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脱时空的恋人 中----如·果

「这麽少！」
「会吗？」夏笙夜一点也不在乎这世界的货币，更不觉得洛贺里的命只值五十万法克，而是：「你要是没让我去撞树当然不止这样，现在我当然得讨一些医药费回来。」
「医药费？省了省了，我帮你治，你折现给我。」
夏笙夜掏掏耳朵离开房间，一来到後院，看著满地荆棘和困绑一堆的死灵，气怒一吼：「这样还想收钱！」

跳脱时空的恋人-95

「收拾善後我不会。」尾随而来的血赤者为自己辩驳著。
「法鲁席尔呢？」
「那又是谁？」
夏笙夜吐上一气，道：「穿最漂亮的那一个。」
「哦，在这。」血赤者从死灵军团底下拉出乍似法鲁席尔的尸体：「是他吧。」
「死了吗？」虽然洛贺里给他的应该是致命一击，但夏笙夜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对方可是活了二百多年的怪物。
「还剩一口气。」
「祸害、妖孽。」
夏笙夜蹙眉咒骂，想若让他活著往後肯定不得安宁，才想开口要血赤者了结他，血赤者已抢先说道：「不过我看他要死不活也挺辛苦，就补他一刀，现在死透了。」
「你！」
夏笙夜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想他是抱什麽心态结束一条性命，可另一方面内心的担忧确实一扫而光，不禁赞上一句：「做的好。」
补人刀还被称赞倒是头一次，血赤者腼腆一笑，问：「到底怎麽回事？」
「你听过死灵法师吗？」
「听过，活了二百多年的怪物，操控死灵的魔法使，不过应该是传言吧。」
「确实有这个人，不过就在刚刚死了。」
「你怎麽知道。」
四周满满的死灵，这家伙怎麽还搞不清楚状况，夏笙夜眯起眼，道：「我还知道杀他的人是谁。」
「不是吧……」
「就是。」
坚定的语气和眼神，任血赤者再钝也发现了，击掌道：「原来法鲁席尔就是死灵法师。」
「谢天谢地，你终於懂了。」
「不过，他看起来才二十来岁，怎麽会是活了二百多年的怪物。」
「他确实是，那只是借住的躯体表相而已。」
「你是说他会跑进别人的身体里面？」
「不然你认为人类的肉体可以撑多久。」
这事实对喜欢收藏奇异生物的血赤者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打击，霎时无力的跪在俊美尸体旁，哀怨嚷著：「我……我居然……居然宰了稀世珍品……」
那模样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他什麽亲人过世，叫夏笙夜看的笑翻肚皮。
兴灾乐祸的笑声惹的血赤者突然蹬起身子，伸手道：「赔钱！」
「赔你个头。」夏笙夜将他推回地上，才要进屋，旁侧又蹦出一抹身影。
「怎麽回事？」
「狄牙……」夏笙夜没来由一阵感动，一指旁侧胡乱扭动的死灵恳求著：「先把这些恶心东西搞定。」
看见狄牙，血赤者的眼睛也亮了，纯正魔族的气味让他血液沸腾，贴到夏笙夜身旁，道：「你朋友？介绍一下。」
夏笙夜也乐於引荐，微笑道：「狄牙，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人类佣兵，为人小气、死爱钱、还喜欢封印东西，绝对不适合深交。」
狄牙扬嘴一笑，道：「知道了。」
「老板，这算哪门子的介绍，虽然我这个人比较爱钱没错，虽然我是喜欢封……」
两人也不管血赤者的辩白，狄牙喃著饶舌的咒语将这些死灵送回地底，夏笙夜忙著打劫法鲁席尔的姽啸。
「今天来的是什麽人，怎麽闹成这样。」即使各自忙碌，狄牙依旧可以抽空一问。
反观打劫完的夏笙夜就悠閒多了，站在他後头大致叙述著。
