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握住他那干枯的手指,安慰:"放心,我定会寻来名医,帮你修复本色!"
齐风摇摇头,低语道:"没关系!"
二哥在一旁拉我,示意我帮助说好话,我笑了--
"二哥,这江湖中规矩恁多,你又何苦难为齐风!"
二哥无精打采道:"焉能不知道,只不过二哥是求武心切罢了!"
我哄他,"二哥的功夫已经排于江湖前十名,不是很好么?"
二哥继续无精打采道:"与齐风甚至他师兄相比,云泥之别!"
我再哄他,"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武功,学是夫止境的。二哥别伤心了,以后有机会,我到宫里给你淘两本秘集回来。"
二哥继续继续无精打采道:"淘过了,没有!"
我差点没把茶给喷出来,这二哥,连宫里都去过了么?简直、简直忒大胆了!
我放下茶杯,四周看看,见无旁人,小声对二哥说:"殊儿有一套绝世武功,要不要学?"
二哥鄙视地看着我,"你?算了!"
我大怒,"这功夫,可是传承数百年,才传到你三弟这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齐风插嘴:"什么?"
我笑眯眯地回他:"陈式太极拳!"
那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我,"啥东西?"
我也不再解释,直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便拉开了驾式--
边动作边说道:"这陈氏太极拳乃集天地之精华,汇乾坤之元气所成,讲究的是意、气、身三者浑然合一,以意行气, 源动腰脊,旋腰转脊,节节贯穿。在推手过程中,以缠绕粘随为根本,"纵放曲伸人末 知,诸靠缠绕我皆依",在粘贴缠绕过程中,运用棚、捋、挤、按等手法,借力制动,舍己为人,听劲懂劲,发劲制敌。"
这套闻名遐迩的拳法是前世时,我的博士导师吴老教授硬逼我练的,说是什么能强身健体,防身护色!
当时曾让我恁个窝火:我色么?我即使有色,有那个人保护,也没有谁敢劫不是!
但窝火归窝火,这拳到底是练会了。只是到了今世,投入这小猪儿的身体后,人变懒了,便再没练习过。
整套拳法下来,我已经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扶着青青柳树咳个不停!
明儿跑上来,边帮我服药边唠叨:"逞强不是,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差,练什么劳什子拳法!"
而旁边那两位武痴,却闪着狼一般的光芒扑过来。尤其二哥,一把抓住我胳膊激动道:"殊儿教我,教我!"
我歇了一会儿,斜眸看他,"不是说算了么?如今又想学了?"
那刚才还截然相对的两人齐齐点头。
"那好,先唱个小曲让少爷我高兴高兴!"我翘了二郎腿,仰起脖子道。
他怒,"什么时候听二哥唱过曲儿?成心气我!"
那齐风更不可能了,摆着阴阳脸发愁!
我朝他们呲牙一笑,道:"好吧好吧,二哥别气,齐风也别愁,我教就是!不过,我如今这个样子,怕是教不了你们实质的东西,只能是花架子,一切得靠你们自己领悟了!"
那两人又齐齐点头!
我邪笑,"拜师吧!"
齐风正正经经的走上前,口叫着师傅,就要跪下,我忙拉起他来,"开玩笑的,竟当真!"
而二哥满脸黑线,训我:"真是越来越调皮!"
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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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山抱水建来精
我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打盹,耳朵边上众大臣的喧吵不休且被我当成催眠曲。
"洛东县眼看就被这大水吞食,王大人竟还如此之说!"
听着白胡子老头吊着嗓门,向工部尚书王建韶发脾气!我不由暗乐,这老头儿,一看到书法便欢蹦乱跳的如孩子一般,可一到这朝堂之上,却真真象个丞相模样,威严的紧呢!
"非是下官不管,可这洛东县本就处于低洼之处,三面临水,修坝修不得,疏通又疏通不得,你叫我下官如何是好呀?"那王建韶愁眉不展的说道。
只听徐纪道的声音也渗了进来:"诸位大人到底有何良策?每年虽说有洪水泛滥,可都不如今年来势凶猛,难道要那八万百姓生生泡在水里么?"
"这两年因赋税沉重,百姓已是生活困苦,若再受这洪涝之灾,怕是怕是......"周舅舅的叹息声。
"朕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要你们来述苦的,到底有何良策?"东方禹一拍御案,立眉呵问!
吓得我一机激,忙睁开了眼睛!看到满朝大臣全弓下腰再不敢吭声。
还是第一次见这东方禹发脾气,那细眸冷挑、内冒寒光、威慑震人的样子还真是唬人!哼,扰我美梦,我不由耸耸肩!
这洛国也真奇了,边雨季竟全集于这八九十月份,想不发水,都难!
"国师大人,可是有良策在胸么?"那东方禹眼睛还真贼,斜望了我含怒问道。
好吧好吧,知你泛愁之即,我不该打嗑睡,我不该坐壁观枫,可你也不至于用这四十五度角的眼睛冷冻我吧?
我摸了鼻子弓身道:"众位大人都无良策,更何况晏殊这年轻历短之人!晏殊但听皇上吩咐!"
