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无法参与调查,但至少需要一个证人参与这件事情,不论是谁。
陆应淮颔首:“自然可以,这件事我本就不打算再隐瞒,他们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 那就不要怪我。”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趴在苏隽鸣枕头旁的冬灼:“儿子, 你在这里呆着吧, 大爸这里留了很多人,你们不用担心。”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
梁诺最后还是向苏隽鸣询问了多一句:“苏教授, 你真的要我们去吗?就不怕……”
苏隽鸣听出梁诺语气的犹豫, 仿佛说重了会刺激他想到许澜卿, 曾经倾尽所有教导的学生,如今却成了他教一步背后毁掉一步的杀狼凶手。
这样的局面,他就像是参与其中推动所有无形的手。
可事到如今他也无法退后, 不论未来会发生什么重大改变,都必须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在闭上眼之前, 都还心心念念着这群雪狼。
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 一份责任,更多的是信念。
“去吧,看看陆先生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苏隽鸣感觉有点疲惫,说着说着眼皮开始发沉。
毕竟才刚做完手术,就算有着冬灼狼王血的超强助攻,但也总归是人。
冬灼见他好像困了,抬起爪子轻轻给他拍了拍,学着之前苏隽鸣哄它睡觉的动作:“主人乖乖,快睡觉吧~”
苏隽鸣听到了耳畔这句话,唇角微弯,心想这小家伙真的是长大了,奶唧唧的感觉都褪去了,不一会,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梁诺见况,表情微妙:“我就说冬灼怎么跟成精了似的,原来还真的成精了。”说着碰了碰江宇的手臂,一脸兴奋:“快走快走。”
很快,病房就恢复安静。
顾医生就站在床尾看着病床上这粘粘乎乎贴在一块的一人一狼,这个画面是温馨且治愈,怎么看都是无法分离的模样。他有点不敢想像这要是几天后分开的话,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不论如何这里都很危险,更不要说那两个狼人还没找到,苏隽鸣必须得要离开。
。
然而这样平稳的身体情况却被深夜突发的高烧打破,还是被冬灼的狼嗷声所提醒。
冬灼原本就窝在苏隽鸣旁边,它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就一直盯着苏隽鸣,生怕这人会出什么事,结果在晚上的时候,它就感觉到贴近着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顿时着急了。
直接就冲出走廊。
顾医生正好要过来看苏隽鸣,就看见了这小家伙冲了出来,心底骤然一沉,完了,肯定是出事了。
虽然他不是这里的医生,但他现在是作为苏隽鸣的看护以及院方邀请的专家会诊,他自然是不可能离开住院部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冲上前一把捞起这唯恐医院不乱的冬灼,这一声狼嗷可得把多少人给吓到了。
冬灼在顾医生怀里胡乱的扑腾,小脑袋疯狂的点着病房的方向,甚至是抬起爪子指了指里头,着急得不能再着急,知道不能乱嗷,但是小声的嗷叫都似乎染上哭腔。
顾医生看着这小狼王急坏的样子,连忙撸了撸它的脑袋:“好了我知道了。”
说着连忙走进病房,顺便摁下床头铃,让护士过来一趟。
“现在体温多少?”
“三十九度五,一下子升上来的。”
“青霉素钠注射了吗?”
“嗯,已经注射了。”
“还有没有出现其他情况?”
“没有,应该就是心内膜炎引起的高热。”
“再准备对乙酰氨基酚栓。”
“好的顾医生。”
冬灼看着顾医生跟护士在病床边忙活着,情绪低落的窝在苏隽鸣脑袋旁,用鼻子蹭了蹭他,但都没有让苏隽鸣睁开眼看它,晶蓝色的眼睛里又开始眼泪打转,小声的呜呜着。
心里的自责跟无力感瞬间席卷心头,为什么它还不能长大,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变成跟大爸跟猛男叔叔们那么大呢,它现在哪哪都那么短,还那么矮,怎么可能抱得动主人呢?
越想越是悲伤,把脑袋埋进爪子里,emo得哭出声了。
苏隽鸣本就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加上背部固定着石膏,只能趴着,这样的姿势已经让他足够难受。迷迷糊糊间,就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哭声,他还没醒就知道是哪个小家伙在哭。
眼睛都还没睁开,他就伸出手臂,正好摸到了冬灼光滑的毛发,顺势撸上它的小脑袋,呢喃轻声间充满着无奈:“……我又不是死了。”
“呸!”
