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玲珑 第二部 （穿越+生子）————草火

"原来是喝得太多，不胜酒力了。说真的，父亲那老古板，有时候还真是特可爱。"
轩辕清衡可爱？我情不自禁地抽蓄著面部。

"你还没告诉我，他本该对我说什麽？"
轩辕思动动身子，把脑袋枕到我腿上，逍遥自在地嘻嘻直笑："哎，我猜他想要对你的说的话，肯定多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呢，他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给漏了。"
我抚著他那头光洁如黑缎的发丝，笑问："什麽事。"
"就是把我这个本来是轩辕家的继承人，卖给你做玉家的继承人这事。"他敛起笑容，扁扁嘴，委委屈屈地说。
看著他委屈的样子，我一时间弄不清他是真的委屈，还是又在我面前耍嘴皮子。

心微微地痛。
轩辕清衡真的什麽都为我想到了，并为我做出万全的安排。
他知道我不可能将灵帝的天命强加在还没有决定能力的宝宝身上，所以找轩辕思来了。
同样是玉家的後人，并且轩辕思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与见解，可以为自己的将来做出决定。
只是，他让轩辕思承接了我的天命，那麽轩辕家的继承人呢？他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就这样打包送给我了，那麽他自己呢？

"爹，继承轩辕家，与登基为灵帝，於我来说，并没有区别。因为我从小就接受权谋与治世能力的培养，父亲让我从人世间赶回来替你承受天命，是因为他知道，我很清楚继承轩辕家与成为灵帝，实际上只是权力集中度的不同。所以，我是一定会答应，替你承接这灵帝的天命。"
他转过身子，趴卧在榻上，用双手撑著漂亮的下巴，盯著我说："爹，父亲这人很死心眼，他一生的情都系在你身上，是不可能再与别人在一起的了，而你却经决定要与蓝君桐在一起。我这未出生的弟弟，你也打算让他以後与父亲断绝一切瓜葛......这麽一来，轩辕家的嫡系传承，真的断在父亲手里了。"
灵界对血脉的传承向来看重，如果轩辕氏的嫡系传承真的断在轩辕清衡的手里，只怕将来史笔如刀，在家族史上，会抹杀了他许多功绩。

我望著他清亮的眸子，轻轻地喟叹："小思，你希望我怎麽做？"
他眨眨眼睛，突然垮起一张俊脸，幽幽地说："哎，我今年要是才五、六岁多好啊！"
他的跳跃思维太厉害，我跟不上："为什麽呢？"
"那样，我就可以打滚、撒娇，磨著你，缠著你，非要你答应和父亲在一起啊！"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黯。
所有的孩子都会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起，这也是我坚决让轩辕清衡与宝宝断绝所有关系的原因，只是，当初，我并不知道我和轩辕清衡还有一个轩辕思。

我苦笑："小思，感情不是买猪肉，让你磨两句，就帮衬你。"
"我知道，父亲也知道，所以他放手让你自由，让你了无牵挂......无论是你的天命，还是你将来的生活。"
他坐起来，收敛起所有的嬉皮笑脸，神情坚定地说："爹，我答应过父亲，以後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灵界的权力核心，我是迟早要进的，既然如此，能爬上最高的位置，总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好。如果当年父亲能够完全制肘住灵帝，就不会造成让你散魂这个差点无法挽回的错误。所以，我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爹，请把九天玲珑放心地交给我。"

31
望著他坚定执著的神情，我轻叹一声："如果你真的经过深思熟虑，那就给你吧！"
"呵呵，爹，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见我吃过亏吗？吃亏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他说著又躺了起来，继续枕著我的腿。
这懒小孩，幸好，我今天的腿不抽筋，要不然，给他这麽枕法，非要麻个半死不可。

"我知道。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有办法磨到我答应不是？"他那磨人的劣根性啊，我可不想再领教。
"哈哈，那当然。算你识相。"
......这句话放在平日，绝对是让我踹他的话......
可是，怎麽我今天会听得这麽顺耳？
难道我真的步入了"有子万事足"的老龄人行列吗？- -||||

室内开著空调，桌上放置著香炉，檀香嫋嫋，怡人心神。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精神很好。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爹，和你商量件事。"片刻，轩辕思又转过身子，单手撑著脑袋，望著我。
"什麽事？"
"我若承接了你的天命，势必要改姓玉。"
我点点头。
他眉头一皱，垮著一张俊脸，夸张在大叫："我可不可以不叫‘玉思'？"
"怎麽了？"我被他的夸张吓了一跳，这名字怎麽了？
"爹，你用我们在人世间用的语言来念一下，好难听哎。"
我们在人世间的用语？
玉思......肉丝？（注：玉思用粤语来读，与肉丝的音很相似。）
我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不许笑。"他很哀怨地盯著我，我本来就要停笑了，被他的眼神煞到了，更加忍不住了。
我边笑边道："怕什麽，反正灵界这边又不这麽念。"
"可是我心里念著难听！"他的把脑袋挨上来，轻轻地蹭著我。

