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答应下来,留了他吃晚饭。第二天一早我上朝把粮的事奏了上去顺便又把这些爱国商人捧了一通,顿时龙颜大悦。
最令我吃惊的是这些个会拍马屁的大人立马开始歌功颂德。
噢,原来中文学来是做这个用的。
工部尚书也上奏说是他已调粮,不但可以轻松供应军粮而且连赈灾的都已筹备好。
TNND,要是这么轻松干吗不早说让我愁的茶饭不思的。
不于他计较了,有粮就好,在朝堂上他捧我两句我也回捧过去。
"启禀皇上,粮已备好只是放赈之人还没有人选,依微臣之见,静王殿下年纪虽轻却忠君爱民,且政绩卓越毫无私心是个不二的人选。"
我愣住,工部尚书看向我还是笑呵呵的样子道:"静王殿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来大批粮草,可见能力非凡,赈灾之事请勿推脱。"
如果我身体好,这倒是个收买人心的大好事,可现在......
我有点后悔来上朝了,早知这样递个折子多好。
看着皇上笑咪咪的捋着胡子,我现在要是推辞那一定是个扫兴找呲的大傻帽。
"父皇"我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雀跃的说:"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赈灾这事有地方官协助儿臣定不会误了父皇的事。"
我还怕药下的不够猛,继续白痴大条的说:"呵呵,只要把粮发下去就可以了是么,这事简单就放心交给儿臣吧。"
果然,皇上虽然还是很慈爱的笑,但眼里已经显出担忧。
对呀,对呀,我就是一黄毛小儿,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就在皇上要开口的时候,太子站了出来。
"父皇,十四弟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十四弟一向身子欠安,不如......"
我故意做出沮丧的样子,心里却很高兴的说:去吧去吧,我不怕你抢我功劳。
正美着呢,太子道:"不如我陪十四弟一起去,也好照应照应。"
愕然,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拉我干吗,这不是资源浪费么。
还没等我说什么,皇上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办。
走在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反省,真不该装的这么逼真,我懊悔的都要吐血了。
回到府也没消停,首先是怒冲冲前来质问我的九皇兄。
"你傻了么,就算逞能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你都什么身子骨了,还去凑这热闹,你当赈灾是好玩的么?"
"九皇兄"我扶着脑袋"不是我要去的,工部尚书推荐,太子哥哥帮衬,我推辞也没用啊。"
他瞪着我,我无辜的看着他。
我们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看了半天,他终于坐了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去么?"
"要不,你装病如何。"
我笑,"找弹劾呀,今儿还好好的,明个就病了,再叫御医这么一看......不行,这法子太笨。"
正商量着,安儿也来凑热闹:"主子,赈灾去不得,主子身子还没好。"
我无可奈何的又解释了一遍道:"我这不正跟九皇兄想法子呢么,我也不想去,本来就没我什么事。"
"这样行不行。"九皇兄很是兴奋的说:"你跟我再去逛趟窑子......"
"打住"我没好气地打断他,这人就不能想点正经的办法......
"要不......你装作摔一跤跌断了腿。"
"我怕疼。"
九皇兄一脸不耐的说:"这不好那不好,你到底想怎么办?"
"最好是得种诊不出来又不便行动的病。"我沉思的自言自语。
"头痛啊"锦鸢笑嘻嘻的端着糕点走进来说,"小时候我从树上跌落,头痛了好长时间呢,郎中们都诊不出来什么病但是痛的都站不起来。"
呵呵,脑震荡,妙极妙极。
"九皇兄,你是想会花解语公子吧,好,给你个机会。今我去你府上喝酒饯行,回来么我就从车上跌的人事不醒了,哈哈哈哈怎么样。"
晚上九皇兄果真请了花解语公子,我们玩闹了很晚直到我累的狠了才散,散的时候我把酒往身上洒了一些,九皇兄扶着摇摇晃晃的我上了马车。
我刚钻出车就见我府门口站了好些个人......
呵呵,安儿居然找了这么多人要见证我的意外。
笑着跟他们招了招手眼一闭直直的向下栽......
按计划,小三会在我触地的瞬间接住我然后宣布:王爷摔伤了。
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等了很久都没人说那句台词。
小三怎么这么笨,就一句台词,五个字他都能忘。
我睁开眼......
一对似笑非笑的凤目在头上一颗硕大的明珠映射下闪着流光。
"太子哥哥......"
