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惊失色:“不要!你当得好好的,还是你来吧。”
先抬眼望天:“我哪里当得好了?让人看出来是假的来,又被人喂了毒。”
再低头看地:“哎,不象某人,假冒日宫继承人的时候,没被人怀疑过。假冒破弑门主
的时候,一直做到最后。到底还是自己说出来,大家才知道呢。一样都是以失忆为借口,我
怎么就这么失败?”
摇摇头,偷看一眼那个某人,可惜那某人脸上易容物厚厚的,什么也看不出,只是看到
他眼神有点散,没敢盯着我瞧。
嘿嘿,看样子有门,继续唉声叹气:“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被杀手追杀了一路不说,
到了京里还要被人进府来刺杀。为了不让皇上当场发现我是假冒伪劣产品,我弄到最后,还
要去街上赈灾。可怜我大病初愈,就要在这寒冷冬季里,顶风冒雪的早出晚归去赈灾,还要
冒着被高手刺杀的危险,可怜……”
没等我念完,某人终于认命:“好啦,你别再说了,我替你出去就是。不过,给我两天
时间,让我熟悉一下你这里的情况总行吧?”
欧耶,成功!我笑眯眯:“没问题!”
停车坐爱枫林晚 第三部 第62章 祉蔚
章节字数:5049 更新时间:07-09-03 23:28
正值华灯初上时分,室外轻雪纷飞,室内却暖意融融。站在高阁之上,凭窗下望,端地
有种天上人间之感慨。
此处青楼林立,红灯高挑,正是京内入夜之时最为繁华之处。虽是暗淡迷蒙的雪夜,此
处却仍是明灯盏盏,绚丽夺目。近处娇笑阵阵,远处丝竹靡靡。但那隐隐约约染了些?懒倦
意,却仍透着浓稠若蜜一般的娇呼巧笑。被那乐音一衬托,听到耳中却更为萦绕勾魂。
清冽香醇的酒香,与室外轻雪初落的清新气息溶合,越发的熏人欲醉。豪气上涌,抬手
喝干杯中酒,任凭那酒热辣辣的烫暖心怀。
逸兴横飞,头也不回地递出杯子:“好酒,给我满上。”
杯子被人默默地拿走,从身后披上来一件狐裘。那眼熟地样式让我霍地转头看去,无语
……
在碧珠忍俊不禁的笑意中,我乖乖的任由雪落系好带扣,关了一半的窗子,又被他用热
茶换掉美酒。做完这一切,他方满意地退到一边,留我自己在窗边郁闷。
这些日子,阿澈与我又按酒楼里的老习惯,两个人一替一天的当这五皇子。
因我不会武功,我用请个夫子教小雨识字为借口,又安排了个夫子的角色进府。现在小
雨成天跟在我身边转,我或是阿澈扮成他的夫子,每天早上来,晚上走。这个方法在目前看
来,也算是说得过去,而又很是方便。
韩笑他们,因为对我揽来这个赈灾的差事很是满意,每天只是忙着做好这件事。只要我
们这个五皇子的角色偶尔的出出场,打打知名度就好,并不太过在意我身边的事。
因为没人想到除掉五皇子之外,这世上还会有个与我一模一样的阿澈在。而阿澈在假扮
我的时候,也刻意的收敛了身上那些在刀光剑影中,无意间染上的彪悍矫健,把身段又多放
柔了几分。所以,除了这个不知怎么分清我们的雪落之外,大家好象都没有怀疑。
这雪落也算是本事,只跟了阿澈多半天,就觉得不对劲。皱着眉自己跑回府里,盯着我
假扮的夫子看个没完,弄得上课中的小雨,也心神不定的直偷瞄他。虽然不知他最后得了什
么结论,转身出屋。但自从那天之后,雪落就再也没跟错过人。
好在他在府里也是个幽灵人口,并无人在意他的行踪,而雪落也无意拆穿我们。但我今
天是偷溜,他居然也追了来,这就让我有点郁闷。
碧珠是我的属下,却也是这楼里新来的挑头牌红姑娘。虽是汇报工作,但有这千金难买
一笑的头牌殷勤相伴,总也是有份虚荣心在。但让这不请自来的雪落在房里一站,却真有些
刹风景。
碧珠不愧是头牌,眼见我们之间气氛诡异,也并不说话,只是言笑晏晏的坐到琴前,轻
挑慢拢,弹起一只悠扬舒缓的琴曲。她那轻柔的女声,悠柔的跳耀在音符上。那古雅的词曲
,让人听得心情平静,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听着她美妙动人的歌声,望着那雪夜里的热闹非凡,想着得到手的消息,心情放松的打
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虽然冷大美女在阿澈的阻挠之下,到底是没见到真人。但那冷寒筝想救之人的情况,我
眼下却也算是心里有数。
靠了那御史大人柳辰的帮忙,又靠了甲六他们的门路,我查到那人实是被冤枉的。原本
只是个误会,那人才被牵扯入狱,只因他仗义执言,得罪过祉渊,这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祉渊虽然落井下石,但为了保持形象,并未让外人得知。出面办事的,也只是他妻弟曲
明砚,也就是那只小螃蟹。有一个关键的证人,就是在小螃蟹登门造访之后,才封口不语。
眼下看来,若是能让此人开口作证才是上上之策。否则,就算劫狱救人出来,他后半生也只
能背井离乡,亡命天涯。
正想着,门外蓦然传来吵闹之声,伴着一阵拉拉扯扯的声音,传来老鸨的惊呼。
重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着门扇猛撞到墙上的声音,一个男声怒气冲冲怪叫道:“
你说碧珠病得起不了身?起不来又怎会弹琴?还在房里摆酒?”
