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逸叼住寿司,下唇轻轻含住他的指尖,浅笑着凝视他。
桑余年的眸光稍稍凝滞,疯狂的占有欲顷刻间全部涌上眼底,呼吸跟着凝重了几分。
柏逸松开他的手指,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你狠。”桑余年暗暗咬牙,胸腔轻微起伏着。
“还有更狠的,试试?”柏逸浅色的眸底涌溢出一股狠意,丝毫不收敛眼中的情愫。
桑余年边气呼呼地瞪着他边往嘴里塞东西。
“坚果碰碰车,”蓝故手指划拉着屏幕,脸色平淡地说,“还挺像。”
照片中是一辆半球形的碰碰车,出局者的躯体被剁碎后拼接成车身的半球形,双脚和双手摆在车身四周充当四个车轮,头颅被削成一颗榛果的形状摆放在车顶。
“少看些血腥的。”丁岽按灭他的屏幕。
“那我看些有颜色的,哥,资源发我啊。”蓝故伸长胳膊,准备偷一块他年哥的寿司。
桑余年朝他爪子拍了一巴掌:“滚。”
蓝故怔住:“哥,你不爱我了吗?”
丁岽把自己的最后一块寿司塞进他嘴里:“他不爱,我爱。”
蓝故嘴唇叼住寿司往嘴里吞,斜眼瞥着他:“你爱有个屁用。”
丁岽满脸生无可恋:“……”
“我回去了。”柏逸从冰箱里顺了个西红柿,边吃边往外走。
桑余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背影。
“人早走了,你还在那盯着门看个嘚儿!”丁岽恨恨咬牙,看看自己这儿坎坷的情路,再看看别人俩,都趴床上亲上了!
“你这是嫉妒。”桑余年嘲笑道。
丁岽猛地一拍桌面,咬牙威胁道:“明天我的资产要是还不解冻,你和死兔子就搬出去睡大街吧!”
“好啊,蓝故,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桑余年把最后一块寿司填进口中,嘴唇碰到最外层微微湿润的海苔。
啊,湿的,是他家逸逸舔过的!
“别走,”丁岽抿唇委屈地看着蓝故,“我就说说。”
蓝故困惑地望着他委屈的表情,继续啃着没啃完的半块饼干。
打架打得太累,蓝故早早趴在床上扯呼,阳台的落地窗被轻轻推开,丁岽光明正大地翻进来,当着桑余年的面把人抱走。
桑余年非常好心地替他打开正门:“明天再来啊。”
丁岽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把柏逸弄来,为了男色出卖弟弟,你真是够了。”
“不,”桑余年拍了拍他的肩,嘴角的笑有些痴,“我去找他,他家没人,放得开。”
“老色批,咱谁都不说谁。”丁岽用胳膊肘关上房门,把怀里的人扔到自己床上。
夜幕被层层墨色的浓云遮掩,冷风一阵阵地袭来,空气笼罩在暴雨前沉闷的低压中。
桑余年将阳台的白玫瑰搬进房间,指尖轻轻拨弄柔嫩的花瓣。
他以前偶尔会看见站在旁边阳台朝这边看的柏逸,逸逸说喜欢看他养的那盆白玫瑰。
现在看来,看白玫瑰只是借口,逸逸不只是喜欢白玫瑰,还喜欢他。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玫瑰花茎,记忆一帧帧地回放。
柏逸的手很漂亮,修长的手指总是恰好处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指尖微凉而柔软,摸起来手感极好,他想摸的时候,柏逸也总是能有理由把手递过来。
他将目光投注在柏逸稍稍上挑的眼尾时,柏逸会用那双水润的桃花眸凝视他,片刻后再垂下眼帘,于是迎着零碎的阳光或者霞光,他能看见在柏逸睫羽轻盈跳跃的细碎浮光。
说话时,柏逸偶尔会将身体倾向他,温热轻柔的气流喷洒在他面庞,气流沿着皮肤一点点地滑动,总能让他的耳垂泛起一丝浅淡的粉。
每一个小动作,都如撩人般轻轻抓挠着桑余年的心口,激起阵阵涟漪般的悸动,涟漪逐渐扩大蔓延,直至将整颗心脏撩拨得酥痒难耐。
他喜欢这些小动作。
桑余年痴痴地傻笑,恍惚间突然意识到什么,嘴角的笑容猛然凝固。
卧槽!卧槽!卧槽!
哪来的这么多恰巧?柏逸那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全部全部全部都是蓄意勾引,是早有预谋的喜欢。
花茎的倒刺划破指腹,桑余年稍稍蜷缩手指,舔了舔嘴角的虎牙,一脸的嘚瑟与得意:“啊,逸逸勾引得棒啊!”
