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穿越时空)————壹贰三[巴比伦篇]

作者:壹贰三[巴比伦篇]  录入:03-01

      很危险呢。
      拉撒尼知道,这一切王看在眼里,却未曾放在心上……
      若不是遭人打搅,也许到了日中时刻自己都不会离开这里。
      尼布甲尼撒望著怀中犹自昏睡的男子这般遐思著──虽然已经餍足,可是起身的时候,仍旧依依不舍。
      爬将起来,动作挺大……房廷还是浑然不觉──果然睡得深沈。
      也难怪……黎明前都没放过他,已经累坏了吧。
      捻起被衾覆於那裸裎的身体……男人正准备披衣离开,却发现襟摆被房廷枕在了身下──
      如果硬扯的话,势必会让他惊醒呢……这般干脆把自己的大围巾衣也一同覆上了他的背脊。
      小心翼翼。
      男人凝视了半刻……方才悄然退离。
      混混沌沌,浮浮沈沈。
      告别梦境,再一次睁开眼时,房廷已经辨识不清自己身处哪里,今昔为何?
      只记得那男人於自身的索求,热切、暴躁、近乎狂乱的爱抚方式──一开始,疼得呻吟阵阵……怎知,到了後来,忽然又遭温柔的对待……原以为早已麻木了的身体,竟如同食髓知味般,变得敏感起来……

      一整天的痴缠,是近乎纵欲的悖德淫行。不堪重负的自己,意识消散……在过程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偶尔,在清醒时拨开帘慕的一角想看看天是不是还亮著,那男人却又从後面吻住耳朵,抱紧腰腹,硬生生将自己拖了回去……

      黑白,自此颠倒了。
      就好像纠缠了整整一个世纪。
      待那狂王离开之後,熏香重被点起。
      房廷瞪著穹顶,疲惫得无法动弹……只好恁人摆布,直到清洗干净──浑身就像被拆散般酸痛不已。
      满头满脸,浑身上下……洗涤过的躯体之上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不消去查看,也能感受得到。
      接著,看到了男人留下的衣帛,那用来包覆自己的遮物。
      攥在手里,全是他的气息。
      仿佛是稍纵即逝的一丝甜蜜,在贪欢後的日中,心间漫溢。
      这教房廷,有一瞬间变得醺醺然──
      仍旧不明白呢,狂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29 下
      不知不觉,时光流向了九月的尾梢。
      眼看新月沃地便要迎来农祭的日子,这时,从西方传来了犹太暂代国主基大利,再度同埃及结盟的消息。
      朝会中,议事殿的气氛颇为紧张,而尼布甲尼撒许久未置一辞。
      “看来仁慈对背叛者是不适用的。”
      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座下的迦勒底诸将皆明了:
      时隔五月的休顿,可能再不用多久他们又会登上去到迦南的征途。
      “那么城中那些拘押的犹太逆徒,又该如何处置呢?”
      席间,还有人这么问,男人想也不想地回道:
      “交予沙利薛吧。”
      “刽子手”尼甲沙利薛——亚述血统的美男子。王都之内,无人不晓他的手段狠戾与毒辣。这般把人交给他处置,傻瓜也明白,无疑就是被处以了极刑。
      拉撒尼看到沙利薛领命后颇为得意的表情,不禁寻思:
      虽然,王依循“伯提沙撒”的恳求,允诺不再滥杀无辜,但……多余的仁慈也是无益的。作为神之子和帝国的统治者,慑服民众,仍需杀鸡敬猴。
      “禀陛下,今早从米底来的使者达到王都,正在殿外守候,希望谒见陛下。”
      空档里,传令官来报,闻言诸臣间起了一波小骚动。
      “米底不是刚同吕底亚休战么?这个时候派使者来有何企图?”
      “难道是来搬援兵的么?我们可没有人马再拨给米底王的!”
      “……”
      “让他们进来吧。”
      没有理会臣子们的私语,上位者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召唤了使者。
      依循着繁文缛节,跪拜致敬,呈上泥版文书……
      第一次进入巴比伦王家的议事殿,居鲁士任人以各色目光打量着自己,从容不迫。
      间歇中,目光掠过迦勒底的群臣,于近百人中搜索一人……
      没有发现那副单薄的身形。是尼布甲尼撒王将他藏起来了么?
      这般念到,不由得弯起一抹笑容。
      越是这样,越是教人想往呢……为小亚霸王所珍视的“伯提沙撒”,他的才能,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吧。
      是他?
      米底王的外孙、那个有着波斯血统的少年男子——七月坐庙日、维鲁司神庙前,便是他勾掉了房廷的面巾……
      俊美的面孔和一对湛蓝的眼睛教男人印象深刻,不过自己对其却无甚好感。
      虽然掩饰地很好,可那时而游离的目光,总觉得他此次殿前的谒见像是别有用心呢。
      “吾王之女安美依迪丝已介婚龄,米底欲同巴比伦再结秦晋之好,望‘恩尼布甲尼撒’即早决断,好让在下回国述命。”(“恩”为西亚古语敬称,相当于“大帝”的意思)

