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疑虑重重,流相醉的身份太复杂了,这些轩辕皇朝的大人物们或多或少都他有些理不清的乱七八糟的关系,虽然我很想扮演好他的身份,但对于这些陌生的人和关系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感觉上似乎来轩辕皇朝很长时间了,但实际上不过二个多月,但这其间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的心情
有些沮丧,在这个等级深严的地方,我似乎真的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为什么别人穿越时空,总能干出一番大事来,而我却纠缠在一堆男人的关系中,跑也跑不出来,更可气的是,我手无缚鸡之力,遇事还得靠别人保护,我赵小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小宁,醒了吗?” 小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也传来。 “进来。”
看到小风端着托盘进来,看到我,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来,“饿了吧,我可是借用了大将军家的厨房亲自给你做的饭菜。”
他看我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他把托盘放上桌上,坐到床沿,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眉道:“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突然一阵脆弱涌上心头,我哽咽了一声,猛地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肩头,眼睛里涩涩的,有莫名的液体在向外流淌。
小风急了,拍着我的背,“怎么了,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别动,让我就这么靠着你会。” 小风沉默了一会,收紧环在我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我。
我的脸紧紧地贴着他颈侧的肌肤,温热的触感和平稳跳动的颈侧脉动竟奇异般的缓和了我来到这个皇朝之后日益黯淡的心情。
“小风,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我闷闷地道。
“为什么会这么想?”小风的手轻轻的在我后背上磨蹭,“小宁,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到来给我和小雷带来多么大的欢乐吗?我们以前从来不知道人也是可以这样开心的活着的。”
“但是我总是给你们带来麻烦,而且我也不能好好的保护你们。”
“小宁就算是惹麻烦也是可爱的啊。”小风微微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看着我红红的眼睛,“你只是不习惯罢了,我和小雷对这里的生存法则比你熟悉得多,应该是我们保护你才会,可是。。。我们的力量太微小了,不能让你无忧无虑的快乐的生活,是我和小雷的遗憾。”他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哽咽,“我好怀念你初回流云山庄时脸上时刻洋溢着的活力和开朗,真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么快乐,没有悲伤,看着你一天天的变得沉默和沮丧,我和小雷就开始后悔,要是永远待在流云山庄该多好,你就是永远快乐的小宁了。”
我吃惊地抬头,原来我的情绪竟然这么深的影响到他们,看到小风眉宇间淡淡的忧郁,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差劲,我口口声声说爱他们,却只是深静在自己的沮丧失望之中,从来没有考虑过小风和小雷的心情,他们是极容易满足的,只要一丁点的爱就会让他们心满意足,所以不敢奢求什么,全心全意的对我,为我的悲伤而悲伤,为我的快乐而快乐,而我那样简单的将感情一分为二,自以为博爱,其本身就是对爱情的亵渎,我才是真正不懂爱的人,然而即使是这样,我却还不能令他们快乐,这就是我的爱吗?我还大言不惭地想要教导这个世界的人什么是爱,我根本就是个爱情白痴,我在伤害他们俩个,用爱的名义,我的爱是多么的肤浅啊!
“小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很差劲很差劲,我忘了我根本不是流相醉,我是赵小宁,你们看的也是赵小宁,不是流相醉是不是,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对不对?”我抓着小风的肩膀激动的摇晃。
“你当然不是他,你从来就不是他,如果你是他,我和小雷又怎么会喜欢你呢?他只是我们的主人,而你是我们喜欢的人啊。”小风被我摇得头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根本没有人要我扮演流相醉,是我自己一头扎下去,还自以为演技可以媲美奥斯卡影帝,却忘了背负另一个人身份和思想是一件多么沉重的事,难怪我会觉得不快乐,我会觉得沮丧,我赵小宁只是换了张脸、换了具躯体,就连自己也不认识了,我真是太蠢了,这副身躯里的灵魂可是我自己的,我还是赵小宁,不可能变成流相醉,我赵小宁是什么人,我用得着为别人背负命运吗?这张脸、这副身躯应该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就当整容了还不行吗?
