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以後会习惯的。」澄微笑,接著问,「...听说你明天要回去?」
「是的。」
「...那早点回来,你不是要练剑吗?」澄说。
「嗯!」
「什麽练剑?」时夜疑问。
「没什麽。」严惑立刻说,然後走回自己房间去。
时夜一脸疑惑,看向澄,澄笑了笑,「他呀,昨天就忽然跟我说想要学武。我看是想好好保护你吧?哈哈。」
时夜转头看著严惑房门,轻道,「......你别乱说。」
澄依旧笑著,意义不明的笑著。
当然,这澄如此之厉害,看穿人心更是功夫一流,正如他所说,严惑知道时夜的际遇之後,也决心保护他,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学武,要是再发生类似昨天那事,那出风头的也就不一定是澄啦。
不过教他的是澄就是。
严惑本来不太愿意,但知道澄的武功很好--虽然是个女的--要当自己老师也不是不够格就是。
当然学武的原因对他来说也颇难说出口,所以乾脆不说。
□□□自□由□自□在□□□
隔天一早,严惑就出宫回到严府。
这一次进家门和上一次已经相隔数月,严惑一方面感到欢喜,一方面又感叹下一次回家不知何时。但是这忧虑只是一时,并掩盖不了他回家的喜悦。
还未踏进大厅,严惑就高声喊,「父亲!孩儿回来了!」
严惑的父亲严义早就在大厅中等的不耐烦,因为昨天严惑让人带个口信回来,说是今日要回家,严义当然是一大早就在等待。严惑从小没有母亲,便是父亲一人将他一手带大,又是独子,感情自比一般父子深了一层。
「惑儿!!」严义一看到严惑身影,高兴的迎出去。父子两人先来个睽违已久的拥抱之後,严义好好的看看儿子,发现他不但长不少,而且也成熟稳重不少,当下心中欢喜万分,拉著儿子的手走入大厅中。
「惑儿,你没被那皇子欺负吧?」严义担心的问。
「父亲,您每次都这麽问,我也不每次都说过,我过的很好?皇子人很好,怎麽会欺负我?」严惑笑著说。
「喔、喔,你说的是,倒是我自己年纪大了,有些迷糊。」严义也微笑。「惑儿,你这次回家要待几天?」他又问。
「我想...两、三天吧。」
「这样呀,我最近也忙,恐怕这次没有办法花多少时间陪你。」严义叹道。
严惑心中疑惑起来,父亲担任的不是什麽小官他知道,但是应该也不是什麽忙死人的大官呀。当下疑问,「父亲,莫非是发生什麽事吗?」
只见严义微微叹气,先前欢喜的样子已消失无踪,「是这样子的......最近新上任的文官浅原晓--看他的名字就知道是浅原家的後代--他的气势很盛,野心很大,偏偏又能力强,相当聪明,皇上似乎很倚重他--...」
「...那怎麽样?」严惑问。
「唉......事实上,其他官臣们也和我一样,觉得浅原晓有些--越权。」严义压低声音道,俗话说隔墙有耳,连自己家的墙都得万分小心。
「...怎麽说?」
「浅原晓是个文官,却连我们武官的事情都要插手,连刑部的判决都有意见--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这样任由他放肆。」
「皇上不管吗?」
「唉,就怕是浅原晓知道皇上什麽把柄......唉唉......」说著又叹一口气。
「浅原晓......他不是才没大孩儿几岁吗?」严惑说,居然可以年纪轻轻就当大官,可见他是真的很厉害吧?
「是呀,他很年轻...反倒有时候说话太直......浅原晓的野心很大......不知道皇上看出来没有......要是太过放任他,只怕他会夺权--...」严义又喃喃的道,脸上尽是愁容。
「...父亲......」看到父亲如此烦恼,严惑也高兴不起...尽管是难得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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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後,严惑回到皇宫。
继续在三个人的小世界中生活。
回家之时的那些杂事烦恼,尽抛到九霄云外。
这天,在屋外。
「碰!」一个人重重摔到地上,剑掉到不远处。
「严惑大人哪,你也太逊了啦,练这麽久,却还是一点也没进步。」澄每次赢一场都会对严惑冷嘲热讽一番,话说她最擅长之事就是棒打落水狗,就算跟她一起生活这麽长时间,严惑还是无法适应。
「......哼,那是因为我看你是女的,所以手下留情,要是我真动起手来,你哪里还是我的对手?」严惑不甘愿的说,但是心中倒也知道这只是无稽之谈--澄的武功比他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哈哈,随你怎麽说,我现在要去休息,你就自己好好在这里加油吧!」澄取笑完他,迳自走回小屋去。
「啧......可恶......」严惑过一下才重新站起,拍拍衣上尘土,拿起剑一个人继续练习。
被澄打败尽管已成家常便饭,但严惑就是不甘心,日夜不停的练习,到底有没有进步?还是说澄的武功他根本是望尘莫及?这样下去,练有什麽用?
时夜根本轮不到他来保护啊----.........
越想就越无力。
直到天已黑--.........