"十四弟可让哥哥好等。"他笑着抱紧我,"十四弟可真是不小心,如不是我接的及时只怕要摔坏头呢。"
他看着我,突然伏下身亲了亲我的额头:"不如跟哥哥住到太子府吧,我也好照顾你。"
就这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绑架到了太子府。
在太子府住了三天就起程上了赈灾之路。
从繁华的京师慢慢的向北前进,刚行进了十来天我就坚持不了了,晕车晕的利害,莫说饭连喝水都会吐。
一路颠簸着来到一个小镇,我从车上被人抱下来。
我晕的睁不开眼迷糊着由他们摆弄,被喂了药喂了水擦了擦身就被放在床上。
睡了一会睁开眼看见殷玉趴在床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的很熟,满是疤痕的脸上透出倦色。
本来是不想带他的,可他拉着我的衣角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膝行着跟着马车走出很远,等我下车扶起他时他的膝盖都磨烂了。
这一路上他很细心的照料我,特别是饮食,拿银针试都不放心每次他都先尝,过会才让我吃。
又是一阵恶心,我捂住嘴拼命压制,可还是惊醒了他。
折腾了好一会,直到我没了力气昏睡过去。
睡的很不舒服,我不敢翻身也不敢呻吟,觉的每个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这觉睡的,不像休息倒像折磨,就在我咬牙苦忍时,手被人握住一股暖流随着手臂进入身体。
睁开眼,太子站在床边正给我输内力。
看他张嘴要说话的样子,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殷玉。
他会心一笑点了殷玉的睡穴后才把我扶起来。
"很难受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总是恶心想吐。"
他沉默片刻轻轻的说:"你......还是回京吧。"
"这怎么行,现在回京不是半途而废么。"
"......那就多住几天,等你好些了再走。"
我笑,"等,太子哥哥可以等我,这灾情可不等我呀,晚到一天不知会死多少人呢。"
"明天一早起程,你......行么。"
"没问题,等吐习惯就好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坐车太颠簸我的体力又太差,为了不耽误行程我叫小三他们轮流抱着我骑马。
一路上风餐露宿太子倒是相当照顾我,就这样等到了第一个目的地我还是被抱进去的。
照计划我们要在这住两天,这两天给了我一个缓冲,到的第一天我就叫人拿着我画的图纸找铁匠做弹簧。
等到再次起程时我坐上了改良后的新车。
接下来的日子我也习惯了日日兼程,随着殷玉无微不至的照顾身体慢慢的开始恢复。
到淮林时我终于可以走着进府衙。
淮林的一把手刘大人请我和太子吃饭,吃过饭后就给太子汇报工作。
淮林还不是受灾最严重的,城里的存粮虽然不多但是还可以坚持,我们一来他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受灾最重的是向北的北麓,去北麓要经过地形险恶的群山,那里还经常有匪徒出没。"
刘大人叹了口气说:"朝廷几次催我们拨粮,可还没到北麓就让沿途的暴民给抢了人手也损失了不少。"
"淮林人少地稀拨过几次也就没了余粮,现在我们也是仅能自保。"
太子让人拿了地图,跟刘大人查看了去北麓的地形又商量了放赈以及到邻县调粮的诸多事宜。
我静静的在旁边听着,等他们商量完已经过了丑时。
"十四弟"刘大人告辞后太子叫住正要回房的我。
"累了么。"
我笑笑,"还好。"
太子沉默下来,"明天你留在淮林放赈吧。"
"让你一个人去北麓?"我笑了笑:"咱们是兄弟呀,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么。我怎能让太子哥哥一个人面对危险。"
"放赈是我当着父皇的面亲口答应的,既然做就要做到底。"
这晚我和太子都没睡,又把行进路线确定了一下,并且进行了分工。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天已大亮,我被太子赶回卧室睡觉,他又连同刘大人去放赈了。
78
粮车被我重新设计了一下,可就是这样行进的速度仍旧快不起来。
山路很是崎岖,刚翻过一座山就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稍事休整太子又命令上马。我们这队人马就像笨重的长蛇一样在山涧中穿行。
虽然已经是秋末,但太阳还是很毒,我被晒的头晕眼花的还要顾及面子不能像运粮的贩夫一样光膀子。
扯了扯领口让厚重的衣服灌进丝风。
正当我们机械的前行时,突然响起一阵锣声,两边的山坡上一下子冒出很多蓬头垢面的人,他们拿着木棍石头向我们的粮车掷来。
"结阵,结阵。"随着大声的命令粮车很快结成首尾相连的阵型,护送粮车的兵士们手持武器站在粮车两畔。
小三他们立即以三角形把我围在中间。
"搭弓"太子大声地命令,弓箭手训练有素的搭弓上箭。
"尔等听清,这是赈灾之粮,如有阻拦杀无赦。"
太子清亮的声音响起。
"看在尔等皆是受灾之民,快速速退去,一切既往不咎,如有不听劝阻的凶蛮之徒定就地正法。"
不知是因为太子的话还是闪着寒光的弓箭,一时间鼓噪声小了下来,投下来的棍棒石子也稀疏了。
"我乃兰昭太子,当今圣上皇恩浩荡拨下赈灾之粮,尔等速速退去不得阻拦。"
四面一片寂静,突然一个声音大喊:"这粮是赈灾的,哼哼,我们就是灾民,我们都快饿死了那个吃过朝廷的一粒粮食。"
