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 有些刺激过头了……
唐年捂住自己潮。红的脸,没有热情气息和冷淡气息同时黏着自己,唐年原本融化得一塌糊涂的思绪此时终于能清醒起来了。
他狠狠锤了一下床, 又倒下。
哪怕此时无人, 唐年也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在那片空间里,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主动贴了上去就不说了, 毕竟确实是那热情气息先贴上来的, 唐年不过是受不住诱惑而已。
但是后来他竟然还主动贴了另一个!
左拥右抱的感觉直到现在回想起来, 唐年悲哀地发现自己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 他可能还是会再如此重复一次。
没关系, 唐年这样安慰自己, 每次从那片空间里出来的时候猫猫其实都没有多少反应, 看来只有唐年会记得他在那片空间里都做了什么。
完全不用担心!
唐年很快就把自己说服好了,轻车熟路得有点让人怀疑他到底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安慰。
但很快, 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唐年又想起一个问题来。
他是怎么进入那片空间的?
一开始的时候如果不是猫猫带领, 唐年还没想到自己原来可以在游戏里进入那片空间,而平日里,没有阿尔在旁边辅助,唐年也很难自己一个人进入。
偏偏他停了一段时间没进来, 来到这里做任务的时候,竟然无知无觉地进去那片空间了……
唐年靠着柔软的枕头, 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决定出去的时候再好好探寻一番。
——主要是, 贴贴虽然很快乐, 但快乐过头真的就是一种折磨了啊!
唐年不愿回想他在后面是如何被纠缠的。
热情的气息本来就唉吃醋,唐年一忽略它它就缠上来;冷淡气息一开始没被拉进来的时候还好,只是安安静静努力忍耐在远处围观,但被拉进来后,它贴得同样很热切。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两者可能都是猫猫,它们连爱吃醋的性格都是一样的。
唐年忽略谁都不行,目光和注意力但凡明显被另一方吸引的话,它们必定会闹出动静让唐年重新看向自己。
就是因为它们还没什么实体,想要引起唐年注意力一般就一个办法,就是死命缠着唐年。
缠得越紧,灵魂像是强行被另一个存在交融的感觉就越明显。
唐年根本顶不住。
哪怕是现在,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了,脸上哪怕不用照镜子,唐年都还能感知到热意。
总之,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唐年深呼吸,从床上坐起来。
他翻开任务列表,迫不及待地看有没有刷出什么新的东西。
赶紧做完赶紧去找猫猫。
现在的唐年迫切需要埋进猫猫柔软的肚子来安慰自己!
虽然说即便是现在阿尔似乎对埋肚子这一行为还是很害羞抗拒的样子……
唐年有想过任务不会那么轻易就完成,但打开任务列表后,看到上边冷冰冰的未完成三个字,唐年还是感到了些许遗憾。
唐年看了眼时间。
床边没有钟表,但是有配置的基础光脑。
光脑上显示现在还是深夜。
这个点天还没亮,外边也不知道还有谁在,冒然出门感觉不是很安全。
唐年叹了口气,重新倒回床上发呆。
竟然才这个点吗……
一发呆,人就容易想到让自己在意的事情。
而唐年现在最在意的,竟然还是先前在空间里发生的事。
唐年从那片空间里出来,感觉在里边的自己完全就是发觉不了时间的流逝,要不是唐年还有点警觉,在自己的思绪彻底融化之前,强迫让自己醒来的话,他也不知道会导致什么后果。
但是……
唐年伸出手,目光落了上去。
少年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节骨分明,手心并没有多少血色,手背的淡青色的脉络美得就像是瓷器上的纹路。
唐年紧了紧拳头,然后又松开。
虽然一直觉得进入那片空间就像是进入什么让人沉溺的迷幻梦境,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从那片空间里出来后,唐年的精神总是会变得暖融融的,像是晒饱了太阳的猫,感到无比的餍足。那种舒适比冬日里泡热水澡还要令人沉溺,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就和小说里的精怪一般。
搞什么……他们又不是修仙游戏,没有双修这种东西。
而且——
唐年又叹了口气。
他闭上眼睛。
原来闭眼后只能感受到一片黑暗,然而如今,唐年却发觉,只要自己想,他就能够重新进入到那个空间。
而他隐隐还有终于预感,再如此这般和空间里的猫猫贴一贴的话,贴的越亲密,就像是今天这种,多贴几次的话,他还能够更……
打住!
