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妖也有所感,纷纷跪拜欢呼着秘境之灵。
豹高留下激动的泪水,双手捧着灵雨,大声喊道:“紫貂,你看到了吗,秘境之灵出世了!”
其余妖兽也顿时有些伤感,歪嘴山的同伴们,多死于化蛇手里。
他们一开始被紫貂推出来,攻打咕咕山脉的时候还很生气,心中也对紫貂非常怨恨。
但豹高虽然不聪明,日子久了也琢磨出来了。
都是紫貂在暗中帮助他豹妖一族。
他们是踩着紫貂的身体爬出来的,紫貂不应该被他们忘记。
于是豹高发动众妖,在山巅上用石头雕了个紫貂原形,让豹妖一族记得他的恩情。
这场灵雨一下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灵雨冲刷掉秘境表皮的苍凉衰败;
灵雨落在每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缝隙,每个生灵都得到福泽滋润。
贫瘠的土壤变成肥沃的黑土,一颗颗种子破土而出,一节节长高,连成了一片蜿蜒的树林。
秘境里的妖兽各个安居乐业努力修炼,山林河海中生灵跳跃奔跑,到处是生机和欢笑。
而此时桃花林已经成了秘境中最受欢迎的景点之一。
妖兽们羡慕白黎和寂不恹朝夕相伴的感情,也纷纷抛弃原始习性,想寻得一双人。
他们费尽心思想要巴结讨好桃林仙,走后门给自己一个伴侣,但是没有一人见过桃林仙。
「桃花仙」寂不恹根本没空管其他妖兽,他自己情路也很「艰难」。
“这个桃林仙倒是不务正业,你那些信众,可都眼巴巴地盼着你赐个媳妇儿。”
白黎坐在屋顶上,闭眼揶揄着;他头靠着树干,整个人都沐浴在树荫的碎光中,一派悠闲惬意。
他侧头看向露台,寂不恹正在教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写字。
那孩子长得白白嫩嫩,唯独屁股上挂着白茸毛的长尾巴,没有收回去。
“银鳞。”
寂不恹拿着狼毫在宣纸上唰唰地几笔,勾勒出气势磅礴,字迹锋利无比的两个字。
“你来写。”寂不恹说完,就将笔丢给了孩子。
吃吃双手捧着接过,脖子后缩了下,眼巴巴地望着寂不恹,而后小心地看着字迹走势下笔。
寂不恹瞥了一眼,无情嘲讽道,“这是什么?小蛇爬树蚯蚓拱洞?”
“真是丢龙脸。”
吃吃可怜巴巴地拉着寂不恹的手腕,企图用曾经的美好打动冷漠的寂不恹。
“小恹,我们去掏鸟蛋好不好。”
寂不恹道:“你叼鸡给我吃都没用。”
“学了两个月了,名字还学不会。”
吃吃拘谨地盘着尾巴道:“这两个字太难了。”
寂不恹扫了他一眼,“你现在神魂健全,怎么连羊细都赶不上。”
吃吃顿时不服气了,羊细可是他的对手,他朝寂不恹龇牙,疯狂踩其痛点:
“你还有脸说我,你看看人家金条,一年抱俩,你再看看你,连床都爬不上,你才是连金条后腿跟儿都不如。”
寂不恹脸色刷地黑了,他提起吃吃的脖子,后者瞬间变成蜷缩的小奶团子,抱着脑袋惨兮兮地喵呜着。
寂不恹无情又暴躁地将吃吃丢在神树上,倒挂着。
“从今天开始,你和青域睡。”
青域现出身影,也倒挂在吃吃旁边,贼眉鼠眼地低声道:“他们昨晚又吵架了?”
吃吃小心凑近道,“寂不恹爬床又被踢下来了。”
青域掰着手指头,最后放弃数了,“多少次了?”