"哼!人都道国师大人智若天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周允乾盯着我的手,翻了狐狸眼慢慢哼道。
你、你这只死狐狸!前段日子蔫巴耗子似的,最近几天宇文留琉一来,你就又活过来了,真真是个老婆奴!
我狠白他一眼!那人咧嘴奸笑!
"晏国师,我看你悠然自在,颇是胸有成竹,怎会没有良策?"东方禹看看周允乾,又看看我,然后威慑力十足的声音伴着低气压直逼过来。
经皇上如此一说,大家的目光全集到我一个人身上,若我再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怕是那目光,便能把我穿成几个窟窿吧!
咳!我咳,慢慢踱出行列,弓身道:"晏殊是有一个办法,但皇上和诸位大人未必认可!"
"先说来听听!"东方禹眼睛一亮,盯了我道。
"移民!"我环视了一下旁边的大臣,轻轻吐出两个字。
"移民?"众大人望我。
"移民?如何移,往哪移?"身后的白胡子老头跨前一步,抓了我的手问。
"往、往山里移!"我好不容易挣开他的老爪子,说道。
"这办法行不通的,早在老皇在世的时候,我们也曾考虑过,可是那洛山山脉既无田又无水,你叫这迁移百姓如何生存?"白胡子老头一听我这主意,便泄了气,一甩袖子,回队伍里去了。
东方禹也摇头道:"此计不通也!"
"非也!"你不是"也"么,我也会"也"!我翻着眼睛,对那些面露致疑的大臣们表示抗议!再慢慢吐出八个字:"积石屯田,引水成渠。"
语一落地,那些大臣便全傻了般,望着我发呆。
还是东方禹反应较快,追问:"何为积石屯田,引水成渠?"
我笑,答道:"洛山山脉多为丘陵,我看那山上树木茂盛,定是土质松软厚沃,可以用石头顺了山势砌成一块块梯田!"
"那又如何灌溉呢?"白胡子老头问。
"洛河河水四季长流,且多流入大海白白浪费。晏殊知道一种水车,能引洛水上山,形成沟渠,再从山间修几座水库,雨季存水,夏季保水,无论吃水、灌溉都可解决。"
"水车?水库?"很多大臣都激动起来,纷纷念着这对他们来讲很是新鲜的词汇。
东方清阳凑上来闪着媚眼问道:"这水车,可是、可是如那纸茑一般神奇的东西?"
我看着他点头--老妖精,你又想求我了吧?可惜这水车和那纸鸢比起来,简直巨人与婴儿的区别,并且,事关百姓生死存亡,肯定是不能让你拿去贩卖的。
正得意间,猛然一道凝聚的目光频频递来,回头望了,竟是那狐狸周允乾!我赶忙假装咳嗽,避开了他--你媳妇都来了,还老朝我抛媚眼作甚!
东方禹大喜,高声道:"水车水库之事,全交由国师负责!工部、吏部一并听从国师调遣!"众大臣称是。
看东方禹那神情,若非是在大殿上,早就跑上来抱我转上几圈儿了。
上学的时候,老师老是教导我们,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唯一标准!可是这水车我只看到过,理论也研究过,但实践却是没有尝试过,所以,这真理,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心里也没谱儿!
在工部、吏部联合起来全面移民的空荡里,我与东方清阳搜集各路名工巧匠开始研究这水车制法。
大体把水车的制作方法和原理告诉了大家,然后画出剖面图、解析图以及整体画案,供大家研究参考。
因这洛河水流在雨季流量巨大,而在旱季流量增缓,给水车的制作提出了很多难题,若太小,雨季时便会架不住那洪水猛兽,肯定会肢离破碎,若太大,在旱季时那水量又会推不动这水车转动。
最后,我决定全部采用大型水车,用在上游修建大坝水闸的方式解决旱季流量问题。
当历时一个多月,第一辆水车试验成功时,东方清阳兴奋得拍着我的肩道:"小猪儿呀,这也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
我朝他呲牙一笑道:"不告诉你!"
换来他一顿好打!
一日,站于洛河河堤上,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十架水车轰然转动,宛如飞龙在天、千军万马悬空奔腾的宏伟场面,东方禹不禁大叹这世间之神奇!昂扬吟道:
长虹直架春秋路, 机器爬沙破万兵。
天水且从天上走, 金渠千里绕都城。
于阵阵水声轰隆中,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高声喊道:"得晏殊者,得天下也!"
我踹他,"野心太大,小心早衰!"
那人大笑!
笑罢,他搂了我道:"若非殊儿,朕怎会得见如此气势磅礴之景象?"
我望他,"人类,虽说是万物之精灵,但也是从各种困苦艰难中训练出一点能力,把之扩大、延长,才有今日的。锦月,只要你永远拥有着这片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万事便都会变得容易!"
他点头,眯起细眸望向那水,道:"如今,便有一难事!这移民容易,但这梯田迫在眉睫。眼看就要到种植冬麦季节,这田再不修好,明年收成可如何解决?"
我不抬眼皮的告诉他:"全民皆兵!"
他眨眨眼望我,我咬牙,"让你的百姓全都给我上去,修梯田!!!"
