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被迫与安佑面对面,俊朗的眉眼之间却没像以往一般写着阴沉沉的不耐烦。
“我在想少爷。”秦煊语气平静。
安佑原本充斥着怒火的漆黑双眼不自在地眨了下,表情也僵硬:“什么?”
“不继续吃蛋糕了吗。”讲师的视线还在他们身上,秦煊不能再惹出动静,转移话题,“放置太长时间影响口感。”
安佑经提醒,确实觉得蛋糕比教训秦煊更为重要。
他捧起盒子,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撑的小脸都是鼓的。一边吃还一边不满地白了眼秦煊,仿佛窝了一肚子火。
秦煊的视线擦过安佑唇角的奶油,重新回到纸上。
台上讲师的授课还在继续。
“嗯唔……好痛,轻点。”隔壁一排突然传来压低声音的娇嗔。
安佑停下咀嚼,向右转头看过去。
omega衬衫的从裤腰抽出,alpha的手伸进去停留在他的胸膛。
“妈的骚货。”alpha转而用力掐了下他的腰,“是老子玩你,不是老子服务你。”
第11章 一个废物
骂完了,alpha单手将omega拉坐在自己腿上,omega顺着他,双手勾住alpha的脖颈。
“就是捏重了。”omega软着嗓音道,“你给我吹吹。”
“吹你妈。”alpha厉声反驳,却又扣住omega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下去。
Omega张口接纳他的唇,旁若无人。
安佑状似平静地转移视线,盯着自己眼前的蛋糕没一会儿,奶白的小脸突然涨红了。
他来到集中营见到了好几种alpha对待omega的方式,那都是粗鲁的折辱,没有像如今这般,omega似乎也在享受的状态。
秦煊隐隐发觉安佑似乎安静下来了,迟疑数秒,偏头看过去。
安佑舔干净嘴角的奶油,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注意到来自秦煊的视线,他表情一滞。
“看什么?”
秦煊的目光掠过他,落在安佑隔壁的两个人身上,压低声音:“少爷要换座位吗?他们这样你也没办法听课。”
安佑眼睫颤了下,把叉子插进蛋糕:“还换,你嫌你被讲师骂得不够?”
“随你。”秦煊坐正了身躯,抬眸看向电子屏幕,不再开口说话。
安佑把蛋糕盒推到一旁,趴在桌子上把脸埋了进去。
身旁那个omega还在哼唧,声音不大,不至于惊动讲师,但是安佑确实已经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如果他没看错,omega只是个“D”吧,他怎么敢指使玩弄他的alpha?又或者说,抛开身份和地位,alpha和omega之间难道会有真正的感情?
安佑想不通。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秦煊收拾好安佑桌面上的课本,开口:“少爷,十分钟后我回来接你。”
安佑从臂弯中抬起头,眨了眨略带困倦的眼睛:“你要去哪儿?”
“洗手间。”秦煊答话。
“行吧。”
得到应允,秦煊转身离开。
安佑瞅了眼他离开的背影,顶级alpha的信息素,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比例好到挑不出毛病,气势强大得让人心生畏惧。
蛮养眼的。
安佑挑出一丝笑,跟着站起身。
他也想去洗手间。
顺着秦煊的足迹出了门,安佑越过长长一道走廊终于看见对方的身影。
“走那么快赶着投胎。”安佑不爽地嘟囔一句,加快脚步跟过去。
秦煊消失在走廊尽头,安佑也在同样的地方拐了弯。
但这一拐弯,已经不是去洗手间的方向。
安佑蹙起眉头,回头环顾四周,继续朝前走。
秦煊迷路了?
前方靠近教学大殿的后花园,人迹逐渐变少。在路过数个白色石柱后,随着耐心的消减,安佑的面色越来越差。
秦煊居然敢骗他……
站在新的拐弯点,安佑刚要踏出步伐,突然被前方传来的闷哼声打断。
他连忙收回身躯,小心探出半个脑袋。
“你他妈敢动老子试试!老子是肖笙的人,安佑有几个胆子能跟肖笙比?!你放……唔!”
