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接下单子后还可以根据评论区的讨论热度加价,上不封顶了。
群里依然很沉默,大家都在犹豫观望。
马成程很想接单,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报酬这么高的单子了,一瞬间就能赚到几千块!但他也怕事后被追究责任,所以只能按下念头。
群主见大家都在装死,只好咬牙透露“内部消息”,这次的黑料保真,是能上社会新闻的那种,到那时景氏自顾不暇,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原来是商业竞争,落井下石真是龌龊!
——但他们喜欢。
一听事后不会被追究责任,有些人就心动了,悄悄私信群主接单。
这里面就有马成程。
发布消息的时间定在在六点,大多数的学生党和工作党刚起床的时间段,这个时候刷wb的吃瓜群众不比晚上少。
马成程发布黑料时心里很兴奋,景三少这个人他作为资深网民对他还算了解,昨晚睡觉前刚吃过对方的瓜。
据说是上京最有名的贵族中学的学生,父亲是国民爸爸景震松,哥哥是商界新贵景嵘,娱乐圈里著名的大美人视后陆清漪是他的小妈,还有个漂亮的国民妹妹景玥。
一出生就是人生赢家,有钱还有颜,随便一个举动都能引发无数人的关注……
马成程看着群主发过来的“实锤黑料”,想起昨晚网上那些对景澄的舔狗言论,心里一阵嗤笑。
再有钱又能怎么样?你们眼中的男神过了今天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就连景氏这座巨山都将受到牵连,轰然倒塌。
千万不要小看舆论,舆论的大山可是能压死人的!
按下回车键后,后台系统提示wb发布成功,关联的平台账号也都在同一时间发布成功。
马成程有些紧张。
直到半分钟后他看到同行们纷纷抖出不同的黑料,还有不少“知名”的大V也下场,马成程舒了口气,看来这些黑料的确是“实锤”了。
不再关注网上炸锅的消息,揉揉眼睛,准备回床上休息。
昨晚吃瓜熬到大半夜,今天小赚一笔,说什么都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
那是一条黑到看不见尽头的走廊,安静无声。
马成程穿着睡衣,顶着一头油腻腻的乱发,就站在这条走廊里。
他的意识十分清醒,还记得自己是在补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在做梦?
“嘶——!好疼!”马成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疼痛猛戳神经,令他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然而他睁开眼后,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居然还在那条黑漆漆的走廊里!
马成程的手还捂着刚才掐过的胳膊肉处,神色怔愣,不是做梦?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撞鬼了?!
这么一想,他忽然感觉自己身上有点冷,仿佛有什么冰凉的活物正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爬,呼呼冒着冷气。
莫名的,他心中骤然升起一种被窥伺的感觉,安静无声的长廊里仿佛隐藏着无数只看不见的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心脏顿时一阵紧缩,被无名的恐惧紧紧攥住。
顾不得回头看,马成程颤抖的双手往身上到处摸,想寻找手机在哪里,他睡觉前通常会玩一会儿手机,说不定现在就放在身上。
老天保佑……他很快就从睡衣的口袋里摸到了坚硬的金属外壳。
然而在掏出手机的那一刻,他却发现手机屏幕里照出的东西有点奇怪。
在他的眼中,他所在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寂静的可怕。
然而手机屏幕上却照出了无数张看不清面目的人脸,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他的头顶,周围的四面八方!
在某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些“人脸”对上了视线,它们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马成程憋着气,死死咬着牙,脸皮下的筋肉一条条隆起,令他整张脸都在抽搐着。
他心里默念这都是幻觉,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然后用力按下指纹验证,点开手机通讯录想要拨打电话,令他惊喜的是,电话居然接通了!
“嘟——嘟——嘟——”
马成程紧张地语无伦次:“喂?有人吗?快过来救我!我在……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能定位吗?”
