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自己有翅膀,直接飞过去不比巨蟒这慢悠悠的速度更快?
然而巨蟒正好十分在意这一点,冷哼道:“是吗,那兽牙都长得一样,予白叫谁父亲都行?”
这下食魔鹫也火了:“怎么,是我让阿崽把你的兽牙还回去的?”
巨蟒心中不悦,这事是怪自己口无遮拦弄哭了予白,但要不是因为这个,食魔鹫能这么巧无缝衔接?
总之两个兽族谁也不肯让,非要由自己来送这窝鸟蛋。
食魔鹫担心一会儿有其他参加训练的幼崽过来,看见它俩都在这就不好了,试着和巨蟒沟通:“我分一半鸟蛋给你,我们一起送!”
它还没能为予白找到过食物,就一窝鸟蛋而已,让它送一次怎么了。
再说巨蟒自己不守着鸟蛋,也不能全怪它。
巨蟒不同意:“你偷走了我找到的东西,还好意思说分我一半?”
食魔鹫才克制下来的怒气,又被冲了上来:“什么偷不偷的?说话这么难听,难怪阿崽不喜欢你!”
巨蟒安静了几秒,猛然暴起缠住食魔鹫,对着它的脖子咬下去。
它控制着身型,只变大了一倍,连同树枝一起将食魔鹫紧紧裹住。
食魔鹫挣脱不开,堪堪躲开巨蟒的尖牙,嘴里叼着的鸟窝不慎掉落。
几颗白色的鸟蛋正好砸到树下的几颗石头上,摔得粉碎。
这一幕让食魔鹫和巨蟒的动作停住了,食魔鹫看着下方无一幸免的鸟蛋,倒吸一口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巨蟒也有些心疼,不过它还有地瓜藏在别处,而且这事全怪食魔鹫。
它再次张口咬下,两个兽族又打了起来。
树枝间位置狭窄,食魔鹫还被缠住了翅膀不能飞,被巨蟒咬掉了好几根羽毛。
但巨蟒不敢再将身躯变大,怕被别的兽族看见,一时也拿食魔鹫没办法。
食魔鹫一脚踹过去:“鸟蛋都没了!你在这耗着有什么意思!”
巨蟒不依不饶:“你承认偷了我的东西,我就放你走。”
食魔鹫先前说的话正好戳中巨蟒的痛处,它非常不爽,非要在鸟蛋这事上扳回来一点才行。
“我没偷!我不知道是你放的!”
食魔鹫自然不肯承认,它好歹是一大部落的首领,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而且它有预感,一旦它今天承认了,日后巨蟒一定会告诉予白,好借此来挑拨它和予白之间的关系。
食魔鹫不承认,巨蟒也不松开它,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树林外传来脚步声。
听着像是几只幼崽,等它们进了树林,一眼就能看见挂在树枝上的食魔鹫和巨蟒。
眼看就要被发现,两个兽族默默对视。
巨蟒十分不甘,但还是不再坚持,主动放开了食魔鹫。
食魔鹫立刻振翼飞走,巨蟒也滑下树干,转眼间躲进了草丛。
鸟蛋没了,食魔鹫继续去别处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两颗红薯。
它带着红薯悄悄靠近予白的位置,正好见到两个队伍相遇,包括后来的物资互换。
予白晚上还有鱼肉吃,而红薯干涩难啃,连小鬃熊它们都嫌弃,于是食魔鹫并没有送出红薯。
但好歹是食物,扔了也可惜,尤其它和巨蟒今天还弄碎了几颗鸟蛋。
食魔鹫飞到别处,把红薯埋了起来,打算再去林间找找。
它就不信巨蟒的运气这么好,能找到两窝鸟蛋,自己肯定也可以办到。
食魔鹫埋好红薯,飞去了白天的树林。
然而鸟蛋没找到,又被蹲守的巨蟒拦住去路。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食魔鹫不断挣扎,“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鸟蛋!”
巨蟒一口咬住食魔鹫的翅膀,却只啃下了一根羽毛。
它吐掉羽毛:“行,你再找一份食物赔给我。”
食魔鹫很头疼:“至于吗你!不就一窝鸟蛋?你不拦着我,我早给阿崽送过去了!”
“是啊,不就一窝鸟蛋,”巨蟒语气凉凉,“要么你让小白再收下我的兽牙,我就原谅你。”
这又是哪跟哪?不过食魔鹫此刻也明白了,巨蟒记仇的不止是鸟蛋,还有它白天说的那些话。
食魔鹫当然选择了前者:“我赔,我赔给你还不行吗?”
