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转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方言青,他的嘴抿得紧紧的,含着泪的眼睛闪亮闪亮的。.
「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疲惫。」我叹了口气。「你们把我当成什么?爱人?情人o。还是所有物?方言青说他会尊重我,爱我,我相信。可是……某个爱弟心切的家伙,显然把我当成一件必然要属于他弟弟的所有物,他的行为实在让我不得不防。
而你,郭潮龙,显然,你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尤其是老对头方家,旧仇新恨,难保你的行为不过激。方言青管得住他自己,管不住他兄弟。到时候你们两家又鸡飞拘跳起来,害苦的还不又是我这个无辜的人。与其被你们害,不如我害你们算厂。
对方言青,我是很有好感的,想来相处起来也一定很愉快。他为我做的,我一向很享受:而你郭潮龙,」我眉头一扬,「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你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我喜欢和你势均力敌的硬碰硬。即使有些时候我不如你,可挑战一个实力明显大于自己的人,很有成就感。这种冲动,这种刺激,我想我是喜欢上了。既然我对你们都有感觉,与其选一个让另一个争来夺去,为何不索性我全要了,大家省事呢?
你们都得到了我,我也得到了你们,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我看着郭潮龙的眼睛,认真的说。
「那么潭新伍呢?为什么要扯上他?是报恩的心理吗?
」郭潮龙面无表情,平静的继续间。我斜眼看了潭新伍一眼,他也在看我,瞪着眼睛满是疑惑。「他,他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我扁扁嘴。我话一落,潭新伍双眼猛一瞪,向我发泄不满。我别开头不去理会他。
「不过,顺从的,征服的,我也很喜欢势均力敌的。我说,他是个很让我满意的拍挡,能让我完全放松的人。在他面前,我觉得很自在,他对我很不满,从不认为我是个多好的家伙。放这样一个把你当成普通人来看,普通人来爱的家伙在自己身边,我觉得很舒服。虽然他嘴很毒,但有时候人就是会犯贱,特想听这毒嘴,和他对骂也很爽。毫无顾忌,完全自我,自在。我喜欢。」
「纯个人喜好?」郭潮龙插了一句。
我狡猾的朝他笑笑。
「不全是。你和方言青来头都很大,背景复杂,而且两家势均力敌,我很难保证将来的相处中,你们会相安无事,平平静静。难免你们要起纷争,而潭新伍就是对你们俩的压制。三个人,很难势均力敌,如果你们俩表现不好,显然的,他会受益。当然,你们可能会为了除去对方而寻求与他联合。呵呵,我想潭新伍应该明白自己一没背景,二没来头,无论帮你们其中任何一个除掉了对方,那下一个被开刀的肯定是他自己。这种明摆着亏本的事情,聪明如他,肯定是不来的。」我轻笑着说。
郭潮龙的嘴角轻轻的一撩。
「林医生就不怕我和方言青连手先除掉他?」他慢悠悠的甩出一个问题,眼神幽幽的看着我,计算着我的回答。
我哈哈大笑。「你和方言青连手?别笑掉人大牙了。你们俩恐怕连星座血型,五行全相克。你们俩走到一起?绝对不可能。就算你和方言青想连手,你以为方执青会肯吗?依他的性格,绝对是先除掉你郭潮龙,旧仇新怨一并算。区区潭新伍,他什么时候不好解决?和你连手解决这么个没来头的人,你愿意,方言青愿意,他还不愿意呢。再说了,只要潭新伍有一点闪失,这个平衡的制压点消失了,那很好,你们谁也别想再得到我。不安全的感情,很抱歉,我一点也不喜欢。我林广宏绝对不是林峰,我会做什么?相信你们不会愿意见到。」
郭潮龙眼皮垂了垂,随即抬眼继续注视着我。
「最后一个问题。」他口气十分简洁坚定,眼睛很认真的直直的看着我。「方执青也在你全要的范围内?」
我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个鸡蛋。
「怎么可能。」我跳起来叫道:「这么倒胃口的家伙我才不要。」我急忙解释:「我绝对没有任何要他的意思。」
「怎么?林医生这什么意思?不入你法眼了?」方执青被我毫不犹豫的厌恶弄得十分懊恼,直瞪着我问。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我懒洋洋的瞟他一眼。
郭潮龙闭了嘴不再发问,只是双眼依然直勾勾的瞪着我,不放过我一丝一毫的表情,似乎要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我也直直的看着他,毫不避让。虽然我不是君子坦荡荡,但我的决定是坚决的,无可掩饰的。
盯了我半晌,郭潮龙撤回了视线,垂下眼皮暗自思量着。
「靠,拿我当筹码了。」潭新伍咒骂一句,忿忿然的说:「这算什么?你林广宏就凭这想左拥右抱?你当自己皇帝老爷,后宫佳丽三千?唬弄谁呀!我才不上当呢。」他狠狠的看着我。
我漫不在乎的懒洋洋瞥他一眼。
「不就是开后宫呢!可你也算不上佳丽呀。再说了,皇帝的后宫,他要的就得是他的。我林广宏算什么呀?要我说收就收,那才算皇帝呢。你要不愿意,我还能勉强你了?
