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想的那样吧?他只不过睡了一觉,那只老喜欢揭他短的,披着马甲倾诉失恋过往的,可怜巴巴的闷葫芦……死了……?
洛颂不知道这一刻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不可能,军雌明明这么强,怎么会死?
虽然洛颂没弄清楚情况,但是他一瞬间升腾起了满腔怒火,他先一步冲出别墅,看着空中已经飞远的黑点。
“洛颂阁下,由我护卫,去地下室吧,等平息了我一定会替阿尔莫斯报仇的!”
维左追了出来,但是显然他以保护洛颂为主,根本没有追击的意思,“阁下比谁都重要,如果是阿尔莫斯,一定也会像我这么做,现在还没排除危险——”
维左的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
他看见远处的黑点变得摇摇晃晃,甚至开始下饺子一样往下掉,只不过掉了一半,就卡在半空,好像被无形的网拦住。
他张着嘴,愣愣地转头看向洛颂。
洛颂额边青筋暴起,一双蕴含星河的深邃眼眸此刻变得像一块嵌着黑玻璃珠的晶体,里面涌动着细碎的光点。
“带我过去。”
洛颂只说了这一句,强势而冷漠的气场顿时让维左下意识服从,不再坚持。
“洛颂阁下,抓稳了。”维左撑开翼翅,抓住洛颂双肩,吊着洛颂向黑点方向飞去。
维左一边飞一边做出了各种猜测。
皇剑鞘佣兵团成员突然坠落八成是洛颂阁下做的,可是这是怎么做到的,只靠精神力?毕竟这么远……
而且这些黑点都没有直接落地,卡在了半空,这种情况更是闻所未闻。
他想来想去,也没有其他可能,只觉得洛颂阁下的形象瞬间变得更加高大,最后就得出一个结论:洛颂阁下的精神力真的很恐怖!
洛颂铺开精神力的时候,侵入远处黑点的精神力海,并不能清楚分辨哪一个是阿尔莫斯,毕竟他从来没进入过阿尔莫斯的精神力海,在不确定阿尔莫斯生死的时候,他不会轻易抹杀这些敌虫。
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么跑了。
他尝试了最新的精神力塑形方法攻击,过程可能有些凑巧,但是看这个情形,好像隐约是精神力实质化的雏形。
不过洛颂没有工夫思考这些,他一直在维持那张架在空中的无形巨网。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逐渐放大的巨网。
心脏重重一跳,他看见了。
那个没有光膜颜色的银发脑袋。
洛颂指挥维左将他带到银发雌虫身边,雌虫凄惨的状态让他眉头紧锁。
“维左,我没有破坏这些虫的精神力海,这里交给你,务必让这些虫付出代价。”
说完,洛颂横打抱起银发雌虫,雌虫五对巨大翼翅垂落在地,黏腻的血液裹着翅羽尖沾染上了一层泥灰。
怀中军雌身体格外滚烫,意识不清醒却一直在微微颤抖,银色碎发粘在光洁的额头和鬓边,无意识地发出细碎的哼吟。
第20章
回去的路上,洛颂一直没有将阿尔莫斯放下,他内心愧疚,要不是自己大意,阿尔莫斯可能不会受这么多伤。
星警在飞行器里简单询问了洛颂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旁医护虫则处理着阿尔莫斯的伤口。
“阁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信息素抑制剂也打了,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军雌恢复能力强,他的伤没有大碍。”医护虫包扎完便收起了工具。
洛颂皱眉看着他,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看起来不像没有大碍。”
医护虫看洛颂一直抱着阿尔莫斯,便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一会儿等伤员醒了,阁下只需要处理一下他的精神力就行。”
洛颂瞬间明白了医护虫的意思,原来他一直没有给军雌们进行精神力梳理,所以这就是不梳理精神力会产生的状况?