不能乱想。
唐年愈发坚定赶紧做完任务去找猫猫的心。
总之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的!
唐年继续深呼吸。
他试图找点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而很快,唐年的目光就落到背包上。
背包里的那枚月神泪不愧是被图鉴唯一跨过的完美宝物,即便是在一大堆东西的背包中,它也依旧闪闪发亮,像是落在黯淡石头里的钻石一般耀眼夺目,吸引着人的注意力。
何况这个时候,比起平日里的姿态,它似乎多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唐年将它取了出来,发现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本来就美得让人惊叹的月神泪,此时正盈盈闪动着光芒。
像是跳动的心脏,每一次闪动时都如同一次呼吸,握在手心里时,感觉就像是握住了有实体的月华。
“奇怪……”唐年将它举进,仔细观察它。
唐年很确信,以往的时候月神泪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变化。
它的动静并不大,闪动的时候,不像是在发出警觉的信号,更像是吸饱了能量一般,变得晶莹剔透。
唐年在意识到它不简单的时候就很少再使用过它了。
实际上,按照图鉴的提示,时刻把它佩戴在身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又或者按照猫猫所说那般,可以将它藏进精神空间里。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唐年有些不解。
他专注地盯着月神泪。
月神泪依旧闪着莹润的光芒,那沁凉的感觉像是要随着唐年的呼吸一同融进唐年的灵魂里。
唐年原先挣扎着从精神空间里惊醒时,精神还有一种过于餍足导致的懒洋洋,现在却精神多了。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但越是这样就越应该警惕。
那跃动的光芒太像跳动的心脏了,唐年握住它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握住的很像是某个存在,或者某个人的心。
对方的每一次呼吸,都顺着月神泪传达到了唐年这里。
砰砰。
砰砰。
明明闪动的光芒是没有声音的,可唐年此时却恍然般有了一种错觉,他似乎听到了很沉稳又安心的脉动声。
这种脉动陌生又熟悉。
如果要唐年形容的话,很像是自家猫猫。
阿尔猫猫总是很矜持的,哪怕后来习惯了唐年,它在面对唐年时,也是相当要面子的。猫猫总是压着自己的本能,明明很喜欢,那感到喜悦的呼噜声也总是很难听到,只有在唐年身边不小心睡着的时候,没有意识去压抑,本能的喜爱才从它细微却又明显的呼噜声透露出些许来。
比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它小小温热的身体随着心脏浮动的频率却低而缓。
每一次跳动的时候,都能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勃勃生机。
而现在,月神泪就给了唐年同样的感觉。
莫名的,唐年竟是对手上的这枚宝石多了几分喜爱了。
他的手指轻轻在它的边缘摩擦了下。
唐年总觉得他直到现在才正式和月神泪建立联系。
……或者说,和月神泪另一端的人建立了联系。
甚至只要唐年想的话,他甚至可以循着这股跃动,触摸到对方一半。
——但是怎么可能。
唐年仔细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月神泪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唐年回想了一下,然后,他脸红了。
不、不是吧?!
唐年感觉自己可以说是异常的事情就是刚刚在那片空间里同时和热情气息、冷淡气息的猫猫贴了贴,毕竟以往的时候,他们虽然也贴贴,但从没有像这次这样亲密过。
唐年捂住自己重新散发热度的脸,觉得自己还是得出去好好散散心才行。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月神泪放回去,整理好衣着,打开了门。
外面走廊的光显得很暧昧,昏黄黯淡,不过先前进来的时候它也没有明亮过,加上这里是酒馆,所以唐年也不意外。
他凭着记忆,往外边走。
越是往外边走,听到的声音越明显。
走进的时候,唐年抬头看了一眼。
比起先前的热闹,现在外边显得空落了不少,兴许都回去睡觉了,不过仔细观察一下的话,会发现桌底、桌上都躺了人,几个醉得很彻底的醉汉打着很大声的呼噜睡着了。
唐年瞧着他们,觉得很新奇。
他现在从来没有感觉精神如此好,而世界在唐年眼中,也从未如此清晰过。
所以现在,唐年看他们的时候,真切地看到了他们的精神体。
无数只巨大的动物醉醺醺地倒得乱七八糟。
如果是人类的话,兴许会觉得是讨厌的醉汉,偏偏换成动物后,竟然多了些许滑稽。
唐年这回是真的确定了,他并不是错觉。
他是真的看见了他们的精神体。
这个能力目前还是被动的,唐年努力眨了眨眼睛,视野还是没能恢复成他原本那样。
要说有什么很坏的影响,其实也不算?
