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鸟:“渴了?”
姜歇:“还好还好”。
元鸟不再说话,带着姜歇走进一个小石窟。
小石窟内比外面热闹不少。里头播着音乐打着灯,人们喝着酒饮聊着天。这俨然就是个酒吧。
元鸟驾轻就熟向吧台走去:“喝什么?”
姜歇:“和你一样吧。”
于是,元鸟点了两杯柠檬水。
姜歇眼角抽抽:照顾小朋友吗?
“玄鸟?”一个人拍拍元鸟的肩膀,叫道。
元鸟回头看去:“王狗。”
姜歇一顿,差点被呛。
王狗兴致勃勃地在元鸟身边坐下,指指姜歇:“新人?”
元鸟:“不是。”
“哦,”王狗也没有多问,“最近还顺利吧?”
元鸟:“还行。”
“也是,你这个等级的完全不用怕。”王狗笑道,“既然你朋友在,我们聊点别的。”
他换了个位置,坐到元鸟和姜歇的对面:“你们最近没碰上拿枪的人吧?”
姜歇看向元鸟,元鸟不作声。
不过王狗也不需要两人接话,继续道:“我听说,老洛的儿子心脏出问题了。现在老洛满世界找人给他儿子动手术呢!”
元鸟:“陈老大?”
王狗:“可不是嘛。除了他,谁有那个本事啊。”
元鸟随口问道:“他找到了吗?”
“已经找了5个了,”王狗放下酒杯,“最近在找那个叫小吴的。”
虽说王狗记错了名字,但关卡主线却由此浮现出来。
“看来被抓去做手术就是游戏主线。”姜歇暗忖,“不过我要完成的任务、克服的弱点是什么呢,总不能是真的去做手术吧?这地下沙城又意味着什么?”
王狗继续说道:“不过他们这次似乎不太顺利。那个小吴有个厉害的同伙。他们追到Y县就把人给搞丢了。”
元鸟皱皱眉。
王狗见状更起劲了:“老洛的七八个手下都被关在了一个集装箱里。这还真够有意思的,难得见他吃瘪。”
王狗继续说着,把“小吴”及其同伙说得出神入化。
姜歇和元鸟面不改色地听着。
十几分钟后,元鸟看向姜歇。姜歇点点头。
“走了。”元鸟站起来。
“哦……行。”王狗意犹未尽,“那下次再聊。”
姜歇和元鸟走出石窟酒吧,继续往前走去。
姜歇挠挠头:“元哥,我是不是给你惹了个大麻烦?”
“确实是大麻烦。”元鸟沉默了几秒后说道,“你迟早会被带走的。”
姜歇抿抿嘴,“元哥,那你就别管我了吧。”
元鸟:“被带走或自己上门,二选一。”
姜歇忽然灵光一闪:自己确实该主动上门看看,毕竟那是主线,一定会有更多线索。
“自己上门。”姜歇立刻应道。
“好。”元鸟在下个路口再次往左一拐,“去香港。”
姜歇点点头。
“你倒是处变不惊。”元鸟忽然抬了抬嘴角,“没什么想问的?”
姜歇:“有……所以,我们去香港是用走的吗?”
“你知道香港离这里有多远吗?”元鸟看向姜歇。
姜歇看向元鸟眨眨眼睛。
“当然是要——”元鸟故意一顿。
元鸟:“走很久。”
姜歇:“……”
元鸟:“1小时的脚程。”
姜歇“哇”了一声:“这么快?!”
元鸟:“这里和外面的比例尺不同。”
姜歇瞪大眼睛:“太神奇了!”
元鸟:“现在才开始惊讶?”
“哈哈哈,”姜歇装作没听懂对方的潜台词,开始转移话题,“元哥,这里有固定出入口的吧?”
元鸟:“有十个较大的出入口。”
姜歇点点头,试探道:“那我们来的是?”
元鸟:“我们是从杭州的出入口进来的。”
姜歇:“诶?”
元鸟不再解释。
姜歇挑挑眉:他们是从温州的Y县下来的,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杭州的出入口。
这么说来,“出入口”更准确的叫法是比较大的“集散中心”。
姜歇:“元哥,一个出入口是不是对应多个通道?”