你不上当,成,那这里面就不算你的份了,我另外找第三个压制他们俩。当然,若他们两个也不上当,那最好了。是你们自己要退出的,我可没拒绝你们任何一个。是你们不要我的,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对我说需要我的爱啦,离不开我啦,要我啦……得了吧,我才是被抛弃的,就别不三不四不上不下的丢了彼此的份了。」我环顾一圈,将最后也最重要的话挑明。
潭新伍猛的一愣。
「我不是……」说到一半,他又闭上嘴,忿忿不平的瞪着我。郭潮龙则双唇一抿,眉头猛的皱拢,眼珠不停的转动起来。方百青依然死死的抓着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三个人一言不发,整个客厅又静悄悄了。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咬咬唇,眼珠一转。.
「现在决定不下来是吧?成,最后期限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别嫌我给的考虑时间太短,我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到时候,要不要,走不走,个人自己决定,谁也别怨谁。」我口气坚决的结案陈词。
我才不关心他们最后怎么决定。不管怎么决定,都能有个结果出来;无论什么结果,都是我最受益。这才是最重要的。
方言青不肯放手,我只能拖着他的手摸进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好家伙,都十点了,我还没吃晚饭呢。.
「肚子饿了,回家吃饭。」我轻轻挣扎几下,可方言青依然抓得死紧。
「恕不招待。」方执青酸溜溜冷冰冰的突然开口。
这怪胎。我懊恼的皱皱眉头。
「就在荣宇点餐吧。反正人都在这了,也省得林医生你饿肚子回家。」郭潮龙缓缓开口。
吃饭店?我皱皱眉头,现在又不是应酬。
「要不叫厨房送配菜来,我做饭给你吃吧。房间里有小厨房。」方言青依然低苦头,轻轻的说。
我低了低头,反手握了握他的手,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那,让潭新伍帮你吧,他也会做饭。」我乾乾的开口。
「为什么我要帮忙?」潭新伍跳起来反对。
我不满的瞥他一眼。「猪脚。我要吃猪脚,去晦气。」
潭新伍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然後愤愤然的放下手指,不满的瞪著我,却不再反对什么。
郭潮龙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只是安静的站起身。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妤饿。
第三章
「我回到家很奇怪吗?」我懒洋洋的搭著门框,撇著嘴打趣一脸惊愕的广琏。
「林医生?你回来了?」他嘴张得可以放下两个鸡蛋,仿佛我足刚从地狱回来似
的。
「是啊。回来了。」我轻轻推开他,一脚踏进久违了的屋子。天啊,想想也真恐
怖,我多久没回家了?这几个月忙来忙去的我忙什么呢?忙到比大禹治水还勤奋,三
过家门而下入。
屋子里整体结构没什么变化,看得出广琏很仔细的收拾过了,家俱一尘不染,乾净得不像是我林广宏的屋子。
「我?你?吃饭了吗?」广琏结结巴巴的问我,十只手指不安的绞来绞去,低著头,怯生生的用眼角瞄我。
我回头看他一眼,只穿著睡衣的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越发显得单薄消瘦,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看他样子应该已经睡下了,思,是个好孩子,早睡早起。想想我这病人倒是整夜的鬼混,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还指望能康复呢。可这绝对不是我的过错,算造化弄人!
