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脱时空的恋人 中----如·果

「铐！你不说会死阿。」
洛贺里甩开他的手，心里的感动一扫而光。
「贺里……贺里……我很辛苦阿。」这哀嚎当然被洛贺里自动消音。
餐桌上，狄牙想起今早的画面，真是枉费自己两头劝，大叹一气，道：「恭喜你们混在一起，恭喜你们惹祸上身。」
噗一声，洛贺里一口汤就这麽洒了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昨天中毒……」
夏笙夜不满他的辩解，是就是，有什麽好不让人知道。
「哦，是这样吗？」狄牙头一侧，瞥见桌底下拉来推去的手，道：「你昨天在哪找到他？」
「後山的花海。」洛贺里用力把手抽回，死活不让他得寸进尺。
「原来是中了鷅桑。」狄牙突然大笑起来。
「笑屁。」夏笙夜气的大吼，就不爽他笑的兴灾乐祸。
「当然好笑，中鷅桑只要喝三大杯水就可以解，偏偏有个蠢人用了最笨的方法，你说好不好笑。」
夏笙夜手肘一滑，差点拿下巴去撞桌子，一张脸难看到极点，想这段时间累积的精华就在昨夜全数捐给一双拙手。
「看吧，昨天就说找狄牙，你偏不要。」洛贺里非旦不同情，还放上一记马後炮。
「我喜欢，我故意的，你管我！」
瞧他恼羞成怒，洛贺里赶紧低下头，不敢吭声。
夏笙夜怒瞪狄牙一眼，嚷著：「从今天开始，我不学识字了。」
「随便你。」资质愚钝的学生狄牙根本不留恋。
「狄牙，我想学魔法。」
天资聪颖的学生就不同了，狄牙毫不推辞，大方道：「好，吃饱到你的擂台。」
「学屁，学那个没前途。」夏笙夜不满说著。
「反正没事可做。」
「可以陪我阿。」
陪他和学魔法相较起来，洛贺里想也不想，毅然决然的说：「我想学魔法。」
「这样我会很无聊。」
「你可以背书、抄写、认字。」洛贺里非常理解狄牙的苦心，想他的确需要再教育，整个脑子都是毫无建设性的想法。
夏笙夜的意愿完全被他们当成空气，此时他正站在棚子外左右徘徊，连格斗场都进不去，闷的他满头包。
要不是稍早之前一个把他推出棚外，另一个在入口处布下阻挡魔法，他哪会呆呆的站在外头。
若是这样作罢哪还是夏笙夜，只见他快步跑向狄牙家外，拔出封印已久的夥伴──斧头，再次回到场外。
哼哼！别怪我！！
夏笙夜难得露出犀利目光，犯狠的神情，高举利器，一下下去，涮一声，可怜的帘子破上一个大坑，夏笙夜仍不作罢地左右拉扯，直到割出一个门型才甘愿。
视野一开，洛贺里和狄牙已站在他面前，用著“你找死”的目光瞪著他。
「哈，谁叫你们不让我进去。」夏笙夜不知死活的笑著。
洛贺里叹上一气，道：「明天再练好了，我要修棚子。」
「我帮你。」一想到上回的成就感，狄牙乐的动手。
「那我……」
看他吞吐的模样，肯定不知道自己能帮什麽忙，洛贺里索性安排：「去旁边坐好。」
「坐？」狄牙毫不认同，这处分实在太轻，手一挥，把夏笙夜抛到半天高，道：「挂在上面好好反省，反正你也没事做。」
「狄牙──放我下来！！」
洛贺里虽然有些心疼，但那一丁点的心疼也抵不过他的恶行，叹上一气开始干活儿。
拜夏笙夜所赐，改装後的擂台成了半开放式，若是下雨刮风只要拉动杆子就可放下帘子，若是天气晴朗就还可将帘子收起。
有过之前的摸索，这回也算上手，不到日落就完成这项工程，甚至还有多馀时间思考堆在大树下的木材可以作何用途。
在一阵讨论後，决定采用狄牙的提议，做张大木桌，甚至还有多的木材可以做张摇椅。
有了昨日的颇心交谈，狄牙渐渐喜欢洛贺里的坦率，就连现在他主动递水也不感到碍眼，还觉得贴心的很。
少了昔日的厌恶和杀意，洛贺里更亲近他：「你说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放松心情，我记住了。」
突来一语叫狄牙摸不著头绪，却还以微笑，想他不仅聪明还受教，撇开翟衲斯不谈，真叫人讨厌不来。
「我喜欢夜。」