转头看去,再忍不住的笑,这小螃蟹好大的脾气。不过,赶早不如赶巧,正想着找祉渊
晦气,他就来触霉头。这回,老天爷还真是照顾我呢。
我身处灯光外围,见那气得昏头的小子一时并没注意到我。遂笑着放松身体倚住窗框,
等着那最好时机的来临。
碧珠没得我示意,只能按身份行事,笑着上前安抚:“曲公子莫恼,碧珠的确是身子不
舒服。但是一位老友送了一具好琴来,碧珠爱不释手,这才起来试音。妈妈也并不是有意阻
拦,还请曲公子见谅,等到明儿个,碧珠身子大好了,再专请公子一席可好?”
那鸨母也忙说:“是呀,今儿个,柳桃也正得了一会空儿,正说想着曲公子呢,想请您
去她那儿坐坐呢。”
“哼!你们这些骗人的话我也听得多了,给我闪到一边去。”他甩开鸨母,指着我叫嚣
:“喂,那个小子,有胆跟我曲明砚抢女人,怎地就没胆子见人?”
我心下大乐,碧珠那一翻说话,也算是给他好大个台阶下,若是他就坡下驴,我也没办
法。但这小子一口气正憋得足,不肯就此干休,正合了我的心思。
眼望窗外,喝了一口热茶,悠然开口:“哪里有人?我只听得些鬼叫,真正难听。”
那小螃蟹是横行霸道惯的人,哪里给人这么气过?只听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一时
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妈妈,我喜欢清静些,你先下去吧,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也不要放上来吵我。”那鸨母
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偷眼看那小螃蟹。
我有意激怒他,转头当做没看到他站在屋内气得直抖,只叫雪落:“给我添些茶来。”
眼角余光看到他脸色,已经气得足似只被人煮过的螃蟹。心内庆幸得计,眼下就只等着
他气昏头出鞭子。哼!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皇子的身份,只要他敢动手,那就谁也救不得
。
只见那小螃蟹气得青筋直跳,但不知是否理智尚存?只是站在那里:“你、你、你……
”的,就是不出手。看来,还得再加一把柴。
故意问雪落:“这种时候,怎么还有蚊子在哼哼?冬天的蚊子,总是没多大路用,就是
吵得人心烦。”
雪落自是不会回话,但小螃蟹那里已是气到沸点,哪经得起这个?眼见着水就要烧开,
我心内好笑。
就在这时,问口一个不悦的声音传来:“曲明砚,怎么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清静?
”
抬眼看去,心叫不好,现在想放狠话也晚了。
门口那人气度雍容,正是二皇子祉旋。他皱眉转眼看向我,脸上的惊异一闪而过,转而
平静地笑着招呼我一声,接着回头去训那小螃蟹。
无声叹息,转身合上那余下半扇窗子,用以掩饰我的失望。而那只死里逃生的小螃蟹,
被祉旋一吓,早一溜烟的跑掉,那速度,兔子都是他孙子。这却也不怪他胆子小,谁会想得
罪最有可能当下一任国主的人呢?
等到我转回身来,已是调整好心情,笑着与祉旋打了个招呼。
“二皇兄怎么会来这里?”
“有人今天正值生辰好日子,拉我们来热闹一下。听得这边吵闹,派个人来瞧瞧,却说
见了你,我这才过来看看。”
从祉旋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五皇弟一向不喜欢这种地方,怎么今天独自一人在此?
”祉旋上前两步,让开身后那人,却原来是四皇子祉蔚。
他们兄弟是一母所生,向来亲厚,同进同出也算不得什么,但却偏偏今天一起来搅了我
的好事。
心中不悦,口中却得客气着:“小弟这些天忙来忙去的,却也在街上听了不少有趣的事
。早听说碧珠姑娘琴弹得极妙,有心想要一见,偏是今天才得了空。两位皇兄也知道父皇派
到我那里的韩大人,是怎样的人吧?”
