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伸手推开左钟离,又被他厚颜的贴了过来。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说道:"只要有你在,不管是初一还是十五,月亮都是特别好看的。"
说这话时,靠的更近,秦观月眉头一皱,道:"你一喝醉了酒,便总是疯言疯语。"
不由的目光飘向桌角的酒坛,那里面是江白拿来掺了催情药物的雄黄酒。又忍不住的猜疑,左钟离把媚颜藏在哪里,想什么时候悄悄倒给自己喝。
因怕不小心喝入了掺着媚颜的酒,秦观月几乎滴酒未沾,又唯恐被左钟离看出破绽来,便刻意讨好,频频劝饮。谁想到左钟离见秦观月语笑嫣然,亲手递上酒来,早就迷的七荤八素,一杯杯酒张口就喝,不多时已有些醉了。
秦观月恰忘记了一件事情,媚颜固然会挑情,可没有媚颜的酒,喝多了也是会乱性的。
何况左钟离心中爱恋秦观月,时时想着两人亲密接触,这时酒意上涌,便失了控制,无意识的放纵起来。
醉意朦胧间,只看见秦观月左半边脸隐在阴影之中,右侧脸颊光洁如玉,苍白中却又带着一丝绯红,淡色的唇不满的抿起,因为沾了酒而微微湿润,清澈的眼眸映着漫天的星光,直叫人神情迷醉。
什么弦月圆月,他的观月,近在咫尺,才是最美的。
紧紧靠着观月削薄的身躯,略快的心跳几乎透过衣襟传递到彼此身上。左钟离喃喃低语道:"观月,我真开心。"
气息喷吐间,闻见的是观月身上淡淡的药味,嘴唇一张一合,几乎要触及观月耳垂,忍不住的,便悄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秦观月如遭电击,手按在左钟离肩头,本是想推开他,却被这一下突然的轻薄,弄得脸颊发烫,身子便有些软了,一时间也不知是推好,还是不推好。
忽然想到江白日间说的那句话:"观月,你是不想还是不愿,或者只是不好意思?"
不由的在心里反问自己,究竟是不想、不愿还是不好意思?
虽说接受了左钟离的爱意,自己也渐渐的放开心怀。可是......真要与他肌肤之亲,却实在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羞耻。归根结底,还是不好意思。哪里像江白那样,还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情事摆出来说。
但是,是人便会有情欲,尤其是面对心爱之人,看左钟离体贴隐忍,秦观月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有时候便任左钟离搂搂抱抱,也不加抵抗。二个月前那晚,当时心中一时冲动,想,便遂他的愿罢。可江白忽然造访,又一下子收回了冲动,心慌之下,下意识的借着忘忧草的因头匆匆避开。
那么今日呢?是不是......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一阵风吹来,身前微凉,接着便察觉到肩窝处一阵湿热,不知不觉间,左钟离的吻已自颈脖间滑落在了肩上面。
"左钟离......"秦观月微微挣扎,却又被左钟离牢牢拥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连串的轻吻落在锁骨上。
月色下,秦观月胸前衣襟散开,削瘦的锁骨勾出优美洁白的线条。左钟离意乱神迷,忍不住全情膜拜,细腻的肌肤带着淡淡药香,微微的苦冷冷的甜交织在一起,令他如采蜜般反复吮吸,留下一连串绯色印记,平添了几分魅惑色彩。
