到开阔处。
但此地却与其他地方不同。
到处是被圆形大石头碾压的尸骨,下半身已经完全成粉末,只有骷髅头和石头黏在了一起。
随处可见的脚、身体、大腿的骨架,以及没有完全腐烂的冷兵器。
两面的岩壁有恐惧、大哭、绝望的脸,他们的身体各自插着尖利的石头,好像生前被人用石头利器桶在岩壁上,最后和岩壁融为一体。
从数量上来看,应该有百号尸骨。
但基本上都是化石骨,似乎死了很久。
二师兄说过有一支军队在卧浮谷全军覆没,难道就是他们?
有死人的地方可能有亡灵。
司遇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急速离开这里。
没走几步,一把插在地面的屠刀引起了他的注意。
刀面约有10厘米宽,长约90厘米,刀身虽然已经铁锈斑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稳稳的插在地上,可想它的非同寻常。
能用这把刀的应该是上位者。
刀柄尾似乎刻了字,但是有铁锈。
司遇按下剥开铁锈的好奇心。
正要继续往前走。
哭嚎地声音像狂躁的恶犬冲入耳朵,一团黑云压下,蛮霸地将阳光挡在外面,一张张人脸丝滑地从黑云里剥离出来,皆瞪着他。
“出去!”轰鸣的声音从峡谷两面冲来,发出了回响声。
一股狂风也喷了出来,吹得司遇睁不开眼,他用手臂挡脸。
风太大把屠刀上的铁锈吹走了。
司遇余光捕捉到屠刀上的两个字‘苍帝’。
他微微一愣。
“啪!”屠刀被风吹断了,刀柄摔在岩壁上。
司遇的目光不自觉追过去,却见岩壁下刻着深深的字——
清琸将军之墓
那一霎,司遇脸色青白,不敢相信。
上一世,听闻厉老鬼是被人用苍哀帝的刀刺死的。
难道这里是……
忽地,司遇耳朵听到兵器击打的声音,他朝声源望去,只见空气里出现千年前战争的场景。
厉雍寻拿着剑和同胞厮杀,他古铜色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盔甲被划了几刀,血液渗透而出,身上皆是血。
他身旁的战士也在誓死抵抗,拿着兵器往前冲,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左右两旁皆是士兵,上前即死
“摄政王你密谋造反,你府中人因你全部被灭,陛下劝你不要再反抗,明智点自我了断,免得让更多的人陪你死。”站在岩壁上的太监手持御令,冷漠地传达圣旨。
“屠我全府,我要杀了你们。”厉雍寻眼神阴冷,是司遇从未见过的表情。
厉雍寻扔出一把剑,那剑插在了太监肩膀。
太监一时气短,上气不接下气,“快,放石头,放箭。”
话音一落,箭羽从天而降,射杀底下的人。
滚石“轰隆”滚落下来,将下面的人砸得稀烂。
慌乱之间,薛副帅持一把大屠刀刺在了厉雍寻的心脏。
他用力推。
屠刀刺穿了厉雍寻的身体,将他定在了岩壁上。
司遇死死地盯着空气里出现的场景,上身前倾,嘴唇半张,好像急于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他见厉雍寻嘴角溢出血,对着薛丁贵说:“你背叛我。”
薛丁贵表情难看,“对不起将军,我的家人不能死,对不起。”
话毕,用力顶,厉雍寻被刀镶在了岩壁上。
“对不起。”薛丁贵把手从刀柄上松开,转身离开。
那一刻,厉雍寻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刀从自己心脏拔出来,猛地插在地上,滚热的血液从心口飞溅而出,嘴角也流出了大口大口的血,“我要杀了你们。”
岩壁顶上一句大喊,“放箭。”
数根箭齐齐插在了厉雍寻身上,万箭穿身,终于他倒下了。
而,以为帮忙杀厉雍寻的薛丁贵也死在了乱箭之下,他瞪大眼睛,似乎死不瞑目。
骤然,一声大喝,“滚,快滚。”
司遇被惊醒,脸冰凉,抬手摸了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原来……这里是厉老鬼死的地方。