「惑--......」发现严惑一个人依旧在练,时夜走出来,看他一会儿,坐到一旁的岩石上,静静的继续看著他。
「惑,你为什麽这麽认真呢?」时夜忽问。
听他如此问,严惑停下动作走到他面前,答道,「......因为我有很想保护的人。」
「那麽,你想保护谁呢?」时夜接著问。
严惑似乎有些脸红,隔了些时间才轻声说,「......--你。」
似乎不惊讶於他的答案,时夜一贯的笑著,继续问,「为什麽...想要保护我?」
「...因为--......」严惑盯著时夜的脸看,忽然觉得不太礼貌,赶紧移开视线,「...我对...对你--......」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同情我吗?」时夜问。
「不!」立即否认,严惑马上道,「我并不觉得你可怜,我只是--想保护你,很想好好保护你,因为...我喜欢你--......真正的喜欢你--......」
「...惑--......」
夕阳下如此煽情,严惑低头,轻轻亲吻时夜的唇瓣。
正陶醉在这甜蜜中,严惑惊觉自己真是太不礼貌,太不要命了!居然以下犯上亲皇子殿下---!?
严惑立刻要离开,没想到时夜拉住他的衣领,不让他走,继续享受这个感觉。
彷佛经过一刻钟,两人才分开。
时夜笑著说,「既然是你说的,那麽,以後我就给你保护了喔。」
「...--遵命。」
你由我来保护。
因为,
你是我最重要的皇子----.........
两个人皆不知,屋外如此举动,屋内人看的清清楚楚。
16
经过几天,那如梦似幻的吻已经成为唯一的一次。
之後时夜对他一如往常,自然也没再出现那日的亲密举动。
严惑真是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而且不知道为何--那天开始,澄对他态度大变。
不但更爱欺负他,练武之时也把他打的比以前更惨。
严惑心里明白,澄定是嫉妒他和时夜的关系变好,但是从何嫉妒起,他却毫无头绪,况且这麽久时间下来,也不见她和时夜有什麽爱恋关系,难道说是单相思?
一天,就要找时夜问个清楚。
怕时夜会错意,严惑故意装做无意随便提起,「呐,时夜......那个,你和澄是什麽关系呀?」
但严惑这一付老实样,怎麽瞒的过时夜?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呵呵...这麽快就吃起醋来?」严惑脸立刻刷红。「......你放心,澄只是我的随身护卫,像我的姊姊一样照顾我陪伴我,对我来说,她是无可取代的家人。」
「...这样呀--......」那就好,严惑松一口气,因为他并没有自信能赢的了澄,如果真要抢时夜的话。
突然时夜靠近他,笑问,「你真的在吃醋吗?」
「也...也...也不是没有---.........」严惑一愣,脸红红缓缓的说。
「那麽我问你--...你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一下,严惑当真答不出来,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晓。是在一开始递茶?还是他被耍的时候他的轻笑?亦或是那个得知他脆弱的晚上?
看著严惑犹豫很久,时夜笑笑,「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是没有机会。」说完,就走回屋子去。
严惑还伫立在原地,忽然另一个人走向他,一瞧,不是澄还有谁?
只见澄脸色不太好,道,「严惑,有些话我得现在跟你说,否则以後你会後悔。」
严惑疑道,「...什麽话?」
「关於小夜,你别把他的话当真,他并不爱你。」
这句话彷佛当头浇他一桶冷水,他颤问,「...你说什麽?」
「他喜欢你,但是绝对不会爱你,你要是不懂也没什麽关系,反正人总是要吃过苦头之後才能省悟。」
「你是什麽意思?......你该不会是......嫉妒我?」严惑冷笑道。
但是澄不怒反笑,「...我是为你好,你不听告诫那也是你的事情。」说完,也走进屋去。
严惑一个人站在屋外,想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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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之後,严惑开始怀疑,澄既不是嫉妒他,那却是为什麽?
