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是我下的。”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准备帮他说话的人,立马蹦出三米远。
给老爷子下蛊哎!
这是多么阴毒、丧心病狂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这句话一出,苏驹泰即使不被赶出苏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站在这里的人虽说都是亲戚,但都精明着。没人想要跟一个即将失势的人粘上关系,所以全都离他远远的。
这个时候,赵郁星反倒走到了苏驹泰的面前。
苏驹泰看到逐渐靠近自己的皮鞋,他几乎是用爬的,两步路的距离,他却爬得全身都汗湿了,高档的白色衬衫已经皱得没法看。
他终于爬到了赵郁星的脚边,他一把抱住那双干净的皮鞋,哀求道:“我求求你!求你帮帮我!快把这个虫子拿走!”
蛊王也是有几分智商的,它听到主人不想要它了,还喊它“虫子”,它是高贵的蛊王,可不是什么虫子!
它气得重重吸了一口!
这一下,痛得差点让苏驹泰心跳骤停。
“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求求你!求求你!”
看到差不多了,赵郁星这才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对苏嘉卓说:“无事牌。”
那块被蛊王蛀空的无事牌,赵郁星当时让苏嘉卓先收着。
苏嘉卓长腿一迈,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无事牌,放到他手中。
那块无事牌已经被赵郁星掰开了,他拿着碎成了两瓣的无事牌,半蹲下来,稳准狠地夹住苏驹泰的手指。
“啊!!!!”
血瞬间溅了出来,苏驹泰又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虽然吸了两口主人的心头血,但蛊王受伤太严重,并没有补回多少。赵郁星只稍微用了点暴力手段,便将蛊王装进了无事牌里。
重新合上的无事牌一路刮过苏驹泰的指尖。
苏驹泰低头一看,他那一块指尖已经血肉模糊了。
他还没来得及为这根坏掉的指尖心疼,就被早就做好了准备的苏嘉卓反剪着手,困到了一把藤椅上。
赵郁星拖过一把椅子,椅腿吱吱呀呀有地划过地面砖。
苏驹泰觉得这把椅子仿佛就从他的心脏上碾过。
将椅子搬到他的对面,赵郁星才停下来,翻身坐了下来。
他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开口。接下里的事情,是家族争斗了,他没兴趣参加。因为这其中有苏嘉卓,他才勉强看了两眼。
苏嘉卓将苏驹泰的手扣住,问:“这只蛊王,你在哪弄的?”
苏驹泰:“前段时间,我搭上了一个门派,叫鸿鹤门……”
一旁的赵郁星听到这三个字,眉头当即就皱起来了。
怎么又是鸿鹤门?!
苏驹泰:“我在鸿鹤门里,一个叫印大师的手中买的,花了是三千万,他说是顶级蛊王。”
说道这,他简直想骂脏话。
什么顶级蛊王?!就是个骗钱的玩意!
他看了一眼赵郁星,将后面的话忍住了。
苏嘉卓:“买来做什么?”
苏驹泰低下了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想害爷爷,他也是我的亲爷爷。我、我只是想让他改个遗嘱。”
这时,做完了身体检查的苏老爷子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拄着拐杖走过来,沉声问了一句:“遗嘱?”
苏驹泰低着头,不敢答话。
苏老爷子隐约记得自己倒下之前把关律师给喊来了,关律师是苏家的家庭律师,但把关律师喊来之后说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估计那之后的行为就被蛊王控制了。
好在,这会关律师也在客厅。
他倒下之后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害怕他死掉还是盼着他死掉,总之把关律师也请来了,大概是准备一旦看到他不行了,就立马分财产、念遗嘱。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苏老爷子气地用拐杖重重砸了几下地。
“咚!咚!”
一屋子的人,随着这两声抖了两下。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威严还是在的。
“关律师!”老爷子喊道。
西装笔挺的关律师夹着公文包,走了过去。
老爷子走到沙发边,坐下,说:“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我的遗嘱念了吧。”
“这……”关律师有些犹豫,老爷子这都醒过来了,这时候念遗嘱不合适吧?
老爷子将拐杖一跺,说:“让你念你就念!”
