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但是了,圣驾马上就会到,我们该快点准备了。你去看看那些下人吧,别让他们偷懒!”董恭带着兴奋的表情离去,临走时还说道:“夫人你一开始说那人是仙人,我还不信哪!现在想来,果然是仙人庇护着我们董家啊!哈哈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董夫人现在没别的希望,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早日安然归来……
——当夜酒席上——
烦——这是祈圣的第一个感觉;
闷——这是祈圣的第二个感觉;
穷极无聊——这是第三个……
还有第四、第五、第六……祈圣头一次发觉自己居然有那么多烦恼的事!
穿着华丽的衣服,他感到无比枯燥地坐在刘欣边上的位子,定着台面上的酒樽发呆。在场几乎没一个人是他认识的,最讨厌的就是他还要对两个他认都不认识的人叫“爹娘”,希望他在研究院里的真正的爹娘知道了别气死。
古代人为什么那么多的繁文礼节啊?一段又一段的对话可以说是毫无新意可言。那些为人臣子的难道除了奉承拍马以外就不会说其他话了?这满桌的酒菜在那些人的对话间也变得索然无味,连在宫里和刘欣两个人用餐都比这里有趣!(起码有人愿意被他骂!)
他受不了了!再不出去透透气的话他可能会疯掉!
祈圣四下张望了一下以后,确定了没有人注意他的时间,然后迅速地向一边的偏门冲了出去。
“啊~~~啊,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月亮下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他用力伸展了一下坐得腰酸背痛的身体,双手扶住池塘边上的栏杆。“这么闷的日子,真是不想过了!”
夜里的凉风悠悠地吹着,慢慢地抚平他烦躁的心绪。但就在他的眉头快要松开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将手搭到了他的肩上。“一个人在这里赏月吗,驸马大人?”
说没被吓一跳是骗人的,但祈圣还算平静地拂开那只手:“你是什么人?”声音下流,相信人也不会高尚到哪里去。
果然,回过头后看见的是一张不算老的中年男子的脸,留着这个时代很“流行”的长须,一副假道学的模样。他此刻的眼睛里正闪着一种另祈圣感到头皮发麻的光芒。“我?哈哈,想不到皇上专宠的董驸马居然连老夫也不认识。老夫就是当朝的宰相——王嘉。”
他如果以为报出名字就能令祈圣害怕的话,他恐怕要失望了。祈圣只是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然后很没礼貌地打了个哈欠。“王嘉?那,你有什么事吗?”
“居然敢直呼老夫的名讳?看来皇上是宠得你上下不分了啊!”他的手再次搭了上来:“不过,你倒的确有这个资本被皇上宠爱。毕竟汉室的皇族多爱男色……老夫倒想看看,你是用什么来狐媚皇上的!”
“你要干什么?!”机灵地闪过那讨厌的手,祈圣的眉皱得更紧了。“喜好男色的人是你吧?老变态!”他最讨厌这种色老头了,简直是人渣!
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变态”,但王嘉仍能听出是在骂他。他的脸色变得阴狠:“真是个放肆的东西。被刘欣那个连妃子都是太皇太后指定迎娶的无用皇帝宠幸就让你这么嚣张吗?看来有必要教教你什么是尊卑之分!”可能是喝醉了,他居然叫起了刘欣的名字。从语气中都听得出不屑。
“刘欣这个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吗?”不知为何,他的话语让祈圣觉得非常地不悦。那个皇帝的确与历史上传说的不同,也有点奇怪。但他绝对不是个无能之辈!起码他每天在未央宫批奏折就要批到半夜。“说我放肆,我看放肆的人是你吧!我看你是连尊卑之分这四个字都不会写!”
“你!——”王嘉气得发狂,借着酒劲向祈圣扑上来。
“哼,小儿科!”冷哼一声,祈圣微微侧身躲过,然后就着他的势子将他一脚啜下了池塘。“多喝两口水再上来吧,变态老头!”就凭他还想攻击曾经空手道黑带二段的他?简直是不想活了!