「不用陪我,你去睡吧。」我有些疲惫的将身体倒在沙发里,朝他摆摆手。
「我给你倒杆水吧。」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几步,看著我。
「不用,你去睡吧。」我摇摇头。说到睡,我突然想起我的床好像被方言青搬到他那儿去了,那广琏睡哪儿了?
「那床……」我忍不住的发问。
「我买了张新的,很便宜的。」广琏有些羞怯的低下头。
「那就好。你去睡吧,我今晚要住下来,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被子在那儿,睡沙发就行了的。」我用手抓抓头。
「会冻著的。」广琏睁著一双小鹿般无辜清澈的眼睛叫起来:「你是主人,你应该睡卧室,我睡客厅好了。」
「那么麻烦干什么?我也就是凑合一晚罢了。」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不行,林医生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睡客厅不好。你睡床吧。我个子小,这沙发够我睡了。」他连连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
几个星期没见,这懦弱小子强硬起来了嘛。我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看著他。
「要不,林医生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睡吧。反正我买的是双人床,够睡的。」广琏突然一拍手,有些兴奋的提议。
我忍不住眉头一皱。不好吧,和他睡一起?
「怎么?不合适?」广琏被我的睑色打击到,手僵在那儿,眼睛里开始显露不安和谨慎。
嘻,我这是怎么了呀?两个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有什么嘛。也真是的,瞧我这段日子遇到的什么鬼事,连脾气都娘们起来了。两个大男人,全带把的,我这避的哪门子嫌?真要避嫌,也得人嫌我呀!就我这身板,这架势,怎么说也该是我欺负人。
人说近墨者黑,瞧我整天和那票家夥混的,只要是公的,就连广琏这号的也怕起来了。没出息,真丢脸了。
「没,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可能会妨碍到你。」我连忙摆手。.
「不会的,不会的,我只睡很小一点地方就可以了。」广琏的眼睛里放著光彩,好似我不嫌弃和他一起睡一张床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似的,激动的样子让我挺不自在的。
「那,为了不打搅你,要不分被子睡吧。」我提议。
「好的,好的。」他那颗小脑袋仿佛要从脖子上晃下来似的,连连点头。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在自己家里被人这么客气的对待,这感觉够怪的。.
「林医生先洗个澡,我去给你铺床吧。」广琏扭著手指,小心翼翼的提议。
我点点头。他欢快的一溜小跑进了卧室。
我缓缓的从沙发上拔起身,一步一拖的走进浴室。当温暖的热水从头淋下,我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我运气好呢,还是那票家夥被我那通谬论给震傻了,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就从他们手里脱了身。虽然是短暂的独处,但这久违的自由感觉还是让我颇受用。..
不是我一定要和他们撇清关系,只是我必须离开那儿。被那些家夥包围著,感觉连自由的呼吸都快不行了。他们周围的气场强烈得个个都像是十级台风,我从这个漩涡卷到那个漩涡,每一次挣脱都要耗费我许多的精力。离开一下,对我来讲,对他们来讲,都是有好处的。
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决定我不想事先去猜测。他们所求的,所想的,都太过於复杂了,猜测他们的行动,这种杀脑细胞的蠢事,我以前做的太多了,这次,不做了。要猜,要费脑子,让他们去吧。
一顿饭,四个人沉默著吃完,简直比分手饭还凄凉。当然,凄凉其实还不至於,应该说郁闷比较合适。真的很闷,不说话,只有扒饭的声音。真如果有那么一天,必须四个人一起生活的话,就这吃饭,也能让我早死几十年。我可真不希望将来墓碑上写著:此人是因吃饭太郁闷而闷死的。这太搞笑了。
我不想去深究方言青的沉默和怨恨,也不想去分析郭潮龙的算计和审视,更没心情去理会潭新伍的睹气和不满。今晚,我只想蒙著头睡它一觉;等第二天醒了,什么事情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