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灼这才乖乖的窝在怀里。
苏隽鸣这才看向门口:“进来吧。”
房间门推开,就看见许澜卿夹着风雪走了进来,头发跟黑色冲锋衣上都沾了些许雪花,他带着笑迎上苏隽鸣的目光,关上门:“老师,我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
但他却看到老师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以为是不舒服连忙走到床边:“怎么了老师,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抬手想要探一下苏隽鸣的额温。
“嗷!!!”
忽然的,冬灼从被子里钻出来抬起脑袋冲着许澜卿发出警告的嘶吼。
许澜卿瞳孔紧缩,浮现害怕的神色,条件反射的将手快速收回,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害怕情绪,他看了眼苏隽鸣,觉得在老师面前被吓到有点丢脸,皱了皱眉:
“冬灼你——”
“乖,别吓到人家了。”苏隽鸣将手盖上冬灼的脑袋,给它揉了揉耳朵哄着,面容淡然的对上许澜卿:“什么好消息?”
许澜卿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落在老师摸冬灼脑袋的那只手上,看了两秒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他将床边的椅子拉近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苏隽鸣。
“老师,这里有两百万。”
苏隽鸣看着学生递过来的卡蹙了蹙眉:“做什么?”
“这几年我一直都有在炒股,这是我存下来的钱,本来是想着结婚的时候给对方做聘礼的。”
许澜卿握过苏隽鸣的手,将卡塞进他手里,抬眸目光如炬凝视着:“我不舍得再看见老师你那么辛苦,也不想你为了保护区不顾自己的身体去做直播赚那点钱,所以我想把这些钱都给老师你,老师你拿去用作保护区的运作吧。”
说完期待的看着老师,眼里甚至带着期待表扬的神采奕奕。
“嗷!”冬灼看见许澜卿的手摸苏隽鸣气得冲他发出嘶吼。
苏隽鸣将手从许澜卿手里抽出,连忙抱住这小家伙,伸手遮住它的眼睛免得它发脾气,与此同时回答学生:“这钱我不能收,你收回去吧。”
他心想,这个许澜卿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过后才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走到他面前,这胆大还是心大呢?
许澜卿听到苏隽鸣这么说眸光微闪,立刻坐直身体,神情慌乱:“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再那么辛苦,我太担心你的身体,不想再看到你倒在我面前。你就当作这钱是我捐给保护区的好不好?”
苏隽鸣没有说话,如果真的是想要捐给保护区,完全不需要走到他面前。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他现在的身份是为人师表,是在职教师,就算这是自己一手带的学生,这样的行为……
跟贿赂有什么区别。
“你的心意我领了,收回去吧。”
许澜卿见苏隽鸣拒绝了他,眸底荡开黯然之色,像是很受挫那般,眉眼低垂:“老师,你是不是觉得两百万太少了,那我再存一存,赚多一点再给你好不好?”
苏隽鸣被他这话说得头有些疼,这是钱多少的问题吗,这人怎么那么固执,就当他想着再次拒绝时,就看见许澜卿坐到自己床边,握住自己的双手,他顿时怔住。
“嗷——”
或许是距离太近冬灼的反应尤其剧烈,它扭过头就冲着许澜卿的手要咬过去。
“冬灼!!”苏隽鸣脸色倏然一沉,伸出手护在许澜卿要被咬的那只手前。
“老师小心!”
小奶狼锋利的牙齿直接咬上苏隽鸣的手,不过几乎是在碰上的瞬间就放开了。
冬灼发觉自己咬的是苏隽鸣时瞬间反映了过来,然后立刻松开自己的嘴,幸好没有咬下去。
它慌乱的低头舔舐着苏隽鸣的手背,发出后悔的呜呜声,然后抬起头,晶蓝色的双眸已经被湿润浸染:“主人对不起,冬灼不是故意的……”
“冬灼你知道你咬的是谁吗?!”许澜卿见况立刻拉过苏隽鸣的手,见他手背没有被咬伤,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没有咬到我。”苏隽鸣将手抽出来,对上冬灼委屈巴巴的要哭出来的眼睛:“冬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不高兴就咬人,你作出防卫时你要确定对方对你有攻击行为。”
冬灼对听到苏隽鸣那么严肃在批评它,顿时泪眼汪汪,耳朵跟尾巴瞬间耷拉了下来,抬起爪子小心翼翼拍了拍他。
“宝宝只是不想他碰你嘛……我不喜欢他。”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如果不喜欢可以表达出来,但能不能咬人伤害其他人?”