第84章恋爱
灌进来的风吹动窗帘,桑余年逆着风冲向阳台,手掌撑住阳台护栏准备翻到隔壁。
【余年。】小布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说。”桑余年一只脚已经迈上护栏。
【小惊喜。】
“收到了。”桑余年迈上另一只脚。
【收到什么?】
“停电和冻结余额的惊喜,想洗澡都没热水。”也不知道待会儿亲亲的时候逸逸会不会嫌弃自己。
【哼!】
“没事我跳过去了。”他站在阳台护栏上,手指抵住墙壁。
【小惊喜,你不过去我就告诉你。】
桑余年直接蹦到隔壁阳台,落地窗被从里面反锁,推不开。
他往玻璃上敲了几下,脸贴在玻璃上朝里面喊:“逸逸,我来找你偷情啦,快开门放我进去。”
窗帘拉开,柏逸身上裹着浴巾,发梢滴着水。
“偷情,开门!”桑余年单手拍打玻璃,眼睛直勾勾地往他身上瞅。
柏逸用毛巾擦拭湿润的头发,边擦边静静地注视他。
桑余年朝玻璃上哈了口气,用手写下四个字:偷情,开门!
柏逸低低笑着,伸手挑开反锁扣。
落地窗被推开,桑余年攥住他的手,朝指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
“我男人身材真好。”桑余年的手顺着他的指尖滑到手腕,又碰了下他的脖子,皱眉道,“你用凉水洗的?”
“嗯。”柏逸抽回手,继续擦拭发丝的水。
桑余年拽起被子把人裹了一圈,拿过毛巾为他擦头发:“乖乖坐着,我给你擦。”
柏逸把一只手从被子中抽出,攥住他的衣服,冰凉的手指轻轻在他皮肤上磨蹭。
“别撩。”桑余年把他冰凉的爪子塞回被子,用毛巾揉他的头发。
柏逸看出他心情不好,安静地缩在被子里,任由他给自己擦头发。
【余年不开心吗?】小布的声音在桑余年脑中响起。
桑余年手上的动作顿住,注视着柏逸略显苍白的嘴唇,俯身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嘴角。
柏逸撩拨般地用舌尖轻轻触碰他的唇,噙着笑意的眸底盛满狡黠。
“操。”桑余年低低骂了声,用毛巾盖住他的脸,摁住他的肩愤愤道,“你个闷骚的坏男人!”
“你才是,”柏逸抿了抿唇,低低地垂下眼帘,“你心里只有小母猫。”
桑余年:“……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剧本?”
柏逸的声音有些丧:“外面的世界有漂亮的小母猫,想撩几个撩几个。”
“我以后再也不给自己加戏了。”桑余年轻轻蹭着他湿润的发丝。
“晚了,”柏逸把被窝里的自己缩成一团,半张脸埋进被子,“我已经被伤到了。”
“那我们做点其它事让你开心起来?”桑余年摘下通讯手环扔进床头柜抽屉,打开抽屉时发现柏逸的手环也在里面。
柏逸抬起头,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确定?”
桑余年啄了口他的眉梢:“确定啊。”
“再等等,”柏逸掀开身上的被子,撑起上身贴近他,声音压得极低,“我怕你是见色起意。”
桑余年呼吸凝重了一瞬,哑声说:“好。”
【余年,小布看不到你了,把通讯器拿出来好不好?】
桑余年攥住柏逸的手:“怎么还是冰的?你是不是虚?”
