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尔弗雷德呆了呆。
精神力锁不住唐年,精神世界也困不住他。
阿尔弗雷德缠上去的尾巴也一瞬落了空。
发现这个结果后,那些精神力雾气很快就蔫哒哒起来。
空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然而这次,阿尔弗雷德陛下根本没有半点被人遗落的失望,相反,他沉默了一下,回想起唐年方才慌乱的模样,竟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这次就算了。
下次,一定能够捕捉到的吧?
***
唐年从床上蓦然弹了起来。
他脸色通红,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
此刻光线正好,是第二日的早晨,也是难得的唐年在游戏中睡着又醒来,毕竟往常唐年在游戏里进入睡眠的时候,他都是登出游戏的。
然而唐年此时并没有发觉这一点,而是捂着自己的脸,他床边的书桌上还摊开着买回来的报纸和报刊,显得有些凌乱,但到底是看上去很严肃正经的。
偏偏唐年此时的样子可说不上是什么正经。
他呆愣愣地注视着天花板,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快要死掉了。
……啊。
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猫猫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戏又背着他搞了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吗?
为什么唐年感觉自己就是睡一觉的功夫,起来后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不对劲了。
谁能告诉唐年事情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个奇怪的样子。
唐年捂住自己不停发热的脸,然后又回想了下刚刚自己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啊啊啊啊!!!好丢脸。恨不能现在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唐年感觉自己要疯了。
脸上的热度完全无法消散。
他狠狠揉搓自己的脸上,不用镜子唐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面色肯定红透了。
唐年狠狠地深呼吸吐了好几口气,他的余光瞥见了不止合适出现在桌面上的月神泪。唐年一愣,拿过来一看,月神泪盈光润润,原先放的位置还垫着那根所谓的姻缘红绳,唐年伸手去拿月神泪的时候,还不小心连同红绳一起揪住了。
这东西不是放在了背包吗?唐年有些困惑。
然后他又看向了那根红绳。
红绳本就颜色鲜艳,现在与美丽至极的月神泪摆放在一起,愈发衬得各自相映得彰,然而唐年看了这东西就会想到它的名字,然后想到他好奇去尝试,又跟着想到刚刚在精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瞬时只觉得咬牙切齿。
一定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唐年在心里直接给对方定了罪名,不用任何证据,唐年就是单纯的迁怒。
眼不见心不烦,唐年索性把它丢一旁,又揣好月神泪,等他感觉自己回复了点正常后,唐年立马去找了猫猫。
他一定要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不能立马去问可恶的官方是不是他们又在搞事的情况下,最好的情况就是去问另一个当事人——阿尔猫猫了。
说到猫猫,唐年一愣,对哦,他猫猫呢?
明明睡着之前它还美美地跟着唐年一起睡觉来着的。
而被惦记着的猫猫其实也很怀疑人生,难得地跑去了庭院里的树上吹冷风。
它看上去比唐年还要火大的样子,气呼呼的,揣着爪爪同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以至于原本想要气势汹汹想来找猫猫问怎么回事的唐年都忍不住嘘声了。
他有些踌躇地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阿尔。
发生了什么?
阿尔猫猫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它吹了冷风吹了很久了,但是还是吹不散心底此刻的火气。
猫猫原本和唐年一起美滋滋地睡得好好的,但睡着睡着,它就发现,唐年的精神力逸散出来了。猫猫歪头,这种征兆,只会出现在没有大人教导的幼崽身上。幼崽因为正在发育期,精神力跟着一起发育,缺乏技巧的幼崽们不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就会逸散在四周。
猫猫虽然不是家长,但是它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样子逸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顶多就是不受控制的精神力会到处乱飘,幼崽很容易为此感到疲惫而已。非要说的话,这样做没有什么安全性和隐私性,比幼崽强大的人很容易透过这些精神力顺着一同进入对方的精神世界里。
猫猫一开始什么都没想,但是猫猫的天性就是好奇,这点就连阿尔也不例外。
它滴溜溜地转着绿眼睛,偷偷瞄了瞄唐年。
人类睡得又香又甜,闭上眼睛的模样看上去温柔安静极了。
是不会被一些小动静闹醒的模样。
所以猫猫立刻就放松下来了。
它感受了一下唐年此时散开的精神力,每个瑰月人的精神力给人的感觉都不同,这大概和彼此的灵魂和性格有关,阿尔猫猫自己的力量属性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敢招惹的那种冰冷严酷,但是唐年的精神力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显得温暖明亮,捧起来的时候也暖融融的。
猫猫顿时更好奇了。
——唐年的精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毕竟在教导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猫猫总是感觉自己没有关于教导内容的记忆,好像就是闭上眼睛,醒来感觉很舒服,很安逸,但是为什么这样,不清楚。
现在嘛……
猫猫感觉是个了解唐年精神世界的好时机。
就偷偷进去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唐年发现的吧?