……雌虫亚雌们可太不容易了。
话还没说完,飞行器已经在别墅泊位停好,洛颂道谢后就抱着阿尔莫斯回了别墅。
一路上银发雌虫一直没有安稳下来,不停颤抖扭动,一副好像做了噩梦的样子。
噩梦或许不恰当,因为难耐的表情和细碎的声音……有点奇怪。
洛颂正打算把阿尔莫斯抱回房间,好好检查一下他的精神力,结果半道雌虫就醒了。
阿尔莫斯睁开了迷蒙的金眸,眼睫因为水汽黏成一簇一簇的,他攥紧了洛颂的衣服,牙齿深深咬住嘴唇。
“我一会帮你做精神力梳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洛颂愧疚地看着雌虫,语气不由得更温柔了几分。
阿尔莫斯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发病的时候需要雄虫信息素来中和,而不是打信息素抑制剂,原本就月长痛的腺体,在使用信息素抑制剂后,有几近撕裂的痛楚。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需要雄虫信息素,可是这种亲密的帮助他怎么能跟洛颂提……
阿尔莫斯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他在雄虫的怀中,就像穷鬼掉进了金库却什么都不能带走,雄虫对他的吸引力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洛颂看着被雌虫咬破的唇瓣,刚想说些什么,就闻到了雌虫信息素的味道。
“刚刚医护虫给你打了抑制剂,怎么还有信息素分泌?”洛颂歪了歪脑袋,抱着雌虫准备上楼。
“去,去地下室。”阿尔莫斯颤抖挣扎着想要离开洛颂的怀抱,“我,我自己,待一会就,就好。”
洛颂一把抱紧了他,“我陪你去,你别动。”
阿尔莫斯听着洛颂温柔的声音,说着打动他的话,心底会因为洛颂的话而雀跃,同时也害怕发病会无意间伤到洛颂。
雌虫的状态很奇怪,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洛颂虽然打过抑制剂,但是近距离长时间接触,他实在说不好会不会发生让他尴尬的事。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雌虫差点命都丢了,他一定要帮他把精神力梳理好。
到了地下室,将雌虫放在拉伸垫上,洛颂第一时间把空气净化系统打开。
雌虫的状态非常不好,整个身体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包扎的地方血色晕开,身体绷紧,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洛颂不敢再耽搁,“我现在就帮你梳理精神力。”
只见雌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极大,“帮,帮我,腺体。”
雌虫双臂抱膝,头埋在臂弯里,露出了一节形状优美的后颈。
透白的皮肤此刻染着一层绯红,热气蒸腾。
洛颂刚穿越过来时本能排斥和雌虫发生什么关系,所以并没有看过繁衍的具体操作。
此时雌虫在他面前低下头,他脑袋里只蹦出了一条曾经看过的科普。
「雌虫虫纹位于后颈与背交界处,腺体隐于虫纹皮肤下,对虫来说是极为禾厶密每攵感的部位。」
帮他?
怎么帮,揉一揉?
衣服在包扎伤口时已经剪了许多口子,洛颂将雌虫后颈下的衣服轻轻掀开,一片鲜红的虫纹映入眼帘。
虫纹此时呈现充血一般的颜色,连带周围一片明显月中起,腺体口正在分泌信息素。
洛颂犹豫了一下,试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虫纹的边缘,眼前的雌虫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
为了缓解雌虫的痛楚,洛颂掌握好力道,轻轻按上了腺体,“这样可以吗?”
阿尔莫斯忍着羞耻摆出了求雄虫标记的样子,他想过洛颂或许会拒绝他,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拒绝方式,他心底酸涩,又无法控制身体过电一般本能的反应。
雌虫发出了好像呜咽一般的声音,浑身颤抖,却没有吭声。
洛颂只好就这么不轻不重地继续。
雌虫的腺体的确不正常,至少洛颂自己的虫纹和腺体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腺体原本理应隐在虫纹下,而现在,雌虫的腺体明显能以肉眼看见,凸出一块。
洛颂不由得再次感叹了一句虫族世界雌虫和亚雌的不易。
手下的腺体柔软又充满弹性,就像灌了一半水的气球,随着洛颂的按揉,不停喷涌出浓郁的信息素。
雌虫的反应更是越来越大,细碎的声音让洛颂有种想欺负他的念头。
洛颂知道对方是伤员,自己不该也不能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特别是他仍然认为自己是笔直笔直的。
或许是受到了信息素的影响,洛颂这样告诉自己。
洛颂有些走神,他不小心按到了腺体口。
不同于水气球的柔软,腺体口是石更的。