柏逸抽回手:“你才虚。”
“我家逸逸发型真帅。”桑余年用毛巾胡乱蹭着他的头发,把头发蹭到炸毛。
“知道就好。”柏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一点儿水光,懒倦地垂下头。
【余年余年余年……】
桑余年捏了把他的脸:“你先睡吧,我轻点擦。”
【余年余年余年……】
柏逸眯着眼睛,嗓音有点儿软:“那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
微妙上扬的尾音撩拨似的抓挠着心口,桑余年深吸口气:“不会。”
“哦~”柏逸的指腹轻轻磨蹭着他凸起的喉结。
“柏逸你真是够了!”桑余年往他爪子上拍了一巴掌,“再撩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
“好啊~”柏逸笑盈盈地看着他。
“啊!放过我吧!”桑余年丢下毛巾跑到阳台吹冷风。
【余年余年余年……】甜软的童音在脑内不停地环绕。
于是桑余年又跑回房间,拉开抽屉拿出通讯手环,合上阳台落地窗,对通讯器说:“我要睡了,安静点。”
那边安静几秒,声音小了很多:【余年居然用他的通讯器跟小布说话。】
“把电恢复,行吗?”桑余年这才注意到通讯器是柏逸的。
【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Sherlyn会不开心。】
“你能让我和Sherlyn在一起?”他顺着系统的话反问。
【不能。】
他望向远处的街道,头顶的墨色浓云被一道闪电劈开。
【你想要的,系统都能做到。】
“能做不代表会做。”雪亮的闪电有些刺眼,他下意识眯起眼睛,“你能停止游戏,可你不会。”
【对呀。】
【就像我能做出疫苗,却不会给他们。】
桑余年攥住通讯器的手指微微收紧。
【小惊喜还没说。】
【下场游戏取消。】
【和那个穷男人睡去吧!】
【晚安。】
轰鸣的雷声中,大大小小的雨点落下。
他将两个通讯器远远地扔到客厅,确定系统无法监听到后,才关上门蹦到床上,对着柏逸的脸“吧唧”一口。
柏逸嫌弃地抹掉脸上的口水。
“21号的游戏取消,”桑余年环绕住他的脖颈,手指在他光洁的后颈轻轻抚动,嘴角的酒窝盛满笑意,“哥可以陪你过一个完整的生日。”
“真的?”柏逸往他怀里蹭了蹭。
“真的啊。”桑余年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脑瓜上。
手心传来的触感柔软而温热,柏逸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浅金色的虎耳朵,放肆地揉捏着。
柏逸双手齐下撸着毛绒绒的耳朵,双眼放光地呼喊:“尾巴,尾巴,快!”
桑余年的尾巴勾住他的腰,沉默许久才说:“柏先生,您的人设好像崩了……”
“啊,好软好软……”柏逸将鼻尖埋进毛绒绒的耳朵里,沉醉于吸“猫”。
“……”桑余年憋屈地咬着下唇,“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毛绒绒才喜欢我的?”
“嗯……”柏逸低低应了声。
“分手吧,你这个见毛绒绒起意的渣男。”
“嗯……”
“嗯?”桑余年猛地把人扑倒,磁性的声音里透着狠意,“逸逸啊,我想看你哭。”
柏逸没理他,专心撸着耳朵。
“柏逸你个大猪蹄子!就知道撸你的耳朵!”桑余年一把扯下他的爪子,收起耳朵和尾巴,侧身躺下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柏逸从背后抱住他,微凉的胸膛与他的背部紧紧相贴,一字一顿地说:“我给你,我要让你哭。”
每个字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强势和占有。
桑余年感受到贴在腰后的滚烫,攥住他搂在自己身侧的手,转过身面对他。
两人的呼吸咫尺相闻,桑余年放肆地汲取着他身上干净而清冽的味道。
“想法很美好,可你压不住我。”桑余年含笑凝视他。
窗外的雨点沿着墙壁交错着下滑,留下一道道交缠的痕迹。
轰鸣的雷声掩盖了喘息声,风透过未合拢的窗缝灌入房间,清凉的风缓缓拂过这缱绻而绵长的深吻。
第二天,从隔壁阳台翻过来的蓝故站在落地窗外,神情呆滞地望着房内抱在一团的俩人,再瞅瞅床头柜上的几个盛满了的小纸团。
啊……发生了什么?他一定还在梦里。
“都说了你哥谈恋爱呢,你偏不信。”丁岽从阳台护栏上跳下,朝屋内望了一眼,“卧槽,耳朵尾巴!这俩真会玩。”
“谁让你看我哥的?”蓝故挡在他身前。
“是猫吗?”丁岽的视线轻而易举从他头顶掠过,双眼放光地盯着桑余年蓬松柔软的耳朵和尾巴,金白相间的尾巴正勾着柏逸的腰。
“屁咧!我哥是虎。”蓝故抬手挡住他的眼睛,“再看老子抽死你。”
丁岽钳固住他的手腕:“那让我看看你的尾巴。”
蓝故挣脱开他的手:“不可能。”
丁岽深吸口气,说:“辣条炸串芝士披萨蓝莓蛋糕摩卡啵啵奶茶烤红薯煎饼果子炸薯条汉堡包烤鸡翅炸鸡腿肉松奶油面包芒果双皮奶草莓布丁……”
蓝故吸溜了口口水,说:“就一眼。”
丁岽喉结微动:“好,一眼。”
“想吃草莓布丁。”柏逸的声音透着睡意未消的微哑,微红的眼尾泛着一层水光,他搂着桑余年的腰,手摸着柔软温热的尾巴根。
“我也想吃。”桑余年抬眸朝阳台瞥了眼,迷迷糊糊地问,“他是不是用吃的把我弟拐走了?”
“嗯,他新买的润滑油到了,”柏逸的嘴角稍稍勾起,“我上次偷了两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