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从来不惧怕牺牲,如果在战争中牺牲对他们来说其实也算是一种荣耀,但是这个事儿吧……就很让人无语。
最后几乎就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的在场在广场上面对面站着,好好一个欢迎仪式的几乎要被玩儿成了木头人大会。
反正就很尴尬。
双方都承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草草聚了一聚,然后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宣宴领兵作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军队归来的状态,他本来应该觉得有些好笑,却不自觉的流眼泪。
多少年了?
他领兵打仗也有将近五十年了,他虽然从来没有败过,但是归来的时候伤亡也不知几何,他虽然用兵如神而且绝对爱护自己手里的兵,但是在战争那样庞大的收割机器中,这些小兵也不过就是牺牲品。
每一次的归来,虽然是荣耀,但都是悲痛的,广场上处处都是牺牲的士兵的家人痛苦的声音,而这一次虽然气氛看上去尴尬,但是起码大家都是完好无损的回来的,都是和家人笑着相拥的。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宣宴会是这样,觉得有些疑惑准备询问的时候却被一旁的维莫斯和柏霖挡了回去。
柏霖也是一位将军宣宴有的感慨他自然也有,虽然他毕竟上战场的时间上短,没有他那么深的感触,但看到这幅场景也是百感交集。
一旁的海塞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拿肩膀撞了一下尼古拉斯上将:“你看他们都那么感动,怎么你这么无动于衷呢?”
“我平常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冷血的人?”
尼古拉斯无奈拍了一下他的头:“我并非没有感触,只是很多东西都没有意义,还是面对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尼古拉斯的话意味深长,众人却都轻笑一声,有意忽略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不说那些东西。
“对了,送回去了吗?”宣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的转向了一旁的柏霖。
“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呢,你就放心吧。”维莫斯轻笑一声,代柏霖回答了他的问题。
宣宴不轻不重的瞥了他一眼:“哟,你还看见了?”
维莫斯貌似腼腆的搓了搓手:“你知道的,我有点等不及嘛。”
“行了,看了就看了,别做出这么一副娇羞模样来恶心人。”宣宴嫌恶的理他远了点儿,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维莫斯嘿嘿一笑,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你倒是真心谨慎,柏霖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废话,我能不谨慎吗?毕竟我是当的所有人的面说的,虽然有威慑在,但我还真怕有什么人起了歪心思。”宣宴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现在都回到自家地儿了,也算是可以放心了。”维莫斯明白他的口是心非。
“嗯,看着他们也尴尬,把他们放回去吧,统一放一个月假,有家里人的陪陪家里人,没有的自个儿瞎逛逛好了。”
宣宴看着广场里的人笑了笑。
副官立刻让下面肃静,把宣宴的话转告了所有人。
听到宣宴的话,大家都欢呼一声:“元帅大人万岁!”
宣宴低声笑骂道:“一群小兔崽子。”
等到下面的人都死了以后,宣宴他们才起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宣宴似乎无意般的问了维莫斯一句:“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维莫斯也笑着回答他。
第109章
普陀罗
这次战争结束之后,宣宴突兀的开启了对于整个帝国的大清扫行动。
这次战争结束之后, 宣宴突兀的开启了对于整个帝国的大清扫行动。
哪怕无数人抗议宣宴也并没有搭理, 整个主星被分成五个大块被分别交给了宣宴以及他信任的人,几乎是地毯式的搜索, 挖出来无数乱七八糟的地下组织。
但是哪怕已经这么细致了宣宴仍旧不满意, 因为他没有找出他想要的东西。
或者说已经找到了,但是找到的东西不全,大部分没有什么用。
“跑的真是够快的啊。”宣宴捏着手里搜集到的东西, 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一方面是跑得够快, 另外一方面来说, 把整个主星翻过来都没找到,恐怕是有人在背后给那群老鼠打掩护呢。”维莫斯轻笑一声, 瞳孔里的冷光却不散。
“有人给他们打掩护是肯定的,要是没有人给他们打掩护以他们的脑子和那个唯我独尊的脾气也不可能留到今天。”宣宴淡淡一笑, 扫视了一圈儿的屋子里的人。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竟然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
宣宴似乎无意般的说了, 大家也就无意般的听了, 没有一个人露出异样的神色。
散会之后几个人各自回各自的办公室, 维莫斯则跟着海塞也去拿一些资料。
本来这些东西是应该秘书拿的, 但是维莫斯正好有空,又跟海塞有两句话说, 也就不麻烦秘书了。
维莫斯拿到了资料,在等资料的空间喝了杯咖啡。
他看了一下含在办公室里的装饰, 似乎有些无意的问道:“海塞,我记得你这里之前你有一盆普陀罗呢, 那盆花哪去了?被你养死了?”