手机那边先是静默无声,而后突然“滋滋滋”发出信号不好的电流声,马成程听得心脏突突突地剧烈跳动,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马成程举着手机,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信号又回来了,对面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
他先是听到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声,有人清了清嗓子,“啊啊”了两声,仿佛在调试音响设备。
下一秒,一个夸张兴奋的男声,抑扬顿挫地在耳边回响起来。
“惊爆!某流量小鲜肉夜会xxx,地下停车场视频曝光!想看的赶紧私信我,过时不候!”
“流量小花xxx的背后金主浮出水面,原来竟然是……”
“娱乐圈好男人出轨实锤!最令人羡慕的婚姻竟成了年度最大的笑话!”
“xxx明星片场耍大牌,当工作人员的面连扇助理十巴掌,这是不把助理当人看?”
“xx整容实锤!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自己纯天然,就长这样,宁家这叫纯天然?[附照片]×9”
……
“某景姓富二代视法律于无物,一言不合竟当群众面对无辜客栈老板痛下杀手,气焰嚣张!”
马成听到这广播一般的洪亮嗓门,先是疑惑,随即他渐渐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很熟悉,直到听见“景姓富二代”这五个字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今天才发出去的“新闻”吗?
再回想前面那些话,竟然全都是他以前发布的假“黑料”,而那个一直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不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这太诡异了!
电话那边究竟是人是鬼?
意识到这一点的马成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脑像是被重锤一击,嗡嗡作响。
难道是有人查到他的账号身份,想要报复他在网络上发布虚假黑料的事?
可是他只是个最底层的营销号,在网上讨口饭吃而已,对方不去找幕后人,找他做什么?
他发疯了似的想要挂断电话,然而屏幕却跟死机了一般毫无动静,并且从音响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
他想要关机,手机却跟中了病毒似的按键失灵,怎么也不听使唤。
马成程摔了手机,崩溃地薅头发:“啊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回响着,激烈的,愤怒的,嘲讽的,嗤笑的……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
而那些模糊的人脸也逐渐变得清晰,变成了一张张美丽的女人面孔,她们“嘻嘻嘻”地笑着,不断地靠近马成程,将他包围,嘴里发出和他同样的声音,兴奋地在他的耳边说着话,全是他以前在网上发过的言论,却诡异的被换了一种说法。
“身为公众人物,赚那么多钱,居然只捐了二十万?”
“他的脸一看就是整的,皮肤白?打了美白针吧?”
“男人穿的这么少,活该被xx!”
“天下哪个女人不出轨?山阴公主还有三十个面首呢!说明女人有本事!”
“男人的存在就是相妻教子,给女人传宗接代!敢出轨?就该被割掉xx!”
“长得这么帅,不知道跟多少人x过!应该是被富婆包养了吧,说不定还有x病!”
马成程:“………………”
饶了他吧!
不知过了多久,马成程终于睁开了眼睛,望着熟悉的天花板,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恐怖经历都是在做梦。
然而那些话却依旧跟坏掉的闹钟一般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他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
马成程顶着黑眼圈,抓抓脑袋,怀疑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神经衰弱,便决定去医院!
然而他锁上门正准备下楼,不知怎么却脚底一滑,“嘭——”的一声,脸朝地,从楼梯上狼狈滚了下来,撞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咳咳咳——”
马成程咳嗽一声,张口,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他懵了。
……
这一天,很多路人发现今天的行人发生意外事故竟然格外的多,不是低头撞电线杆子、平地摔跤,就是被从天而降的东西打得头破血流。
这一天,全国各地的医院都迎来了客流量的最高峰,尤以精神病医院最甚!这些“病人”声称自己出现幻听,吵的他们无法专心工作和上学。
这一天,很多理智的网民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往常那些跟他们对喷的键盘侠们今天居然安静了!
很久以后,这天发生的事被某个论坛的知情人开帖挖了出来,嘲讽那一天是“喷子们的末日”。
等到景氏的宣传部买水军摩拳擦掌准备反击时,却发现网上关于他们三少的“黑料”莫名其妙的被压了下来,热搜上不见踪影。
发布那些子虚乌有的“黑料”的账号突然就停下来了,网友们又捧起了别家的瓜,吃得津津有味。
景氏众员工:???