"大伙别听他胡说,朝廷怎么会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这粮定是偷偷卖给那些奸商的。"
顿时石子又如雨般落下。
"你们若再不让开,我们就要放箭了。"
这时对面山坡上站出一个魁梧的汉子,大声的对这太子说:"如若真是赈灾的粮食,那就放赈给我们吧。"
太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是运往北麓的赈粮,不到北麓谁敢擅动一粒粮都是死罪。"
"哈哈,露馅了吧。"那汉子大声道:"我便是从北麓逃来的,北麓的狗官不放粮还不许我们逃荒生生饿死了我弟弟妹妹,大伙不要信他。"
"狗官""撒谎""抢呀,抢了粮就不用挨饿了。"
弓弦已经拉满就等着太子的一声令下,旁边护粮的将士已有不少被砸伤倒在血泊中。
"小三"我轻声说"帮我登上最高的粮车,还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小三迟疑了一下,"快点。"
身子突然拔地而起,只是一个起落我就稳稳的站在最高的车顶上。
小三在剑身注入内力,抖手间那剑如龙吟般回响在山谷。
我看着四周突然有了种旷世大侠的感觉,一只手贴上后心,我知道这是小三要为我输内力。
"各位乡亲"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的声音居然传出很远。
转头对小三感激的一笑,我用最从容的话说:"我是十四皇子龙玄静,此次奉父皇之命于太子一起前来赈灾。"
我指了指粮车道:"这里有粮六万石,是专运往北麓三郡的,我知道你们也是灾民,我也知道大家都饿着肚子,可是如果这粮不能按时运到北麓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灾荒。"
"我们都有兄弟姐妹,我们都有父母妻儿,想想那些还在挨饿的老人孩子,想想那些怀抱幼子的妇人,各位乡亲你们还忍心拿走这些可以救他们性命的粮么。"
"我们没粮我们也会饿死,都是灾民,难道我们就不是人么。"
"北麓已经数月灾荒,自从上报灾情北麓还未得到一点救助,他们比任何人都需要这粮,况且北麓山高路险,我们已经走到这里就必须把粮安全送到。至于各位乡亲可以去淮林,那里已经开始放赈,不出两日时间就会有邻县的赈粮运到,大家只要到了淮林就不会有事。"
那个彪悍的人笑道:"说的好动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一时语塞。
那人又大声地说:"你不过是想把我们骗到淮林,到了淮林等着的谁知道是粮食还是刀枪,哼哼,以往逃到别处的都是连城都不许进,不给放赈还说我们是暴民。饿死还是被你们杀死,左右都是死,抢了粮或许还有条活路。"
看着山上的人又开始鼓噪,"是呀,不让我们逃荒把我们困住不就是想活活饿死我们么。"
"到了淮林也是死,留在北麓也是死,左右没有我们的活路不如跟他们拚了。"
"我以性命担保。"我大声地说:"我以性命担保各位乡亲。"
"你怎么担保。"
"你们可以押了我去淮林,也可以随我们到北麓,只要你们不动粮就绝不是暴民。"
"十四弟"太子一声怒喝,"你疯了么。"
"太子哥哥,这次放赈的是我,所有的事都由我一人担承。"
说完我下令撤回弓箭。
下了粮车我命令整理队形,山上的灾民似乎很犹豫,看着我们的动作很不甘心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停在原地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望着那个像是头领的人。
"你是静王?"那人缓缓地问。
我心中格登一下,不会吧,他知道我?天哪,要是我这荒淫好色玩弄男童的名声敢传到这儿,这会儿就是浑身是嘴也不会有人相信我了。
犹豫着我点了点头。
"你是沐原的静王?"
心中一松,我很爽快地大声说:"是。"
山上的人一阵松动,有人大声说道:"他,他就是那个静王,他就是和奴隶一起修路的那个王爷。"
听着山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我所做过的事,哎呀,那种自豪感真是别提了。
呵呵,好名声真的很重要呀。
慢慢的我身边围满了衣衫褴褛的人,开始小三他们还拿剑护着我,结果叫我推开了,他们这样不是人为拉开我和劳动人民的距离么。
粮车又开始行进,我问那个领头的:"你们要去那里?"
还没等他回答很多人就抢着说:"回北麓,我们愿意跟着静王回北麓。"
一场危机化于无形,我笑嘻嘻的带着这群灾民跟着粮车踏上了去北麓的进程。
不愧是生与斯长与斯的人,这领头的对周边可谓熟悉的很,在他的帮助下我们顺利到达北麓。
在北麓的府衙卸下粮车后,太子开始对地方政务进行清查。
这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充其量不过是有块封地的王爷,可太子是监国官吏都是他名正言顺的下属。
地方和中央的级别相差太远我也别碍事,很自觉地告退歇歇我那劳苦功高的11路。
这一路走的,为了显示我的和蔼可亲我都没骑马,天知道我保持微笑是用了多么大的毅力呀。
刚一进屋我就原形毕露,躺在床上连哼哼都没力气了。
躺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和水声,我知道是殷玉进来帮我洗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