他摸摸鼻子,笑道:"修就修呗,你喊什么?"
我大乐!
他又愁道:"殊儿,你知道这两年因诗会之事,国库空虚,移民已经是耗尽库银!再全民皆兵,这费用,怕是怕是难以解决!"
我笑,"我教你一个既能提供充足劳力,又能不花一分钱的好办法!"
他竖了耳朵惊喜道:"快说!"
"你养那些军队是干什么用的?"
他一愣,然后坚决摇头,"呃,士兵是用来保卫疆土的,如何能作这农夫之事?"
我严重鄙视他,道:"迂腐!士兵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可是没有家,哪来国?再说了,这修田也是保卫疆土的一种形式,如何就不能用了!而且你那些破士兵,根本没仗可打,养着下小猪儿么?"
他大乐,抱着我大笑起来,"呵呵......他们若真能生出如殊儿这般神奇的小猪儿来,朕还怕这国不富,民不强么?"
我气得看都不看他,甩了袖子回烟波殿补眠去了。
临下车前,回头提醒他,"这水车制造之法,最好保密。若被别人学了去,可不大好!"
那人凝眸点头!
淑景芝兰映紫夜
秋夜漫长,黎明前的时刻,最暗、最冷、也最让人容易孤独。
我便是在这个时刻无奈地醒来的,因为,床前一阵陌生的气息,绕乱了我悠长的清梦!
那气息香且微甜,带着温温的体温!
我寻着这香,慢慢掀开了床幔,只见床前,一袭紫影背对着那弯弯的月亮,闪动着银白的光。
面对这不速之客,我竟不觉得恐惧,而且生怕打破那幅如画般宁静的图面,只轻轻问道:"谁?"然后轻轻坐起来,轻轻披了衣服。
"洛河河畔一别,先生竟忘了我么?"那紫影声音里含着笑,清清雅雅地站着。
我侧头细想......
"且忆当年酒一壶,同君醉处湿罗襦。红尘翻覆真还幻,笑问天边念我无?"听着那人清若兰溪般的声音慢慢吟出的诗句,我灵光一闪--
"哦,幽兰美人!"
他低笑,"美人么?在先生面前怎敢称为美人!谢谢先生还能记起我!"
我忙起身,欲点红烛,被那幽兰美人制止了,"先生别点,若引来你那武功高超的侍卫,我可对付不来!"
只得拉他坐下,找了半天,只有半壶冷茶,不觉歉意,"美人光临,蓬荜生辉!只是、只是只有这凉茶,能待客了!"
"荀佩潇,我的名字!"他也不客气,接了那冷茶便饮,"嗯,清羽!"
我点头,"难得你记得这茶!"
他凝睐望来,那双清雅美眸在月光下闪闪如晶!"何止茶,最忘不得的,是这人!"
我笑!寻了衣服穿好,拉着他便往外走,"今天大好月色,可否邀美人湖上一游?"
那人也笑,轻走轻脚同我出来。
谁知,推开房门一看,齐风竟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两眼双翻,盯住荀佩潇不放。
我忙道:"是朋友!"
荀佩潇显然是被齐风惊世骇俗的脸吓到了,清雅绝世的面容略显苍白,我低声说:"我贴身侍卫齐风,好人!"
荀佩潇朝齐风歉意点头,舒眉笑道:"齐风之名,佩潇如雷贯耳!"
齐风依旧盯了他,"紫影!"
我纳闷,不知齐风何意?
荀佩潇缓缓道:"佩潇因轻功还好,因此被江湖中人称为,紫影!"
我睁大眼睛不觉惊诧,这、这温雅高洁之人,怎么会是江湖中人呢?不过,那身轻功,到真是如嫡仙飞天,好不了得!
我笑:"紫影么?名如其人,好听!齐风来的真好,我们正需要一个划船的,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可愿为我们服务么?"
见齐风点头,我拉起他二人往烟波湖奔去。
月光下的烟波湖,隐隐泛着一层薄薄的轻纱,朦胧飘渺间,透出长长垂柳,于秋风中摇曳不止。
坐于船上,终于有热茶可饮,抱了才升着的火炉放于荀佩潇身旁,道:"毕竟中秋,这夜还是蛮凉的!"
那美人淡淡一笑,月光下更显美伦美奂,"佩潇有功力护身,先生照顾好自己就好!"
记得第一次见时,也是在那月光下,这人,如一朵空谷幽兰,静静于我眼前绽放,又翩然于我眼前消失。那疏淡超凡的儒雅之气,便成为我时时不能忘却的记忆!
"佩潇素闻先生才华横绝,借这月色,可愿与佩潇吟诗以对?"荀佩潇素白的手捧着清羽,笑意频频。
"那赶情好了!"想了想,我开口曼吟:
"鸡叫一声撅一撅,
鸡叫两声撅两撅"
那美人扑噗一笑,斜了清眸,嗔道:"欺我不懂么?这也算诗!"
我但笑不回,接头吟道:
"三声唤出扶桑来,
扫退残星与晓月。"
那美人这才轻拍案几,称赞道:"有这两句,诗的境界全变,竟成了一首好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