片刻过後，狄牙大概清楚状况，一指旁侧的血赤者，问：「他在做什麽？」
从刚才就不知道他在比手画脚什麽劲，口中还念念有词，那模样叫人看了就火大，忍了几次冲动才没挂了他。
夏笙夜也大感好奇，乾脆上前一问：「你在干嘛？」
血赤者的那张嘴忙著念难懂的咒术，根本没空解释，唯一听到的就是“封印”二字，夏笙夜噗一声，笑道：「狄牙，他要封印你！」
狄牙冷哼一声，想暗魔使是一个人类想封就封的吗，头一跩懒的理他。
「你去哪？」
「别让这人类跟来，我去看看他的状况。」
这指令夏笙夜自当乐意配合，看血赤者跨出第一步，就开口道：「站住！不准离开半步。」
看他真的举步不前，叫夏笙夜不懂为什麽法鲁席尔可以挣脱他的“咒力”，索性就地做起实验。
才刚进屋的狄牙就看见听说伤重的洛贺里贴在墙上的镜子东瞧西看。
「在看什麽？」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是我眼花还是……」
「你没看错。」不用等他说完，狄牙也知道他要问什麽。
「为什麽会这样？」
狄牙跳过他的问题，道：「伤到哪，我看看。」
「已经没事了。」虽然这麽说，但还是撩起衣服。
狄牙手一伸就按上他的肚皮，片刻过後，不禁暗杵那个疯人类的确有二下子。
「不知道为什麽，身体好累。」洛贺里边整理衣服边说著。
「去躺著休息。」
「恩……」一躺回床上又道：「那时候我以为死定了，可是我记得你说的气重於身，虽然我很努力的护气，可是……还是输了。」
看他说的懊恼，狄牙仅是微微一笑，替他盖好毯子，道：「你一直是好学生。」
「安慰就不必了。」
想之前不懂魔法就算了，学了半年还是输，叫洛贺里有些挫败，嘴一撇，道：「在我的世界，很多年没输过了，一来到这里竟然连只死灵都打不过。」
「你的世界？」
看他欲言又止，狄牙也不追问，转身道：「睡吧。」
「我的世界没有魔法。」不是不愿意告诉他，而是不知从何说起，瞥见狄牙一闪即逝的落寞，洛贺里赶紧坐起身子拉住他说著。
「在我的世界，点灯这种事只要一压开关就好了，无聊的时候就可以看电视……唔……电视就是一个正方形的箱子，里头有很多电影可以看，呃，电影就是戏，总之……跟这里很不一样……我……不会说。」
「那就别说了。」狄牙也听不懂，可看他极欲描述的模样就感到心暖，但想到夏笙夜说他今天又失控，不禁蹙起眉头。
「狄牙？」
「还记得那个死灵後来怎麽了吗？」
洛贺里嘴一撇，道：「我晕过去了哪会知道……」
看到那双即使魔化的眸子依旧正直清澈，狄牙有了决定：「我有事跟你说。」
「什麽事？」
看他坐挺身子，洗耳恭听的模样就感到好笑，狄牙手一挥，四周突然变的漆黑，问：「我现在在哪。」
「门边。」
「现在呢？」
洛贺里手一伸，就抓住站在床头边的他。
「你早就知道能在黑暗中清楚看见一切对吧。」
「恩。」
「知道为什麽吗？」
「不知道。」
「这是魔化的现象。」狄牙往床沿边坐定，缓缓说著：「翟衲斯的魔气会渐渐改变你，瞳孔的变色也只是其一。」
「最後会怎样？」
「谁知道。」
「既然这样我把气还他好了。」
狄牙莞尔一问：「怎麽还？」
洛贺里还记得必卡曾说过是趁他睡著的时候渡气给他的，笑道：「他怎麽给我就怎麽还他。」
只知道实情的狄牙一听，噗一声笑了出来，道：「算了吧，已经来不及了。」
「那怎麽办？」
「你很在意？」
「在意倒不会。」想这段日子确实没感到任何困扰，瞳孔变色更无伤大雅。
「那就好。」
狄牙才站起，又语重心长的道：「记住一件事，无论将来发生什麽事，千万不可以忘了自我，知道吗。」
这话也只是预防效果，想他对夏笙夜说的失控一点印象也没有，叫狄牙也摸不著头绪。
洛贺里根本不懂他的意思，可看到他严肃又带担忧的神情，还是点头应允。
但他还是决定有机会要把体内的魔气还给必卡，一点也不想用著怪里怪气的模样回去。

