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修斯似乎没有特别执着他还没有说完的话,因为陆于栖看到他微阖着眼,看起来就要睡着了。
陆于栖半蹲到他面前,他就半抬起眼看了一下,随后放任自己倒到陆于栖身上。
陆于栖的手揽在他的后背,把希尔修斯抬起来一点:“这么困?”
希尔修斯含糊说了一句:“还行。”
陆于栖觉得他有点异常:“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摸了摸希尔修斯的额头,温度正常。
希尔修斯摇头:“没有不舒服。”
现在确实已经超过了希尔修斯平时睡觉的时间,陆于栖把他放到床上,给房间调了一个适合的温度才出去。
再回来时,希尔修斯已经睡着了,陆于栖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不放心的用精神力检查了一下。
动作忽然一顿,他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信息。
——希尔修斯最近可能更加困倦,受到雄虫的影响,他即将升级。
在此期间,他需要保护。
“?”
——
军部的战舰是虫族速度最快的舰船,到达前线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
奥卡西从阿诺德雄子的欢迎宴会离开后,连夜赶到了前线。
这是他第一次来前线,训练有素的军雌队伍从他旁边经过,没空好奇一只雄虫为什么会来前线,驻扎地的营地看起来并不舒适,甚至因为需要不停地变动位置而显得有些简陋。
这是最前线。
奥卡西在其中一只军雌的带领下走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宽敞的空间,他听到一些含着痛苦的声音。
奥卡西的脚步微微一顿。
这只军雌有些为难的告诉面前这只翩翩有礼的雄虫:“奥卡西阁下,因为军雌精神暴动会有一个危险期,所以在前线出现精神暴动的军雌都会被送去隔离直至精神暴动稳定下来,塞寥尔上将身为高级别军雌,受到的隔离管控会更加严格。”
奥卡西看到长长走廊两侧紧闭的门窗,他看起来依旧温和:“麻烦你了,我的雌君在哪个房间?”
“请跟我来。”
这只军雌把他带到地下二层,这里没有配备电梯,只能走过去。
地下一层,奥卡西看到两侧房门的材质有别于地上楼层的门,是一种更加坚硬的材料。
奥卡西问:“安上这些门,是为了防止精神暴动的军雌跑出来吗?”
军雌:“是的。”
奥卡西状似困惑:“我以为楼上那种材质已经足够挡住他们了。”
“曾经上级们也是这么认为。”军雌说:“后来发生了一个意外,一只濒临精神暴动后期的高级别军雌跑了出来,疼痛摧毁了他的意志,甚至伤害到了好几只军雌,这个意外过后,高级别军雌的隔离室就改版了。”
奥卡西:“有多痛?”
军雌笑笑:“特别痛,特别是有一些怕痛的军雌,更难承受。”
“似乎很多虫都觉得军雌不会感觉到疼。”军雌耸了耸肩,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奥卡西阁下,到了。”
军雌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塞寥尔上将已经带上了抑制器,但并不能确保他会不会出现危险行为,如果塞寥尔上将有伤害您的意图,请立即拉响警报。”
每只来到前线对军雌雌君或雌侍进行精神安抚的雄虫,都会得到这番嘱咐,并不会因为雄虫的身份差异而有什么差别对待。
但其实愿意来前线安抚因战斗而引发精神暴动的雄虫并不多。
奥卡西微微点头。
军雌给奥卡西打开门。
军部给前线精神暴动的军雌准备的隔离环境还算不错,走进室内虽然不算特别宽敞,但是有一厅一室,塞寥尔不在客厅里。
奥卡西把门关上。
军雌在精神暴动期的各种感官会下降,奥卡西动作够轻,塞寥尔在房间里,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隔离室给里面的军雌留了一扇窗,塞寥尔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空茫地看着窗外。
抑制器锁在他的手腕,衬得塞寥尔更加瘦削,军装衬衫下的身体显得空荡荡的。
“塞寥尔?”
奥卡西觉得他瘦得有点厉害了。
塞寥尔猛地回过头:“殿下?”
