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脱时空的恋人 上----如·果

「我想到了。」
「我看到了。」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对视一眼，夏笙夜抢先说：「有一团白色东西从我面前闪过，我为了避开那东西才会撞到你。」
这一回想，才发现竟然漏掉这麽诡异的环节，见他脸色铁青冷汗涔涔，夏笙夜吞咽一口唾沫，轻声问：「你……看到什麽？」
洛贺里目光一闪，用著气声说：「人。」

跳脱时空的恋人-21

向来只相信科学的洛贺里哪能接受灵界朋友出现的事实，无奈真相似乎就是那玩意儿在恶整他们：「我想回去了。」
夏笙夜点头同意，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除了往灵异方向想，根本无法解释从面前飘过的白影是什麽。
回到市长别馆，洛贺里气色极差，道声晚安已瘫在床上，二天下来已知道他有裹被子的习惯，今天却异於往常。
「喂，要睡也躺好。」夏笙夜将手中的大抱枕朝他丢去，他依然动也不动。
逛各街是能累到哪去？才想将躺的歪七扭八的人扶好，却被他身上的异样震惊，没有会令他消失的光源，但没被衣物敝盖的肌肤竟染上一层红氲，摸上才知道不是高温炽热，而是异常冰冷，冷的就像一具尸体：「贺里！」
慌乱下，夏笙夜只好打扰唛葛清眠，在一片忙碌後也无法解释他身上的异样，却认定应该无大碍。
送走众人，夏笙夜精神抖擞地坐在床沿边，睨著沉睡中的人，不懂他身上为什麽总会发生怪异现象。
躺在一旁，看著空荡荡的天花板，百般无聊地回想这个世界的种种，倒让他想到回去的一丝可能。
对脑细胞一向闭塞的夏笙夜而言，这番折腾又让他打起盹来。
翌日，洛贺里在险些窒息下惊醒，胸前宛如被大石压著，难过的低吟一声。
「唔……好重……」
眨眨眼，看著压在身上的夏笙夜，想推开他才发现居然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上，惊愕地打量四周，熟悉的环境让他安心下来，却不明白为什麽会这麽虚弱，就算病了也不该这麽不济，再嚐试，依旧徒劳无功，上头的重量几乎让他快要窒息，大口呼气，呼唤趴在身上的人：「夏笙夜……」
睡的正熟的人哪听的见细如蚊鸣的叫唤，眼看一时半刻只能充当他的人形抱枕，洛贺里更感无力。
正当苦无法子时，外头传来高亢呐喊声，震耳欲聋的音量总算让夏笙夜辗转清醒，缩缩手，将底下的人抱著更紧。
「醒……来就快起来……好重……」洛贺里逮著机会赶紧开口，就怕他又睡沉。
「你好吵。」细弱的抗议让夏笙夜不耐其烦。
「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洛贺里赏他一记白眼，这说词一点也不夸张，一口气卡在喉间，胸口上的重量让他感到疼痛。
夏笙夜只觉得那张嘴很吵，扰他好梦，头一低堵住该死的发声体。
又来！洛贺里气恼瞪眼，气自己竟然连弯曲手指的力气都使不上，恼他将舌头窜进来就算了，竟然还舔吮起来。
虽然跟同性友人有过唇瓣接触，但哪有这麽火辣过，而他那双手竟然还不安分的在身上乱摸，从颈间到腰际再到裤头。