看他喝水喝得差不多了,祈圣这才叫了起来:“来人啊,宰相王大人跌到池子里去了!”
这里离酒席的屋子很远,声音传不到那里。有几个董府的佣人跑了过来,像捞垃圾一样把差点溺死的王嘉捞了上来。祈圣还嫌不够,在旁边装出惊讶的神情:“哎呀,王大人大概是喝醉了吧,刚才他居然想到池子里捞月亮呢!”借用一下别人的死法。相信几百年后的李白不会生气吧!呵呵。
佣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交谈着王嘉“捞月亮”的壮举。一个上次见过祈圣的婢女走上前来:“仙人,我们该怎么做?”虽然老妇人禁止他们这么叫他,但她实在是压抑不了仰慕的感情。想想,仙人耶!这世上有多少人能见到真正的仙人?!
祈圣已经懒得去解释什么了。“王大人这样要得风寒的,快派人把他送回府去吧!”
“是。”人们这才散去。
祈圣继续往其他地方走去,在夜色下的庭院里慢慢散步。刚才一场闹剧让他最近积累的压力着实减轻不少,使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但就在他沉醉于夜色之美的时候,一种不正常的震动从他衣服的内侧传达到他的感知神经。他几乎从地面上跳起来。
可以说是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乱摸,他终于成功地掏出了放在身上的通讯器。打开开关,他向着仪器低叫着:“喂?!是谁啊!终于有人收到我的信号了吗?!!”
像耳饰一样贴在耳垂上的部分并没有立刻产生回应。对方传来一阵像是坏掉的电视发出的声音,终于在杂音中有了人的话声:“喂?阿……阿圣?是我……”有气无力的声音差点让他听不出来是谁,但他还是想起来了。
“索亚?!你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听到长久不见的搭档的声音,祈圣分外激动。没错,联络他的人就是他的搭档——索亚·兰格。西汉部分的时空刑警。
对过依旧是一片噪音,好久才又有了正常的声音:“阿圣,我……有麻烦了。来帮我……”
“啊?!”连他也有麻烦?这是什么世界啊?!“索亚!我现在困在一个地方,你先来带我出去我才能帮你啊!”
莫名其妙地,通讯器的那头居然传来了他搭档的低笑,只是笑得不怎么有力。对专门喜欢大声仰天长笑的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通讯的质量变得越来越差,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圣,我也……郊外的山谷……时空流……拜托……”声音到了最后干脆变成了单调的鸣响,然后完全中断了。不论祈圣再怎么等都没有再度发出声响。
明明不热,汗水还是从他的额头滑下。他几乎可以断定,索亚出事了!特别是他提到“时空流”,让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他头一次感到夜风是那么凉,还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氛。他终于放弃地收好通讯器,看向酒席好象仍未结束的屋子方向。
他怎么也挥不去那心焦的感觉,终于下了决心。自语着:“对不起了,刘欣。我不得不离开了……”不是他不顾董府上下的生死。他实在放心不下那个也许正身处险境的搭档啊!
他不知自己到底在留恋什么,但当他终于转身要跑的时候,被夜风吹得发凉的身体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中。
一双手臂用力地抱紧着他,抱得他完全无法动弹。熟悉的男声带着温暖的气息轻抚他的颈子:“你要走吗,圣卿……不遵守和朕的约定吗?不,朕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那人,那声,那气息……毅然便是刘欣!
(八)
男性强硬的手臂用力箍住他的身体,叫他动弹不得。他以为他会感到厌恶的,但是没有。只有满心的焦急让他急叫:“让我走,我有一件事必须去做!我的朋友可能出事了!”
“朋友?比朕更重要吗?不行,朕不让你走!”刘欣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好男色的,但当祈圣真的要离开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或者说,这个少年是特别的?
“你怎么都不讲理?”祈圣开始奋力挣扎,奇怪的是,他的空手道段数居然对这个紧紧搂住他的男人毫无用处!“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更何况我的朋友也许有生命危险!”
“没有权利?朕是皇帝,最多的就是权利!”