元鸟点点头。
姜歇乘势问道:“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元鸟:“时空裂缝下的……”
姜歇疑惑地看向说到一半的元鸟。
元鸟:“你还没权限。”
姜歇:因为“肖雾”不是地下沙城的成员?
他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一个高耸的土堡前。
两人在古堡的商场内买了套衣服换上。
随后,元鸟带着姜歇走到一台升降电梯前,摁了“下键”。
五六分钟后,电梯门打开。
姜歇一走进电梯,便发现自己处于失重状态。
他学着元鸟几步把自己掉了个头,随后靠着电梯站定。
电梯缓缓下沉,或者说缓缓上升,随后失重感消失。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到电梯外,回到了地面上的世界。
姜歇轻轻问道:“这里是?”
元鸟:“尖沙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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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所以这关针对的姜歇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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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地下沙城登场了。这个地方还蛮重要的。
第52章 人生十旅(十三)
元鸟带着姜歇走出大楼, 拦下一辆的士,一脚跨进后座,同时示意姜歇跟上。
姜歇扶着车门:“元哥, 你真的也要去蹚这趟浑水吗?”
元鸟点点头。
姜歇在心里“嘶”了一声, 坐进车内,关上门。
元鸟报出地名,的士向目的地驶去。
元鸟见姜歇依然紧绷着身子, 抬起右手拍拍姜歇的肩膀上:“放心。”
姜歇眼珠一转, 紧了紧拳头:“我现在真的不会做手术。”
元鸟一顿:“你不是肖雾?”
“我是, ”姜歇连忙道, “但我现在患了PTSD——我上次做的手术很失败,所以——我现在看到有人躺在手术台上,脑子就一团乱, 看到血了更是慌到不行。我现在——是真的废了。”
元鸟拍拍姜歇的肩膀:“去讲清楚就好。”
姜歇抿抿嘴。
的士向前行驶着,来到郊外, 开上半山腰, 在一座别墅的大门前被一持枪壮汉拦了下来。
两人下车后, 的士司机逃一般地开车走了。
元鸟:“去通报, 肖雾来了。”
那个壮汉打量了一番,转身进去。很快两人就被迎了进去。一路上姜歇还看到之前在火车上碰到过的几个人,他们手腕上缠着白布, 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两人被引进会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不久,陈老大推门进来。
陈老大, 地下沙城称之为老洛, 香港一带称之为洛爷,曾经当过5年警察, 也夺得过几次夺得香港拳击冠军。在离开警队后,他很快在社会里混得风生水起,也有了不少产业,现已威名远扬。
“玄鸟?”陈老大进门先是一愣,随后笑着道,“你这是把人帮我带来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他的话中似乎别有深意,但元鸟依然不动声色。
陈老大也不在意,指指边上的一个壮汉:“把肖雾带走。”
元鸟伸手拦在姜歇身前。
姜歇见状立刻把自己编好的“PTSD”一事又说了一遍。
“你真会讲笑。”陈老大冷笑几声,“肖雾,天才胸外医生,几百场超高难度手术冇任何failure record。”
他突然加重声音:“哪来的PTSD!”
姜歇面不改色,张口就来:“那个手术级别比较高,失败了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其实我现在已经被高层放任自流了,不然你看我这个被奉为天才的医生,怎么会不受任何保护?”
陈老大吸了口烟:“我是找你来救人的,不是来作恶的,你乖乖照做不就得喇?”
姜歇:“正是如此,所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当然也不想惹麻烦。”
陈老大不想再听姜歇解释,向边上的壮汉点点头,壮汉立即上前两步。
元鸟站起来:“我把人带来,也要把人带走。”
壮汉立刻举起枪。
陈老大吐出一口烟:“玄鸟,这是地面上的事,跟你冇关系。我不想因为这事跟你在地面下起冲突。”
姜歇还没找到新线索,同样不希望两人翻脸,但也不想这就离开。
他看着形势叹了口气:“好,我跟你走。”
元鸟看了他一眼。
“不过,我真的不能拿刀。这只等于让你的儿子送死。”姜歇继续道,“你不是已经请来几个医生了吗?他们现在的实操能力肯定比我好得多。”
陈老大深深地看了姜歇和元鸟一眼:“你在边上看着?”