“哎。”
既然老爷子自己不介意,他这个拿钱办事的自然没没什么好说的。
关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朗声念道。
“本人……遗产按如下方式分割:将我所有财产的百分之八十以及苏氏企业由爱孙苏驹泰继承,剩余百分之二十……”
关律师一念到这里,所有人对苏驹泰的眼神都变成了憎恶和仇恨。
苏驹泰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甚至有几分贪玩小公子的样子,现在看来,这都是他为了迷惑他人刻意营造的人设。实际上,他的野心大着呢,他一个人就想分得老爷子百分之八十的遗产!
他可真敢写!
大家都惊了!今天要不是赵先生把老爷子救回来了,整个苏家的钱都要被苏驹泰给拿走了!
苏驹泰脑袋低垂。
他完了。
这哪里是念遗嘱,这是对他的公开处刑!
他低调了那么多年,他伪装了这么多年,在几位兄弟之间游走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翻车了。
以前,他以为最后继承人的争夺会在他跟大哥之间进行,他这个大哥,有勇无谋,只要他前期装地够好,后期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苏嘉卓突然从国外杀了回来。
他还以为苏嘉卓是最不会参与这场家产争夺的人。但苏嘉卓来势汹汹,无论是手腕、能力还是魄力都是顶级的。苏嘉卓让他看到了一个他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
他急了,一直伪装、隐藏很好的他急了。
他原本想让大哥苏平瑞挡在前面,但他这个大哥太不行了,好几次都落了下风。
无奈之下,他才会兵行险着,选了这条路。
他原以为,只要抹掉一切证据,哪怕事情败露了,他也能完美隐身。
可这世界上从没完美的隐身。
这不,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个现行。
关律师念完最后一个字,客厅里一片安静。
苏老爷子气得抬起拐杖,重重地敲在了苏驹泰的背上。
苏驹泰闷哼一声,连头都不敢抬。
“嘭!嘭!嘭!”
又是几棍子落在了苏驹泰的背上。
旁边的人赶忙来扶老爷子,生怕他刚醒又气坏了身体。
苏老爷子撑着拐杖,中气十足地说:
“这份遗嘱作废。”
说完,他牵过苏嘉卓的手,宣布:“从今天起,我将从苏氏集团正式退休,由我的孙子,苏嘉卓接替我,出任苏氏集团的董事长。”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苏嘉卓的身上,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但今天这一晚上,苏嘉卓已经展示了他的能力,他身边还有一个赵郁星,他们即使嫉妒,也不得不服。
要是在一年之前,绝对没人能想到今天的场面。只一个晚上的时间,老大苏平瑞和机灵的小幺苏驹泰就接连出局,最后居然是由长期在国外的苏嘉卓继承了苏氏集团。
这一晚,是苏家大变天的一晚。
当天晚上,苏驹泰就被老爷子送去了警察局。
————
鸿鹤门在半山新置办了一间房产。
这间房产的主人便是苏驹泰口中的印大师。卜大师被捕之后,这位印大师是新被总部派过来的。
印大师此时正在跟一位老人悠闲地喝茶。
一位小徒弟突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印大师被扰了兴致,满脸的不高兴:“不是说过了吗,晚上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师、师父,苏老爷子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么!
第118章 扎眼
卜大师被抓之后, 鸿鹤门在娱乐圈的“生意”被端了个七七八八,元气大伤。
这回来的印大师是个厉害的角色,手上的法宝都是自己炼出来的, 他平时一直在西南边境,很少来总部。这次是总部请了几次,才将人请来。
而且他这趟过来不是为了发展什么娱乐圈的“生意”, 而是因为听说京市出了个厉害的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赵郁星有多厉害。
他来京市接的第一单生意就是苏驹泰的。
原本, 苏驹泰这样的“生意”鸿鹤门是不接的。鸿鹤门虽然做“生意”, 但只想在阴暗处、低调地、默默地做“生意”。苏家不是一般的豪门, 参与这样的豪门争斗极容易出事情。
他听说赵郁星和苏家的关系很好,才接了这单“生意”。
他不仅接了这单“生意”,还把百年才出一只的蛊王拿了出来。
如果消息没错, 苏家老爷子出事, 赵郁星必定会出手帮忙。
他,要探一探赵郁星的底。
只是, 这才多长时间,苏老爷子就醒了?!