章林的声音穿透了空荡荡的走廊,听着很费力,像是在努力挣扎。
“我打你,是我想打你,与我的少爷无关。”秦煊的信息素在挥拳下去的那一瞬间,如汹涌的波涛朝章林倾覆下去。
章林的呼吸刹那间被堵塞,昨天因为那一棍子刚肿起来的脸,此刻第二次遭受重击,痛得他已经没办法睁开眼。
章林狠狠跌落在地,秦煊再次抬脚踩上他的额头,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在疼痛中蜷缩的身躯,“回去找肖笙告状的时候,别带上少爷。”
“你敢这样对老子……你活腻了……”章林的声音断断续续,可并没有服输。“B”级alpha的尊严不容许他被一个“D”欺辱,他咬紧牙关,“老子不仅要搞死你,还要搞死你背后的omega……护着他是吗?英雄救美?老子回去就找肖笙要人,不废了他,老子不姓章!”
秦煊蹲下身,一把揪住章林沾了鞋灰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既然如此,除了灭口,我好像别无选择。”秦煊眸色变得狠戾,他挑唇,表情是安佑从未见过的骇人。
如鹰隼瞄准蟒蛇,如猎豹盯上了羚羊,秦煊骨节分明的手骤然掐住章林的脖颈,收紧,再收紧,指甲陷入了章林的肉里。
沁了血。
章林面色涨得通红,他拼命蹬着腿,妄图掰开对方如铁一般嵌入他喉咙的手,眼底露出窒息的惊悚。
但秦煊的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
“集中营内解决你,风险应该不大。”秦煊冷声道,“一个废物,你的家族也不至于留。”
“我、我不说……求你……”生命流逝的倒计时开始的瞬间,章林认输了。他开始求饶,嗓音嘶哑得厉害。
秦煊见状,稍微松了手。
章林得以喘息,捂着脖颈剧烈咳嗽。
飞沫溅在了秦煊的鞋面,他嫌弃地把脚探过去,在章林衣服上擦干净。
“我不该拿书砸你……我对不起你……”章林抖着身体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回到肖笙身边,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向他开口,说这一切全部由我造成。”秦煊踹开他,站直身体,微微垂眸,“但集中营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们总会遇见,如今天一般,不是吗?”
是恐吓。
章林连忙攥住秦煊裤腿,红肿的脸上涕泗横流:“我不敢,我不说,求你放了我,我下次再也不做挑衅你的事。还有你的主人,我也不会再打他主意,饶了我,求你饶了我……”
“放手。”许是厌烦章林的碰触,秦煊再开口时声音又低了几分。
章林如惊弓之鸟般,猛地收回手,手脚并用往后退去。
秦煊没再理会他,而是抬眸看了眼后花园中央的花钟,过去了六分钟。
安佑同一时刻收回脑袋,从原路返回。
他没有去教室,而是走正确的方向,进了洗手间。
安佑整理好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从镜子里看见半分钟后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秦煊,嘴角露出一丝道不清意味的笑。
“怎么,没找到洗手间,现在才过来?”安佑转身,靠在洗手台边,双眸直视对方。
秦煊停下脚步,面不改色:“嗯。”
安佑冷冷盯着秦煊,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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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肖笙
“少爷?”秦煊语气略带困惑,数秒后,他了然,改口,“顺便去处理了个人。”
“骗我。”安佑笑弯了眼睛,眼底戾气攻心。
“我错了。”秦煊微微低头,道歉。
安佑冷哼出声,踩着自己的长靴步步上前,与秦煊擦肩而过时,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狗,你死定了。”
秦煊面色未变,听话地“嗯”了声,靠近洗手台,流水冲上掌心,带走指尖细微的血迹。
侧颜凌厉中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好像并没有把安佑的话放在心里。
*
安佑去教室拿好自己的东西后,秦煊回到了他身边。
他把手中的挎包甩在秦煊身上,秦煊单手接住,跟在他身后。
如第一天一样,一起用午餐,一起去A级成员的寝室楼。
合上门,秦煊将他的包放在桌上:“需要我陪少爷午休吗?”
安佑没回话,单手解开衣服纽扣,将外套脱掉。
秦煊注意到了安佑左耳上折射着刺目光线的耳钉,在对方侧着头看向他的一瞬间。
“鞭子。”安佑的声音打断秦煊的思绪,“抽屉里有。”
“少爷为什么随身带这个。”秦煊大概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无奈地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翻找。
“为了在今天派上用场。”安佑坐到床边,晃着两条修长的腿,看上去有点兴奋,“我经常用它打仆人,应该还算熟练。”
秦煊于此刻找到了那条棕色的短鞭,鞭柄是木制的,刻了安佑名字的缩写。
“漂亮吗?父亲送给我的。”安佑从秦煊手中接过短鞭,“十八年来,唯一一个生日礼物。”
秦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安佑,对方的眼睛还是笑得弯弯的,模样像一条软乎乎的小白蛇。
“很珍贵。”秦煊应话,“用在我一个‘D’身上,浪费了。”
“不浪费,你是我的小狗。”安佑纤长的眼睫在将目光投放在秦煊的时候,总会如蝶翼般轻轻向上掀起,“但我不高兴,因为你对我撒谎。”
“我该说什么,甘愿领罚?”