维莫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仿佛真的是随口一问。
海塞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他飞快的掩饰过去了, 若无其事的笑道:“哪能啊,你知道的,这盆花是我那个体弱的弟弟刚出生的时候种下的,这个这花要是凋谢了可不是个好兆头,而我在这办公室里呆着,虽然有时间侍弄花草,但毕竟我也不擅长养花,普陀罗也金贵,我就让人送回家里去养着了。”
“哦,行。”
就说话的这一会儿海塞已经找出来资料递给维莫斯。
维莫斯接过资料,语气有点古怪:“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也不必解释那么多。”
海塞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反而笑了起来:“我也只是习惯了,反正多说两句总是没错的,要是烦着你了呢,也就多担待担待。”
维莫斯并不在说话,拿着资料退了出去。
而且看他退出去之后,屋内屋外的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同时暗骂一声:
“老狐狸。”
帝国主星某处。
空间非常大,但是黑暗,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帝国主星这样繁华热闹的地方该有的,但是就在这里坐着几位老人。
“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吗?”一位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急迫。
“都收拾清了,保证什么也不会留下,你放心,他们就算心里明白也肯定什么都查不到。”一个听上去还比较年轻的声音回答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些烦躁,“就那群高等文明还敢说和咱们合作,没打下来就算了,最后竟然跟宣宴投降了!真是白瞎,咱们给了他们那么多消息和资源!”
“行了,没打下来也是好事,看着他们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哪怕打下来了估计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老人虽然说着这个,脸色却非常难看。
另一位老人探身过来:“行了,别生气了,也别说这些了,毕竟都已经是成了定局的事儿了,帝国军校那边还是联系不上吗?”
说到这个那位老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带着些愤恨的说道:“联系不上,现在整个帝国军校都已经戒严了,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也出不来,每个老师和学生都被困在自己的区域了。”
有一位老人有些忧虑的问道:“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刚才说话的那位老人断然否认,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惊慌。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们两个入学?”
老人的声音很急迫,似乎要让周围的人相信也要让自己相信:“宣宴和咱们斗了那么多年,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比起把咱们揪出来,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帝国和军部,他绝对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情的。”
“可是——”刚才说话的那位老人还是不放心。
“没有可是!”老人有些惊慌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老人的地位在这里似乎很高,在他如此坚决的否认之下,也没有人再提出这个问题,仿佛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的惊慌和神不守舍一般。
他们都从刚才的惊慌中沉默下来,整个空间本来就黑暗,现在又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像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把他们都关在里面,要他们葬身于此。
直到他们等待的那个人到来。
极为平常不可一世的老人,在此刻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怎么样?”