所以,我应该做回自己,管他身份不身份的问题,既然小风和小雷能看穿,别人当然也可以,害怕也是没用的,不如勇敢的面对,至少像我这样的人整个轩辕皇朝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应该给爱我的人带来快乐,一如我自己的快乐。
赵小宁,你该振作起来,假如你找到育神,也应该潇洒地对他说:我不回去了,我要待在轩辕皇朝,因为这里有我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五十五
也许是想开了的原因,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以至于小雷来叫我赴晚宴的时候,我朝他笑得好开心,惹得他疑惑万分的看了我半晌,不知道我又在发什么疯。
“这封德兴不知道打什么主意,那么多贵族拜访,他却只接待你,若是被别的贵族知道了,徒增嫉妒之心,待会乖一点,见机行事,千万不要冲动。”
“我又不是小孩子。”虽然明知道小雷是关心,但什么话到他嘴里都变了味了。
“你呀,比小孩子更让人担心。”小风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
“不用问,这个封德兴肯定是流相醉以前认识的人。只可惜我没有流相醉的记忆,不然也可以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猜测着,还在回想封德兴在我床边说的那些话。我拉着小雷,问,“以前流相醉进宫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吗?”
小雷沉吟了一下道,“我记得我初到流云山庄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流云山庄也只是一般的富户,但他进宫的一年多来,流云山庄却迅速的积累了财富,成为轩辕皇朝七大富商之一,商行遍布全国,我虽然代他管理流云山庄的产业,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笔庞大而找不出出处的钱银入帐,这笔钱银才是流云山庄能够在短短一年期间迅速致富的真正原因。”
“啊,不是吧,没有出处的钱你也敢随便收?”我不可置信地问,难道小雷并不是我以为的商业奇才?
小雷横了我一眼,“那些钱的入帐有他的亲笔签名和手印,我当然得接收了,再说有钱不拿,我不是傻子吗?”
那倒是,天上无端掉下钱来,我相信没有人不捡的。
“但那笔钱究竟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他没有解释,我们也不便过问。”
“那现在还有钱入帐吗?”
“自从你来后,就再也没有了。”
“真是奇怪,难道给他钱的人也知道我已经不是流相醉了吗?”我不解地道,突然担心道,“那不是现在流云山庄少了很多进帐?”
“流云山庄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在乎那些进帐了,每年的营收是那笔钱的数倍,现在流云山庄所积累的财富就算是超极败家子也要败个上百年才能败完。”小雷比较敏锐,知道我是死要钱的。
嘿嘿,虽然那些钱不能完全算我的,但只要我一天顶着流相醉的身份,银子就花不完了,而且我也不是很败家,只有一丁点的败家罢了,来到轩辕皇朝,我别的没学到,花钱倒是大方了不少,想到以前和狐朋狗友们宵个夜还百般算计,如何才能让别人请客而自己省钱,现在完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甚至出个门连背银子的驼驼也不用作,银子自然有下人背着,自己看上什么东西,只管伸手拿走,后面自有人来付钱,那个爽啊就甭提了,所以说这人要腐败真是太简单了。
出门就碰到封德兴派来引路的仆人,所有的王公贵族家的房子都只有一个特点,那是大、特大、超极大。
我以为流云山庄算大,但这封德兴家更是大得离谱,这轩辕皇朝的土地硬是跟不要钱似的廉价,从我气昏过去的客房到所谓的饭厅,我已经走得脚都麻了,还没看到类似餐厅的建筑,由此我特别怀念我那个时代的小轿车。不都说贵族和皇族都娇生惯养的吗,出门几步都要坐轿子的,怎么这里的贵族和皇族都特别擅于静走,越是身份高贵,就越是习惯于马拉松。
就在我打算第N遍要求停下来休息时,那个仆人终于说了一句到了。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终于到了……
穿过隔着小小喷泉的花坛,走过铺着鹅卵石的小径,再穿过一个长廊,远远的一片碧绿的池塘,池塘上临水而建的水榭亭台,然后是红砖的围墙,开得满园鲜艳的桂树林……
救命啊!!!这叫到了……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极度期待后的失望,我可怜的两条腿……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一直昏着不醒来呢。看看刚才出门的时候,天边还挂着一丝残阳,现在残阳都已经沉到霞光里不知哪里去了,我还在个大花园里乱晃,做轩辕皇朝的贵族真不容易,难怪等级制度这么森严了。我坏心想道,只怕当初建国之初,界定平民、贵族、皇族的标准就是谁比较能走,马拉松前几名是皇族,中间的贵族,走不动的就是平民了,我这样没用,不知道会不会降级啊。
“小宁,走不动了吗?”小雷瞧我走得满头大汗,在这八月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却像一条快要累死的狗一样气喘吁吁。他伸过手,道:“我抱着你走吧?”