仔细盯著她的行动之後,发现她有些秘密--...她会不时飞哥传书出去,至於是给谁...严惑问过,澄说是给自己的朋友,可澄在外面明明没有朋友的--明显撒谎。问过时夜,时夜却说不用担心,没什麽大不了。
但是严惑就是觉得事有蹊跷--当下偷偷的调查。
可是过没几天,就传出恶耗--边境发生大战,死伤无数。
而严义则在战场上战死。
严惑一听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差点昏倒。
可是更糟的还在後面。
身为边境武官的严义一死,军队当然会受到打击,又因为边界的小国不断来攻击,闹的整个朝政乱七八糟,民心大乱。
浅原晓同时收买人心,自己掌握大权。
事情已经到这步田地--
「时夜!!」
「父皇!?」
难得看到皇上独自来到後宫而且如此慌张,时夜和严惑、澄显然有些吃惊。
「时夜,快走,离开这里,不然你一定会被浅原晓杀死!」皇上急急忙忙的说。
「...什麽?父皇,你说什麽?」时夜一脸吃惊。
「唉...总之你先离开宫中,来,这给你。」皇上交给他一封信,紧接著吩咐澄快带著时夜离开,「时夜...望你自己保重。」
「父皇......父皇--.........」时夜在走之前...回头望著父亲最後一眼......他总觉得这几年...父亲苍老不少......憔悴不少......。
不明究底之下,澄和严惑护送他从密道离开皇宫,到外面之後,立刻买马离开首城--赶路,直到一天一夜过後,才停下休息。
此次变故之大,令三个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心中怦怦跳著,一句话都说不出。
良久之後,澄才开口,「小夜......你还好吗?」
「...嗯......」
「皇上写些什麽?」澄又问,指的是信的内容。
「...父皇说......浅原晓怕皇位传给我...打算趁朝中慌乱的时候除掉我......他在朝政中已经有一席之地,没办法除他的职位...父皇目前制不了他......所以要我赶快离开......躲避这杀身之祸。」时夜黯然说。
「...那接下来怎麽办呢?」严惑问。
「......就离开吧...」时夜道,「...大权在浅原晓手中,我不能继续待下去,你们也别继续跟我在一起--......」
「不行,时夜,我们是要保护你--」严惑立刻说。
「不用,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反正没人见过我的长相,只要你们不说,我不会有什麽危险,你们自然也不会有危险......所以,你们还是别跟我在一起的为妙,况且...还有你们非做不可的事情。」
「但是...」严惑正要开口,时夜又说,「惑...你不是想当武官?那就去追寻吧!等到时机成熟,可以完全解决浅原晓,我就会回来。」
「......时夜......」说不过他,严惑只得听话。
「...那...我们就在此分手--......」时夜道,「惑、澄,你们两个好好保重。」
「是。」两个人一齐说。
三人相是最後一眼,时夜率先骑马离开,很快便不见踪影。
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
「...严惑,你怎麽打算?」澄问。
「...我......我要当上武官,继承我父亲的遗志。」
「那麽,我也要走了,我有些要去调查的事情。」澄笑著说。
「...嗯......」严惑依旧看著时夜离去的方向,有一股落寞。
时夜呀时夜----.........
你有著一种让人想保护的特质--......
请保重。
严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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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口才甚好,听的蓝介是如痴如醉,连澄已经语毕,都还不能回神。
「蓝介,你听傻了呀!?」澄喊,一边笑著。
但蓝介却是一脸严肃的思考著,「...这样听起来,我倒觉得严惑(已经开始叫起严惑不加大人......)和时夜的关系不太像只有主仆--...」反到像是恋人吧?--他道。
「...呃......看你怎麽想罗,反正,他们就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啦。」澄笑著说。
「那麽你呢?你不喜欢时夜吗?」蓝介问道,就他的观点,澄和时夜配在一起才比较正常。
「...哈哈......我跟小夜的关系并没有这麽复杂,当然也不是相爱,我和小夜--相遇也只是因为他救过我,我想报答他罢了。」澄续道,「话说回来--...人家现在可是在追求你耶,蓝介!」澄开怀的笑著说。
「欸!?你--」蓝介立刻脸红。
「哈哈,害羞个什麽呀?」澄大笑。
「我、我哪有!?」
「明明就有,脸这麽红--!」
两个人在後方打闹、开玩笑,在前方的时夜又怎麽会没听到?
但是现在最担心的是严惑--虽能肯定浅原晓不会这麽快杀他,但却不能确保他被关时的处境--说不定这在被严刑考打?
「......惑--.........」想到这里,时夜微微颤抖,非常担心。
要是不能保护你,那麽我这皇子还能做什麽?
□□□自□由□自□在□□□
话说严惑被抓,一路押回首城,狼狈至极。
不过他却心中挂念皇子胜过自己,虽然说有澄这护卫,但事情总是有个万一,而且他自从那天三个人分道扬镳之後,也有请人偷偷盯著澄,他对她还是存有些怀疑。
奇怪的是,跟踪的人说澄竟然出国境去了。既然离开国境,自是不好跟踪,严惑也只好暂时作罢,但是这同时加深他对澄的疑惑。
不过现在危险的是他自己就是。
严惑被判罪的事情立刻在全国各地传开,不论大臣或是平民都略知一二。
百姓们也很担忧这位忠臣,毕竟严惑是个难得的--忠厚老实、为人民著想的臣子,很关心百姓,这下居然沦落到被抓...还有可能被砍头......。
沿途路过的城镇,没一个人笑的出来。
因为连夜赶路,没有多久,就抵达首城,这个世界的第一大城,同时也是皇宫所在的皇城。
现在朝中独夺大权的是浅原晓,他已经等於是皇上那般威风与嚣张。
---只差还没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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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夜,乖孩子,你将来是要继承皇位和这个国家的。』
『时夜,你要坚强,不管面对的是什麽,都要坚定不可轻易动摇,相信自己。』
『时夜,当你坐在皇位上,你是孤单的,不会有人帮你,不会有人同情或是体谅你,你得自立自强,绝不可以露出任何懦弱、害怕的样子。』
『时夜,你将来要保护全国人民。』
『时夜,国家最重要的是什麽你知道吗?』
......--我都知道--...全部都知道---父皇。
『时夜,我要保护你。』
惑--.........
「......呼、呼--......」似乎是被惊醒,时夜脸上挂著汗珠,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