      居然,是来求婚的。
      虽然己方也有意于明年初派使者去到米底,却没有想到阿斯提阿格斯王比自己还要心急。
      是因为,快要力不从心了么?
      盟国在北方的霸权受到了吕底亚的威胁,连年为疆域土地争执不休。亦或者自己也该采取行动,在现代解除父辈们同其的盟约?
      “迦勒底没有永远的盟友与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父亲那波帕拉撒尔的这句训导时隔十几年还记忆犹新,尼布甲尼撒自然不会因为年轻使者的一句敬讳,而忘乎所以。
      况且目前当务之急不是联姻或者不联姻,国外的叛乱还在等待平息,巴比伦内部也并不太平……许多事情都选自同一时刻涌现,如果不小心处理的话,难保不会后患无穷。

      这般打定了主意,男人也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准许使者们在马度克神殿谒见厅暂居,待与下臣们商榷之后,再作定夺。
      在少年男子退下的时刻,狂王还特意地把视线聚焦……结果撞上了,那波澜不惊的眸色,不似这个年龄应有的镇定。虽然他旋即避开,可这小动作却依旧被男人收进眼里。

      是叫“居鲁士”吧?
      没想到阿斯提阿格斯还有这么一个外孙……
      掩藏锋芒,绝非泛泛之辈呢。
      朝会散后,狂王照旧步入冬宫深处。
      看到寝宫的帘慕大开,日光斜斜射入。估计那人已经清醒,这般脚下轻盈,一路径直入内。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热风微拂,吹得凭栏的他发丝乱舞。
      日前房廷连着好几天发着低烧,御医说是积劳而成——男人便准他不与朝会,甚至将其从朝圣者之家搬至冬宫与自己同卧起。
      已是格外的荣宠了——但却不曾见他露过喜色,而现在一脸的心事重重,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看到怔神,男人回魂的时候一边暗笑自己的荒唐,一边靠近。不顾房廷的惊动,从身后环住他的项背,将之抱到了膝盖上。
      这时候,非常满意他那惊惶失措的模样。
      单薄的背脊紧贴着自己的胸腹,温热殷实。再捉着那柔软的耳廓上,金亮的人面瑞兽,就好像在灿灿地昭示着——
      属于自己的东西,属于自己的人……
      沉溺于占有的喜悦中,这个时候,对于即将降临的危机,男人尚未查觉。
      有光必有影。
      同处“神之门”的光辉之下,迦勒底人繁华的王都亦有它的阴暗一面。
      囚室。
      卒子们推搡着戴着镣铐的囚徒,推搡间,漫骂、怒斥、诅咒、嘶吼充斥于每个人的耳际。
      弥漫着死亡和恐怖的空间,人间炼狱。
      眼看犹太人骚动的主事人被一一拽出人群斩首,窝在黑暗角落里的亚伯拉罕则捂着仿佛依旧疼痛的旧伤,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暴动,没有成功。
      想掀起惊涛骇浪,却遭无情而迅猛的镇压。王都两万迦勒底亲兵,实力果然毋庸小觑。所以,那么快就送至此处囚禁。
      原本以为自己很快便会被处死呢……结果,拖了近大半个月,这般,已经幻灭的希冀重又被燃起。
      第三十章
      或许能逃离这里,便有生的希望。
      离开巴比伦,回到迦南、回到耶路撒冷……