而且这不怪猫猫故意这么做的,是唐年对它完全不设防放出精神力的!
要是唐年问起来,阿尔想自己也可以狡辩一下的。
好!就这么做!
猫猫快乐地下了决定后,便忍不住把自己贴进唐年的怀抱里,肉垫搭在他的精巧的锁骨上,抬头的时候,略显暖呼呼的脑门蹭着唐年的下巴。
猫猫总喜欢在唐年睡熟的时候才肆无忌惮地亲近他,毕竟平日里猫猫是很要面子的。
此时,贴着唐年蹭了蹭,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的猫猫也同样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好奇中又不可避免带着点因为感觉自己在做坏事的紧张和兴心虚。
它小心翼翼地触碰了过去——
——然后被拉进了阿尔弗雷德的空间。
按理来说,它确实应该会进入到唐年的精神空间的,但在他们精神力接触的那刻,恰好阿尔弗雷德借助半身的共感,将唐年拉到了自己精神空间里。
所以在猫猫眼中,就是它那么大个的一个宝贝年年,突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阿尔:?
阿尔:?!!!
猫猫简直瞳孔地震,完全不可置信。
等它顺着痕迹气势汹汹找过来后,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它和阿尔弗雷德打了一架,然而它只在开始占了上风,后面就打不过对方了。
这让向来以猫猫老大自居的阿尔无比委屈伤心。
然而比委屈伤心更浓郁的是愤怒。
它和唐年贴贴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也一起跟着贴贴了。
凭什么啊真是的!
没眼力的讨厌鬼就应该自觉滚远点!
唐年是它的是它的是它的!
然而彻底把阿尔猫猫像火。药。桶一样点炸的还是阿尔弗雷德的求婚发言。
猫猫简直彻底呆住了。
反应过来后,阿尔猫猫恨不能直接撕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它都没有对唐年求婚过,他凭什么就先求婚?
就凭他不要脸吗?!
而且还一点都不诚心!!
哪有人这样子求婚的!年年是绝对绝对不会看上这种没眼力没情商一穷二白的家伙的!
唐年的亲亲抱抱明明都是给它的,如果不是这个家伙不知为何和它长得一样的话,唐年才不会多看他一眼!
但是这样气愤的情绪不能对着无辜的唐年发。
这怎么能怪唐年呢?错明明都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所以猫猫发现自己实在压不住火气后,只好提前一步醒来,去到外边去吹冷风了。
唐年:……
唐年看着气鼓鼓的猫猫,迟疑了一瞬,还是喊了声:“阿尔。”
猫猫耳尖动了动,然后又耷拉下来,折成飞机耳。
看上去真是特别伤心委屈了。
唐年见此却放心了几分,连同先前羞窘的情绪都渐渐退散了,他笑了起来。
“阿尔~”他又喊了一声,然后开始哄猫猫。
什么亲亲宝贝,什么好阿尔,别生气,什么甜言蜜语各种哄,然后唤道:“阿尔,下来。”
猫猫本来就不是生唐年的气,所以在唐年呼唤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软化了下来。何况方才唐年还这样柔情蜜意地哄它,简直把猫猫哄得心花怒放的。
它心想,唐年果然喜欢的还是它。
那个冒牌货只是占了和它长得相似的光。
不然年年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它被哄得害羞地红起脸,虽然脸没有朝向唐年,但一直竖着耳朵听唐年哄他的话。听到最后,猫猫这才忍着羞涩,故作镇静地去瞧唐年。
猫猫刚低头,就看到唐年舒展着眉眼对它露出笑容,伸开手等它跳进怀里的模样。
此时天光大亮,光线落在唐年身上时,给他铺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边。
美好得就像是猫猫喜欢的发光的漂亮的那些东西。
它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猫猫开心地从树梢上跳下来,像是一片轻巧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叶子,落入了唐年的怀抱中。
作者有话要说:
阿尔猫猫:他好爱我,他最爱我,看到没!冒牌货!