祈圣终于知道了,就像一般历史小说中写的那样,所有的皇帝都是霸道的。“但你没有权利管我的事!我不是你的臣民。”
“朕不让你走,朕决不让你走!”仿佛发誓一般的声音,刘欣突然转过祈圣的身体,狠狠地吻住了他。
无法呼吸……祈圣要说的话被他封在了嘴里,刘欣的舌像他的人一般霸气,强硬地进入怀中人儿的口中,肆意攻城掠池。
这不是祈圣第一次和他接吻了,更不可能是他的初吻,但对他来说也和第一次没什么两样。他无法抗拒来自他的侵略,只能无力地逃避。无法逃开的舌尖被固执的对方缠住,从无力逃避到浅浅的回应,他几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掌不自觉地贴上对方的胸膛……
当刘欣意犹未尽地离开他的唇舌时,所看到的就是一张潮红的俊脸。他喜欢祈圣在他怀中轻喘的样子,非常喜欢……他发现自己有点无法克制了。“你不会离开朕的,对吗,圣卿?”
祈圣答非所问。他微微垂下眼帘,脸上带着一丝困惑:“我不喜欢男人的……我不是同性恋!”他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也显得无力。他不明白。照理说,不喜欢男人的他在被同性吻了之后不是应该感到厌恶或恶心的吗?但是……为何此刻纠结在他脑海里的感情中就是没有这两种呢?他只能感到发热的脸颊和身体,只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和……刘欣的心跳。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了,只是一径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终于抬头看着那张俊帅的脸:“我……怎么有些不对?我是不是很奇怪?”居然会因男人的吻而全身发热,他肯定是有点不对劲了!“我居然会因为你而……我是不是已经变成同性恋了?”知道对方是不会回答自己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这么说着,只想为自己的异样找出一个理由。相对,索亚的事几乎已经从他的脑子里淡出了,满心想的都是自己和刘欣的事……
一直看着他眼睛的刘欣突然显出有点焦躁的神情,向四下看了一眼,忽然就猛地将祈圣横着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惊叫一声,祈圣条件反射地勾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他自知不是什么身轻如燕的人,但这个皇帝居然能将同为男人的他轻易地抱起来?!
“董府上为朕准备了房间。朕绝对要留住你,圣卿!”他斩钉截铁地宣誓着……
“你……不可以这么做!”被放在床上,祈圣迅速爬起来,躲到一边的墙角。他只是刚刚觉得不排斥和他接吻而已,怎么会一下子就进展到床上来了呢?他不觉得太快了吗?
“这世上没有朕不可以的事情!”脱下外衣,刘欣也坐到床上,离那个缩在墙角的人儿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朕要留住你,绝对!”他只有不断地重复这些话语,重复着他首次的、不愿失去某个人的意愿。
“但是我……啊!”惊呼打断了他自己的话,祈圣被面前的男人拉住手臂,用力按倒在床榻上。距离太近,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注视着男人的黑眸。一直看进瞳孔的深处。
他看到了他的认真及欲望,还有一种他觉得熟悉又陌生的感情。这是……什么感情?还来不及去想,他再度被刘欣吻住了,这个吻不同于刚才的强硬。男人的舌轻轻舔着他的唇瓣,然后才慢慢地覆上他的。舌头进一步在他整齐的牙齿上来回游移。温暖的感觉,微微带着痒。
祈圣受不了这种感觉,不自觉地就松开了牙齿,任由他“巡视”自己的口腔,与他的舌纠缠。混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接吻是一种会上瘾的事吗?
他们是发生过关系的,但上次的祈圣处于非常状态。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当刘欣的手打开他衣服的前襟、伸进他衣内摸索时,他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眼神中透着惊恐:“不要……我……”害怕。他没有把下面两个字说出来,只是凝视着那满是欲望的眼眸。
他不知道,对方凝视着自己时,也在眼睛里看见了这种光芒。他的脸孔微红,眼睛里泛着水光。略微急促的呼吸却像是在催促着他的举动。这样的祈圣,比那晚在未央宫时从头至尾都闭着眼睛的他更有诱惑力。
“别害怕。把自己交给朕……”他的声音因为欲望而变得沙哑。蛊惑着身下的人儿。“圣卿,你是朕的,是朕一个人的……”
祈圣怔愣了,他感到困惑。他在这个男人的话语里感到了一种感情,一种他一直以为不存在于这个人身上的感情——那是寂寞!一个九五至尊、位于权利的顶点、拥有无数后宫佳丽的男人也会寂寞吗?