苏隽鸣:“……”他不想睁开眼了,竟然被只奶狼给呸了。
冬灼见苏隽鸣已经醒来,还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气的它屁股往后一坐,尾巴用力一拍,从后背上看圆滚滚的,气得跟煤气罐似的。
“不可以这样说的!”
苏隽鸣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正好撞入冬灼严肃盯着它的小表情,眼角还挂着眼泪那种,就是又凶又软的小家伙,一时间没忍住笑了,这家伙生气真的好好笑:
“我开玩笑的。”
“不好笑。”冬灼严肃说。
苏隽鸣又笑了,他把脸枕在手臂上,就趴着侧头看着冬灼生气的模样,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眸底荡开涟漪。
“小少爷。”顾医生没忍住打断这一人一狼。
“嗯。”苏隽鸣应了声。
冬灼见苏隽鸣不跟自己聊天了,只能不再生气窝回他手臂里,把脑袋埋在他手心蹭了蹭,小小的撒个娇。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心脏有没有不舒服,已经高烧烧到三十九度了,药打下去也还没退烧。”顾医生看着脸色不算很差的苏隽鸣,虽说也有高烧原因,看起来面泛潮红,但并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状态。
“我觉得趴着很累。”苏隽鸣在昏睡之前是侧躺着,可能是担心他这样睡着发麻,便让他趴了回,但他现在趴着觉得更不舒服:“除此之外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一点点头疼。”
“你知道你为什么又发烧吗?”
“为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冬灼的血对你来说有利有弊,这次它又救了你,但是它的血到了你体内就会感染心瓣膜导致你频繁高烧。现在这边很难检查,我们真的得要回去了。”
冬灼听到顾医生说要回去的话,立刻抬起爪爪搭在苏隽鸣的手臂上,一副要抱住他不让他走的模样,神情戒备的盯着顾医生,不悦的冲他嗷叫了一声,眸底尽是狠戾。
顾医生头疼:“你不用冲我发脾气,你自己问你主人,这种情况如果不治疗会不会难受,你就舍得看你主人每天不舒服难受到哭吗?”
苏隽鸣:“……”他什么时候哭过了:“你能不能别骗小孩,它会信的。”
“哭?”冬灼听到这个字眼小脑袋歪了歪,它忧愁的看向苏隽鸣:“主人,你现在是很不舒服吗?要哭了吗?”
“我没哭。”
顾医生添了把火,他指了指苏隽鸣因为发烧有些红的眼眶:“冬灼你看,你主人眼睛是不是红的,就说明他哭了。”
苏隽鸣顿时无语:“顾医生,它是狼,色盲,看不见颜色的。”
“才不是呢!冬灼能看得见颜色的!主人你眼睛红了,就是哭了,疼为什么不说!”冬灼的脾气又起来了,它板着脸语气凶巴巴的,四肢端坐得笔直,严肃的盯着苏隽鸣:“说!是不是疼!疼我就给你呼呼!”
苏隽鸣没忍住笑出声,他把脸埋进手臂里,被这家伙笑得不能自已,结果扯到背部的伤时又疼,整个人又笑又哭的,笑着笑着也确实是难受了。
这次他非得离开不可了。
四个月了,跟冬灼呆在一起四个月了,一时之间这种割舍的情绪还是有些不想接受。
“不疼。”他摸上冬灼毛茸茸的爪子,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变了。
“骗狼,主人你眼睛红了,肯定就是疼的。”冬灼低下头凑近苏隽鸣,歪着脑袋小声询问:“就不能诚实的告诉宝宝吗?主人也这么不乖的吗?”
或许是距离很近,苏隽鸣抬起头,目光撞入冬灼这双澄澈透亮的晶蓝色双眸,宛若大海那般,带着宁静令人向往的温柔。
“嗯?主人这么不乖的吗?”冬灼见他抬头,用鼻子抵上他的鼻子。
苏隽鸣顿时间心都软了,那种不愿离开的情绪就愈发的强烈。
他这个人从小脾气就倔,家里人喊他往东他绝对会往西,所以就是因为他脾气是硬骨头,身体不算好还执意来西北的事被家里人被医生批评过多少次。
而他坚定倔强的执意都是因为他的软肋在西北,这群雪狼就是他唯一的软肋。
现在,冬灼更是他软肋心坎上最软的那一位。
就算不是永久的分别,但是冬灼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甚至是有可能将进入人类社会,或者是会去阿布扎比挖石油也不一定,再相聚,或许就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小孩忘形又大,万一忘了他怎么办?