现在已经不是道歉可以解决，只想剁掉他那双手，下一秒，杀念却成了祈祷。
唔，拜托别再往下……洛贺里一点也不想被一个男人弄到有感觉，口中的掠夺让他无法发出抗议，仅能暗暗叫苦。
就在摸上某物品时，夏笙夜终於清醒，发现一脸惊吓的人，赶紧推开他，顺手揍上一拳：「去你的。」
「你……」这拳不偏不倚的打在洛贺里鼻头，眼角瞬间泛起泪光，咬牙切齿瞪著施暴者，被占便宜就算了，竟然还得挨揍。
瞥见从鼻孔溢出的二道血痕，夏笙夜大笑出声：「哈哈，换你了吧。」
「……」洛贺里怒瞪他，要不是动弹不得，现在就要他好看。
「喂，生气啦？」
「废话，我全身不能动，怎麽回事？」重物离开後，那口气总算得以下咽，喘息吁吁的问。
「不能动？」上前推推他，软绵绵的身体挑起夏笙夜的玩性。
洛贺里被他翻过来翻过去，不稍一会儿就头昏眼花：「别玩啦！」
夏笙夜这才想到要先帮他止血，二天下来总是被他打到鼻血直喷，小碎布这种东西已是随手可得，粗鲁的塞二陀到在他鼻孔，才问：「怎麽会这样？」
洛贺里气结，就是不知道才问他，他竟然又反问过来。
一想到刚才的坏习惯，夏笙夜微微一笑：「刚才……你知道的，这坏习惯改不过来。」
洛贺里不是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虽然他的态度和言词嘎搭不上，倒也听出一分歉意，无奈刚缓下来的火气又被他悠然坐定的模样引爆。
「你是不是应该先去帮我找医生。」
「对吼，你等等。」
天，他的脑袋到底拿来装什麽的，睡品不好就算了，还这麽没常识，看他走到门边又折回来，洛贺里无力问：「又怎麽了？」
「先把衣服穿好。」语落，不是整理自己的服装，而是回到床边替他扣好裤头，拉好衣服。
「你的手脚会不会太快了。」洛贺里这才发现被他扒各半光，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踹他几脚。
「没办法，这种事不需要讲究情调。」夏笙夜迳自将这话当成褒赏，得意笑著。
「你去死啦。」见他捡起被踢到地上的大抱枕，洛贺里歪嘴说：「买那东西真是浪费钱。」
夏笙夜不怒不回讽，想起稍早的举动，不禁大叹一气，彻底被自己打败：「再多买二个就不会抱错了。」
「去叫医生！」催促，绝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想快点揍他几拳。
夏笙夜故意放慢动作，开始换装，尔後又悠然地坐到一旁：「急什麽，反正你又没有哪边不舒服。」
「你！」洛贺里快要气炸，一口气就这麽不上不下，让他只能咬牙切齿。
「呐，昨天我想了一整晚，」夏笙夜无视他的抗议和叫嚣，一股脑儿说出他的新计画：「这世界有一个村，村里的老头可以预知过去、未来，或许他知道怎麽让我们回去。」
看他说的雀跃万分，洛贺里火冒三丈：「随便啦，先搞定我的身体比较重要。」
「唉，真是麻烦，你的问题还真多，我本来想今天出发的说。」
「……够了没！」到嘴边的国骂硬吞回去，更逼自己冷静：「想出发就快去叫医生。」
夏笙夜认同他的说法，才刚站起，房内突然闪出蓝白色光芒，眨眼间，矮小身影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必卡快步来到床边：「早，贺里。」

