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都差点没喘过来。
胸口隐约觉得有些发闷了。
看吧,他就不能坐仰卧起坐的。
冬灼的目光落在苏隽鸣鼻尖上滑落的那一滴汗,见他才动那么十几分钟就喘得那么厉害,又还生气了。本就染着运动过后绯红的面容,再加上恼怒的模样,这样生动的面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
一时间,看得他有些入迷。
然后抬手帮苏隽鸣抹去那滴仿佛滴到他心上的鼻尖汗。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苏隽鸣提出要求,他见冬灼盯着自己,以为是在嘲笑自己,想着反驳但又似乎觉得没有必要了:“那个……我本来就心脏不舒服,不能做剧烈运动。”
上一秒的信誓旦旦跟现在的‘量力而行’,他果断选择丢掉气势。
太累了。
“那你休息,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就坐着就好。”冬灼走到苏隽鸣身旁,双臂撑在地面,随着动作,臂膀处的肌肉线条开始牵扯,而后侧眸看向他:“坐到我背上。”
“……”
苏隽鸣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个‘坐着就好’是整个人盘腿坐在冬灼的腰背上,帮他做压力性俯卧撑。
他欲言又止:“不行,万一你腰断了……我怎么样也是有一百三十斤的。”
“你不信我?”冬灼挑眉,他单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放在后腰处,轻松惬意的做了十几个单臂俯卧撑:“别小看我,我一只手都能拎起你。”
苏隽鸣:“……”听着这家伙三番五次的调侃自己,可以啊,才来几天就已经学会加倍举一反三,这熊孩子是翅膀硬了,要飞了。
他果断站起身,想也没想的坐到冬灼的后背上。然后收起表情,抱臂在他后腰上盘腿坐好,倒要看看有多能耐。
还别说,这一坐上来,冬灼的身体依旧是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颤抖,就跟做了张椅子似的。
结果下一秒冬灼的腰腹开始动的时候他差点摔了,吓得他连忙往前抱住冬灼的脖子。
“……”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冬灼低头笑了出声。
苏隽鸣正想着坐起身,然后就听到冬灼笑了,这一笑让他心里莫名臊得慌,又在笑话他什么,这个连系鞋带都不会的家伙。
“怕什么,我肯定不会让你摔的,你坐好了,现在我真的要开始动。”
“哦,好。”苏隽鸣这才坐起身,让自己在冬灼的后背上坐稳。
冬灼开始动了,每一下的幅度都非常的均匀,双臂上下起伏时后背三角肌位置肌肉线条牵扯着,透出皮肉的荷尔蒙炸裂。尤其是那双臂,二头肌跟三头肌的线条更是看得人血管沸腾。
颈部,背部,手臂的所有线条,都随着俯卧撑的动作无声迸发着强势的力量感,甚至是扑面而来的安全感。
这直接把苏隽鸣看傻了。
这个会跟哈士奇吵架的家伙,会玩洗洁精的家伙,会因为系不好鞋带而发脾气的家伙,健身运动时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就变得……
好像更难忽悠了。
“怎么样,我强不强?”
大概是做了一分钟,冬灼将身体稳稳的降下来,趴在地面上时扭过头看向背上的苏隽鸣,正好对上他目光里的惊叹,像是得到了夸奖那般,他狼耳朵瞬间蹦了出来。
“主人,我的腰腹很强对吧?”