吃吃小声道:“第八十一次了。”
青域摸了下吃吃脑袋,语气怜悯道:“可怜的孩子,虽然你读书确实不行,教你两个月了还不会写名字。但是,你还没看出来吗,寂不恹今天这火气,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吃吃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无奈,“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想和他们睡一间屋子了。”
这事情还得从一年前化蛇被灭后,他们回到这里说起。
一天晚上,白黎给寂不恹说起还是山精之灵的记忆。
白黎也提到了灭珲帝君庇护了他一段时间,寂不恹顿时就吃醋了。
白黎哄了好久才哄好,这一来二去,气氛逐渐暧昧火热,两人从桌子上纠缠到了床上。
当气氛正酣,寂不恹退去白黎肩头雪白的里衣,压在白黎身上时,吃吃一头闯了进来。
白黎顿时尴尬在原地,瞬间推开了寂不恹。
刚好这晚,吃吃被鬼四教唆着喝酒;
他醉后炸呼呼地,看着寂不恹压在白黎身上,大吼寂不恹欺负白黎。
气愤不已头脑空白的吃吃,跑出去一通嚷嚷,这下以青域为首的小喇叭瞬速响动了。
后来,就连凤煜都私下找白黎了。
从此之后,白黎再也不让寂不恹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白黎睡在床里边,吃吃睡在外面,寂不恹睡在地下。
寂不恹有时候心痒痒想要爬床,都被吃吃的尾巴缠住了手脚。
昨夜是寂不恹第八十次爬床,眼见越过酣睡的吃吃,就要贴在白黎的背后了,又被白黎一脚踢下了床。
寂不恹憋着火气不能朝白黎发,火气便转向了吃吃。
于是他借着教吃吃读书的时候,不满发火。
白黎在屋顶乘凉看得一清二楚,吃吃确实背黑锅了。
他揉了揉额头,看来要和寂不恹好好沟通下了。
他头朝露台探去,又朝树干扫去,眨眼间,寂不恹和吃吃都不在了。
去哪了?
难道寂不恹想要背着他对吃吃做更过分的事情?
他用生灵之力感应到两人位置已经在盘龙山海域了。
去哪里做什么?
白黎想跟去,但是转眼一想,这是寂不恹与吃吃的事情,寂不恹虽然对外脾气不好,但是对吃吃还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的寂不恹此时带着吃吃来到了罡风洞外。
吃吃对担心寂不恹惩罚他,挣扎着不肯入洞。
寂不恹也没强迫他,反而抬手朝洞里召唤出一把剑;
是一把剑身圆扁,弧度弯曲流畅的白色飞剑。
寂不恹握住飞剑,在手里掂量了下,只听一声龙吟似兴奋咆哮着。
“发什么呆,接着。”他抛向了吃吃。
吃吃眼里满是惊喜,摸着剑身,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是黑叔吗?”
剑身轻轻晃动,而后便没了动静。
吃吃急切地望着寂不恹道,“是黑叔吧。”
寂不恹点头,“他是滋养在龙骨剑中,好好拿着剑,你老祖宗的骨头可都在这里。”
吃吃手一抖,听着寂不恹不屑又带着厌恶的语气,确定寂不恹还在恼龙族之前的事情。
所以他才将龙冢里的龙骨炼化成一把剑吧。
吃吃双手将剑横卧在身前,他坚定道,“我一定会用这把剑,保护好秘境!”
寂不恹低头瞧了他一眼,朝吃吃缓缓勾手。
吃吃不明所以走近,“怎么了?”
寂不恹俯身下蹲,望着吃吃道,“等白黎问你为什么搬出去住的时候,知道怎么回答了?”
吃吃握着剑柄,皱眉为难道:“可白黎说不让我搬走啊,他说离不开我。”
寂不恹咻地起身,“知道了。”
吃吃见寂不恹转身大步离开,小跑跟着道:“可我不知道啊。”
寂不恹一把拎起吃吃,吃吃下意识缩头,却被寂不恹抱在手臂上。
“儿子都这么大了,是时候为父亲排忧解难了。”
“我又不是你亲生的,咱们还一起掏鸟蛋呢。”吃吃第一次坐在别人手臂上,顿时觉得周围景色都十分新奇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这说明父爱深重,你不能拒绝我。”寂不恹面无表情道。
吃吃见状,只得点头说好吧。
“不过,你不能让我再读书了,我靠修为就能称霸一方了。”吃吃又急忙谈条件道。
寂不恹耸肩,“随便你咯,到时候你管理海域,被别人耍地团团转,别回来找我和白黎哭鼻子。”
吃吃不满,“我从来没哭过鼻子,是白黎喜欢!”
寂不恹勾唇一笑,“你有本事当他面说说去。”
“哦,什么事情要当我面说?”
寂不恹身后冷不丁传来白黎平静的声音。
一大一小身影顿时僵住,定在了原地。
寂不恹转身回头问道:“你确定要现在说?”