来人似乎还很年轻,起码声音是这样的:“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不用太担心,你们把尾巴收的很干净,他们不会找到证据的。”
几位老人这才完全的松了口气,这其中也包括刚才那个语气非常坚定果断的老人。
来人慢条斯理的坐下,等待他们都恢复过来以后才开口问道:“你们知道吗?这次是巴赫元帅亲自过来求和的。”
所有人悚然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来人非常淡定:“我要是不确定,我也不会来问你们了。巴赫元帅是直接在战场上出现的,当时和他对面的是柏霖,后来宣宴亲自过来和他交谈商谈的,巴赫元帅还给了顾熙和柏霖的孩子出生礼,这件事情是所有归来的军人都知道的。”
说到这里,来人的声音又带着些嘲讽:“有一说一,你们也是够废物的,都被裙带关系腐蚀成这样了,你们还是没能成功安插几个人进去。”
几位老人被他说得面色铁青,但是不敢出声反驳。
一阵沉默过去之后,才有一位老人率先开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来人嗤笑一声,有些不屑:“拜托,造反是你们自己要造反的,弑君是你们自己要弑君的,联系那位还有外面的高等文明也是你们自己联系的,我就是给你们做个中间人,又什么事儿还都被你们排斥在外面,现在你们失败了,又眼巴巴的跑过来问我应该怎么办,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位老人有些尴尬:“毕竟你和维莫斯宣宴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亲密了,我们也是很害怕……”
“你们害怕就活该我收盘是吗?我欠你们的吗?”来人的声音依旧尖锐,不过却平复了许多。
“呃……”几位平时位高权重的老人,此刻一脸愤怒却都不敢回应。
听课之后,直到那来人消气,他才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能怎么样?”
来人的脸色非常难看,在这群老人中间环视一圈:“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把你们那种心思都给我放回肚子里去。现在全宇宙都已经知道宣宴和巴赫元帅交好了,还有人会去想想去打他们的脸不成?”
此言一出,不少的老人顿时变了神色,可见他们确实是这么想过的。
来人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我可说了,你们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儿自己作了大死,我可不捞你们。”
“宣宴现在已经回来了,如果他和巴赫元帅进行了信息交流的话,说不定甚至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来人意有所指,“现在的主星已经不是你们能够放肆的地方了,你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乖乖带着,不再想要去招惹他也别算计他,等到什么时候宣宴不想搭理这些了,或者说顾熙那个软包子登基了,你们才有下一次机会。”
几位老人的神色顿时不甘起来。
有个听着稍微年轻一点的声音,甚至激动的出言:“顾熙之前是个软包子现在未必是了,你看看他掌管外交部时那个雷厉风行哦样子,更何况等他登了基维莫斯和宣宴的身份就更加尊贵,整个帝国估计都会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到时候还怎么下手?”
来人冷厉的扫了他一眼,深色冷漠:“行了,你觉得可以,那你就自己上吧,别连累了我,反正只要没有明摆着的证据证明我和你们有关系,宣宴哪怕怀疑我也会好好留着我。”
刚才出生的那个人顿时一顿。
来人这话说的没毛病。
以他的身份和关系,哪怕证据确凿,宣宴估计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失望,然后就是撤了他的职,不像他们这一个个的,和宣宴都有仇,如果被宣宴抓到了把柄那可真是要丢命的。
并且他们现在能藏在这里密谋也是因为有眼前的人给这个地方打掩护,不然的话就按照宣宴现在的动作来看,他们恐怕连这个地方都留不下。
来人似乎不想和这一群目光短浅的人再多说些什么:“反正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们要是非要自己作死,那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之后,那人起身便要离开。
几位老人哪怕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也要做个样子站起来送他。
来人冷笑一声,便让这些人都停下了,语带讽刺:“不必了,诸位年纪大了,我可经不起你们这一送,万一你们要是摔着了,把骨头摔折了,赖到我身上那就不好了。”
本来就是因为礼貌的站起来的老人被他这么一怼顿时更加憋气了,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下目送他出去。
来人离开的时候,海蓝色瞳孔无意间扫过长桌旁的一盆花,红的耀眼。
要是任何一个之前进过海塞办公室的人来到这里,都必能认出来,这就是他那里“被送回家的”那盆普陀罗。
海塞家族传承的精神力偏水系,他本身又极爱侍弄花草,这盆花被他养的非常好。哪怕在一群普陀罗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这花是他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阴森黑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