      当亚伯拉罕听到狱卒们谈论起近期犹太基大利重又投靠埃及,企图抵抗迦勒底人霸权的消息──便愈发这麽确认。
      只可惜,仍缺乏契机。
      今次故乡的异动,似乎刺激到了那个巴比伦暴君,於是派了“刽子手”尼甲沙利薛来处刑──这使得不少同胞在饱受躏虐之後,含恨死去──
      就像是玩腻了惩罚的游戏,美貌的男子在亲自鞭笞过一个囚徒之後,终於兴意阑珊──临走前,还让自己的手下们可以随性地处置“犯人”。
      亚伯拉罕眼睁睁地看著,没有颤抖也没有哭泣,只有滋长的恨意……点点滴滴、点点滴滴在胸中茁壮。
      “喂,你──给我出来!”
      一声爆喝,在脑後炸响,有人粗鲁地用手拽过自己双腕间的镣铐,把自己拖至人前。
      看到几个围著自己的卒子,就像是不约而同般诡笑的同时,一股寒流涌上了心头。
      终於……要轮到自己了麽?
      被推推搡搡地前行,脚下不住踉跄──此时亚伯拉罕心中转过百余种心思,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真正用来逃跑的……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流亡在异乡的土地上,被掠夺者连生存的权利也一并夺走……这一切对於自己、乃至所有的犹太人,是那麽地残酷、那麽地不公平!
      在看著这一切的上帝,为何迟迟不肯让弥赛亚出现?难道说……大家承受的苦难,他仍旧嫌少麽?
      可惜亚伯拉罕的忿忿不平没有传达给神祗,却感染了即将对他施刑的迦勒底人。
      “啊!快来看──这个贱民在瞪我们哪!”
      “呵,还真是新鲜,死到临头了还这副德行?你以为你是什麽人啊!”
      “嗯,我看看,这样的人得先剁掉手,再砍掉脚,剜出眼睛後看他还神气不?!”抓著亚伯拉罕的头发,有人端详了亚伯拉罕一眼这般残忍地提议,受到诸卒应和。
      他们重又把犹太男人拽回囚室,拖向诸多刑具的面前──
      “按住他──!”
      扯过镣铐,强硬地将亚伯拉罕的手搁在石垛上,刀斧手扬起了手中的利刃──
      手起刀落,电光火石。
      “啊──”
      惨叫,一如预期般响起──只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那并非犹太男人的声音。
      但见刀斧手斩下的,乃是同伴的双手──亚伯拉罕方才情急之下施用了巧力,把链条甩上了压制自己的狱卒脖子,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扯──这般,躲过了一遭!
      血淋淋的双臂弹跳到了地上──
      大家都怔住了,亚伯拉罕趁此机会搡开了行刑的卒子们,朝著囚室的门口奔去!
      “快,快拦住他!”
      “该死的──不要让他跑了!”
      身後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与骚动都无暇细听,亚伯拉罕拼命地朝著光明之处奔去──
      一点、t只差一点……
      眼瞧著穴门,在面前洞开著,仿佛只要再抬一抬胳膊就可以碰得到──
      怎知,忽视了操著长戈的门前武士,还是在最後一刻还是被扑倒了──
      依旧是在做垂死挣扎,亚伯拉罕在这一瞬间忽然感到深深的绝望。

推书 20234-03-05 :圣火九心兰(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