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站那后面干什么!”导演惊魂未定的按着心脏,心道这节目拍得,差点把自己的阳寿折进去,一边没好气的拍了下吕飞昂的肩膀,“饭也不吃,叫你也不答应,闹什么呢!”
这一拍,却没拍到对方身上,吕飞昂忽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珠子快而准的盯住导演,看得导演的手生生顿在了半空。
半晌,他才咧嘴一笑:“导演,能放我出去了吗?”
开了口,他的表情却与平时一般无二,屋内的气氛似乎都回温了不少,仿佛之前的死寂只是众人的错觉。
导演看着面前的吕飞昂,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吕飞昂的眼睛,有这么黑吗?
第65章
角度的问题, 大家没看见门后的吕飞昂,倒是导演的大叫把他们吓了一大跳,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后, 发现吕飞昂还在, 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人没事,不然他们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警察那边交代。
况且吕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仅仅因为自己当了许多年的龙套,没能出头,就走上歪道去养了一只邪神, 还想用活人去祭祀。
要是让他跑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养出一堆邪神,回来找他们麻烦?
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到正常世界中去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因此看到吕飞昂好好的待在屋子里面, 便不想再深究,埋怨了几句“你既然在,为什么不回话”“饭也不吃, 搞得好像我们虐待你一样”“下次可别再这样了”就纷纷离开了。
只有导演因为先前看见的那个画面, 有些惊疑不定。
他仔细看了看吕飞昂, 对方除了被关好几天,脸色有些不好看, 嘴唇也有些开裂之外, 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先前一瞬间的诡异感受,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他还有些狐疑, 想要多问两句吕飞昂先前为什么不回话, 节目组的大家已经都走了出去, 回头招呼他:“导演,走吧。他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的,到时候把它交给警察就是了,费那么多心干什么?”
其他人纷纷帮腔。
《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个节目给的酬劳,跟同类型的节目相比很是不错,如今又有国家单位做靠山,热度肉眼可见的高,他们如今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出去之后还想继续拍摄的,可不想因为这么个人渣,影响到自己的事业。
导演一想也是,吕飞昂一直好端端的待在屋子里面,能出什么事情?
他前两天还生龙活虎的,大喊大叫,吵的人不得安宁,兴许这会儿就是喊累了。
再过两天就能出去了,他也是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点点头,就重新给这间屋子上了锁,跟着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吕飞昂已经离开了门后,就站在那个窄小到只有小孩子才有可能通过的窗口,看着他们的背影。
对上他的视线,吕飞昂表情一垮,哀求一般朝他拜了拜。
一切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导演放下心来,暗道自己先前肯定是被突然吓到了,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不多时,他便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其他人也没把吕飞昂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们来拍摄这个直播综艺,几乎天天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那叫一个度日如年,如今好不容易事情平息,马上就能出去了,他们简直归心似箭,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吕飞昂什么事情?
不过经历了这么一遭,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闲聊,互相道过晚安,便回房睡觉去了。
阮羽早在他们没夸自己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节目组众人在那边查看吕飞昂情况的时候,他正盯着梁默房间的门出神,仿佛试图用眼睛把这扇门盯穿一样。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大白天的,梁默关什么门?
要是平时都这个样子也就算了,可他明明记得前几天的时候,梁默只有到晚上了才会把门关起来。
联想到梁默先前回来时的脸色,阮羽那不太灵光的脑子终于明白了什么,皱了皱鼻子。
不就比他早去洗漱,占了洗手间么!
怎么这么小气!