火热的唇沿着胸线往下移,触及的是绯色的媚人之处,如同宝石嵌在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本该是完美的景致,却被心房处一道狰狞的褐色伤疤破坏。
左钟离停下动作,略略离开秦观月胸前肌肤,看着那一道旧伤怔怔发愣。秦观月此时身形酥软,已觉得无力抵抗,心跳一阵急似一阵,忽然察觉左钟离目光落在自己胸前,不由心神一冷,哑声道:"很丑罢。"
左钟离伸手细细抚摸那道伤疤,眼眶发热,摇头道:"一点也不丑。"
再靠近时,唇已落在那伤疤上,舌尖细细的描绘着每一处微小的凹凸,仿佛想要将伤疤舔平一样。
秦观月只觉得这伤仿佛许多年前将要愈合时般,一阵阵的酥痒自胸前传来,加剧了心跳。而那剧烈的心脏收缩又全落入正紧紧贴在他心房之上左钟离的唇里,泄露了他的情绪。
抬眼看去,秦观月一双手紧紧抓着左钟离肩头,纤细的脖子在夜色中仰起勾出一道仿佛闪着光的弧线,两目微闭,睫毛如羽翼般轻颤,呼吸急促,似已情动。
左钟离心下一阵激动,双唇离了秦观月胸前,忍不住轻轻咬在秦观月喉结上,又一点点的吻上了他的脸颊,自下巴处,沿着斜长伤痕一直吻到眼睑,秦观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几乎有些痛起来。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一定很痛吧。"左钟离怜惜的吻着被毁坏的那半边脸,仿佛觉得这样做便能抚平创伤。
一双手却已探入薄薄的衣襟中,从胸前下滑到腰侧,让指腹贴着腰间光滑清凉的肌肤,慢慢的感受摩挲着。
不过片刻功夫,秦观月上半身衣服已经完全褪开,勉强勾挂在臂间,发丝散乱,滑落在两人身前身后,被汗液沾湿,一丝丝贴在雪白的躯体上,交错成异常鲜明的迷情景致。
仿佛一轮皎月,又似一泓春水,坠落溶化在左钟离怀里。
秦观月只觉得,身体里,有火在烧。起先只是微微的热,流淌于血液经脉之间,慢慢融了四肢,慢慢烧的他神智模糊。有欲望在素来冷情的躯体内涌动,慢慢的升起。每一次心脏猛烈的跳动,都带着艰难的呼吸,每一个毛孔散开,都渴求着一丝清凉。
当冰冷的酒液洒落在秦观月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时,他几乎忍不住为这一分凉意舒畅的叹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比体内更加撩人的热,将他苍白的肌肤灼成了淡淡的粉色。身体难耐的扭动着,本能的贴近左钟离,渴求着温柔而舒适的抚慰。
黏稠的金色酒液自秦观月的肩头一直流到腰际以下,濡湿了下身,薄薄的布紧贴着肌肤。勾出了情动的曲线。
左钟离轻轻笑着,唇舌贪婪的吮吸着香醇的酒液。雄黄的气味混在其他药草味道中,忽然加倍的催动了体内的情欲。越是舔舐,越觉得口干舌燥。
"这酒的滋味真好。"左钟离咕囔着。
秦观月迷乱的神智忽然一凛,恰看见左钟离已经再次拿起酒坛,就着坛口,淋漓的倒入口中,却令更多的酒液倾洒在两人身上。
那是......
心中一惊,秦观月瞪大双目,张口欲言。忽然左钟离那张线条温和干净的脸在眼前放大,下一刻,火热柔软的唇已覆在自己唇上,香醇的液体自唇舌交吻间渡过,流入咽喉。
那是江白拿来的雄黄酒,加了催情药的......
