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时(培养亲信):懂了。
薛崽(到处捡别人家的人):常思……常思……常思……
元帅:……
薛崽:弟弟的就是我的.jpg
第124章 考试
两天后
澄星屏山区
沈沉岚等人到达了常飞裘所说的墓地——很常见的商业墓地, 前面连着殡仪馆。
常飞裘拄着拐杖,在一位军人的搀扶下叫住了沈沉岚:“不在墓地。在旁边的骨灰寄存处。”
军人奇怪:“居然不是土葬。”
常飞裘示意他们跟上,自己蹒跚着在前面领路:“土葬的费用更高, 当年……走的人太多了, 有些啊连远房亲戚都没有。我们就想着省一点钱出来,接济一些孤儿算是他们的子女,好歹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
军人一时默然。
与常飞裘等人不同, 那些项目的“试验品”因为深度参与项目,所以后来随着项目一起消失, 和姜熠一样, 被抹消在了历史和军部内网中。
而常飞裘等人虽然没“被消失”, 但背了一辈子的污点。
为了维护元帅最后的名声,也为了维护星戎军部的公众形象。
这失败的实验,究竟毁了多少人的一生?要多少人为之付出代价?
常飞裘喃喃道:“早些年啊,我们也把骨灰盒放在家里,可是人年纪大了, 每次看到这些骨灰盒都很愧疚, 加上几百年过去了,联邦很安稳, 我们就把他们转移到了殡仪馆。”
平静的表象很容易麻痹人的警惕心, 加上常飞裘这批人的年纪越来越大,精力不如年轻人, 看不见底下的暗潮, 所以放心将骨灰移交了殡仪馆。
薛锦行落在后面,小步溜达, 一边走一边到处乱看:“这边风景还挺好的。”
常飞裘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他看了眼薛锦行, 眼神里老人对年轻一辈特有的殷切和期盼:“因为我们当年一块的时候,有次说到以后死了,想在靠山的地方住着。这里后面就是屏山,离云光区也不算远,是个好地方。”
“他们里有庄元帅的心腹,也有上一任元帅看好培养的晚辈,眼睁睁看着元帅走了,不甘愿庄元帅也走上这条路,所以投身了实验,不过就算这样,我们最终也没有成功。”
常飞裘喘着气,不多时就带几个人到了一间骨灰寄存处,军人放开常飞裘,出示了当地警察局的证件,看守立刻关掉监控,离开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薛锦行看了一圈:“这一面墙不会都是……”
常飞裘正在输密码:“不,都放在一块太显眼了。这里只有当年一个研究员的骨灰,也是那个项目里少数活下来的研究员。他的骨灰盒里有最后的资料……也不算什么资料,记录的都是其他人的名字、精神体的名字、什么时候走的,还有一些没人看得懂的东西……”
常飞裘的声音有点沉闷:“一个研究员,平常都跟知识打交道,半辈子的时间都耗在项目上,也就这些念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们就当做不知道。等我们一死,就没有活人还能记得这些事了。”
沈沉岚靠在存放骨灰盒的柜子上,很无聊道:“你一个破当兵的看得懂什么专业研究?我要是研究员,到死只搞了一个项目,肯定不舍得把所有成果都销毁。”
薛锦行赞同地点头。
人之常情嘛。
常飞裘冷冷看了沈沉岚一眼,颇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您身为元帅,怎么能有这种方法呢?!”
他打开骨灰盒,小心在骨灰里翻找片刻,脸色猛地变了:“芯片呢?”
薛锦行跟个鬼似的从后面探头出来,幽幽道:“我就知道……你们那个项目的资料被窃取后,在联邦其他角落里重启了。”
常飞裘想起那个再也找不到踪影的护士,咬牙道:“叛徒……是收买了护士的那些人!一定是!元帅!星戎之外一定有一股势力试图搅乱联邦!”