他从床上下来,就要跪下行礼。
塞寥尔的动作被制止。
奥卡西:“你为什么还要跪我?你已经不是我的侍卫长了。”
塞寥尔怔了一下,片刻后垂下眼:“您是皇室的皇子,一直都是。”
奥卡西收回平时的温和,神情冷淡:“可我现在是你的雄主,你为什么不叫我雄主?我不喜欢殿下这个称呼。”
塞寥尔低下头:“对不起。”
奥卡西:“你总是道歉,但你一直没有改。”
塞寥尔只是说对不起。
奥卡西有些焦躁,他扯开自己的领口,动作有些粗暴地把塞寥尔压在身下,解开他的军装衬衫。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已经不是我的侍卫长了,塞寥尔,你该叫我雄主。”
塞寥尔:“我,我只是平民…唔…”
奥卡西把他的脸板正,褪下温和的面孔,他俊秀的面孔在这一刻显得很寒冷:“你为什么总在纠结这个,我把你带出来,是让你抛弃这种想法,而不是一直用这种想法面对我。”
“皇室已经快要消失了,别再叫我殿下,你不叫我雄主,那就叫我的名字。”
塞寥尔保持沉默。
奥卡西:“我昨天去见了阿诺德。”
塞寥尔身体一僵。
奥卡西:“你会不高兴吗?如果不高兴你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一切。”
塞寥尔看了他一眼,眼角沁出泪水,咬着牙缓缓摇头。
奥卡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算了,反正你也不在意。”
塞寥尔:“对不起,我…”
奥卡西捂住他的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出的话很冰冷:“你可以申请离婚找一只匹配度更高的雄虫,我不会为难你。”
他俯下身咬上塞寥尔的唇:“我们或许真的不合适。”
——
在得到那个信息后,陆于栖时刻关注着希尔修斯的状态,已经到了几乎时时刻刻不岔开视线的地步。
希尔修斯觉得他现在特别像警惕护主的大狗狗,一整天围着自己转个不停,但是问他怎么了,陆于栖又不回答。
希尔修斯在吃饭时终于忍无可忍:“雄主,你说不说?不说你今晚自己睡隔壁。”
希尔修斯不介意他盯着自己,但是他好像知道什么又什么都不讲,搞得希尔修斯不上不下,十分不爽。
陆于栖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
希尔修斯把筷子一放:“我吃不下。”
陆于栖:“那我喂你。”
希尔修斯:“我是吃不下,不是吃不了。”
希尔修斯问:“您为什么不说? 陆于栖真的不是故意不说的,主要是这个信息告诉他,告知军雌会导致他的升级状态受到外界干扰,危险因素增多。
虽然很离谱,很奇奇怪怪,但陆于栖还是决定遵守一下,他翻阅过资料后,发现军雌也很难升级,基本成年之后就已经确定了等级。
目前没有什么例子供他参考。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演技不错,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观察希尔修斯身边的情况,但实际上好像并不是这样,一大早希尔修斯就问陆于栖,怎么这么紧张,发生了什么。
或许希尔修斯对他的了解和关注也挺多的,陆于栖真的自认为隐藏得很良好。
陆于栖想了想:“今晚我要和你睡。”
希尔修斯面无表情:“您不告诉我,今晚我就把你从梦中摇醒。”
陆于栖:“……”
其实他觉得希尔修斯可能醒不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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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这么紧张
——
晚上的时候, 希尔修斯路过陆于栖,走进来拿了个枕头,然后又路过陆于栖, 抱着枕头走出去。
陆于栖把他抓住:“你去哪?”
希尔修斯看起来不太想理他,把陆于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之后,单手抱着枕头继续往外走。
就要打开门时, 希尔修斯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缠绕的力道很有力,下一秒,眼前一花, 他就稳稳当当落到了陆于栖怀里。
但是他手里拿的枕头因为拉扯来得太迅速,掉在了半路上。
缠绕的力道被手臂代替, 希尔修斯转过头:“枕头掉在地上了。”
陆于栖的精神力把枕头送回来, 还给希尔修斯。
希尔修斯没有接,说:“您自己拿着。”
陆于栖忽然发现这只枕头有点眼熟:“这好像是我的枕头?”
