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鱼:“什…么……”
王景山:“我帮你清理藤壶,你让我离开。藤壶就是寄生在你身后的玩意。如果你放任不管,以后它会越长越多的。”
其实大章鱼并不是很在意。但它的情绪感知到,这样做或许能让雌性不那么恐惧。
“好…啊……”大章鱼慢吞吞地答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藤壶视频真的很让人掉SAN值TT
08 梦境
08
正常来说,藤壶很难寄生在章鱼这类海洋软体生物上。
但可能眼前这一只太大了,加上背部肌比较坚硬,一时不察被给钻了漏洞。
“你能松开我吗?”王景山试图与它进行谈判。
章鱼说:“不…行…我…松开…你…会…掉…下去……”
也是。王景山低头往下看了一眼浓雾笼罩的小岛,感觉章鱼突然松开自己的话,他极有可能掉下去摔成肉泥。
“那你把我送到你的后背上,我先帮你清理藤壶。”王景山说。
章鱼:“好…的……”
一只触手包裹着他,将他轻轻送到了它的背脊上。
王景山试图站立,但很快发现脚下湿湿滑滑的黏液太多了,根本站不稳。
为此,章鱼直接用另外几根触手给他搭了一个座位。
他可以坐在软乎乎的触手堆里,有一个相对舒适安全的“办公”环境。
王景山:……绝了。
只是那么多的藤壶,这活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马月。
“把我送过去。”
王景山并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指挥触手上前,想尝试着借助手臂力量把藤壶给抠下来。一、二、三……“呼哧,呼哧。”抠了半天,愣是纹丝不动。
王景山微愣。常年健身锻炼,他很清楚自己的臂力有多强。
是他提不动刀了还是这藤壶飘了??
大章鱼:“你…抠…下…来…了…吗?”
“快了快了。”王景山搓了搓手。
他可不想让章鱼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呼——”
下一秒,王景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他两手抓着藤壶的边缘,脚蹬着章鱼背肌,借助钢杆的力量撬动地球。
肉眼可见,藤壶裂缝开始松动。而后被迫离开寄主的身体。
啪叽。
他成功地掰下了一个!
“滋…滋拉……”
章鱼很配合地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
把那个藤壶扔进海里后,王景山擦了把额上的汗,坐在触手堆里喘气。
马德,好有成就感。
章鱼看他这么累,不禁担忧:“你…还…行…吗?”
“我行我可以。”王景山喃喃着,再度站起身。
男人不能说不行!
就这样,在循环往复的体力活中,王景山完全忘记了恐惧。
他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如何清理那堆藤壶,杀疯了。
还是章鱼最先忍不住,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王景山刚想说不用,抬起头才发现外面天都亮了。
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忙活了这么久。
“算了吧,一次性搞搞完。”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老实说,清理藤壶这件事会令人有些上瘾。
章鱼:“不…你会…累坏的…先回去……”
王景山骤然转身,惊愕道:“你愿意放我走?”
大章鱼点了点头。看到雌性如此疲惫,它实在不忍心。
“谢谢你章鱼哥,你真是一个好…好鱼!”王景山激动地拍了拍它的触手。
大章鱼缓慢地说:“不…用…谢……”
王景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起来。
大章鱼它,好有礼貌!
现在他甚至觉得它不那么可怕了。
难怪那张卡牌上会描述大章鱼善良可爱。
触手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初阳升起,浓雾渐渐散去。王景山回头看了它一眼,有些恋恋不舍道:“我去买一把趁手的刷子。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帮你把藤壶清理完吧!”
“好…啊……”大章鱼静静地凝视着他离去。庞大的身躯也随之没入海里,消失不见。
-
再度醒来,王景山盯着天花板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就说,那么有礼貌的大章鱼,怎么可能真实存在?