就是多了点趣味。
唐年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些人先前都聊了什么,能喝成这样。
还有一个像是大象一样的动物即便在睡梦中,还抗拒地说起了梦话:“不、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兴许在梦里被催促了,它还很愤怒地甩了甩长鼻,喷出充满酒气的气息。
唐年都有点庆幸自己没有接过老头的酒了。
看来老头的酒还是有点劲道的,比起醉得不省人事,唐年宁愿回去空间里和自家的猫猫贴贴。
他看了一会,就走了出去。
酒馆里的光线总是暧昧不明的,但是走出去后,外边的月光却是显得无比皎洁动人。
晚风有点凉,吹在面上时带着些冰寒。
毕竟在摇光星此时已经进入冻季了,这个星球或许也是相似的季节?
唐年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他左右环视了一下,想找个地方坐着欣赏一下月光。
但他刚走几步,就在前方看到了一个靠在墙边的人影。
唐年一愣。
那人影还有点熟悉。
或者说,并不是人影熟悉。毕竟唐年也没见过多少人,他熟悉的是那个精神体。
一只显得很是高大强壮到有些憨厚的白色巨熊颓废地靠着暗色的墙边,眼神放空,抽着烟,烟雾弥漫。如果这幅模样是人类来做的话,这种点烟的动作配上暗巷和月光,其实是很有氛围和格调的,可是现在做这个动作的是一只大熊。
一只大过头反而显得很憨厚的熊……
它还摆着一个很明显是给人看的耍帅poss——
唐年:……
笑这一下的话,估计要损失不少功德吧。
第45章
唐年忍住了笑意。
他双手环抱, 静静地看着对方,打算看对方要做什么妖。
威廉亚喝完酒, 脑神经还有点晕乎乎的。
但酒馆内充满了酒味, 他又暂时不想睡,就出门呼吸点清新空气。
唐年刚出酒馆门的时候威廉亚就注意到他了。
他毕竟精神力很敏锐,即便是现在处于酒醉的状态, 但习惯时刻保持警觉的他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唐年。
虽然外表有些颓废, 不过威廉亚还是很要面子的。
所以在意识到唐年往自己这个方向走后,他很快就直起腰,特地摆了个很帅气的poss。
这个poss他对着镜子练过许久, 以前专门用来泡妞用的, 现在单纯就是想要在这位雇主面前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虽然唐年不说, 但是敏锐的威廉亚还是感受得到, 对方先前似乎有点点觉得自己好像是滑稽定位的角色。
这怎么行!
所以醉意之下, 威廉亚就不怎么过脑子了。
他做出了个日后清醒过来后会无比懊悔地举动。
对着这位雇主搭讪:“哟, 要来根烟吗?”
唐年:……
唐年有些新奇地看着他。
毕竟一个颓废大叔说这种轻浮的话和一只憨厚大熊说这种话给人的感官是截然不同的。
起码唐年现在看着对方的样子就完全生气不起来。
甚至他还故意逗对方说:“什么烟?要是牌子一般的话, 我可不抽的。”
威廉亚:……
威廉亚想了想自己抽的是什么牌子。
半晌后他默默嘁了一声。
因为他虽然烟酒都来,但是钱大多数都用在他宝贵的光脑上了, 选择的牌子都是很普通的那种。这对威廉亚来说可以忍受, 不过对唐年这种一看就很有钱的大客户而言,完全就不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