狄牙大笑，真不知道该骂还是赞，是该怪他对不起翟衲斯，还是赞他真的放松心情去面对。
「至於必卡，如果还有机会见面，我会跟他说清楚。」
狄牙仅是微微一笑，老话一句：「谁知道明天会怎样。」

跳脱时空的恋人-91

接下来的日子既悠閒又惬意，夏笙夜在某日午後终於耐不住无聊，自动自发抱起书本学识字，这天引发两人一阵错愕，久久无法回神。
看他振作，狄牙当然很乐意再做他的老师。
看他上向，洛贺里心里更免不了一阵感动。
於是，当他们在台上切磋较量时，夏笙夜就会窝在树下大桌上，练习写字，专注默文。
寒冬过去，春天乍来，三人的交情日亦熟络，几近焦孟不离的地步。
最让夏笙夜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二个季节过去，他们的亲密关系虽然仅此那晚，非但不遗憾更没怨言，甚至觉得这种清淡生活很好，少了情欲，心灵的满足是从未有过的。
这世界的春天非常温暖，优美的大自然加上悠閒的午後特别让人慵懒，才用完午餐，狄牙窝在树上的吊床打上哈欠，视线一瞥底下的两人。
「你头发长了。」
「帮我剪吧。」洛贺里抓著几屡发丝说著。
「好，我去找剪刀。」夏笙夜兴奋地跑进屋内找工具，帮他剪过才知道自己有这项才华。
「又要剪头发？」狄牙一翻落地，打量他那头才即耳的发丝，道：「别剪，好不容易摆脱那丑样，还想来一次阿。」
洛贺里呵呵笑著，道：「多剪几次就上手了。」
狄牙轻啧一声，想入冬的某天午後，夏某人就像今天这样突发一语剪了他的头发，那成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让狄牙不禁想到那些狗啃的帘子。
「给他剪不如我帮你剪。」
狄牙认真说著，这半年时间，洛贺里的稚气一分一分蜕减，个性也沉稳许多，俊逸的面容实在不适合顶个狗啃发型。
「你和夜说。」就算成效再差洛贺里也不在意，只要夏笙夜看的习惯，喜欢就好。
才刚说著，夏笙夜手握大剪刀跑了过来，眸中尽是兴奋之色：「来来来，坐好。」
洛贺里顺从地往长椅一坐，准备就绪，夏笙夜抓起一把发丝，战战兢兢的看准目标，吞咽一口唾沫剪了下去。
瞥见那惊悚神情狄牙哪还能坐视不管，手一伸赶紧制止。
「做什麽！」落空的一剪子让夏笙夜恼的大吼。
「你那是什麽表情，你以为在剪手剪脚吗？」
「第一刀是这样的，等等就稳了。」
看他总是有理由反驳，狄牙莞尔，道：「我来吧。」
「不要。」
开玩笑，这种亲密的事怎麽可以假手他人，夏笙夜死不肯答应。
「狄牙，让他剪吧。」看他性子又暴躁起来，洛贺里赶紧说话。
当事人都这麽无关紧要，狄牙也不坚持，却突然捧著他的脸，贴近细看。
「你做什麽！」过近的距离让夏笙夜气的一扯狄牙的头发，将他们拉开。
洛贺里也被吓了一跳，问到：「怎麽了吗？」
「没，只是发现一根金眉毛。」
夏笙夜一听贴近看著，哪来的金眉毛，倒是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竟有些金黄。
瞥见夏笙夜察觉的神情，狄牙拍上一掌，笑问：「对吧。」
「对……」
「废话少说，把剪刀给我。」狄牙突然要求著。
才想问为什麽他的眼睛会变这样，头一抬，见狄牙使著眼色，夏笙夜也嚷著：「不要！」
「都别剪。」狄牙一眨眼，夏笙夜的剪子已跑到他手上。
狄牙身一转就往自家去，夏笙夜撂下一句也追了上：「贺里，明天再帮你剪。」
「狄牙，把剪刀还我！！」
一走一追的二人躲在屋内，看到洛贺里踱进屋子才放心谈话。
「为什麽他的眼睛变金了。」发问的当然是忍很久的夏笙夜。
「之前有什麽奇怪迹象？」
「之前？多之前？？」这问法实在太广泛，叫夏笙夜很难回答。
狄牙杵了会儿，直言道出自己的臆测：「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魔化。」
「什麽鬼！」夏笙夜无法理解的大吼。