结果,没有喝下左钟离自宫中带回的媚颜,倒咽下了江白特意拿来令自己对付左钟离的催情雄黄。
浑沌的思维只清醒了短短一瞬,接着便被自体内猛然窜起的火热情欲淹没。无暇再做更多的思考,身体已由本能所支配。
几乎有些急切攀上左钟离的身体,爱欲纠缠间,衣衫渐褪,同样火热的肌肤相触,带着一丝清凉舒适,但又引发更多的火热激情,犹如饮鳩止渴,欲罢不能。
初夏的风吹过,带着院中低低的喘息与呻吟飘荡在夜色中,一时间简直连虫鸣也静了。
肢体缠绵,唇舌相交,身下的火热欲望触及彼此,越发的坚硬难耐起来,体内有什么在叫嚣着,迫切的寻找着可以宣泄的突破口。
除了火热的喘息、剧烈的心跳、激情的抚慰,简直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什么。
直到身后那个羞于启齿之处传来的刺痛,才猛然拉回了已经游离身体的意识。
秦观月闷哼一声,异常分明的感觉到左钟离的手指,已经浅浅的探入,却又因为过分的紧窒,而使得两个人都觉得十分的艰难。
疼痛暂时压抑了体内的情欲,意识在短时间内清醒。忽然想到了江白说的另一句话:"话说回来,第一回嘛,也难怪要介意。"
看向左钟离,不由心里忽然升起一些想法,忍不住的,唇角上扬,勾出狐狸一样的狡猾笑容。
这样的神情,左钟离从不曾见到,忍不住呆呆的看着心上人。
"左钟离,既然你已经把心给了我,那便把身子也给我罢。"秦观月俯在左钟离耳边轻轻的说。
不等左钟离回答,秦观月回拥着左钟离。一只手已抚向他后腰间。身为天下第一名医的秦观月,显然比左钟离更明白何处的触摸能够令人身体放松。
酥麻到每一个毛孔都要竖起来、几乎令人忍不住尖叫的触感自左钟离的尾骨升起,急剧的喘息声中,他已经无力的软倒在秦观月怀里。
"不回答,便是答应了。"秦观月继续保持着那有些狡猾的笑容。沾过酒液的手指在温柔的按摩之后,慢慢的侵入了柔软火热之处。
左钟离只觉得,秦观月那异常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体内搅动着,鲜明的存在感令他几乎呼吸停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刺激着内壁,黏稠而火热的酒液渗入,渐渐引发细微的感觉,又痒又麻。
忍不住难耐的动了动身体,渴望着火热的摩擦缓解这样的不适。
酒与药的催化之下,秦观月耐心的开拓显得过分缓慢,左钟离不自觉的紧紧攀附着他,因为难以满足的渴求而忍不住将一连串的呻吟溢出口。
观月......观月......
意乱情迷间,脑海中只余下唯一的念头,便是他与观月在一起,紧紧的拥在一起,肌肤相触,唇舌交吻,心跳呼应着心跳,律动传递着律动。
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再也没有比这更刻骨铭心。
他们彼此相恋,永不分离。
(完)
番外闲语: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趁着一个人在,偷偷摸摸的把这篇写完了。
其实对我个人来说,我是不喜欢写不河蟹的场面啦,自己写总么有看别人写的来得有感觉......何况我这么的纯洁,自然是不会写不河蟹的东东啦。
这篇是答应了朋友而写的特别番外,尽管一开始就奔着滚床单来,可是纠结的我起先写了三千多字的清水,结果发现被我写成了《江白之局》的番外,只好独立发出去。然后又硬生生的写了三千字,还是清水......眼看这趋势再写下去还是锁骨都摸不到,当机立断切换场景直奔主题,终于完成了任务。
没错,其实小左才是受!按着某人的话说,小左就是那种如果观月想要就一定会自己把自己洗干净送到观月面前的忠犬罢。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被观月推倒了。
唔......既然要写,便想尽量写的暧昧香艳一些。
与《江白之局》的情人节特别篇不同,我觉得江白和澈澈两个人之间激情要多一些,初体验的重点在于强强互推,而且小白明显是主动勾引。小左和观月之间,则要温情脉脉的多,所以这篇想要写出和半年前那篇不河蟹的番外不同的特质。
不知道各位亲满意否。
话说我的尺度和水准到此为止,如果不满意,也只好抱歉啦!
最后顺便解答一下,小左的那瓶春药哪里去了?
其实,小左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会对观月下春药捏?所以那瓶春药自始至终都米有拿出来。呵呵......