一直生活在安格拉大陆的王景山只相信唯物主义。
从蒸汽时代发展到今天,科技向人类确凿证实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太阳已经快晒屁股了。
在上班快迟到的压迫下,王景山立刻起床洗脸刷牙,顺便将换下的衣服扔进脏衣篓里。
等等……像是闻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他弯下腰,捡起篓子里一件湿漉漉、还带着咸腥黏液味的白色制服,整个人如遭雷击。
昨夜那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就在王景山失魂落魄地走出浴室时,布莱恩行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王警官,”布莱恩握住他的肩膀,焦急地来回晃动:“麦尔肯失踪了!他妻子刚报的案,据说他昨天自凌晨出门后便一夜未归,我们把整座岛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
相比上次两名平民的死亡。
一名警官失踪,传出去一定会引发空海保护区的震动。
布莱恩忧虑的是,这件事会不会与那只章鱼海怪有关。
“我看到他了。”想起那诡异的一幕,王景山表情恍惚,喃喃道,“我亲眼看着他朝浓雾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编辑敲改文。怪我事先没去了解[捂脸]
之前那版世界观设定接近中国,再加上受警察这个职业过于敏感,所以我现在把背景改成了异时空,安格拉大陆上有白人、黑人,也有亚裔。原来姓李、沈的两名警官改成了布莱恩、麦尔肯。小男孩改成了格雷。崽崽还是会有的!不过会更加二次元偏原轻风格。然后这个故事与克苏鲁无关,只是引用了一两句话哈,后面那个神,算是我自己的恶搞吧hh
09 祭祀
09
“浓雾,什么浓雾?”布莱恩追问。
“我不知道……就是,雾。”王景山也无法对此做出解释。
他只感觉,那迷雾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麦尔肯当时的样子就像被某种剧毒物给污染了心智。
接下来,王景山和布莱恩几乎发动了全镇民众去寻找。但找了近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上报亚科斯保护区。上面说两天之内会派专员过来进行调查。
麦尔肯警官的失踪在这座风平浪静十多年的小岛引发了强烈动荡。
人们私下议论纷纷。流言蜚语长了翅膀般蔓延整座小镇。
而几乎所有本地民都坚定地认为,爱德华夫妇的死亡与麦尔肯失踪,一定与章鱼神有关。
因为暂停祭祀,太久没有可口的祭品,导致衪动怒了。
所以即便王景山和麦尔肯的妻子极力劝阻,他们还是坚持要给麦尔肯举行葬礼。
并且,后天传统的祭祀日行程不变。
葬礼当天,麦尔肯的妻子在门口哭得像个泪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麦尔肯还活着呢!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为镇子巡逻。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他吗?”她撕心裂肺地喊叫,以期让那些本地民们停止祭拜丈夫的灵牌。然而却是徒劳。本地民们背对着她下跪,没有一个人转过身。
王景山深深叹了口气,上前递给她一块手帕。
“夫人,你应该冷静一下。”
“谢谢。”女人将手帕牢牢攥在掌间,转过头呓语般问他:“王警官,您相信麦尔肯还活着吗?”
王景山沉默了一会,说:“无论他是否活着,我都会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虽然本地民都坚信不疑这是“神降临的惩罚”,王景山却明白麦尔肯的失踪与大章鱼无关。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章鱼神。岛民们口口相传的古老海怪故事主人公,就是它。
昨夜王景山几乎一直与大章鱼待在一起。
他就是它的不在场证明。
这诡异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迷雾背后隐藏着什么?