看他撒娇似的动作，我心念一动，轻轻地笑道："小思，你还有什麽事情是不好对我开口直说的？"
"爹，你怎麽又开始变聪明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他单手撑著脑袋摇晃起来，我特担心他会一个撑不住，直接摔下榻了。
"究竟是什麽事？"
"爹，在你散魂之前，父亲来不及与你成亲，所以在你们没有正式的名份之下，在轩辕氏的族谱上记录著，我是你的儿子，他的侄子。爹，将来我登基後，为了我身世的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必须将你是父亲指腹为婚的妻子公诸於天下。我希望将来在玉氏的族谱里能记录著我是轩辕清衡的儿子，可以吗？"
我怔忡地看著他，有些无言以对。
如果可以，我希望玉氏的族谱上没有我的名字。只是，这不可能，如果小思登基为帝，玉氏则成为皇族，族谱必然重新编写，没有我，他从何而来？为了让他名正言顺，我是必须要上谱的。只是，如果把轩辕清衡记录到皇族族谱里，岂不是史书硬凿？我纵然再不愿意与轩辕清衡有所瓜葛，还是不得不扯上了关系。
只是，那是他真真实实的身世，我不该再为了我的自私而将他抹杀了。
我无力地苦笑："好。"

开著空调的室内空气并不太好，就算开了窗，也觉得空气有些凝滞。

正当我心中无力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小思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然後跑去开门。

然後他一把抱著门口的人，拖了进来，嬉笑道："洁月，我好想你哦！"
洁月微微一动，就挣开小思八爪鱼似的手，温柔地笑道："少主说少了三个字吧？"
小思夸张地用双手贴著下巴，呈小女儿态地睨了洁月一眼："洁月，你真讨厌，人家会害羞的。"

我在一旁看得头疼，这孩子又来了。
洁月倒是一脸的神色自若："少主这副女儿娇态真是美极了，不知道宗主与小玉有没有遗憾没把你生成女儿呢？"
小思扁扁嘴，跑过来蹭我："爹，洁月欺负我。"

我恶寒。
他真的是我和轩辕清衡的儿子吗？
这个性到底像谁啊？
我伸手拍拍他的脑门："小思，适可而止。"

小思又扁扁嘴，委委屈屈地说："爹，你不公平。"
我嘴解抽蓄地望著微笑的洁月，实在佩服他的好定力。
要知道小思这模样，连我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都受不了，洁月居然还能神然自若地微笑，实在是了不起！

我忍著心里要发作的脾气，慢慢地问道："我哪里不公平了？"
"明明是洁月先欺负我，他说我说少了三个字。"小思可怜兮兮地垮著一张脸。
"少说了三个字又怎麽了？我听不出有什麽问题。"我按耐著想踹他的冲动，好声好气地问他。
打孩子是不对滴......
我总不能来个暴力教育不是？

"接著我说的那句‘洁月，我好想你哦！'的三个字，除了‘我爱你'，没其他的了，是洁月先欺负我，我才还击的。爹，你要明辨事非啊！"
看他那一副委屈的告状模样，我额上直冒汗......
真是无语啊，我还成了青天大老爷了。- -|||||

"少主，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说你少说的那三个字是‘的点心'，哪里敢奢望得到少主的芳心呢。更何况，少主，你敢否认，你不是想我做的点心吗？"
小思睁大眼睛地盯著洁月，像是活见鬼一样，然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洁月变坏了。不好玩，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真是厉害，居然能反将了小思一军。

洁月轻轻地笑了起来，眉心间的银红小痣鲜活地跳动著，就如天上的皎月，明亮柔和。
他弹了弹深蓝色的衣袖："看来你们父子俩什麽都谈开了，决定得怎麽样？"
我还没反应到洁月问什麽的时候，小思已经收敛了那副痞子模样："嗯，已经决定了由我继承玉家以及九天玲珑。"
洁月望著我，一双碧色的眸子满是温柔与担忧："宗主从国云大师那儿回来之後就开始著手布下‘轮转之阵'，现在就等小宝宝出生了。小玉，选择将九天玲珑传给少主，那就代表著选了自然生产的方式。因为只有自然生产时，你身上的灵力与小宝宝身上的灵力才会相互冲击，才能将你身体里的九天玲珑逼现，再加上‘轮转之阵'，就能安全都将九天玲珑传给少主。到时候，可能会很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所谓自然生产是指我们人世间的顺产。
在灵界，很少人用自然生产的方法，一般都是用剖腹产，然後运用治愈术施法，可算是最安全的无痛分娩之法了。
我要用自然生产方式？
想想就觉得痛啊！- -||||
32
与小思相认之後日子，我过得非常快乐。
尽管以前与小思的感情就已经很好，但心头的感觉始终不同，看著他逗趣嬉笑，心里是满满的暖。
与小思相认的事，我在告诉蓝君桐时候，有些担心他接受不了，却不想他一脸的平静，仅是淡淡地微笑，轻轻地点头。
而在我顺便将九天玲珑的事告诉他时，他倒是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天命就是天命。"
待我想细细地询问时，他又左顾而言他，把我绕晕了。