“冬灼,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放送今日份高甜小剧场】
冬灼来到人类社会后,苏教授是很紧张的,这么大个狼要是被发现了,他会有麻烦。
所以每次带冬灼出门,都会担心他不会控制收耳朵收尾巴。
某天,苏教授带冬灼去商场买衣服,因为长身体高得太快衣服也换得特别勤。
苏教授正在给冬灼挑衣服,结果一转身就看见冬灼的狼耳朵又蹦出来了,吓得他立刻把冬灼拉进试衣间。
门帘一拉上,他着急踮起脚,伸手去摁住冬灼的耳朵。
“你的耳朵怎么又冒出来了,快点收回去,别被人家发现了!”
试衣间并不宽敞,两个男人站在里边让空气都变得暧昧焦灼。
冬灼见苏教授给他捂耳朵还要踮脚,急得耳根泛红,他弯下腰,目光平视着面前着急的男人,唇角微陷:“哥哥,我又忘了怎么收耳朵了。”
苏教授压低声:“我们每天晚上不是都练习过怎么收耳朵的吗,你又忘了?”
“那在家里你都会给我奖励的。”冬灼盯着苏教授。
苏教授摸了摸口袋,表情微妙:“我没带奶酪棒,一会给你买,现在赶紧收回去。”
“我不要奶酪棒。”
苏教授见冬灼的黑色狼耳朵抖了抖,看得他心惊胆战,这要是被发现该怎么解释。
“那你要什么才能变回去?”
“亲我一口。”
苏教授听到这直接果断转身离开试衣间,这家伙又故意逗他了!!
还没走出去就被拉了回来,他被抱入宽大的怀中,羞恼的撞入冬灼饶有趣味的双眸中,而家伙的耳朵早就收回去了。
“哥哥太好骗了。”
“别跟我说话。”
“对不起嘛,要不我亲你一口表示道歉?”
“你想得挺美。”
“我一直都想得很美,不亲我就不放开你了。”
“小心我打你。”
“哥哥,你哪里打得过我。”
苏教授:“…..”
冬灼看见苏教授又气又不敢怎么样他的模样,心痒难耐,他将人抱紧些许,低头笑道:“哥哥真可爱。”
第32章 奶狼32
“不能走。”冬灼听到苏隽鸣说的话又开始生气了, 气得揣手手,浑身毛发束起,鼻子皱巴着, 尾巴往后一拍:“不能走!你走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语气是很凶巴巴, 但是声音已经染上哭腔,仿佛下一秒就会仰头嚎啕大哭起来。
而且直接是跳下床, 直接背对着苏隽鸣趴着不想理他。
苏隽鸣本来想伸手抓它, 结果这家伙跑得太快,他现在的状态又只能最多是伸个手,现在摸了个空,只能悻悻然的收回,面露无奈。
他看着冬灼气鼓鼓的后背,心里不由得发酸。
可是他真的得走了。
哄小孩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冬灼是在等苏隽鸣说不走, 结果等了一会也没等到, 疑惑的转过小脑袋, 发觉苏隽鸣没有要哄它的意思,气得瞪大眼耳朵抖了抖, 一脸‘你竟然不哄我’的惊悚, 气得直接转过身冲着苏隽鸣一顿吼。
顾医生见况连忙捞起冬灼:“诶诶诶现在已经很晚了小祖宗, 你这样叫会吓到楼下其他病人的,你爸可是好不容易让你留在医院,要不然就带你回保护区了。”
冬灼立刻闭上嘴, 尽管如此,眼神还是不甘示弱幽怨无比的盯着苏隽鸣。
苏隽鸣被这小家伙盯得脑壳嗡嗡作响, 他都担心下一秒这家伙会对他说‘负心汉’的话, 可他现在真的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说留就是骗狼, 说走,就是伤害狼。
说什么都会让冬灼很伤心。
顾医生察觉出冬灼低落的情绪,只能摸了摸它:“好了,咱们是在医院,不能嚷嚷,而且你主人现在正在发高烧也需要休息,先乖乖的等一会好吗?”
说着示意让护士再给苏隽鸣量一次体温。
水银测量需要时间,冬灼从顾医生怀里跳下地,跳上旁边的椅子,前脚扒着床盯着苏隽鸣。
苏隽鸣被这小家伙盯得心软,实在是没有忍住了,他伸手摸了摸冬灼的脑袋:“那你就快快长大,长大了我们就能见面,好不好?”
“要长多大?”冬灼歪着脑袋问。
苏隽鸣看着冬灼又开始歪头撒娇,实在想不到这家伙长大之后会怎么样,但肯定能成为像雪瑞那样帅气漂亮的雪狼,他伸手比划了个成年狼的高度:“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