沈沉岚走过来,屈膝蹲下道:“庄之燃在位的时候,私下里和哪个元帅走的比较近?还有哪个元帅知道这个项目。”
常飞裘迟疑片刻,“庄元帅当年……和很多元帅的关系都很好啊。要说私下感情好,他念书的时候和希尔斯当年的理查德吉元帅,还有主星的李复远元帅一起特训过相当长的时间。”
常飞裘脸色灰败,他实在没什么力气支撑自己,只好慢慢地靠坐在地上,抱着骨灰盒愣神,他疲惫道:“理查德吉元帅和李复远元帅都是超恒星级,因为等级一样,所以他们更能互相理解,感情也很好。李复远元帅因为是主星的候选人,所以庄元帅从没有向他透露过。”
“只有理查德吉元帅知道一点消息,但是他还在的时候一直都在劝我们元帅,他那么正直到固执的人,怎么可能是他呢?而且他和李复远元帅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薛锦行支着下颌:“当秘密被第一个外人知道的时候,它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沈沉岚淡淡道:“死没死还不一定呢。”
看来卫元帅不姓卫,理查德吉和李复远,到底是谁,亦或者谁都不是,另有其人?
……
常飞裘失魂落魄地跟着悬浮车回到了元帅的庄园,颓废地坐在沈沉岚为他们安排好的住所里。
沈沉岚只是吩咐人好好照顾,就单独留下了薛锦行。
金发的元帅神情倦怠,她似乎有许多话想要交代,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去主星暗查了这些年主星医师的流入量,确实有明显的增长,但伴随的还有主星对医师们的福利政策。”
薛锦行沉吟:“意思是,主星的行政与他们勾结?”
沈沉岚耸肩:“他们的手不会太长,至少很难渗透到真正核心的行政和军部,所以这些政策不痛不痒,也无法真正撼动星区的根基。但人手一定铺的很广,所以什么地方都能插上手。”
她走到薛锦行面前,拍拍薛锦行的肩膀:“一个元帅,至多只能保证星区几百年的安稳。澜与和右时是我期盼的继承人,也是我疼爱的后辈,是星戎在我退位后的保证。”
沈沉岚的意思很明显——言澜与和孟右时是继承人,需要培养和保护,她不吝于展现长辈的强势和宠爱。
薛锦行不一样,他是有资格和她谈条件的人。
沈沉岚稍微后退一步,露出难得正经的笑意:“但你不同,你的融合药物将会惠及整个联邦,庇护没有到来的未来,直到有一日,理念再次更新,有后人在你的基础上研究出更优秀的药物。”
“所以放手去做吧,只要我还在,只要澜与和右时还在,星戎就在你的背后。”
看来元帅这么忙,也关注了星网上他与巨鲸药企合作的信息,这么说是暗示他不用考虑星戎,放心大胆地向其他星区授权药丸。
薛锦行思考几秒,谨慎道:“你是要给我挖什么坑了吗?”
沈沉岚慢吞吞道:“也没什么坑吧……下个月主星会有行政人员下来,点名要见你,跟你交流交流。你知道的,主星下来的人比我都高半级,明面上我也拒绝不了。”
薛锦行:“……”
沈沉岚微笑:“项目一定没有成功,他们的目标是你,所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帮我们把背后的大鱼钓出来吧!”
薛锦行:“……”
沈沉岚用黑心老板画大饼的激昂语气说:“作为谢礼,我把澜与就送给你了!去吧未知待解!联邦的未来就在你手上!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让人在云光区给你建一个雕塑,列入史册,死后盖旗,照片抬入星戎和联邦大礼堂……”
薛锦行曾经被系统忽悠多年,不吃这套:“说了半天只有澜与是实际的。”
沈沉岚若有所思:“你还真惦记澜与?”
薛锦行:“……你出门真的不会被暗杀吗?”
……
薛锦行坐在悬浮车上,只感觉非常木然。
言澜与忍着笑,摸了下薛锦行的手,有些冷,于是给薛锦行热了一杯饮料暖手,顺手展开发热毯盖在他身上。
薛锦行被塞了一杯饮料,跟个娃娃一样任由言澜与摆弄,深沉道:“澜与,你有想过干掉元帅取而代之吗?”
前面开车的原琉一个手滑,悬浮车差点冲下轨道,副驾驶上的常思险些把脏话发给对面的同事,两个人只有一个想法:这这这是能说的吗?!