话虽这么说,阮羽实在不想回去自己房间睡觉。
以前曾经风餐露宿也不觉得辛苦,他经常觉得头顶上有片瓦遮盖就已经很是幸福,但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昨晚他宿在梁默的房里,第一次体验到被浓郁的阳气包围的感觉,昨晚上睡得那叫一个安心,就连时常侵扰得他不得安宁的噩梦都不见了。
他顿时感觉自己以前那些日子都白过了,竟然一点也没想过给自己盖个屋子遮风挡雨,再找个浑身阳气的人来给自己暖床。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
耳侧传来导演的惊呼声,阮羽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顿时不再计较梁默脾气忽好忽坏的事情,脸上堆起笑容,敲了敲门:“我回来啦。”
“……”
门内一时没有回应。
就在阮羽抬手,准备再敲一次的时候,门后却忽然传来了动静。
梁默解开那对阮羽来说丝毫作用都无的门栓,站在门后定定地盯着阮羽看了片刻,直到那边传来脚步声,才动了动,侧过身子放他进门。
阮羽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路过梁默身边的时候,还在他身上嗅了嗅,奇怪道:“你没反应,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梁默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原本还算平静的俊脸顿时黑了黑。
见阮羽二话不说就要开始脱衣服,梁默更是眉心一跳:“你干什么?”
阮羽已经脱下身上的外套,衣服是导演给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导演自己的衣服,上衣大了好几号,裤子却短一截,露出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脚踝。
梁默出声的时候,阮羽正好抓住打底衫的下摆,抬手一掀,上衣就被他脱完了,露出他上身薄而有力的肌肉。
他眨眨眼睛,理所应当的道:“洗澡啊。”
他刚刚闻见了梁默身上沐浴露的气味,估摸着他已经洗完了,虽说这一天没做什么事情,但不洗澡就去吃阳气的话,总觉得梁默会生气。
阮羽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转眼就把手搭在了裤腰上。
梁默神经一紧,慌忙转开了视线,却还是不防,看见了一片白生生的景象。
梁默:“……”
耳根骤然红了起来,阮羽还是那副没羞没臊的样子,大喇喇的将小内.裤一并褪下,往旁边一丢,就这么往浴室走去。
房间狭小,没什么避让的空间,梁默倍感煎熬的侧过了头。
谁知阮羽经过他时,注意到他绯红的耳尖,猛地想起早上的事情,竟然停下了脚步:“对了,你耳朵后面那个,梁竹青已经告诉我了,那是颗痣,是我看错了。”
他说话时本能的靠近过来,偷偷吃了梁默几口阳气,同时凑到梁默的跟前看他的表情。
梁默脖子都快扭断了,执着的看着窗外:“嗯。”
阮羽见他面色如常,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就放心了:“你也真是的,一颗痣而已,反应那么大。我还以为我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了呢。”
这话里的遐想空间实在太大,梁默脊背更僵硬了几分,强迫自己拼命回想自己和阮羽以前针锋相对的关系,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余光却忍不住去注意阮羽的脸色。
就听阮羽开口:“吓得我差点去找导演要伤药。”
梁默:“…………”
不知怎的,梁默忽然觉得刚刚拼命回忆过去的自己像个傻子。
他闭了闭眼,倒是想起来一些,这傻子即便是数百年前也不是什么聪明的角色,每次看见他都跟疯狗一样冲上来撕咬,什么法术也不知道用,搞得他也不好意思用,两人就这么赤膊的打架。
他当时已经成年,阮羽却还在幼年期,即便体质特殊,多少有些难缠,阮羽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换了别人,遇到这样难以逾越的对手,下次再见肯定就想着逃跑了,可阮羽偏不。
阮羽对他仿佛有什么血海深仇,每次一看见他,就冲上来打架,一点不带思考的,更别说什么战术。
在当时的梁默眼里,这家伙就是个作恶多端,脑子还不太好的邪祟,无数次怀疑这么个家伙是怎么能次次从其他同类手下逃脱的,直到数百年前……
思绪一时间飘得有些远,阮羽见他不吭声,便当这件事情已经揭过,心情很好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进了浴室洗漱。
他洗漱的速度向来很快,生怕被人逮住似的,没多久便顶着一头水汽出来了,梁默还在思考自己当初到底遗漏了多少细节,怀里忽然一热,被热水冲得暖呼呼的阮羽钻了进来,熟门熟路就凑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张嘴,跟阮羽交换了一个简单的吻,分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梁默:“……”
阮羽咂摸了两下嘴巴,跟梁默对视了一会儿,眨眨眼睛,却很快又上去贴了一下。
梁默薄唇紧闭,他的舌头这次没能钻进对方的口中,不由得有些不满。
抬眸却见梁默皱起了眉头:“你不是饱了?”