希尔修斯说:“因为是您要出去睡, 不是我要出去睡, 您要去隔壁睡。”
陆于栖挑眉,问:“我为什么要去隔壁睡?”
他还问!
希尔修斯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忽然就觉得陆于栖的力气比他大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我吃饭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希尔修斯拍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雄主, 快放手。”
放手是不可能的, 陆于栖不仅没有放手,还把希尔修斯整个都换了个方向, 和自己面对面。
希尔修斯只感觉眼前的光线暗了几秒, 再清晰时,就变成了另一个姿势, 他发现陆于栖很喜欢面对面, 抱着他是, 在床上也是。
希尔修斯带着一点阴谋猜测,他是想面对面观察到对方的情绪,好迅速做出应对手段,只是这个「对方」一般都是希尔修斯。
希尔修斯忽然就觉得自己的雄主真的太恶劣了,没忍住在陆于栖的后背砸了一下。
他还知道轻重,收敛了力道,陆于栖报复性地在他腰上轻轻捏了一下,像是唤醒了某种床上的回忆,希尔修斯身体僵了一瞬。
“我们不能分房睡。”陆于栖捏完并没有把手拿开,而是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他腰上这片触感温腻的皮肤:“感情不好才要分房睡。”
希尔修斯轻轻喘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转移视线:“雄主,不要转移话题,我明明没在说这个。”
希尔修斯不好骗,陆于栖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的没什么事。”
希尔修斯直视着他。
一般这个时候陆于栖撑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了,这次他很坚持,受不了希尔修斯的眼神就移开视线,要么遮住他的眼睛。
陆于栖把希尔修斯的头按到自己的颈窝,思考了一下措辞,说:“我需要再观察几天,不是什么危险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好事,你不用跟着我紧张。”
他侧过头亲亲他的耳垂:“真的,我保证。”
希尔修斯:“好像您前一天晚上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您是发现什么了吗?”
“再根据您这个形容,和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
“再加上我自己发现的异常,犯困,没有食欲,同样的工作量比平时累一些,还有点烦躁。”
希尔修斯低头摸摸自己的腹部,抬起眼:“我怀孕了吗,雄主?”
陆于栖:“……”
救命!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被希尔修斯带偏了。
陆于栖拍拍他刚刚摸的地方,说:“你没有。”
“好吧,”希尔修斯仿佛只是说了一个平常的猜测,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告诉我吗?”
陆于栖觉得有点奇怪,虽然说希尔修斯在某些事上是有点坚持,但之前也没见他会特别坚持地问一件事。
“我觉得好像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关于我的。”
他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陆于栖摸了摸他的头:“一点都不麻烦。”
他忽然有点质疑得到的信息,因为现在看来,仅一天时间,希尔修斯出现了多种不太良好的反应,甚至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出现与往常不同的异常情绪,陆于栖现在就想直接告诉他。
他不动声色的放出精神力将希尔修斯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
他的精神力得到了一条「正在上升」的信息反馈。
……
这个姿势保持了几分钟后,希尔修斯动了一下:“您能放一些信息素吗?”
陆于栖依言放了一些,他的信息素和他的精神力一样,好像都认得希尔修斯,就绕在他的身边。
希尔修斯把头埋到他的颈窝,声音有点轻:“好像真的不太舒服,很难受,雄主,您介意我也放一点信息素吗?”
陆于栖闻言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不行吗?”
“行。”
他能忍的,那就行。
但希尔修斯说完却没有放,他直起上半身,垂下眼看陆于栖:“您不问问我为什么想放吗?”
陆于栖愣了一下,放了他的信息素,又放希尔修斯的信息素,他脑中只能想到那个效果。
希尔修斯扯开自己领口的扣子:“我觉得我不太对,我想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他处在一个理智和被异样情绪支配的中间位置,希尔修斯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好像不太对劲,但又无法控制这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