“唔,如果你配合,我心情会好一点。”安佑思索道,“上衣脱了吧。”
秦煊没有迟疑,脱了外套和衬衫,露出矫健有力的身躯。为避免弄脏安佑的床,他将衣物放在了脚边。
单膝跪地。
安佑的视线扫过秦煊的腹肌,落在对方胸前一掌宽的疤痕上,形状算不上好看,如盘踞的红色长虫,可因为秦煊充满野性的肌肉,连带着这丑陋的伤也被赋予了说不上来的性感。
“这是什么?”安佑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左胸。
秦煊感受到位置,答话:“刀疤。”
“哦。”安佑点头,“怎么来的?”
“少爷腹部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秦煊问,“今天早上给你洗澡的时候看见了,像是刚生出的淤青。”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安佑似乎被激怒,小脸骤然沉下去,抬起鞭子,直接挥在秦煊的肩膀上。
一道猩红的鞭痕浮现在秦煊的肌肤间。
秦煊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鞭。
秦煊依旧面无表情。
迟疑数秒,安佑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用指尖戳了戳秦煊的脑袋:“不痛吗?”
“痛。”
“那你为什么不叫出来。”
秦煊嘴角露出丝微的笑:“怕少爷嫌我吵。”
“无聊。”安佑烦躁地将鞭子甩在地上,停下了这场单方面的发泄。
秦煊捡起鞭子:“既然珍贵,就不该乱丢。”
安佑嗤笑出声,缓缓躺倒在床,仰头看着爬满玫瑰花纹的天花板,语气是讽刺:“你从哪里看出它珍贵?因为材料是你买不起的皮革和木材?还是你重金也求不到一根的绣上去的金丝?又或者是,它出自尊贵的侯爵之手?”
秦煊指腹擦过鞭子上粗糙的刀工:“它因承载着少爷的名字,并且属于少爷而贵重。”
安佑怔了下。
他抬腿,架在了跪在床前的秦煊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悬挂着。
如此,秦煊便知道安佑心情已经好转。
“今天中午睡这里吧,下午你记得去买毛毯,以后就住在我的寝室。”安佑闭上双眸,“我才不想第二次被人找上门却没有狗保护,你又去打章林,没准就给我惹麻烦,讨厌死了。”
秦煊单手撑住床才不至于压到安佑的身躯,保持着姿势跪了会儿,他才将安佑温热的腿小心从自己身上挪开,顺便帮他脱掉长靴。
室内萦绕着芬芳的玫瑰气息,桌上的红花水渍已干,秦煊起身时,却在浓郁的玫瑰中嗅到了肩头独特又细腻的奶香。
那是从安佑衣服上蹭到的。
婴儿一样的味道。
*
下午安佑的课程与秦煊是分开的。
秦煊将他送到A级班的门口,因为没有资格踏入,只能止步于此。
“少爷收敛点脾气。”秦煊嘱咐,“越沉默越安全。”
“啰嗦。”安佑从他手中夺过自己的包,用指纹开了锁。
进入教室,门自动合上,看见内部富丽堂皇的装饰,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安佑,也忍不住加深了呼吸。
A级班的待遇,课桌像贵族们聚餐的下午茶摆设,其上还摆放了糕点。椅子扶手放倒便是床,柔软程度不亚于白鹅细绒。
周围一圈是集中营喜欢的红玫瑰,看上去妖冶夺目,处处充斥着华丽高贵的气息。
坐在课桌旁独自玩牌的贵族成员,在注意到走进来的安佑时,停下了手中举动,抬眸看过去。
“嗨。”率先打招呼的alpha从桌旁站起身,声音阴柔,听得人心底发麻,“是安佑吗?我对你有印象。”
安佑也对他有印象。
顿了下,安佑微微点头,礼貌称呼:“少公爵。”
“嘘——”alpha将手中的牌放下,摊开双手,环顾四周,挑起一抹阴美的笑,“在这里,叫我肖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