祉旋会意微笑,祉蔚却朗声大笑,上来亲热地拉了我:“来来来,再不提他。五弟既然
来了,就一起去热闹一下。碧珠姑娘的美妙琴曲,刚刚也听得我心里痒痒的,却让曲明砚这
鲁莽的家伙吵得没听全。现在也请一起到那边房去,再重弹一首罢。”
祉蔚的态度总是这样随意却不惹人讨厌,推拒不得,也只能随了他们过去。
那房间正喝得好时候,见我过来,不管真假,都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虽然觉得这
些人,大多是看到我身后碧珠笑得更开心些,却也笑着入席。
这些人,虽都是些皇亲贵戚,对这妖娆女子却更加的没抵抗力。杯盏交错,酒香歌甜之
间,大家的言谈举止之间,多多少少的都失了平时的尺度。酒后吐真言,正是不假。这些平
时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儿,此时恶劣品性全部显露无余,对诚王爷家那个笨笨的白胖子百般戏
弄嘲笑。
因我情况特殊,对这些欢场女子的迷魂汤并不那么受用。而那些美酒,也大部分都偷偷
喂了小绿的无底洞,倒是能安然装出一副醉意,冷眼旁观这些人的行为。
祉旋双眼微眯,闲坐一旁,虽看来态势轻松,眼中却清明一片。而祉蔚朗声大笑,虽不
加入,却也并不阻止。在这种让人放松的情境里,虽然表现出的形式不同,这兄弟两人却不
约而同地显露出很高的自制力,若不是我有心观察,怕是谁都没觉出他们两人都是毫无醉意
。
诚王爷家那个蚕宝宝虽然天生蠢笨,话语里却流露出一种难得的纯真。也许就是这种难
得的真,才让那以冷血出名的诚王爷另眼相看吧?要不然,这小子已经是笨得天怒人怨,再
没一个优点能让人找得出来。
这不,一个坏小子说他跳舞会好看,起哄让他跳舞。虽然已经醉得路都走不直,那蚕宝
宝却也扭着白胖的身子挣扎着向起站。
再看不下眼,装做醉意朦胧的起身,手中杯子一个不稳,就扔到闹得最凶那小子的头上
,浇了他个透心凉。
看那小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虽然有趣,我却也不想再玩下去,大着舌头说声:“抱歉,
一时手滑,我先告辞。”就不管不顾的大声叫起雪落来。
雪落速度虽快,到底没有我身边的祉蔚快。见我执意要走,他一下扶了我,口里已是一
叠声的吩咐下去备车备马。
软软的靠坐在车里,随着马车前行轻轻摇晃着,头一点点的碰到车厢板上,真是不舒服
。只因不想让同车的祉蔚看出我并没喝醉,只好上车就靠在那里装睡着,却在心内暗恨,若
不是他非要同我一车走,现在我就可以蜷在雪落腿上舒服地躺倒,就算睡着,雪落也有力气
把我抱上床,哪还用这么辛苦?
祉蔚好似知道我在心里暗骂一般,坐了过来,轻柔地把我揽了过去。虽然他的肩头没有
雪落的大腿舒服,但总是比硬邦邦的厢板好,而且,我又应该是个喝多睡着的人,跟本没得
选择。就势顺势,我也就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窝了进去。
马车行进得不是很快,随着车轮轱辘辘的声音,车子有节奏地摇晃着。虽然没喝太多,
但为了身上有些酒气,总也喝了几杯进肚。现在窝在祉蔚温暖的怀里,真有些睡意上涌。想
想,有雪落在外边,我又何必强撑着?只这么一想,下一秒,意识就模糊起来。
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是听得一声叹息。一般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面颊,接着,唇上碰到
一个软软的东西。鼻端闻得的酒气,与睡梦中被搔扰的不悦,让我下意识的抬手拍去,却被
人捉住,但那搔扰我的不明物体却也由此退却。
被捉住的那只手上,禁锢的力量并不强,也许是看我并无连续攻击之意,轻轻的就任由
我挣脱开去。
刚才那个……是吻?!我的天!
我在手被捉住的时候,意识也已清醒了几分。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那是什么的时候,我
惊得差点跳起来。好在及时反映过来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只是咕哝着转了个姿势,将头脸
埋得深了些。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身上的大氅又被包裹严密了几分。虽然更为温暖舒适,
但我却再无睡意。
看来这四皇子祉蔚,是喜欢祉涵的?
我晕!就算是容许男男通婚,这兄弟之间相恋,在此地却也算是禁忌了。虽然祉蔚是个
美男,我今天并不算太吃亏,但谁知道他们之间到了哪个阶段?就算是为了若笑的面子问题
,我也不能一直拿失忆当借口呀。
这个祉涵还真是个惹事精,我要是再假冒他下去,不一定还给我什么样的惊喜。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