「他的能力在改变他的形体。」
「你是说必卡的……」
「你知道？」狄牙吃惊的看著他，想翟衲斯怎麽会让其他人知道这罩门。
半年的相处让夏笙夜对狄牙只有信任，听他这一问，正好把事摊了开，道：「血之刻痕，同生同死。」
听他说的正确无误，狄牙难以置信的道：「既然知道你还喜欢他，你不知道他是翟衲斯的吗。」
夏笙夜莞尔，反问：「谁规定的？感情这种事是先作记号先赢的吗？」
早知道他那张嘴伶俐，狄牙懒的跟他逞口舌之斗，担忧道：「翟衲斯要是知道你们现在的关系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不用担心，我跟他有协议，他不会杀我。」知道狄牙是真的担心，叫夏笙夜的情绪也静了下来。
这“协议”让狄牙好奇，但想到他可能拒答，就少了开口的勇气。
夏笙夜整个心思都放在洛贺里身上，哪顾的到狄牙的心情。
「他的怪异……就是你说的魔化，我有跟必卡提过，但他没告诉我方法。」
「方法只有翟衲斯才做的到，告诉你也没用。」
再说，他怎麽可能会说，想那唯一的方法，狄牙不禁叹口气，续道：「其实魔化没什麽不好，感官不但会变的敏锐，能力相对提升，再说他的心正，一定不会被魔气影响。」
「你在说笑吗？」
夏笙夜当然不认同，这趟异界之旅怎麽能让他回去的时候变的不是自己。
「他会一直改变吗？」
「不知道。」狄牙睨他一眼，再开口尽是无奈：「你以为每个魔族都像翟衲斯一样疯了吗，魔族不像人类有舍己为人的伟大情操。」
夏笙夜不作声，知道他在暗怪自己，也听的出他对必卡的不舍。
夏笙夜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了没，却知道他和自己在一起是开心的，凭这点，哪管必卡用了多少心，付出了多少，爱的多深、多重，全都不值一提。
私心，人皆有之，他夏笙夜也不例外，早在阿格领农就看透自己，要不是利用他的所求达成协议，老在杀戮之夜那晚他就可以把人带走，自己又哪来的机会趁虚而入。
感情可不是能随便割让的，更不会因为必卡的付出或可怜就把喜欢的人交给一个“虚构人物”，真这麽做，才是疯了。
「这段期间先观察看看吧。」
狄牙的一语拉回夏笙夜的思绪，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不过……他要是问起该怎麽说？」
「老实说。」狄牙不认为这种事有什麽好藏，让他知道倒不是坏事。
「不行，必卡让他忘记肯定有希翘，我觉得不要说比较好。」
听夏笙夜这一说，狄牙想起当天闯进去的情况，霎时恍然大悟。
原来他早是他的，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狄牙懂洛贺里的性子，叹气道：「随便吧，就说他体内的魔气作怪，隔阵子就好了。」
「好敷衍的感觉。」夏笙夜搔头说著。
「本来就是在敷衍阿。」
夏笙夜忍俊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回去帮他剪头发了。」
「你怎麽还不死心，等功夫到家再做。」
「没练习怎麽会有进步，再说贺里很喜欢。」
狄牙一翻白眼，瞎子都听的出来他的喜欢是安慰成分居多，这人竟然毫无自知之明。

跳脱时空的恋人-92

霎时，狄牙突然抬眼，道：「有一群魔法使进了小镇，我避一下。」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煮饭。」
狄牙咻嗖一下就消失，眨眼间却又蹦了出来，提醒道：「叫他别动气。」
「知道了。」
这半年来哪见过魔法使，现在又是一群，叫夏笙夜大感好奇，思绪一转就冲回家去。
「贺里、贺里。」一找到窝在床上的人就嚷著：「走走走，我们去市集。」
「好阿，要买什麽？」
「看热闹。」
夏笙夜扯著他就出门，途中说著：「狄牙要你别动气。」
洛贺里点头，却问：「狄牙呢？」