跳脱时空的恋人-22

「呃……早。」想到昨天的离情依依，洛贺里笑的僵硬。
朋友的朋友还是朋友，必卡一想起他的朋友论，赶紧对夏笙夜露出友善笑容：「早安。」
虽然不明白小魔王怎麽又和善起来夏笙夜仍回应他，顺口说：「你来的正好，那小子动不了。」
「贺里病了？」必卡不假思索地拉起他的手，就在碰触後，惊愕地看著他。
他的神情叫洛贺里大感不妥，到嘴边的话已被熟悉暖流打断，舒服到忘记开口。
为什麽他体内会空盪盪的，为什麽一点灵魂体也没有，这些疑惑必卡不提，但还是难掩担忧之色，视线相交，必卡赶紧微微一笑，道出令他心安的话：「等一下就没事了。」
「恩恩。」
「睡一会儿吧。」
刚醒又要睡？洛贺里才要抗议，但他的小手从眼前晃过後，再不愿也睡沉了。
「好厉害。」夏笙夜惊讶之馀不忘称赞，甚至差点拍手叫好，想不到小魔王本事这麽大，简直就是世界级催眠师。
「昨天发生什麽事？」洛贺里一睡沉，必卡敛起笑容紧握他的手，担忧的眸子又多了分心疼。
「没有。」夏笙夜答的快，发现那双金色眸子透出的情感，故咳二声，问：「他没事吧。」
必卡睨他一眼，也抓上他的手，片刻过後才问：「你们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
「我感觉不到贺里的灵魂，你有，但是你的很虚。」
「什麽意思？」
看著睡沉的人，必卡目光一沉，道出让夏笙夜难以置信的结论：「没灵魂的人就是死了。」
「你开玩笑吧，他不是好好的。」稍早还把他打到流鼻血，而嘴上还残有他的温热，怎麽这一刻说他是死人，但一想起他的异样和冰冷的体温，不禁质疑起来。
是该对他据实已告，还是用谎言瞒骗，夏笙夜在思忖，在犹豫，眼前的小家伙是必卡·翟衲斯，是这世界的一方强者，虽然说了未必有用，但不说肯定毫无帮助，有了决定，呼口气缓缓说：「我们不是这世界的人，在发生意外後，就在这个虚构世界了。」
夏笙夜刻意在“虚构”二字加重语气，停顿一下，望著他。
「然後？」必卡不以为意，只是催促。
见他丝毫不受动摇，夏笙夜微微一笑，对这笔下人物更喜几分，侃侃续道：「这里是我虚构出来的世界，你是我创出来的人物，我不知道为什麽我们会到这，不过来到这世界後，他身上确实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你看见的只是其中之一……」
从洛贺里会发出白光消失到昨晚的异象以及『心想事成』全都据实已告，见他静静聆听，更告诉他两个世界的真实性，片刻过後：「事情就是这样。」
「我知道了。」
瞧他依旧无动於衷，夏笙夜好奇问：「你不在意自己是虚构的人物？」
「为什麽要在意，如果我是虚构的，你不也是？」对虚构真实必卡有独番见解：「要是真如你所说，那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就没我的存在，要不是你创造出这样的我，我就没能力救他，对你而言，这世界或许是虚构的，但我对来说，这里的每个生命都有灵魂，你能很肯定的说这是虚构出来的吗？」
这席话堵的夏笙夜吐不上半句，正如他所说，虚构真实只差在认知上，对必卡而言，那充满科技的世界才是虚假的。
「贺里我要带走，晚点再送他回来。」
「必卡。」
夏笙夜有些受打击，想为自己的立场辩论一番，但真开口叫住他，才发现就算逞了口舌之快也没任何意义，更无法改变目前情况。
「没事，别让他死了。」
「贺里不会有事，即使要用我的命。」
「我记得你死的不轻松。」
「原来我下场不好。」
夏笙夜内心的打击总算找到发泄点，讪笑道：「呐，想要死好一点，看你表现。」
必卡不吃他这套：「无所谓，我只做我想做的，再说，我一点都不觉得顺你的意思走。」
「你这小鬼真不讨人喜欢。」
必卡微微一笑，不在意别人喜不喜欢，他在意的只有洛贺里这个朋友，旋起蓝白光芒已和塌上的人消失离去。
庞大的异形生物盘旋在灰黄天际，凸枯的枝干停滞几只黑鸦，四周环境毫无半株青草翠绿，这里就是必卡最讨厌的『暗夜之地』。
沾满青苔的建筑顶端杵立几株人影，那些人长相特异，有的背脊上多了翅膀，有的龇牙裂嘴，亦或魁武壮硕，亦或青面獠牙，与人类大不相同，却有著人类外表。
魔族中最低等的生物就属食腐系，像是山道上的腐螡兽，或是体型细小的戓，越接近人类形态的魔族其能力越强，或许是百万生物的潜意识作祟，就连高高在上的神只也喜欢把自己搞的跟人类一样。
杵立在建筑顶端的是十三暗魔使，也是魔族中的能力佼佼者，他们都臣服必卡·翟衲斯这位王主。
别以为这些暗魔使有著极高忠诚度，天性好战嗜血的魔族只臣服强者，即使哪天出现能力更高的领导者，倒戈也不足为奇。
能让独断独行的他们聚集自然是一方之主的归来，迎接是基本礼仪，虽然礼仪对魔族而言是多馀的拉圾，却成了偶尔表现忠诚的方法，毕竟这位王主已经太久没出现。
气流在变动，空间在扭曲变形，灰黄的天空宛如被刀子切割一缝，几道微小的蓝色光源像静电般的发出雳雳声响，碰撞时还燃起小小火花。
大地产生呜鸣动摇，无思考智慧的低等魔族凭著本能发出嘶吼，乍似迎接。
霎时，一道耀眼的蓝白光芒打亮整片大地，一只白皙的手拨开那裂缝，堪称美丽的生物出现在众人眼前。