寂不恹修为深厚,面色不改,但吃吃脸上的心虚暴露了一切。
“确定。”白黎回道,“不要教坏吃吃,只敢背后说不敢人前承认。”
寂不恹挑眉,顿着看了白黎一会儿,眼神带着哀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碰。”
白黎神色突变,一手捂住寂不恹的嘴,一手捂住吃吃的耳朵。
寂不恹勾唇笑着,嘴角在白黎手心绽开优雅的弧度。
“别担心,吃吃被我封了听觉。”
白黎被笑得别扭,手指弯曲捏住了寂不恹扬着的嘴角。
他得意地说道:“看你还笑不笑。”
寂不恹扭头避开,满眼宠溺,轻声笑道:“调皮。”
白黎瞬间抽回手,被寂不恹看得心头一热,避开了交缠的视线。
寂不恹放下吃吃,解了他的封印,“一边去玩吧。”
吃吃视线疑惑地扫过白黎脸上,嗒嗒地没跑几步远,便化龙找小海濑戏水去了。
“好了,孩子都走了,该我了吧。”寂不恹道。
孩子两个字被寂不恹咬地格外暧昧,整个语气又无奈似迁就着,听得白黎耳朵发热。
“什么?”白黎装傻道。
“不该给我个解释吗?”寂不恹叹了口气道,“不可能因为被吃吃撞见一次,你就有阴影了吧。”
白黎羞红了脸,气呼呼道:“青天白日的,你能收敛点?”
寂不恹一手将白黎拉入怀里,侧头看着白黎道:“就是因为我太收敛了,一年了,连个吻都没有。”
他语气控诉道:“刚开始的时候还能亲亲,现在拉个手你能羞涩半天,日子是越过越清淡艰苦了。”
白黎眼神如常,但雪白的耳尖热得绯红。
寂不恹见状,眼眸幽深地看了白黎一眼,头抵着白黎肩膀含住了他的耳垂,他感受到身下白黎一阵颤栗。
“你也不是没感觉的,对不对?”寂不恹问道。
白黎不说话,就僵硬着身体靠在寂不恹怀里。
寂不恹见状心底涌起一阵恐慌,眉间瞬间浮现戾气,冷声问道:“难道你还惦记着什么个灭珲帝君?”
“我就知道,你当时只是为了哄我,是不是多了以前的记忆,你就觉得自己不是白黎了?”
白黎摇头想要解释,但寂不恹神情逐渐激动,根本就没他插话的空隙。
“你是不是听了化蛇的话,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白黎了?”
“不是——”白黎想抱住寂不恹却被拒绝了。
寂不恹推开白黎,将他放在自己视线下,“白黎,不管你怎么想,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
他将手掌压在自己心口处,盯着白黎道:“从你自光幕出来的刹那,你知道我心跳得多么快吗?它在告诉我,你还是我爱的那个白黎!”
白黎看着逐渐失控的寂不恹,甚至后者的周身都散着淡淡的血腥味,白黎眼里满是惊慌。
“白黎,你现在可以明确告诉我吗?不要逃避了。”寂不恹压抑着戾气道。
白黎抬手揪着寂不恹衣领,趁后者愣神刹那,用力将人勾到了身前,抬头咬了上去。
寂不恹黑眸微睁,而后闭眼回吻了过去。
两人抱在一起,交换了一个悠长的热吻。
半晌,寂不恹放开了气息不稳,眼角绯红的白黎。
白黎喘了口气,看着神色不改戾气未消的寂不恹,轻声道:“你刚才吓到我了。”
“对不起。”寂不恹顿时服软自责道。
白黎亲了亲他的眉心,羞涩道:“我也一直心悦你。”
寂不恹呼吸声重了一分,眼神微动荡着融融的波光。
“那你为什么……”
白黎回道:“是我不该瞒你的。”
他看着寂不恹疑惑的神色道,“你记得那晚后,凤煜后面也来找我了吗?”
“是他?我还以为他安分了很多。”寂不恹语气不善道。
“不,他是为我们好,他说要注意分寸,因为你神识只差一线就能飞升了。”
白黎说得委婉,但是寂不恹盯着白黎,眼神非要撕开他的羞赧。
“你怕什么?怕我们干柴烈火?还是怕情不自禁?还是怕情难受控一时没了分寸?”
寂不恹幽深不容抗拒的眼神,似直直拽着一步步后退的白黎,一起坠入眩晕暧昧的气氛中。
寂不恹见白黎低头闪躲,他手指挑起白黎的下颚,鼻尖贴着鼻尖,看着白黎道:
“神识双休的感觉你知道,神识尾端极致的欢愉、灵魂深处的战栗比身体上的融入更难抗拒百倍。”
“神识双休我都能忍住,你还怕什么?”
白黎抬手抚摸着寂不恹的侧脸,轻声颤抖道:“我怕没有你的日子。”
“我也知道你忍得辛苦难受,所以干脆就不亲近了。”
寂不恹目光一颤,将白黎抱在怀里,“嗯,修为能压制,但是神识却压制不了。”
“但你要给我说,不能瞒着我知道吗?”寂不恹温柔道。
“嗯,今后不会了。”
“我向你道歉。你向吃吃道歉。”白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