途中，夏笙夜把狄牙说的一无是处，胆小怕事，就为了交代狄牙的去向。
来到市集，四周不复以往熙攘忙碌，邻近的菜贩、叔叔伯伯、大婶阿姨都停下手边工作，全因腾空而来的一票魔法使。
在大城市才能看到的魔法使突然出现在民风淳朴的花瑟小镇，自然引起大夥儿热烈讨论，甚至有些多事的百姓已争先恐後的去请镇长。
这群魔法使有男有女，约十来个左右，穿著皆都相同，白衣蓝边，男子立领燕尾，女子立领短裙，长长的发丝束起马尾巴，乾净俐落。
「这些什麽人？」洛贺里附耳问著。
「费格伦的圣堂魔法使。」夏笙夜压低音量答著。
转眼间，镇长如往常般顶个大花圈踩著笨重步伐前来。
「我是镇长，有什麽可以效劳的？」镇长先生鞠躬作笑，试著找出可以代表这群人说话的。
「在下法鲁席尔。」
一名年约二十左右的金发青年上前示礼，那人唇红齿白，一身肌肤吹弹可破、白皙诱人，乍看之下真瞧不出是个男子。
而他的嗓音又宛如魔力诱人，一开口就令在场所有人张大嘴吐不出话，甚至有些低俗的汉子还用下流目光盯著他，更有一些女子不自觉地无声尖叫。
那人也不浪费时间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递上：「这人犯了我国大罪，若有他的消息，请通知我们。」
画上的人虽然蒙著面，但那头发、服饰、神情，让洛贺里一眼就认出是南风，可他不是这世界的救世主，怎麽这下成了通缉犯。
知道他们的来意，夏笙夜也不逗留，拉著洛贺里便离开此地。
向来没人会漠视法鲁席尔的样貌，瞥见有人离去，不禁引起魔法使们的注意。
「要不要探一下？」一名褐发男子窃声问著。
「不需要。」法鲁席尔微笑说著，眸中却闪出兴奋之色：「麦斯汀，你们先走一步。」
「怎麽南风变成通缉犯了？」一返家洛贺里就好奇问著。
「没错没错，别怀疑，我告诉过你南风的名字是修可罗……」
夏笙夜话匣子一开，哪管他有没有兴趣，迳自侃侃说著：「修可罗是东大陆皇室的二皇子，这名字在东大陆可是恶名昭彰，欺压百姓，调戏民女，恐怕只有杀人奸淫没做过吧，南风是他的化名，可惜最後也会被各国追杀……」
「你是不是搞错了？」怎麽左听右听都不太对劲，那大口喝酒、性子豪迈的南风怎麽会是他说的这样。
「呵呵……因为国家需要改革，世界需要变动。」
「什麽意思？」
「还记得市集上那个魔法使吗？」
「恩。」
「法鲁席尔明是魔法使，实际上是活了二百多年的死灵法师。」
「So……」就算这世界有鬼也不足为奇，何况还是披张好看人皮的死灵，对於夏某人的天马行空洛贺里早已司空见惯。
「你想，一个养了魔女和死灵的国家不需要改革吗，虽然他不会跟我们扯上关系，但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洛贺里点头认同，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却道：「我们离开好不好？」
「去哪？」
「找南风。」
「不需要吧，他会自己出现。」夏笙夜摆明嫌麻烦。
「你确定他不会被那些人抓走。」
「当然确定。」
这可是攸关回去的可能性，洛贺里自当坚持，才要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只好先去应门。
这一瞧，还真不得了，来人正是夏笙夜口中的死灵先生。
「有事？」知道身分，洛贺里自当不热络，急欲打发他走。
「疑？另一个呢。」法鲁席尔露出诡谲的笑容。
「贺里，是谁？」这一探只见夏笙夜一张脸垮了下去，心情瞬间劣到极点。
「我们帮不上你，慢走。」见他面色难看，洛贺里只好送客，才刚阖上门板，就被法鲁席尔挡住，这举动让洛贺里甚是不满。
「小帅哥，别这麽酷阿，虽然在下喜欢他多一点，你也别生气，再过几年，在下一定会好好疼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