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开关,雌虫这次没能压抑住低吟。
洛颂一顿,暗道糟糕,是不是走神把伤员按痛了。
“抱歉,你现在怎么样?”洛颂扶住雌虫的双肩,确认般看向对方的脸。
金眸中蓄满了朦胧水雾,整张脸绯红一片,细密的一层小汗珠覆在鼻尖……看起来就很热。
寡色唇瓣上的破口渗着血色,雌虫像是无法忍耐般小声央求,“想要,要雄虫,信息素。”
说完银发脑袋羞愧地低了下去。
洛颂愣了愣。
呃,所以刚才他会错了意,还逮着伤员的腺体又揉又按……
雌虫脾气怎么这么软,都被按痛了也不阻止他。
洛颂第一次控制腺体,主动散发出雄虫信息素。
高阶雄虫的信息素仿佛海中狂怒的巨啸,仿佛沙漠中冲天的尘暴,仿佛宇宙中爆发的超新星。
阿尔莫斯感到本能的战栗,却又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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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对脾气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颂:我想赶紧梳理精神力。
阿:想一劳永逸。
作者:不要急,马上就梳理。
第21章
在洛颂释放出雄虫信息素后,阿尔莫斯的状态明显有所缓解,但也仅仅只是缓解而已。
地下室的空气净化系统持续工作,不停将信息素稀释排出。
洛颂在意识到问题后,几乎没有犹豫,就起身关闭了空气净化系统。
浓郁的雌虫信息素和雄虫信息素充斥整个地下室,洛颂能感受到体内逐渐被激发的热流,淡淡的燥意开始冒头。
他毫无保留,不停释放着高阶雄虫信息素,同时开始思考些有的没的,岔开自己的注意力。
譬如他一直忽略的智能助手,经过这次事件,他觉得很有必要配置一个智能助手。
智能助手不仅可以第一时间给出分析和科普,还有提醒和示警等等功能。
如果他有智能助手,或许银发雌虫就不会受伤,或许刚才他也不会直接上手揉按雌虫的腺体。
或许,智能助手还能给他解个惑,为什么他都没见过动能武器和能量武器?
洛颂思绪发散,以分散注意力来对抗蠢蠢欲动的本能。
他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在阿尔莫斯眼中难免会让发病每攵感的雌虫多想。
雄虫不愿意标记他,情愿释放大量雄虫信息素也不愿意标记他,哪怕被浓郁的信息素包围也坚定如磐石,不曾流露一丝对他的氵曷望。
在高阶雄虫信息素的安抚下,阿尔莫斯腺体撕裂般的痛楚逐渐被化解,虽然不及被标记氵主入雄虫信息素那样起效快,但好歹控制住了病情并逐步转好。
疼痛的化解并没有让阿尔莫斯感到放松,心里涌起的酸涩难过像没顶的海水让他窒息。在信息素的包裹下,心上虫就在身边,他对洛颂的氵曷望在身体每一个细胞中叫嚣。可雄虫和雌虫这样独处一室,都没能勾起洛颂的兴趣……
这一刻,阿尔莫斯甚至在想,如果是别的雄虫,可能早就扑上来了,毕竟除了雌君,雄虫还可以拥有很多雌侍雌奴。
可惜洛颂是与众不同的雄虫,他喜欢的也是这个与众不同的洛颂。
想到这里,阿尔莫斯更难过了,洛颂对他没兴趣,或许他这辈子只能默默站在一边,远远关注着洛颂,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
实际上洛颂根本不像表面表现的如此淡定,哪怕打过抑制剂,但长时间泡在如此高浓度的雌虫信息素中,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
他一直在谴责自己,面前的伤员这么惨,他却冒出了奇奇怪怪的念头。
两虫各怀心思,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洛颂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更是从思考武器到思考星舰,又从思考别墅泳池到思考虫翅虫躯。
他的目光落在银发雌虫耷拉在地上的翼翅上。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见银发雌虫的翼翅。
形状和颜色都是罕见的漂亮。
渐变色翅羽一如军雌的发色和瞳色。
洛颂兀自乐了,金色和银色,是富贵的颜色。
油光水滑的翅羽上粘连着半干涸的血块,贴地的一面还裹上了一层泥灰,像精美的艺术品沾染了世俗的氵亏秽。
洛颂伸出手,想拂去美丽翅羽上的脏氵亏。
他的指腹触上翅羽,抱膝的雌虫一个激灵,赶紧抬起头看了过来。
洛颂的指腹沁出了血珠。
他诧异地看着指腹上的小伤口,刚才抱着雌虫时,翼翅还如同羽毛一样柔车欠,怎么突然变得像利刃一般锋利了。
“对不起。”阿尔莫斯慌张地盯住洛颂的指腹,翅羽受到刺激下意识就会变石更,他不是故意的……
洛颂无所谓地捻了捻伤口,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便被银发军雌握住,缀着破口的寡色唇瓣轻启,将伤口包裹。
洛颂一愣,一种怪异的感觉和气氛攀爬上来。银发军雌蓄满水雾的金眸中倒映着小小的他,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