离隐番外·七夕特别篇
七月初七这一日,正午未至,离隐慢慢踏入了寒泉。
连绵青山之中,有一道泉水,因地脉特异,水质冰冷,称为寒泉。
泉水一点点浸过离隐的衣裳与长发,冷冷的水将他包围,最后整个人都沉入了水中。
水很深,越往下越是冷,日光从水面照下,在深处只能看见头顶一片斑驳的光影,四周与脚下却是无尽的黝黑,便是离隐,也几乎看不清楚。
然而这泉水下面,却是他闭着眼睛,也能熟知的。
一直往深处潜去,一边要运功抵御越来越冷的寒气,同时还要令自己承受住越来越强的压力,以及暗藏在深处的急流。
几乎是在水底,侧壁上有一个孔洞,钻入了孔洞之后,就是一道长长斜上的通道,顺着水流屏息而上,最终脚踏在了实地上,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很快就因为寒气而凝结成一片薄薄的白霜。
视线所尽之处,是一个方圆数丈的山洞,洞顶上,嵌着无数天然的晶石,被固定在洞中的几粒夜明珠照亮,点点星光闪烁间,仿若横过夜空的银河。
这银河之光,倒映在洞中央一具冰晶长棺上,照出了棺中那个沉睡的人影。
白皙柔和的脸上,双目的紧紧闭着,一双手交握在胸前,手中拿着一支白到几乎透明的奇异花枝,就这样带着安详的神情,静静的躺在里面。
看起来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却又没有丝毫的呼吸。
离隐一步步走到冰晶棺旁,伸手隔着透明的屏障,细细的描绘着那人的容姿,长长的发垂下,落在身前,隐隐遮去了带着湿意的双目。
"阿遥,我来看你了。"声音在洞中响起,带着些微的回音,显得异常孤寂。
这洞中的寒气以及寒泉的异质,透过冰晶渗入,维系着那个人的一线生机。
然而一年之中,唯有七夕这一日,洞中的水位退降,离隐才能在这里静静的陪伴着他。
"我总是在做梦,我梦见我们相识的那会儿,月亮又大又圆,倒映在平湖上,然后你好像踏着月亮一样,从水面上飞来......"
"你好像要和我说话,可是你一开口,梦就醒了。梦醒了,就看不见你了......"
可是,每一句话都记得,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他说:"阿映,以后我就叫你阿映。原来我们同龄呢,你叫我阿遥好了。"
他说:"阿映,你来的正是好时候呢,平湖秋月可是这里最出名的景致。我们到湖中央去喝酒罢。"
他说:"阿映,你不说话,就当是同意了哦!"
阿映......阿映......
即使面对一个天性孤僻的陌生人,却也能叫的那样的亲密,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就往湖面上掠去,
"凌庄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枫院没有变,一直是你住着时候的样子。去年秋天的时候,满院的枫叶,被风吹落,铺了一地的红。"
枫院的门口,挂着匾额,那上面,是离隐为他刻下的"片红休扫"四个字,隔了二十多年,匾额已经褪色了许多,仿佛因为院子主人的长眠而显得黯淡。
"你弟弟,中了毒,我本来是不想救他的,可是如果你醒着,一定会要我救他罢。他过的倒开心,武林盟主,好威风好煞气,连儿子都那么大了。可你却只能待在这里,连眼睛都张不开。我真恨他,若果不是他......若果不是他......"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一缕微红从指缝中淌出,滴在冰晶之上,转眼便凝成了一小朵一小朵的血花。
"什么人伦天纲,连皇帝都可以有男妃,我和你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若不是他想要拆散我们,你又怎么会......可是,你还是那样的维护他,不许我去杀他。"
那个愚蠢的弟弟,被人撺唆着,天真的以为只是普通的迷药,把无形无色的毒下在了端给离隐的茶中,最后却是被那个人喝了下去。
于是,开始了这一场悲剧。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痛苦而又漫长。
醒着的人,仿佛在做着一场永远也停不下的噩梦,痛苦与仇恨交织在一起,却又不得不因为一个承诺而隐忍。
沉睡的人,如此安静祥和,带着甜蜜的微笑,仿佛死去一般的身躯里,最后一线生的气息被人固执的维持着。
什么时候,梦才会醒?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流焰紫槿......"
传说中可解百毒的流焰紫槿,若是能够找到,该有多好!
离隐抚摸着无色的冰晶,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最终却化为一声叹息。
"阿遥,你什么时候才会睁开眼呢?我一个人......好寂寞......"
不知何时,水一点点的涨高,渐渐蔓延,没过脚面,将整个冰晶包围。
离隐站在水中,一直到几乎不能呼吸,才最终轻轻的在冰晶上印下一个亲吻。
在水中,最后一次深深的凝望,然后转身,逆流而去。
七夕......相聚以及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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