陛下猫猫冷漠脸.jpg
三更√
第73章
哄好了猫猫, 和猫猫快乐贴贴完,一些事情还是该计较就得计较的。
起码那些事情必须问清楚!
比如, 他怎么会突然进入到那个陌生的精神世界里, 而里边那个和猫猫很像的存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唐年严肃地盘问,阿尔耳尖垂了垂,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年:?
他发出了疑问的音节, 倒是被哄好的猫猫突然又咬牙切齿起来, 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唐年只好让阿尔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一遍。
猫猫按捺下火气,闷声说道:“我们原本一起睡得好好的,但是后来, 你的精神力突然开始逸散了, 我就想碰碰看……”
虽然唐年说让它老实交代, 不过阿尔在诉说的时候还是很会避重就轻的, 然而唐年并没有发现它的小心思, 而是察觉到这句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精神力逸散?”唐年愣了愣。
猫猫也张了张眼睛:“你没发现吗?”
唐年挠挠脸, 他是真没发觉。经常冲浪外加努力了解这个世界的设定的唐年还是懂精神力逸散是怎么一回事的, 这其实算是件好事。但是唐年连自己的精神世界都没有摸清,精神力怎么就涨了……虽然猫猫欣慰地把唐年的背包空间当成是唐年的能力了, 然而只有唐年自己知道不是。他的精神力虽然稍微进步了一点, 不过也只能说是一点。
怎么会一下子成长到接近成熟的标志了?
唐年怀疑人生中。
旋即,唐年想到一个有点不可思议的可能,他瞬间涨红了脸,把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丢出脑海。
他开始追问另一个问题。
“那个空间里的猫猫, 是你吗?”唐年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声。
虽然对方的表现和话语都向唐年表明对方并不是, 可和猫猫相处这么久, 对它完全可以说是无比熟悉的唐年之所以敢这么亲近对方, 一开始甚至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是因为对方真的和自家猫猫太像了,像到可以说是双胞胎的程度。
所以唐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他说完,阿尔突然就沉默了一下。
唐年眨眨眼睛,心想,不是吧。还真是?
他诧异的表情很容易被读懂,起码猫猫就略显生闷气般地鼓起脸颊,它偏过头,先是很不服气地大声地说了句“不是!”,但兴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心虚,猫猫顿了顿,在唐年的追问下,很不情愿,但还是又支支吾吾地补充:“……唔,好吧……那个家伙、嗯,也许大概,和我可能有点关系。”
即便真的很不想承认,可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宛若如出本源一般的感觉还是无法说谎的。
“什么关系?”唐年继续追问。
猫猫耷拉下了耳朵:“不知道……但是,”说到这里,它又气鼓鼓的了,“那个可恶的家伙抢占了我的身体,还想把我挤出去独占你,完全就是个劣质品!假货!”猫猫泪眼汪汪地看着唐年,“你、你还亲他……抱他……还把对我说的话都说给他停了……呜呜……”
唐年:……
唐年愣住了,他手足无措地开始哄猫猫:“可是、我以为那是你——对不起,我的错,我错了,”唐年将阿尔搂进怀中,“都怪那家伙,竟然惹我们阿尔难过了,他真坏!”
阿尔泪眼婆娑地看唐年:“不许喜欢他哦。”
面对这样子的猫猫,唐年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说“好”了。
被唐年哄好后,阿尔继续说自己知道的细节。
比如,阿尔在触碰唐年逸散的精神力的时候,一般是进入唐年的精神世界,毕竟那会的唐年相当于是无意识的,作为清醒方的阿尔是可以很轻松进去的,毕竟唐年对它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就算是唐年即便没有意识,精神能量也比阿尔猫猫强的话,那也是进入猫猫的精神世界才对,毕竟双方精神力相触,就像是给彼此构架了一座可以通往对方最私密世界的桥梁,双向的,不是去这头,就是去桥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