迷惘令他的右手抚上了刘欣的脸颊。那是一张皇帝的脸,现在却有一点悲伤。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要离开他吗?自己对他而言是重要的吗?
伸出的手被刘欣抓住了,放在唇边印上浅浅的吻。刘欣的手已经成功地将他的衣物尽数解开,肆意在他看上去比一般男人单薄的身体上轻抚着。引起他一身颤栗。他该阻止他的行动吗?他不知道。一切都乱了,从自己认识到自己对他并不排斥、甚至有点沉迷于他的吻时,一切都已经混乱了。
刘欣感叹于身下人儿的身体。他是个男人,自然是不会像后宫那些缤妃那般拥有柔软的娇躯,也和上次因病而软瘫的感觉不同。他的身体虽然瘦,却也有肌肉。那是有过什么锻炼的人才会有的身材。但他,就是为这个身体、这个人儿而着迷!
“圣卿,你真的很美。朕说过吗?你好美……”他像呓语般地说着,在祈圣小麦色的皮肤上印上一个个的痕迹——专属于他的痕迹。
“男人的身体……有什么美不美的!”他因刘欣的举动而喘息。感觉很好,让他丝毫没有再反抗的意愿。“你没有见过真正的董贤。也许他更美……”他也没有见过。但他相信历史上那么有名的人不会是个长得太抱歉的人。
刘欣似笑非笑:“他美不美和朕没有关系。朕对男人不感兴趣。朕只要你……朕的圣卿。”他的手一直向下滑,滑过他线条优美的侧腰。
“我也是男人啊……啊!”他的惊呼是因为刘欣突然用手掌包裹住了他身体的中心。那个地方从来没有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被任何人触碰过。他本来已经快要沉眠的理智突然又觉醒了过来,双手飞快地抓住了刘欣的手:“不要!那里不行……刘欣!”急促的叫声表现出了他的紧张。
刘欣因为他的反应而笑了:“圣卿,你很少叫朕的名字呢!朕的名字,不是普通人能叫的。但是……朕喜欢你叫朕名字时的感觉。你也可以叫朕‘欣’。”他只是略微动着手指,祈圣就已经无法控制地兴奋了起来。
他仿佛知道无法阻止他的动作般松开了手,转而用力地抓紧了床单。羞耻与激情令他眼眶发红,泪水慢慢地滑出来。
祈圣的反应令刘欣喜悦地得知自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他用空着的手拉起祈圣的手。“别抓着床单。你可以抱住朕。”在他听话地将手环上他肩头的同时,他再度俯身吻了下去,激烈亲吻的同时,他也加快了手的动作。上下套弄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断地抚摩着他的肌肤,在他胸前小小的樱色突起上留连。
“啊!……”一声短短的叫声,祈圣忽然逃开了和他纠缠的唇舌,头部用力地向后仰,颤抖着身体在刘欣手上释放了他的激情。他的身体因为余韵而不断发抖,身体似乎还没有完全得到满足。但他根本不敢去想自己的身体还要些什么。
刘欣故意在他耳边呢喃:“圣卿,你要比那一夜热情呢!”
“你……我……”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兀自涨红了脸。
但刘欣接下来的话要让他吓一跳了:“我想,你已经准备好了吧?圣卿……”不知何时已经衣衫全褪的他笑得邪恶而迷人,壮大的欲望是祈圣无法忽视的。
“不,不要!我……还不行的!”祈圣的眼睛里透露出不止一点点的惊慌。他当然知道男人之间是怎么做的,那都是过去他那个宝贝妹妹硬强迫他吸收的“知识”。但是知道和自己去做是有很大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