苏隽鸣从他后背上下来,不感叹是不可能的,心想也不大可能是这家伙逞能,只有一个可能,徒手爬楼是真的,这个臂力这个腰腹力量是真的是远超于人类,是无法比拟的。
他感叹的朝着冬灼竖起大拇指:“强。”
“那你要试试吗?”冬灼翻身坐起。
苏隽鸣:“……”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谢谢你看得我。”
“或者我们玩踩自行车?”冬灼又躺下,他伸手握住苏隽鸣的小腿:“我抓着你的小腿,然后你在我身上,撑在我小腿上。”
苏隽鸣果断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我有一节课还没有背,你先自己锻炼一下,注意安全。”
这种这么可怕的项目他还是不要玩了。
还是跑跑步算了。
全然不知在他走了后,冬灼就坐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入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幕降临。
晚饭过后,苏隽鸣坐在客厅沙发上备着课,一旁恢复狼型趴在他腿上的冬灼正在看着电视剧《当钓系beta意外怀孕后》,看得是狼耳朵抖一抖,又摇尾巴的。
特别是看到主人公抱在一起亲亲的画面,更是兴奋的直接坐起身,仰头嗷呜。
苏隽鸣抬手捂住这家伙叫了一晚上的嘴:“一会要是有人投诉我们说家里很吵,你自己跟他们道歉。”
冬灼直接伸出舌头舔上苏隽鸣的掌心,然后抬起爪爪搭在他的胸口上,作势要把他扑倒。
“?!”苏隽鸣直接被这家伙的爪子摁在沙发上,察觉到这个动作似乎有点眼熟,他抬头看了眼电视,就发现主人公们还抱在一起,这家伙好像是学他们的。然后坐起身,伸手去拿遥控关掉电视。
这少儿不宜的画面给冬灼学的话是秒会。
“啊?”冬灼想要抱抱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看见苏隽鸣关掉电视顿时着急了,用爪子吧啦着他的手:“没看完呢。”
苏隽鸣想到雪狼的性成熟虽然比普通狼要晚,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只是现在冬灼已经进入人类社会,自然得要按照人类社会的规则进行生活,现在这个年龄也该学一些性知识。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电脑,转过身盘腿坐着面对着冬灼。
“冬灼,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跟你说恢复人形不能随便抱抱跟亲亲吗?”
“为什么?”冬灼见苏隽鸣面对着自己这么坐,直接把脑袋枕到他腿上,鼻尖贴近他的腰腹,寻找着他熟悉的气味,闻得开心了就抬头去蹭苏隽鸣的下巴。
再伸出舌头舔了舔,尾巴摇得可欢了。
苏隽鸣被弄得有些养,他连忙摁住冬灼的脑袋,语气稍微严肃:“我现在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话,你得看着我。”
冬灼这才收起躁动的爪爪,跳到沙发下,在苏隽鸣跟前四肢并立坐好,再仰头看着他:“好~”
苏隽鸣见冬灼的态度端正了,表扬的点了点头:“那有几个在人类社会你需要注意的,第一,变成人形后不能随便跟人亲亲和抱抱,这个我跟你说过的对不对?”
“嗯!”
“那好,这个我相信你知道的。我要说的是,在人类社会呢,不像你们在狼群里表达的方式那么直接,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舔一舔,亲一亲,就像是你刚才在电视上看见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抱在一起亲吻吗?”
这把冬灼给问倒了,他歪着脑袋,耳朵抖了抖:“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爱人,是彼此的伴侣,就像是你的大爸跟爸比一样,他们是爱人,那他们变成人之后抱一抱亲一亲舔一舔,是可以的,这种行为是家人朋友都很少会出现的亲密行为,是只在爱人之间会做的亲密行为。”
冬灼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下一秒,他变成人形,单膝跪上沙发,将手撑在苏隽鸣身后,垂眸道:“那我们呢?”
苏隽鸣被他突然变成人怔了半秒:“什么?”
冬灼再低下头,直接抵上苏隽鸣的额头,近在咫尺凝视着他:“那我们是爱人关系吗?”
作者有话说:
苏教授:不带你这样举一反三的。
冬灼:顶不住了吗?
苏隽鸣:……
第51章 奶狼51
“那我们是爱人关系吗?”
一时之间, 气氛变得有些不可言说。
苏隽鸣几乎没想过冬灼会问出这个问题,他靠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 在想着他该用什么去形容他跟冬灼之间的关系, 突然间,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关系。
“冬灼, 我们可以是朋友, 是兄弟,是亲人,但不可能是爱人。”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梳理出关系,却看见了冬灼皱着眉头的模样。
“为什么?”
“朋友就是,我们可以在一起聊天,分享,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我问的是, 为什么我们不能是爱人, 爱人不才是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吗,像我大爸跟爸比一样,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是爱人?”冬灼撑在沙发上的手臂紧绷着, 低头盯着苏隽鸣, 执着的询问着。
气氛再次陷入一个微妙的局面。
苏隽鸣抬眸对上冬灼,径直撞入晶蓝色的双眸中,宛若深不见底的大海, 扑面而来的还有被圈在臂弯里的压迫感。距离实在是太近,甚至是感觉到危险, 他往旁边坐了坐。
冬灼见他躲开, 皱着眉头坐到他旁边, 偏要贴着他坐:“你躲什么。”
苏隽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他低头看了眼冬灼跟自己紧贴的大腿,腿围几乎是大了一圈的程度,又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冬灼,我们肯定不——”
臀部刚抬起来要往旁边挪,忽然的,整个人就被冬灼抱住,完完全全的被圈入了怀里,甚至还用上了双腿从身后往前压住他的腿。
他:“……!”