言澜与莞尔:“暂时没想过,但是元帅一直都很想退休。”
薛锦行仰头:“累,我真讨厌这些弯弯绕绕,做人简单点不好吗?我都有点羡慕牧庭了。你看他也算是倒霉,开个演唱会就被拉进浑水里,结果上岸抖抖毛就干了,我还得在里面扑腾。”
这种累和钻研药方不同,是一种身心俱疲的厌烦感。
常思默默打开半自动驾驶,原琉竭力憋笑:好好一个歌星,被医师说得跟个大狗一样。
言澜与心疼地按了按薛锦行的太阳穴:“累就好好休息两天,别强求自己。”
薛锦行恹恹地点头,他鬼鬼祟祟看了眼前排,以秒速两厘米的速度歪向言澜与的肩膀,低声道:“我跟你说,元帅今天说把你送给我了,你现在就是我的……”
没想到副驾驶上的常思轻轻咳了一声,吓得薛锦行突然坐直,警觉地看向常思。
言澜与:“……”
常思道:“医师,您这几天还不能休息。”
薛锦行困惑极了:“为什么?反正现在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能等他们行动了再说,敌不动我不动,敌动就摁死他。”
常思道:“不,和那些事情没有关系,是您的药剂师和药剂工程师的考试就在下周。”
薛锦行:“!”
常思从副驾驶上转过头,眼睛反射着窗外的灯光,透露出一点怨气:“您已经完全忘了这件事情吧?无证行医了几个月呢。”
她把无证两个字咬的很重,显然不是抱怨薛锦行无证行医,而是无证开机甲导致她加班平息舆论。
薛锦行:“……”
根本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考生1:这次的卷子怎么这么难呜呜呜
考生2:丹神保佑丹神保佑
坐在他后面的丹神本神:……我就跟你一个考场啊喂!
第125章 出错
薛锦行督促廖长帆报完名之后, 廖长帆倒是乖乖复习,薛锦行则是被牧庭和常飞裘一打岔,将考试的事情完全抛在脑后。
缺考联邦级别的考试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如果报名后缺考, 没有特殊意外, 第二年没有报名资格。
也就是说,如果薛锦行只是因为忘了考试而缺考,他需要等一年, 后年才有报名的资格。
因为有考试,薛锦行回了庄园也没办法休息, 一头扎进了书房复习。
考专业知识他当然不怕, 但无论是药剂师还是药剂工程师的笔试里, 都有医患关系的社交类题目,甚至还有一道三百字的论述,虽然总占比不高,但也要求及格。
刷了一周的题后,薛锦行神清气爽地下载了准考证, 和廖长帆坐车去分配到的考场。
和气定神闲的薛锦行比起来, 廖长帆非常紧张,双手抱着智脑, 虔诚地贴在额头上, 嘴里念念有词:“暴风吸入、汲取知识、沐浴在科学的光芒下……”
薛锦行:“作法呢你?”
今天是周六,言澜与虽然有时间, 但是直播的时候已经暴露出了言澜与和未知待解的关系, 今天又是药剂师证的考核,为了避免给薛锦行带来猜测和围观, 言澜与没有过来陪考。
廖长帆嘀咕道:“我又不是老师你。”
说着继续虔诚地祈祷:“老师保佑赵哥保佑, 写的全会蒙的全对……我要是考不过去, 那也太给老师你丢人了。”
薛锦行这个连考试都忘到脑后的老师居然面不改色地开口:“你要是敢考不过去,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廖长帆吓了一跳,到考场的时候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薛锦行和廖长帆的考场不在一块,原琉就近送走了廖长帆,绕了个弯才将薛锦行送到考场。
药剂师证分为上下午,上午笔试,下午灵植提取,来参加考试的多是和廖长帆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都是大一大二的在校生。
薛锦行混在这些人里,结束了一整天的考试。
药剂工程师证考试在药剂师证的后一天,流程和药剂师证相同。
虽然两者的流程一样,但难度却天差地别——药剂师证每年的通过率是95%,药剂工程师则是2.95%,从来没有超过3%。
来考试的人群也与药剂师不同,都是离开学校步入社会的中年人,薛锦行站在其中,其实非常突兀。
药剂工程师证对报名考生没有学历、工作时长和等级类型的限制,但它三千星币的高昂报名费,以及低得离谱的通过率已经刷掉了一大批人,基本只有高学历且在大型药企任职多年的药剂师才会报名。
因为面相上过于年轻,薛锦行等候入场的时候感觉有视线不时扫过自己的脸。
带着口罩的未知待解广为人知,所以薛锦行来考试的时候只戴了个帽子,任由一张脸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
他太年轻,也过于俊美,神情和其他紧张的考生们也截然不通风,视线是散漫的。
漂亮的外表总会引起过多的关注,鉴于药剂工程师低得令人发指的通过率,很多人只是怀揣着“名都报了,不来白不来”的想法,到考场凑个数。
因为看的人太多,所以很快有人认出了薛锦行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