阮羽愣了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估计是这两天吃的阳气太多,他并不是很饿,一口就觉得饱了,但第二口不是为了吃阳气。
阮羽意识到这一点,自己也皱起了眉头,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他对面,梁默盯着他看了良久,眸光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唇角的弧度似乎变了变。
阮羽低头看到自己的反应,刚要让梁默跟昨天一样帮自己,后者却忽然站了起来。
他被迫滑了下去,一抬头,梁默已经熄了灯,裹着被子躺到炕上,他昨天睡觉的位置也有一床被子,不同的是,两床被子中间还摆了一堆枕头。
楚河汉界似的。
梁默闭上眼睛:“睡吧。”
“……”
不知怎么的,阮羽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第66章
好不容易发现了摆脱噩梦的方法, 要阮羽就这么回归到之前凉嗖嗖又睡不舒服的生活,绝对不可能!
于是阮羽压根没管梁默摆在中间的那座枕头山,轻而易举的翻越过去, 掀开梁默的被子就往他怀里钻。
梁默睁着眼睛, 果然没睡。
但也没有跟之前一样圈住他,一只手枕在脑侧,一只手搭在身上,梁默跟阮羽对视了许久,也没有任何抱他的意思。
阮羽微愣,这让他还怎么体验被阳气环绕的感觉?
所幸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见梁默迟迟没有动静, 干脆自己动手,拉着对方的手盖在自己身上, 顺便再往他那边凑了凑,抬起头还想再亲他。
梁默:“……”
他忽然动了, 抬手按住阮羽的肩膀,目光沉沉:“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阮羽愣了愣,十分理直气壮:“我冷。”
梁默望进他黑色的眼睛里, 那双过于澄澈的眼睛, 轻易便能够望进眼底。
他看得清楚, 那里面翻腾的只不过是单纯的趋利本能罢了。
盯着阮羽眼底自己的倒影看了片刻,梁默的目光一直沉甸甸的,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羽被他这么看着,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先前就有点发紧的小腹更是立刻回应了这份不确定的心情, 直直的杵在对方腿上。
梁默:“…………”
他终于动了, 松开抵在阮羽肩膀上的手, 放回到阮羽的腰间,嗓音低哑的开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那还用说吗!
阮羽狐疑的看着梁默,寻思他昨天晚上明明挺聪明的,怎么一个白天没见,人就变傻了?
好在他这个人最是重朋友,从来不会在意这些,闻言直接自给自足的凑了上去,贴到梁默的唇上。
随后,又将梁默的手从腰上掰下来,放到难受的地方,按着自己记忆里的方法,动了两下。
“……”阮羽眨巴两下眼睛,很是理直气壮:“不舒服。”
这话一出,梁默直接翻身撑了起来,枕在脑侧的手死死扣住阮羽的腰,目光沉得吓人。
下一刻,他便俯身压了上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梁默撑起身子,结束了这个吻。
阮羽浑身发软,舌头是被重重吮吸过的酸胀,喘着气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望着他。
屋内没有灯光,但以他们的能力,即便如此也能清晰的看见一切。
他看见梁默神情未变,除了耳尖的红晕,和湿润的绯色唇.瓣之外,跟刚才那个近乎冷酷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听见梁默沉声问他:“够了么?”
阮羽咂摸了一下嘴巴,其实他根本就不饿,刚刚那顿投喂,更是压根没有吞咽,白白的让那些阳气灌入他的口中,又逸散开来。
鼻尖有些发痒,他抬起身子,直接在梁默身上蹭了蹭,片刻后似乎想明白了:“再来一次?”
“……”
梁默没说话,就这么目光深沉的盯着他,眸子明明是浅灰色的,却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要将他拽入其中。
阮羽倒是不害怕,他直直与梁默对视,见对方又没了动静,便再度开始自食其力。
他用手肘撑在身后,支起身子,正要自力更生,上方的人却又压了下来,连带着的还有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他的眼角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