好重!
“你不解释我就不懂,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是爱人,不能像大爸爸比那样,我也想要跟你亲亲抱抱舔舔。”冬灼从身后抱着苏隽鸣,把脑袋贴在他后颈处,目光顺着宽松的衣领没入,若隐若现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血液标记。
主人明明就是他的不是吗?
苏隽鸣被冬灼的大胆发言刺激到,这豪不亚于去年陆应淮跟他说过的事,他的身上有冬灼的血液标记,所以他会……
那怎么行!
“冬灼,我是人类,你是雪狼,我们……不可能的。”苏隽鸣试图把自己从冬灼怀里拔出来,但是纹丝不动,身后这家伙太沉了。
“为什么不可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冬灼抱着苏隽鸣的肩膀摇着,表情皱巴着,委屈得仿佛天都塌了。
“……”苏隽鸣见身后这家伙又开始惯有的撒泼,被摇得心脏有些不舒服,他没忍住摁住这家伙的大腿:“等你找到了喜欢的雪狼就会知道为什么了,你接触的人或者狼都太少了,到了年龄你就会明白会有你自己的选择。”
话音落下,冬灼把他放开,一声也不吭的从沙发站起身,然后变回狼型,沉默的往花园跑去,一溜烟就跑走了。
苏隽鸣看着冬灼有些伤心的背影,知道这家伙是生气了,估计就是不理解。
心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解释,毕竟这家伙还不懂得一些特殊的情感,或许对他就是小朋友对家长的那种眷恋,也不是没有小朋友对自己爸爸妈妈说长大后要嫁/娶你。
就在他想站起身去找冬灼时,忽然眼前一黑,胸口袭来一阵闷疼,他脸色刹的白了,重重跌坐回沙发,呼吸短促让他难受的侧倒在沙发上,额头顷刻间敛出冷汗,唇色也失了色。
或许是太久没有这样疼过,疼起来让人觉得无法呼吸。
苏隽鸣疼得将身体蜷缩着,手攥着心脏处衣服的位置,四肢的乏力让他瞬间脱了力,就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心脏很疼,他张了张嘴,试图叫冬灼,然而却没有丝毫力气让他说得出话。
“……冬……”
微乎其微的声音,是连靠近都未必能够听到的虚弱气音。
冷汗几乎浸透他的衣领。
好疼……
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发黑,宛若掉入了黑色漩涡里那般,目眩的情况严重,已经完全分不清方向,最后在疼痛中彻底失去了视线的判断力。
这种发不出声的求助,无声中,徒增了绝望。
大约是过了几分钟,那只垂放在的沙发外的手颤抖的伸出,试图去拿茶几上放着的药瓶。
花园里,恢复狼型的冬灼把脑袋探出铁栏,看着对面在卿卿我我的哈士奇跟萨摩耶,气得咬着铁栏,发出怒吼。
“嗷!”
对面哈士奇发现了,它停下跟自己媳妇的甜蜜行为,扭头对上冬灼愤怒的模样:“哎哟,这不是那个会变人的大家伙吗,你怎么又变回狗了?”
“我是狼!”冬灼没忍住骂了回去,但他的气焰稍微压了压,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哈士奇,又看了看萨摩耶:“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跟我媳妇吗?相亲认识的呗。”哈士奇说到这里立刻跟自己的萨摩耶媳妇来了个脸部贴贴,撒个娇:“那一天,我铲屎官把我带去狗狗公园,我一眼就看到我这雪白漂亮的媳妇,然后我就把它带回家了。咋滴,你也想要媳妇啊?”
“媳妇就是老婆对吧?”冬灼用牙齿磨了磨栏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们:“你们就不能是朋友吗?”
哈士奇大笑出声:“朋友?为什么是朋友?媳妇就是媳妇,朋友就是朋友,这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可以亲亲吗?”冬灼干脆把下巴卡在栏杆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就很简单啊,亲亲自然谁都可以亲,但只有老婆能给你生宝宝,朋友能给你生吗?不能,只有你老婆可以给你生宝宝,这是最亲密的行为。”
冬灼沉思着,他脑子里确实没什么知识,不过这样的解释他还是听得懂的。
生宝宝……
生一个可爱的小狼崽?
那主人可以给他生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