冬灼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耳朵抖了抖:“……呜呜不可以。”它委屈哽咽着,又用爪子拍了拍苏隽鸣的手:“可是我就不喜欢他就要咬他,咬死他!”
说着又冲着许澜卿发出嘶吼。
许澜卿垂放在身侧的手猝然收紧,客服着自己恐惧的心理,小声对苏隽鸣说:“老师我也没什么事你就别批评冬灼了,它毕竟还小,没关系的。”
冬灼听到这话气得毛发束起,冲着许澜卿要扑过去。
苏隽鸣眼疾手快的把这小家伙摁住,这个暴脾气真的是一点就炸,要是他之后离开保护区该怎么办,这样的脾气其他工作人员又怎么管得了,还不得挨针。
“冬灼。”他警告的提醒。
“我就生气!”冬灼仰头冲着苏隽鸣吼出声。
苏隽鸣额角突突,很好,都敢跟他发脾气了。
“好,要生气是吧。”他掀开被子,抱起冬灼下地,把它放在床另一边的地毯上,让它面对着墙:“你现在就给我看着墙,对着这面前发脾气,发够了,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下次会不会这样再过来找我,不然不要靠近我。”
“呜……”冬灼扭过脑袋,抖着黑色耳朵看向苏隽鸣,一脸抗拒,奶声呜呜着:“你好凶。”
苏隽鸣见它还看自己,弯下腰把它的脑袋转回面向墙,然后伸手拍了拍墙壁,指着墙壁:“听好了,看着墙,我没有叫你不许转过来,不是要发脾气吗,我给你时间,什么时候发完脾气了再看我。”
冬灼倔强的后仰脑袋想要看苏隽鸣,结果被手拨回脑袋,就让它看着墙。
“把头转回去。”苏隽鸣严肃道。
冬灼默默耷拉下脑袋,怂着耳朵,黑色小尾巴也落在地面,整只狼看起来就很丧,但它不敢反抗。
最后可能是越想越伤心,直接把白绒绒的小脑袋埋入前爪里,呜呜的嗷哭着:“你凶我,你不爱宝宝了呜呜呜……”
苏隽鸣头疼无奈,见它趴下,还是狠了狠心:“站好。”
几秒后,冬灼不甘不愿的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估计还带着几分脾气,仰头直接看向了天花板,后脑勺都快贴着肉乎乎的后背,耳朵竖起,牛气冲天似的。
然后小小的短尾巴一拍地面。
“哼!我就气!气死宝宝了!”
苏隽鸣:“……”
这个熊孩子真的被他宠坏了。
“老师。”
就在这时,身后的许澜卿喊了他一声,他转过头,而后撞入许澜卿难以置信的双眸:“怎么了?”
“你能跟……冬灼对话吗?”许澜卿眸光微闪。
苏隽鸣神色不动,他垂下眸,抬手扶了扶眼镜,而后看向许澜卿:“做我们一行的,要学的是与它们对话,有什么出奇的吗?”
许澜卿掩下眸底的异样,一副认真的模样:“对,确实是,还是学生经历浅薄,我会多学习的。”
“呸!”
墙角边,某只被罚面壁思过的狼崽发出不爽的声音。
当然,在许澜卿耳里就是不爽的狼嗷,显然是对他这句话做出嘲笑的反应,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
苏隽鸣额角突突,他严厉道:“冬灼。”
谁知这小家伙又后扬起那短短的脖子,黑色小耳朵束起,傲娇又倔强,前爪一拍地面:“哼!”
第22章 奶狼22
“老师, 地板凉,你身体不好不要光着脚。”
就在苏隽鸣想着怎么跟冬灼说时,就看见许澜卿从床另一边拿着他的拖鞋放到他跟前, 或许是这个举动过于的亲昵, 他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怪异。
但看见许澜卿好像习以为常那样,用担忧关怀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只是他想太多了吗?
这两年跟着自己学习, 他是最清楚许澜卿这个人对这个专业投注了多少执着,就连梁诺也有跟他反应过许澜卿有时候一整晚都不睡就为了学习为了写研究报告,为了能够得到他的认可,几乎是废寝忘食有点疯狂的程度。
如果许澜卿真的有监守自盗的嫌疑,那又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做的这些努力难道不是为了能够得到实践的机会吗?
所以是相信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优秀学生, 还是相信冬灼, 让他开始有些矛盾,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会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不论如何在他心里已经埋下一个疙瘩了。
“老师, 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拒绝我吗?”