一个个疑问从王景山脑海闪过。
他决定,也只能先从史密斯教授那里入手。
因为即便到了如此时刻,王景山也不相信灵异事件。
安格拉是一个很神奇的王朝。在这个国家,古老的蒸汽与科技新潮并存,广阔的疆土造成了一部分偏远闭塞之地注定还充斥着封建陋习。拿一个最简单的举例,现在不少人还认为大地是平的。
而像王景山这样出身贵族,从小有着良好教育的新人,只信奉自己。
要知道,隔壁瓦扎国的科技发展一向走在各大陆前沿。
王景山见多识广,心中便暗暗猜想那股诡异的迷雾,保不准就是史密斯折腾出来的。
这个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毕竟有些消息是平民永远接触不到的。
在被流放到亚科斯海域之前,王景山就隐约听到过一点风声。
这件事也与他家庭剧变的原因相关。
——据说早在十几年前,瓦扎国某科研组织便以投资名义注资参与开发亚科斯上的人工岛。
只不过这个计划失败了。
一是亚科斯海域上的自然岛资源本就十分丰富,二是人工修建,石料、地矿的开采导致海洋污染严重。
五年前,安格拉王族就以环保名义下令停止项目。
如今那座烂尾的人工岛彻底荒芜,犹如末日废墟,只剩下一堆建筑废料。
王景山曾远远地看过一眼,上面几乎没有一个活物。
“喂?我想拜托你去帮我去查一个东西。”王景山拨通了阿德勒的电话。
-
祭祀日那一天,章鱼岛前所未有的热闹。
学校放假,人群集聚。沿路有好几个免费提供吃食的小摊。
码头上停着好几艘满载集装箱的大船。水手、工人穿梭其间,卖力地搬运干活。
无数、成箱的鱼被送了过来,再哗哗地投进海水中。
身着皮裙、头戴草环,脸上涂着红蓝颜彩的本地民们大声唱着歌,在海边跳传统的印安舞蹈。
沙滩上的篝火汹汹燃烧。忽然砰地!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卷起层层气流,如同一朵朵瑰丽的康乃馨。
王景山来不及多看几眼这场面,便和布莱恩匆匆架马车前往码头接人。
上面说保护区派遣的调查专员今天会抵达。
他们很快就接到了人。
只是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王景山微微愕然:“谢法医?怎么会是你……”
谢宜年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他提着银色箱子,先忍不住在路边垃圾桶吐了一会,用纸巾擦完嘴,才慢腾腾地转身从怀里掏出证件:“我隶属于保护区特级警署。”
布莱恩倒不是很惊讶。他挥了挥手说:“走吧,顺路带谢法医参观一下水祭典礼。他以前小时候可是在我们岛上住过好一阵呢……”
“还有这回事?”王景山不禁侧头看谢宜年。
对方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母亲是章鱼岛人。”
这么看来,保护区会派他来就不奇怪了。
起码比起外地人,谢宜年对章鱼岛还更熟悉。
哒哒哒。
马车在道路间龟速行驶。
看着窗外宏大的祭祀场景,谢宜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今年典礼办得真热闹。”
“是啊。”布莱恩大拇指与食指交替搓了搓,道:“那名瓦扎国教授赞助了不少钱。”
不知道是不是王景山的错觉。他感到布莱恩在提起史密斯教授时,谢宜年的表情骤然冷了许多。
随后,三人先回到警署。
这次调查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谢宜年需要暂住这里。
警署内有好几间空置宿舍,他挑了一间在王景山隔壁的放下行李。
期间王景山和布莱恩表示想为他接风洗尘。
谢宜年:“不用了,我想自己出去逛逛。”
接下来,布莱恩去参与祭祀日了。
王景山留在警署工作。他正在翻阅章鱼岛上过往十年的卷宗,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王景山再抬起头伸懒腰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不知何时进来蹭沙发的小格雷打量着他,说:“你们这儿来新人了。”
王景山意识到格雷在指谢宜年。
“不是新人。”他解释道:“是一名外地派遣过来调查的法医。”
像是想起什么,格雷眼珠转了转,试探道:“晚上你们会一块吃饭?”
王景山站起身,随手把卷宗垒好:“可能吧。”
格雷:“祭祀日餐厅不开门。或许你需要在警署开火,做一些好菜款待客人。上次我送给你的章鱼肉还有剩下吗?”
“早就吃完了。”王景山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忍不住问:“你舅母上哪儿弄来的?那个肉还怪好吃的。”
格雷:“……”
他默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
祭祀日结束后,接下来几天,案件的调查再次陷入僵局。
谢宜年见小镇挖不出什么线索,便将目光放在了王景山身上。
“你当时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出门?”他提出质疑。
“我是被麦尔肯警官叫起来的啊,他说有人死了让我一起出门。”王景山疲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