印大师追问道:“看清楚了?”
徒弟点头:“警察都去了, 苏驹泰被抓了。警察把苏驹泰压上车的时候, 苏老爷子出来了,虽然拄着拐杖,但人很精神, 还站在门口跟警察说了两句话。守在对面的师兄看得清清楚楚。”
印大师眸色一沉。
这个赵郁星果然很厉害。
而且, 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这时,印大师已经管不上被他请来喝茶的而老人了,他自顾自坐到蒲垫上, 静心打坐。
他在感受蛊王的情况。
在他心中, 没人能彻底战胜蛊王。他猜想, 赵郁星是用什么什么方法将苏老爷子体内的小蛊虫给拿出来了,又或者是只是将那小蛊虫给封印了。但蛊王,赵郁星是绝对没可能对付的。
他得赶快把蛊王召唤回来,好弄清楚赵郁星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
但……
那只蛊王是从他祖上传下来的,到他手上之后,他也喂养了几十年,他与蛊王之间有天然的联系与感应。
但,此时的他已经动用了全部的力气,却没有感应到蛊王的气息。
一丝丝都没有感应到!
他再次用力,散发出全身的气息……
他掐诀的手一顿,急促地捂住胸口,他莫名感到胸口一阵绞痛。
他倏然睁开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一旁被他请来喝茶的老人叹了口气,说:“上面人都说了,赵郁星的能力出众,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我们所用是最好的。你不去好好跟人谈,非要挑衅,这下好了吧?”
印大师起身,似有不服,但又不得不服。
但他总算是试过对方的深浅了,虽然是深不见底。
————
另一边,警察将苏驹泰压上车之后,苏家人重新回到苏老爷子的宅院。
赵郁星没有动,很快他就落到了最后面。
在对面观察的印大师徒弟正好看到这一幕。
赵郁星独自一人落在最后面,成了最扎眼的目标。
突然,目标偏过了头,正好对着他的方向。
那位徒弟心中一喜,立马掏出相机,将镜头对准了赵郁星,画面放大。
可越放大,他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赵郁星好像不仅仅是把头偏转到他这个方向,而就是盯着他在看。
那锐利如老鹰一般的眼神,似乎跨越过一排排建筑与街道,精准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不会吧?
他心中一惊。
这么远,赵郁星不可能看到他吧?
要是只用肉眼看,苏家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黑点。他是准备了望远镜和相机,而且都是高级货,才能够看清对面的情况。
赵郁星这一眼,只是巧合吧……?
他安慰自己,不再多想。
从高精度的镜头里,他看到赵郁星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一个无事牌。赵郁星对着无事牌说了句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嘭!”
他用大价钱买来的高级货镜头突然落到了地上,摔碎了。
但他根本就来不及心疼。
他的双手此时正捂着左眼,血珠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
紧接着,那房子里传来彻骨的惨叫。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对面,赵郁星微微勾起唇角,这才抬脚往前走。
那位徒弟没听到的话是:
对面的那双眼睛看到了吗?允许你吃一只。
赵郁星这话是对蛊王说的。
蛊王嚼着干巴巴的眼珠子,重新回到了无事牌里乖乖呆着。
谁让它打不过人家呢,只能别人让它吃什么它就吃什么。身受重伤的蛊王委委屈屈地想。
————
医生已经给苏老爷子检查过了,老爷子的身体健朗得很,没什么大毛病。
一屋子的苏家人分别跟苏老爷子打过招呼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当然,这些人除了跟老爷子打招呼,回家之前还跟苏嘉卓寒暄了好一会。毕竟,苏嘉卓已经正式上任为苏家新的掌权人了。
苏家以后就是苏嘉卓说了算了。
要是以往,苏东东一家这样的苏家边缘人物,走得是最早的。但今天,他们走得稍晚了一些。
他们在等保姆把这张写着“压苏东东在此,一生为奴”的符咒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