跳脱时空的恋人-96

「天阿！人呢！！」
翌日一早，夏笙夜慌张大嚷，被吵醒的自然是他的同居人洛贺里：「找什麽？」
「血赤者不见了！」
「走了吧。」洛贺里打个大哈欠说著。
最好那样还走的了……
想昨天在受不了血赤者满嘴粗言秽语下而躲到一旁时，那明明连一步都走不了的人竟然飞了起来，终於知道为什麽法鲁席尔当时还可以靠近。
真相大白的同时夏笙夜也很恼，恼这心想事成竟然跟他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为了避免日後再有同样情况发生，又抓血赤者做了几次实验。
直到夜深疲累了，索性撂下睡前指令：『不管你用走的、飞的、跳的、跑的、爬的、滚的，都离不开半步。』
已经是无从挑剔的命令，怎麽一觉醒来人还是溜了，诡异的谜团在夏笙夜心中又多一桩，叹上一气，道：「我的心想事成又不灵了。」
「不灵就算了。」
「什麽算了！」听他这一说夏笙夜的火气不禁扬了上来。
「呃，我……」
洛贺里哪晓得随口一说会惹火他，霎时挤不上话，看他抓起昨日的战利品就要出门，赶紧追上道歉：「夜，是我说错话，别生气。」
「别碰我，回去睡你的觉。」夏笙夜一吼，使劲拨开他的手。
如此激烈反应让洛贺里大感错愕，却也想起他们的关系也仅此於亲吻和拥抱，而他的冷淡是表示到此为止吗，想著，心头一阵刺痛，搁下一句细小道歉就转身回房。
夏笙夜被自己的行径打败，赶紧追上前，捧著他的脸吻著说著：「贺里、贺里……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了没？
想问，却没有开口的勇气，一声叹气，所有吐不出的心意都化成浓浓的吻。
洛贺里也回吻著，心里想的和夏笙夜一样，只是刚才的锥心之痛让他到现在还无法忘记，不禁想起必卡每次露出悲伤神情的时候是不是也这麽难受。
片刻过後，夏笙夜撑在他身上把玩他的发丝，道：「今天要帮你剪头发。」
「恩。」
「不过要晚点，我先去狄牙那。」
「那下午吧，我也要去市集一趟。」
「好，早点回来。」头一低再覆上一吻，微微笑著。
或许对洛贺里来说心想事成灵不灵并不是那麽重要，可对什麽都不会的夏笙夜来说意义大不同。
在送他出门後，夏笙夜再次拎著姽啸去狄牙家。
「狄牙……」
一见到他，夏笙夜突然跪了下来，把狄牙吓出一身汗，惊问：「你谁阿？」
「我在拜师。」夏笙夜赏他一记白眼，想既然有求於人，态度又软了下来，吐上一气，道：「教我用它。」
狄牙小心翼翼的接过姽啸，又战战兢兢的紧盯著夏笙夜，就怕稍不留神被他整了。
那防狼似的神情模样都叫夏笙夜看的一肚子火，但还是轻声道：「我保证一定会认真学。」
狄牙将杖子递还给他，道：「这东西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不重要，能退敌就好。」
「你还是先起来去旁边坐好。」这麽正经八百的模样叫狄牙看了冷汗直流。
「那你答应了？」
「我没……」看他又要跪下去，狄牙赶紧把他抓起来扔到位置上，道：「给我坐好。」
夏笙夜才想开口抗议，狄牙又道：「这杖子只有懂阎灵之术的人才能使……那种咒术是魔法中的偏门，我不会。」
若是平时，夏笙夜肯定会跳起来调侃他几句，可今天却特别异常，非旦不暴躁还冷静地问：「那治愈呢，我能学吗？」
「能，不过等你学会应该要花八、九年时间吧。」
「没有速成的吗？」
狄牙眯起眼，道：「没听过欲速则不达吗。」
「吼～～」
「闭嘴，你到底怎麽回事？」狄牙坐定问著。
「我的心想事成不灵了。」
「什麽东西？」
突然这麽问，夏笙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脑袋一转，笑道：「就是……你只要讲话就会咬到舌头。」
「什……唔……」才开口，真如夏笙夜所言。
狄牙也总算理解为什麽在他面前总是会把自己摔的头破血流：「原来是你搞的鬼。」