今早的爆料是幻觉,还是对方有更大的阴谋?
直至他们收到与景氏对立的那几家公司的老总们在同一时间里突发脑溢血、中风、出车祸等“喜讯”后,大家才平静下来。
啊,原来是老天爷开眼了。
景氏的员工们淡定地开始搜集对家的不利消息,并把那些抖黑料的账号一一核对,交给律师团处理。
一场“闹剧”还未闹大,就这么戛然而止。
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了,然而有心人却把这一天发生的种种诡异之事联系到一起,咂摸出不一样的味道。
如今在商圈里跺跺脚就能引发“地震”的景氏,在很久以前似乎是个天师家族啊……
想明白后,那些躲在背后观望,想通过这次事钻空子的人顿时歇了心思。
得罪不起啊。
*
景澄他们跟赵导打了招呼,准备提前回上京,参加学校组织的考试,毕竟票都买好了。
对此赵义表示理解,并保证节目组会处理好一切后续事宜,让他们放心的去考试,这季度的节目第一期上面已经审核通过,下个月中旬就能上映,这期间官博上会陆续放一些花絮,他们回去后可以关注一下。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不关注新闻的人,早上那一场大戏,他们也跟着吃了一波瓜。
一开始网上黑的太过分,赵义他们气不过,还想联系滇县当地的xx局放出吕老板的尸检报告,却被景澄拦下了,因为吕老板的真正死因被放出来,只会引发更大的社会恐慌,这不是添乱么?
也不知道景氏用了什么办法,网上的黑子们全都闭上了嘴巴。
大家面上松了口气,也是在后来才知道是小景道长出手,只是对背后诋毁他的人略施惩戒,心里顿时对他更敬畏了。
赵义本来是诚心邀请人家作为重量级嘉宾来参与他们的节目,却没想到会被人偷拍,造成这样的后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节目故意欺负人呢。
所以赵义一听说他们要离开,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忙里忙外,给他们找了出山的车子,并给他们买了一大包零食,提前付了车钱,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补偿。
看时间差不多,景澄三人就拿着行李上车走人了。
“秦少,傅少,别忘了回去看节目,帮忙宣传宣传啊!”赵义在后面激动地挥舞着小手绢,“你们的脸都被后期打了马赛克,不用担心被别人认出来!”
秦炎&傅乐:“……”打马赛克这种招数不都是针对污点艺人的吗?
景澄又听到了一个新词:“什么是马赛克?”
两人已经对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无知习以为常了,傅乐认真地回答他:“你可以搜搜景二少以前的新闻,照片里的景二少脸上就是被打了马赛克。”
景澄:“……”
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是不看了。
这边张今淮带着道协的人千里迢迢赶到滇县,来给节目组人擦屁股。
然而等他们费劲巴力地找到节目组的人时,却被告知景澄已经离开了。
至于封印着邪物的法器,那是什么东西?节目组人诚恳地表示他们没见过。
一听说他们前脚刚离开,张今淮便想起上山时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辆面包车,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为什么他总是晚来一步?!
……
面包车把他们送到临市的客运站就停下了,他们下车后又匆匆忙忙转了机场大巴,一直到下午一点多,三人才到机场。
秦炎和傅乐下车后直接奔向洗手间,景澄站在安检门口等他们,身边堆了好几个行李箱,安静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旅客。
他却不知道清俊雅致的少年站在大门口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尤其是他望着过往行人时如小鹿斑比一般迷茫而无辜的眼神,让那些偷偷看他的女性心都要化了。
这是谁家的少年?看起来好乖,好想摸一下!
景澄第一次来机场,虽然面上如进机场的每一个乘客那般不动声色,谁也不知道其实他的内心却是波澜壮阔。
他即将见识到这个时代最先进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