姜歇点点头。
“安排手术。”黑老大掐灭烟头。
姜歇、元鸟跟着黑老大走进一个观察室。
观察室的一面是透明玻璃,从玻璃前往下看,能看到一间设备精良手术室。
很快,八个医生护士推着一个青年,进入手术室中。
“出了差错,你也得负责。”黑老大幽幽地说道。
姜歇:“这玻璃是单面还是双面?”
黑老大:“双面。”
姜歇:“医生动手术最忌紧张,你这样看着他们,会给人很大压力。”
陈老大不赞同地瞪了姜歇一眼。
“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start。”玻璃另一侧,一个医生抬起一只手道,“手术刀。”
手术开始了。
姜歇看着手术的进行,思索着自己的任务。
从火车上的“火拼”、集装箱的“逃生”、地下沙城的“偷渡”,到自己找上门旁观手术。
一幕幕在姜歇脑海里迅速过着。
一遍遍在死亡边缘试探,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似乎都是因为自己“迎难而上”,但又有一定把握。
但这样操作的结果是:自己虽然仍然存活,但却毫无过关的迹象。
还要怎么做?这针对的到底是什么弱点?
姜歇苦苦思索。
“啊!”手术室里一个医生叫了起来。
姜歇睁开眼睛看去,只见青年的心胸开始大出血——手术出现失误了。
几个医生的额头开始冒汗。
陈老大脸色阴沉地看向姜歇。
姜歇屏息——一切似乎都在把自己推向做手术。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动手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难道这一关就是彻底打破自己思维的逻辑性和连贯性,打破自己所认为的常理,做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才能向死而生?
几个医生开始手忙脚乱。观察室中的气氛也十分压抑。
“我去看看。”姜歇深吸一口气。
元鸟按住姜歇的肩膀,以眼神询问。
姜歇吐出气:“总要突破自己。”
这很荒诞不是吗?姜歇在心里笑笑,作为一个前不久才勉强学会挂号的人,现在却要去做手术。
姜歇进入准备间,在护士的搭手下,做好前期准备,抬着两只手走进手术室。
里面的医生停下动作,期待地看着他。
姜歇点点头,走到手术室床边,随心而动地把手伸进青年的胸口。
当他手指接触到血液的那一刻,姜歇忽然感到一股信息随着青年心脏的跳动涌进自己的大脑。
忽然间,他犹如被附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歇闭上眼睛:“找到出血位置。”
“抽吸。”他指挥道,“止血钳……手术钳。”
接下来的一切竟变得十分自然。
“生命体征良好。”一个护士报道。
姜歇:“心脏破裂修补术start。”
四小时后,姜歇完成最后一针缝合。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只剩没把“死里逃生”四个字写在脸上。
姜歇确认无误后,抬头看向观察室。
陈老大脸色稍霁。阮鸣抬起嘴角向姜歇点点头。
姜歇跟着众人走出手术室,做好术后清理,心中暗忖:应该不会有别的麻烦了吧?
他开始在心里计数。
然而等他数到6分钟,再次与黑老大和元鸟碰头时,他却依然没有听到通关通报。
陈老大:“果然还是要肖医生出马。”
姜歇压下疑惑,面上呼出一口气,似在庆幸。
元鸟:“走了。”
陈老大不再做阻拦或挽留。两人向外走去,坐上陈老大安排的一辆车。
元鸟:“恭喜。”
姜歇正想哈哈几句,忽然瞥见司机的样子——这不是和他们交过手的其中一个壮汉吗!
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车往山下开着。忽然车子抛锚了。壮汉以查看为由,打开车门下车查看。
元鸟很快提起警惕。他拉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住了。
姜歇向壮汉看去,只见对方笑着跑开。
元鸟拖着姜歇往前一跃,推开驾驶位上的门,把姜歇扔了出去。
Boom——爆炸声响起,灼人的热浪冲向姜歇。
“元哥!”
姜歇大叫道。声音却淹没在爆炸声中。
他听到自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姜歇慢慢恢复了对世界的感知。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类似于手术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