跳脱时空的恋人-23

美丽生物有著人类样貌却又略显不同，长至腰际的乌黑发丝乍似水瀑般自然垂落，白皙肌肤透出淡淡红光，小巧脸蛋上有双金色耀眼的锐利眸子，不经意的笑容虽带邪气却又颇具独特魅力，修长笔挺的背脊上有著一对没有羽翼的枯骨翅膀，纤细的指尖镶著夺人性命的锐利指片，脸庞二侧有著刻印般的鱼鳞斑痕。
黝黑的毛发在一阵恶臭之风下摇扬而起，金色眸子并出令人寒栗的杀戮之气，即使没有华丽服饰、顶级珠宝也难掩他王者之风。
睨视漆黑世界，一切都令他厌恶鄙弃，一瞥怀中的人，犀利的目光霎时变的柔和，向下一跃，直朝建筑里端飞去。
回到这里，必卡百般不愿，却也只有回到这里，才能安心为他施法。
暗魔使脚下的建筑，是历代领导者的领地，建筑内是锥心刺骨的极寒之地，必卡曾几度燃火烧支撑建筑的百万年冰柱，但始终徒劳无功，才领悟大自然的奇妙不是他所能掌控。
「王主……」
「王。」
「吾王。」
面对暗魔使们的一声声叫唤，必卡听而不理。
「翟衲斯。」
熟悉的称谓令必卡止下步伐：「狄牙，守著外头，别让任何人进来。」
名唤狄牙的魔物与其他暗魔使相较起来，更接近人形，绪著一头长极肩头的墨绿色发丝，碧绿的眸子宛如猫眼，脸颊二侧有对类似蝙蝠翅膀般的耳朵，壮硕的体格烙印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双手交叉於胸前，鄙视的眼神打在他怀中的人类身上。
「你把人类带到这想做什麽。」
魔物是自然元素蕴育而生的种族，而必卡和狄牙又是同一元素下衍生的产物，更是几世纪旧识，但交情却是尔尔。
狄牙的无礼和叛逆都是必卡可以容忍的范围，只是一瞧见他不怀好意盯著怀里的人，再开口已是命令：「给我守好。」
狄牙眯起猫瞳般的眸子，见他离去，不禁咯咯笑开，要知道魔族哪有信任可言。
话说要狄牙守著外头，必卡在踏进内侧的水晶之地还是架起一道防护结界，饶是想要闯入的人都会被阻挡在外。
将怀中的人放置在久未使用的精致床褥上，四周的偌大水晶散出源源不绝的能量，跨坐到他身上，扬起邪魅动人的笑容，细长指尖勾勒他的轮廓：「贺里，你不会死的。」
必卡仰头一望，嘴上念著饶舌字句，霎时，一柄镶满宝石的华丽匕首凭空出现，手起刀落，狠狠朝自己左臂勾出一道血沟。
伤处涌出大量鲜红血液，有些滴落在洛贺里身上，有些在咒语加持下腾空而起，幻化成扭曲难懂的蝌蚪文字，血液文字绕成在半空中围绕成圈，在两人周围盘绕著，乍看之下宛如一个文字牢笼。
以指沾血，摊开洛贺里的手掌，在掌中烙下奇异符号，又在另一手画上令人费解的图腾。
完成一切动作，必卡卸下他身上衣物，匕首在他胸口画上逆十字，低头舔拭那抹红液，握上他的手，霎时从两人掌中闪出橘红和翠绿二道光芒。
「奉魔神之名，天地苍啄，芎生无荠，必卡·翟衲斯愿与洛贺里共享生命，吾之魂奉予此人……」
伴随低低沉沉的语言，宛如孑孓般的透明体从必卡体内窜出，在血液形成的文字牢笼中徘徊飘荡。
细小的透明体在有限空间内凝结成形，突然，除了两人掌中的光芒，竟又多出白色耀眼的光源。
感觉手中温度逐渐流失，见他身子略显透明，必卡已想起夏笙夜所说的异样，蹙眉思忖，再探，空盪盪的体内依旧没有维持生命的灵体，就不懂这样的他是怎麽活的。
必卡知道此时不是思考的时候，道出一句饶舌字语，一抹幽魂已窜入洛贺里体内，就此同时，代表死亡的白色光源已离奇消散。
见状，必卡稍感安心，下一秒却瞥见那抹灵体被他的身体推挤出来。
怎麽会这样？是因为种族不同？除了这麽想，必卡详不出端倪，只因这咒术从未使用过，口中一喃，再次将灵体强行催进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