苏隽鸣思绪抽离, 忽然感觉脚踝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他低下头,就看见许澜卿蹲在他跟前要给他穿拖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脚就被握住,他的目光撞入许澜卿的双眸中。
“老师, 下床记得穿拖鞋, 你看你的脚多凉。”许澜卿不动声色的垂下眸, 握着苏隽鸣白皙纤细的右脚, 帮他穿上拖鞋:“如果你又生病我会伤心的。”
苏隽鸣强压下内心怪异的感觉,将自己的脚抽离他的手,仿佛这是什么烫手山芋,他扶了扶眼镜微微侧过身:“澜卿,你不用这样做。”
“你是我的老师,是我追逐理想的能量,我愿意这么做。”许澜卿站起身,触碰过的那只手轻轻摩挲着,凝视着苏隽鸣,再次将那张卡递了过去:“所以老师,这两百万收下好吗,你不用有任何压力。”
苏隽鸣看着这张卡,心情有些复杂。
也突然的,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虽然三十二岁了,没有什么时间谈恋爱处理私人感情的时间,但不代表他是迟钝的人,更何况两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不可能没有任何压力收下,更何况为什么要给他,吃人嘴软的道理应该没有人不懂。
而现在保护区找到开源的办法已经没有紧迫到这样的程度。
这件事他不能够正面回应,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借着这张卡委婉的拒绝了。
“不用了。”苏隽鸣将这张卡轻轻推拂回去:“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就像你说这是你存来准备用作结婚用的,于情于理保护区都用不到这笔钱,狼毛与脚印就足够维持日常运作了。”
许澜卿听苏隽鸣还是拒绝了自己,表情僵住,眸底的光亮彻底暗淡,他紧紧捏着这张卡,仿佛在借力缓解着什么情绪,嘴角极力克制失落的弧度,但还是扯出了苦涩。
“这样啊……”
角落面壁思过的冬灼小脑袋悄咪咪扭了过来,晶蓝色的眼睛盯着那个总是贴近它主人的臭家伙,看到这家伙失落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
耳朵得意的抖一抖,白绒绒的短尾巴摇了摇。
坐在地毯上的小屁股也蹭了蹭。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敲响:“苏教授,是我小张,您现在方便吗?”
苏隽鸣闻声看过去:“方便,请进。”
推开门的是保护区的统计员小张,他拿着封信跟小盒子走到苏隽鸣面前:“苏教授,也不知道是谁给你送的信,说是无论如何都要交到您手上。”说着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苏隽鸣看见小张递过来一个信封,心想怎么现在还有人送信?
只见信封上笔锋凌厉写着几个字:
——苏隽鸣亲启
这个字……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将信拆开,然而在他拿出来的瞬间,却发现手上这是一张支票,用途写着:赞助雪狼保护区,而这张支票的单位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一旁的小张直接瞪大眼,浓密的眉毛颤抖着,他嘴唇哆嗦指着:“这人赞助我们两……二十亿?!!!!”
许澜卿蹙着眉头走上前,当他看见这张支票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手中这张卡算什么,目光紧盯着苏隽鸣,想看看老师是什么样的反应,那么多钱,会收吗?
或许会吧,名正言顺的写着赞助,不是吗?跟他这张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原本正在面壁思过的冬灼也被热闹吸引走了过来,它抬起小脑袋仰望着苏隽鸣,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裤子,满脸好奇。
苏隽鸣神情莫测,他拿着信,看了眼扒拉他裤腿的冬灼,弯下腰把这小家伙抱起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展开支票下面的折叠着的字条。
字条不经意拨过冬灼的鼻尖,上头的气味让它的眼神蹭的亮了。
“嗷!”冬灼兴奋的抬起爪爪扒拉着字条。
苏隽鸣正在看着字条,摁住这个兴奋的小家伙,这字条上面写了几句很简短的话:
尊敬的苏教授:
苏教授你好,我是一名保护野生动物的爱好者,也是苏教授你的新粉,目前居住在阿布扎比,从事的是石油行业。我偶然间看到你的直播,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国家的雪狼已经被列入濒临灭绝的情况,也用了一些方式大概了解保护区目前面临的问题,这笔钱不多,向保护区捐献一些绵薄之力,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如果可以希望有机会能受邀参观保护区,这是我最期待的事情。
最后,这里有一个粉色蛇皮铃铛项圈,是我送给雪瑞的,因为直播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希望苏教授可以帮我送给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