它指了个方向,告诉巨蟒自己在那边藏了两颗红薯,并把具体的位置说得仔仔细细。
食魔鹫还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马上去给你送过来!”
到这份上了,巨蟒相信食魔鹫没有撒谎,缓缓将身躯松开。
食魔鹫翻身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可别让我再碰见你了!”
说完它扭头飞走,一刻也不停留。
巨蟒也是这样想的,它在夜色中朝着食魔鹫所指的方向找去,果然挖到两颗红薯。
它甩掉鳞片上泥土,用藤条绑住红薯带回去。
—
第二天一早,几只幼崽陆续醒来。
予白一睁眼,就看见小黑豹趴在眼前。
邬元紧张道:“昨天怎么样,睡得好吗?”
予白打着哈欠坐起来:“嗯……”
它昨晚没有做梦,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邬元放松下来:“那就好。”
它们在这荒郊野外,身边也没有长辈或是成年兽族跟随,虽然昨天它答应了予白,再做了梦可以告诉自己,但它也是没有这类经验的。
这可是预知梦!每一个细节都应该重视起来,不能随随便便对待。
几只幼崽都已睡醒,挨个就着竹筒里的水漱漱口。
邬元瞥见格因似乎精神不大好,比起昨天夜里的兴奋和激动,明显蔫了不少。
它身为队长,关切地问了一句:“没睡好?”
格因抬眼看过来,视线又落在邬元身后的予白。
它什么也不说,突然哼了一声,趴下来扭过头。
邬元十分不解,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它也没惹格因吧?
小野猪在一旁整理小挎包,它平时和格因走得最近,邬元悄悄问它:“格因怎么了?”
“啊?”同时小野猪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它不好意思道:“可……可能是饿了吧。”
只有小狼崽大概清楚,它背好包走近,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它羡慕你。”
邬元不明所以:“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这时格因走了过来,小狼崽闭上嘴不说了。
收拾好东西,几只幼崽再次出发,格因晃了晃空荡荡的竹筒:“先去打水吧。”
昨天的小溪估计是不能去了,它们担心小鬃熊还在林子里。
邬元看向远处的另一片树林,正是昨晚疑似见到垣奇和栎升的地方:“去那边看看。”
其他幼崽没有意见,邬元走在前方,予白紧随其后。
它们刚刚走出茂盛的杂草丛,就在前方看见了几个散落的地瓜。
小野猪第一时间奔过去:“咦?这个是不是能吃?”
还有两个是红薯,这个它认识,地瓜却没见过。
上回的毒蘑菇,在小野猪这里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它饿归饿,没有立即咬上一口。
直到邬元撕开地瓜的表皮,露出又白又脆的内里:“能吃!”
幼崽们一下来了精神,将地瓜和红薯拖进草丛。
地瓜个头很大,两个就足够满足早饭的需求,还剩下最后一个地瓜和两个红薯,可以留到中午。
但地瓜和红薯都塞不进挎包,没办法带走。
邬元环顾四周:“要不先藏在这里面?”
“要是被别的队伍拿走了怎么办?”小野猪担忧道,“还是带走吧,我可以带两个红薯……”
昨天小鬃熊的队伍,不也把红薯带在身上,就是麻烦了一点而已。
邬元想了想,点头:“也行,我带地瓜。”
它们在附近挖了些结实的草根缠在一起,先绑住红薯和地瓜,再绑在挎包上拖着走。
做完这一切,几只幼崽才继续出发,朝树林的方向走去。
路上予白紧跟着邬元:“哥哥,我可以帮你带地瓜。”
“不用,”邬元摇头,“这个不重,我可以的。”
对它来说还算轻松,对予白就不一定了,搬物资还是不能让予白来做。
格因走在后面听见予白的话,瘪了瘪嘴。
就予白这细腿,还想带着地瓜走,遇到上坡路,估计是地瓜带着它走。
前方并排的两个身影,在格因眼里越看越不顺眼,它几步上前,挤进予白和邬元中间。
“你就算了吧,”格因语气嫌弃,“邬元带不动了,就让我来。”
万一予白坚持,邬元真给了它怎么办,它才不想看见这场面,浪费时间得很。
同时,格因心里还微微泛酸,它怎么就没有一个心疼自己的弟弟。
邬元撇它一眼:“好,谢谢。”
树林的位置有些远,路上有几个身影出现在平原边缘,很快又不见了,不止是哪个队伍。
终于到达树林,几只幼崽放下地瓜和红薯,就地趴在林边休息。
予白惦记着昨晚见到的身影,在附近张望。
它留下一句“我去那边看看”,迈着步子独自跑走。
小狼崽没负责带什么东西,这时候也不累,主动起身:“我跟小白一起吧。”
它没有多想,这片树林它们没有来过,不论去哪里,有个同伴更加稳妥。
小狼崽快步跟上,见予白在一棵树下停住。
它走近:“找到什么了?”