他的话在当时虽然让我好奇了，但是在得不到答案後，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许多年以後，我常想，如果我在当时固执的追问，是否就会得到答案，是否就会改写命运？
只是人生并没有如果。

这天吃过午饭，烈日当空，天气闷热极了，院子里的树叶都在无精打采地卷了起来，极度渴望雨水的滋润。
日头这麽毒，我自然不可能到户外去活动，只能躲在房里。
再一次感谢发明空调的人，也感谢灵界的阴阳商人，否则，这样的日子，如果没有空调，简直是没法活了。

小思一早就过来陪我，逗得我心花朵朵开。
午餐过後，他继续赖在我这儿不走，拿著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读著笑话给我听。
只是......他读的笑话还真的有些冷......

我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看著躺在靠窗的贵妃榻上的小思，有些无奈地叹气，正当我想让他别再读这些冷笑话来荼毒我的耳朵时，他自己倒停了下来，翘起嘴角，笑得神经兮兮，我疑惑地问："你怎麽了？"
他轻轻地一跃而起，飞奔过来，贴著我的耳朵轻声说："听到洁月的脚步声没？我今天要扳回一局。"

我凝神细听，果然有轻轻的脚步声，人大概还在院门的样子。
只是，我可听不出这是洁月的脚步声。
我摇头轻叹："你想做什麽？"
他神秘兮兮地轻轻笑道："爹，你只要保持中立，不出声就成了。"
什麽叫做中立？
我翻翻白眼，要我中立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设套捉弄人！
我低声道："别玩得太过份！"
小思眉开眼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眸光流转，潋滟迷人。

他跑到梳洗架上，两手伸到铜盆上，呈太极的姿势，牵引起盆里的水，瞬间结了一个长宽差不多半尺的立方体冰块，然後拿起架旁放著的一块小木板，跑到门前，把小木板插在门扇上，把立方冰块放在木板上，笑得一脸神经。
我翻翻白眼，还以为他有什麽高明的整人法子，这方法，他从小玩到大，就只差在人世间，他并没有用灵力把水结成冰，而是用水盆盛水......
我可不认为洁月会上当。

敲门声如期而至，小思随意地说了一声"门没锁。"
门如预期般推开，淡青色的衣袍出现在我的眼前，同时，小思打了一个响指，冰块立时成水，哗啦啦地淋向推门而进的人。

苍天！还真的中招了！
只是，中招的对像弄错了！
推门进来的人，是刘莫羽。

我叹息地眨眨眼睛，准备向刘莫羽道歉时，小思就已经跑前去，七手八脚地拉著刘莫羽进来，嘴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洁月我只是想跟洁月开个小玩笑不知道是你弄得你一身湿对不起对不起......"
听著小思气也不喘地一叠声道歉，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就算是捉弄错人了，小思也不会这麽急切地道歉，这不是他的作风。
"爹，你和刘先生的身形差不多，我拿你的衣服给刘先生换一换哦。"
"啊？"我反应不过来，我的衣服全都是加大加宽的，怎麽看也不适合刘莫羽穿吧？
"小思是吧？不用客气，我回我房里换也是很快的。"刘莫羽想离开，却被小思捉住了："怎麽可以呢？我把你淋著一身湿，我的心好内疚，你要是还这麽一身湿回房，我真的要抽自己一千个耳光才行，刘先生难道真的要我自己打自己一千个耳光吗？"
小思说得诚诚恳恳，让我目瞪口呆。
小思这孩子今天吃错药了？
他从小到大捉弄过多少人？就算是道歉，也会让人哭笑不得，笑骂不是，什麽时候内疚过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都是玩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所以，当被他捉弄的人放他一马後，他也当没事发生过一样，从未对此愧疚过。
但是他今天......

刘莫羽摇摇头："这只是小事，你不必愧疚。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不行！"小思拉拉扯扯地对刘莫羽七手八脚，就是不让刘莫羽走。
刘莫羽大概是不想为这些小事而弄到全武行，他无奈地望著我，以眼神示意我把儿子拉开。

本来，这样的小事，我会帮他的。
但是，小思让我好奇了。
所以，我看了看他，莫可奈何地摆手示意："莫羽，你就在我这儿换衣服吧！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刘莫羽看了看还在他身上七手八脚的小思，再看看我，无奈地叹道："好吧！我就在这儿换吧！小思，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啊！刘先生，你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好人！我去拿衣服来。"说完，小思就飞也似地跑到我衣柜面前，拿出一套淡紫色的长袍来──没法子，我的衣服几乎都是紫色系的。
然後又飞也似跑到刘莫羽面前，要亲手替他换下，刘莫羽自是不肯，两人又开始了七手八脚。

望著又在拉拉扯扯的两个人，我情不自禁地拍拍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