夏笙夜低著头，一股恼儿的说著：「我以为我的心想事成很厉害，起码对你、对某些事都很灵，可是昨天之後我不这麽认为，竟然连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这样的我简直就是窝囊废。」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这话绝不是安慰，而是旁观者的由衷一论。
「好个鬼，我连问他喜不喜欢我的勇气都没有。」
狄牙挑眉看他，这话听起来怎麽十分怪，笑问：「不喜欢会亲来亲去。」
夏笙夜叹口气，花了一些时间将他们的关系说明清楚。
知道他们彼此心意的狄牙差点忍不住笑意，赶紧撇过头，道：「不说等著憋死。」
「我就喜欢现在这样。」
「随……」狄牙突然噤声，神情严肃的看著远方，只因有人闯入他的防护。
「怎麽了？」
片刻，狄牙哧笑，那嗅了几世纪的气息，绝不可能搞错，道：「他来了。」
不用问夏笙夜也知道狄牙指的“他”是谁，既然情敌复活，哪还有耐性，抓起狄牙的衣襟嚷著：「快教我速成法，最好可以一下就把他打回去的那种。」
「哪有那种东西……」
狄牙赏他一记白眼，就算有也不会教他。
市集的铁烙铺，洛贺里正忙著打量弯曲的轻铁，一旁的汉子问：「形状都照你说的做了，看看有哪边不对。」
「没有，左右也很对秤。」
洛贺里满意的爽快付钱，又道：「师傅，再帮我做些东西。」
汉子笑的开怀，有钱赚哪有拒绝的理由，可洛贺里却要了笔和纸往一旁坐定，开始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叫汉子看的一头雾水。
被人盯著让洛贺里怪不好意思，抬头道：「师傅，你先去忙吧，我需要一点时间。」
看汉子离去，洛贺里又低头作画，只是不稍多久，旁侧又站个人，一瞥才知道是个小孩，笑问：「什麽事？」
「这给你。」小孩递上一株紫色的洋苏草。
「哦，谢谢。」
拿著自家花卉到处赠与是这小镇的特色，洛贺里也不推辞地将它收下，搁在桌上继续画他的图。
只是没多久又来了个孩子，他也给了洋苏草。
等洛贺里画的差不多，桌面也已经堆了一大片的紫色花卉，赶紧抽出快被淹没的纸张，找铁匠去。
「师傅，这上头的东西有办法做吗？」
汉子东瞧西看一番，久久才道：「可以，不过确定是照你上头写的尺寸吗？」
「恩，就照上头的规格。」
离去前，洛贺里只拿了定制的轻铁，那些紫色花卉全转送给铁铺。
返回途中，送花人员依旧不断，递上的依旧是洋苏草，周遭的景色都染上一层诡异的紫，让他全身发毛竖起，赶紧扛著轻铁拔腿就跑。
天，今天是什麽鬼日子……
只是才离开市集，来到人烟稀少的步道，前方竟又来个小鬼挡他去路，而他手中那超大束的洋苏草根本快将他淹了，叫洛贺里看的差点喷笑，上前一问：「你这样还看的到路吗。」
见他不说话，只是将那笨重的花束递上，叫洛贺里不好不收，但才握上花根，瞥见藏在花束後头的一只眼睛，已知道来人是谁，开口一唤：「必卡。」

跳脱时空的恋人-97

「呵呵，喜欢吗？」
「不是很喜欢……」这话说的几近低喃，就怕他又做出什麽惊人之举，顺手接过那笨重的花束，继续朝自家前进。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看他头也不回，必卡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们回去吧，狄牙看见你一定很开心。」
「我是来见你的。」必卡面色一沉，恼他在久逢见面的时候提到其他人。
洛贺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只好道：「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没有热情一吻也该来句我想你吧，竟然是……
必卡身子微颤，握拳问：「还在生气？还在气那天的事？」
「没有。」
曾经想过再见会是芥蒂，尴尬，甚至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