予白慌忙转身:“没有,这里没有东西……”
它悄悄晃动尾巴,将身后的黑色羽毛用落叶盖住。
予白记着昨晚的鸟族掉下去的大概位置,是特意来这里寻找的。
这棵树的树枝折断了几根,周围的树却都好好的,它绕到另一边,果然在树下找到一根黑色的羽毛。
这羽毛予白再熟悉不过,正是食魔鹫的。
予白一下子担心起来,昨晚见到的多半就是垣奇,那长条状的影子……会是栎升吗?而且垣奇的羽毛都掉了,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经过前几天的绑架事件,说不害怕是假的。
再加上邬石并没有告诉邬元和予白,悄悄潜入穹擎岗的黑鹰已经被抓住关了起来。
小狼崽没有多问,打量着予白的神色:“那……我去那边找找,有什么事喊我一声,我能听到。”
予白拼命点头:“嗯嗯。”
小狼崽说完扭头走了,予白这才继续抬头望向眼前的这棵树,想找到更多的踪迹。
它顺着地上几片较新的树叶,试着朝前方走。
予白也不敢走出太远的距离,站在一片草丛前停住脚步。
树林一眼望不到边,四周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予白隐隐失望,正想回去,草丛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动。
它屏住呼吸望过去,小声喊道:“父亲?”
草丛虽深,要想藏住一只食魔鹫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巨蟒觉得予白的这声父亲,简直就是在喊自己,忍不住探头出来。
金色的鳞片从绿叶中现身,予白惊喜地睁大眼睛,几步奔上前。
巨蟒在这里,那食魔鹫是不是也在?
予白摇着尾巴:“栎首领……”
巨蟒“嗯”了一声,下一秒听见予白问:“父亲也来了吗?”
面对眼神期待的白团子,巨蟒沉默了。
它不说话,予白又开始担忧:“我……我在那边捡到一根羽毛,父亲受伤了吗?”
“没有,”巨蟒很快答道,“它没有受伤,是我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哎,伤心了
第38章
从昨晚到现在, 林子里没有第二只鸟族来过。
予白捡到的羽毛,多半就是垣奇的。
不过是掉了一根羽毛而已,对成年食魔鹫而言就跟挠痒痒似的, 更算不上受伤。
要不是昨天垣奇拿走了树下的鸟蛋, 他们也不至于打架, 现在予白还担心垣奇是不是受伤了,让栎升对垣奇更加不满。
还有予白刚才叫的那声父亲, 他早该反应过来的,予白的父亲只有垣奇一个,它是想确认垣奇是否在这附近。
予白一听巨蟒说自己受伤了, 也紧张起来:“哪里受伤了?”
巨蟒没想好怎么回答,一时沉默, 予白蹲坐在草丛里,说起昨晚见到的:“我看见, 栎首领和父亲一起从天上掉下来……”
栎升在这里, 那证明昨晚见到的第二个影子就是他。
因为离得太远,夜色下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楚两个兽族具体在干什么, 予白担心他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情况。
巨蟒慢慢挪动身躯, 露出自己的尾部:“这里受了一点小伤。”
予白凑近打量,巨蟒的尾部一截鳞片上有几道划痕,像是被兽族锋利的爪子印下的。
“疼吗?”予白眼露担忧, 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 “是谁做的?”
它既不是鸟族, 也不是蛇族, 并不清楚掉一根羽毛或者鳞片上有划痕, 对身体会有什么损害。
所以栎升说受了伤, 予白深信不疑。
“垣首领做的,”巨蟒低声道,缓缓将尾巴收进了草丛,语气更加轻柔,“没事,不疼了。”
既然昨晚不凑巧被予白看见了,他干脆把锅甩给了垣奇,反正这痕迹,也的确是垣奇挠的。
予白一愣:“父、父亲做的?”垣奇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树下掉落的羽毛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