此刻,司遇的心脏好像被丢进生锈的绞肉机里,随着意识清醒,那种齿轮割肉的痛感蔓延全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他的腿发软,差点倒在地上,条件反射地想扶身旁的滚石。
在指尖即将碰到那一刻,猛地缩回去。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步,后背顶上了岩壁,那个位置恰好是厉雍寻被刺杀的地方。
厉雍寻死亡的画面闪现在脑海中,司遇抱着头蹲下来,把自己埋进膝盖里。
他从来不敢幻想厉雍寻死亡的样子,但是刚才他看见了。
比他想象的要疼,都是血,好多血。
黑色的亡灵压下来,努力咆哮,风刮得越来越大,地上的石头和尸骨全都吹到了他的脚下。
但司遇仿佛没看到,无神地坐在厉雍寻死亡的地方。
发呆的司遇没注意,有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出现在了漆黑的岩壁旮脚下。
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底疑惑。
为什么他那么熟悉……
司遇不知道怎么从一线天走出来的,回过神时,才意识到视线变黑了。
他抬头,头顶是一块漆黑的大幕布,什么都看不见。
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往顶部照了照,电筒光被黑暗吃了。
天黑了。
自己站在比人高的蒲苇丛中,身后的草丛被自己踩得东倒西歪。
夜风吹响了草木,蒲苇毛挠在脸、脖子上。
司遇想到一线天那一幕,心又沉了下去。
为了保持警惕,他用匕首在右手食指指尖割了一刀。
他怕疼,但是疼会提醒他时刻保持清醒。
抬手拨开面前的蒲苇,蒲苇毛飘浮,落在了头上,肩膀上。
然而,司遇没注意到,一只手臂粗大的蜈蚣朝他身后爬过去,在靠近一米时,被一根蒲苇插了脑袋,钉在了地上。
蜈蚣卷着尾巴,扭头,看见一个黑衣男人站在蒲苇丛下,对它露出杀意的眼神。
下一刻,蜈蚣无声无息地变成了灰烬。
司遇终于从蒲苇丛走出来,电筒光扫过的地方是融在黑暗的婆娑树影,空气弥漫枯叶腐烂的味道。
地面是厚厚一层潮湿的枯枝烂叶,脚踩在上面,陷下去3毫米,发出挤压的声音,脚底有种厚实感,黄水把黑色的鞋帮染黄了。
周围静谧,如果没有风偶尔带起来的声音,司遇就会怀疑自己是否失聪了。
寻了一棵粗大的歪脖子树,他跃身飞上,把背包挂在树桩上,于树枝而坐,背倚树围。
拿出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只好翻看相册,想找找厉老鬼的照片慰藉那涌起来的思念。
手机里却只有小红花和召绫拿他手机自拍的大头照。
放下手机,对整棵树划了结界,最后较为放松地抱臂睡觉。
这样放心,是因为稀里糊涂走来,安然无恙,没碰上什么怪物。
可想此地也没别人说的那样恐怖。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走过的路皆是各种怪物的尸体。
黑衣男人隐去气息,站在五米处的大树上,他与长发男子隔着两棵大树,所在的位置恰好能看见长发男子全貌。
看到长发男子划结界,男人才知道他会法术。
男人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守下去,正要离开。
一只狗样高大的螳螂从茂密的树跳出来,它的目标正是长发男子睡觉的地方。
其实划有结界,螳螂也伤害不了长发男子。
但是,男人却不想惊醒长发男子,希望对方能好好休息。
于是,他大手一挥,螳螂在跳跃的空中,变成了一捧灰,细小的灰飘撒而下。
本想离开的他没再离开,而是靠在树上,守着对面的长发男子。
许久,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男人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