这个提议真的很诱人,我急忙伸出手去,但一眼瞧见已经半转过身看着我们的那个替我们引路的仆人,我就不好意思了,他大概很少见到像我这样走不得路的贵族吧。要知道,我赵小宁以前也算运动健将,跑个一千五百米什么的也不在话下,怎么这封德兴家的院子就恨不得有一万五千米,真不知道修那么大有什么用。
就在我左右为难,体力上要求我跳到小雷身上,理智上要求我注意形象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一座铺着白玉台基,由无数根装饰华美的圆柱支撑,斗拱上雕着金色蛇纹的古代木系建筑群,这些厅殿的富丽堂皇充分显露出了主人的尊贵,完全不同于细致柔素的客房,主屋的建筑极其高大,横梁粗而气势磅薄,屋顶大部分采用庑殿顶,山墙则是典型的风火山墙,远近高低,一眼望不到头的屋脊檐头之间各式鸟兽造型翘首而立。在我的印象中,除了电视里的宫殿远景,我还没有亲眼瞧见过如此辉煌的建筑,一时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呆立着,真的是很美,高贵华丽得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样感叹词才能表达出我的心情……论奢侈,看来我才刚入门。什么叫奢侈?这才叫奢侈。
当仆人引领我们向正厅走去时,我不仅十分纳闷,虽说我还不是完全了解轩辕皇朝的习俗,但我至少知道除非是有极为重要的贵客,一般人是不会在正厅用餐的。
我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五十六
当我一脚踏入大厅的门槛,扫了一眼围坐在一张豪华餐桌上的几个人时,我就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走。
封德兴虽然是主人,但却没有敢坐在主位上,他瞧我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充满了官僚似的客气,平静得有如变了一个人。他的旁边坐着矮胖的胡钦南,仍然是那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就连吃饭都不会忘记的那把折扇,想到居然有人把我和这头猪凑到一起,我就用比他更凶狠的目光回瞪过去,真要嫁给这头猪,我宁愿自杀,两腿一蹬也好过被头猪压死。
主位的旁边坐着一个气质清雅、目光柔和、始终带着淡淡微笑的青年男子。我好奇地打量他,他则回我一个甜甜的笑容。他的长相只能算是普通,并不出色,但气质十分出众,能坐在主位的旁边,说明他的身份也非同一般。
至于主位上的那个人,我只能叹口气,这轩辕皇朝的皇帝真的是闲过头了,流相醉和他以及我之间究竟是太有缘份,还是孽债太多,想避都避不掉。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苦命啊我,居然要给一个我讨厌的人下跪,形势比人强真是有够倒霉。
我低着头,等待着一般皇帝都会说的“平身”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没等到,只等到数道在我头顶转悠的眼神。我不知道跪在我身后的小雷和小风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胸口的那个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TMD,老子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捣蛋被老妈罚跪过洗衣板之外,还没跪过谁呢。你是皇帝了不起啊,再TM的英明神武,也不就是个杜撰出来的人物,拽什么拽?
不过我还算有理智,再怎么不满,再怎么心里那个怒啊,也还没有跳起来破口大骂,就算我自己不把自己的脑袋当回事,可小雷和小风的脑袋我还是得顾啊。我在心里把轩辕直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虽然他根本没有祖宗),他肯定是和我有仇,不然我跪到两腿发麻,他还是屁也不放一个。
M的,给下马威也不是这么个给法。我猛地一怒,恶向胆边伸,正准备给他跳起来,身后小雷一伸手按在我腿上,我上身已经做好了站起来的准备,后面却被阻住,身子向前倾,一下就趴在地上了,差点弄了个狗啃屎,我怒目回瞪。
小雷也想不到他只是想阻止我跳起来,会造成我现在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的情形,他拼命忍住笑意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我,小风更是把头垂得低低的,想也知道在偷笑。
“皇上,您看,流庄主的确是够诚意了,都行这样的大礼了。”
轩辕直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的那个总在微笑的男人说话了。
“平身。”终于那鸟皇帝吐出这两个字来。
小雷连忙扶着我站起身来,我趁机狠狠扭了下他胳膊上的肉,害我出丑,我虐死你。小雷不痛不痒,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