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展眉(穿越+女变男)————狼九千

作者:狼九千  录入:01-12

眨眼之间,朱庄主带来的十多个人就倒了大半,还站著的几个也是口鼻带血,勉强支撑。

朱庄主首当其冲受了苏眉全力一掌,这次有了防备再先,只是往後踉跄几步,便强自站稳。
吐纳几口,调匀了气息,朱庄主正待上前再战,突然腰间一麻,继而浑身脱力,萎顿在地。
朱庄主倒在地上,眼睁睁看著众门人被陆续点到,缴了刀剑,心中先是大惊,继而大悔。
五湖山庄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怎料得今日竟会在一个小小青楼里全数折戟?怪只怪自己受了几句嘲讽就气昏了头,还没探明深浅就贸然出手。
想他与贺长风同样名动江湖,算是小有交情,也曾有过几次切磋。贺长风以剑法见长,他则以内力稍胜半筹,两人总要战到百招开外才能分出胜负,总的来说是在伯仲之间。
然而这个名唤苏眉的少年,却在一招之间便将他击退,其武艺之强可想而知。他无形中流露出的那种冷傲森然的煞气,更非寻常人所能有。
此人的来历一定很不简单,绝不仅仅是贺长风的小情人而已。

无论如何,这个跟头是栽了,可是这许多门人的性命却不能就扔在这儿。大丈夫能屈能伸,且先过了这个坎再说。
偷觑苏眉的神色间尚无杀气,朱庄主知道事情尚有转机,正欲开口说几句软话,却有骄横惯了的门人先他一步咆哮起来:"妈的!一群臭婊子也敢对老子下手?不打听打听我们五湖山庄是什麽来头!你们惹得起麽?!"
朱庄主心中大喊糟糕,果然苏眉神情骤冷,扬眉冷笑道:"是麽?既如此,我倒要惹惹看!"

吟风弄月阁的人憋了一肚子的气,等的就是苏眉这句话。
这一日恰逢吟风弄月阁歇业休整,偌大的厅堂里没有半个客人,抚琴等人将大门一关,顿成翁中捉鳖之势。

到了这地步,五湖山庄的人大多觉出了危险,却依然有不知死活的在大声叫骂,先前出言不逊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
庸肆轻轻松松点倒了一堆人,本打算在一边袖手看热闹,听了几句污言秽语,心中大怒,上前一把握住那人的肩膀,手下用力,那人立时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庸肆毫不手软,只是一点一点地收拢手指,那人惨叫声渐渐嘶哑,最终随著骨骼碎裂的喀然脆响,那人惨嚎一声,昏死过去。
这一招杀鸡儆猴做来简单,效果却是立竿见影。c
原本还在叫嚣的人全部闭了嘴,惊怕地瞟著苏眉庸肆,又眼巴巴地瞅著自家庄主,等他拿主意。
朱庄主却仿佛呆住了,只是直直地看著庸肆,连眼珠都不会动了。

苏眉原先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该怎麽处置这些人,瞧了朱庄主这样子,厌憎之心顿起,顾虑之意全消。
看看,看看,这胖子到了这份上还只顾著看美人!要不要顺便流两滴口水?色欲熏心的东西!是该有人教教他,玫瑰好看,刺却扎手呢!
"来人,把朱庄主请到後院的小窝去!"苏眉冷冷地说。
耽美的SM小窝已布置好很久,也该是启用的时候了。

庸肆勾起嘴角邪邪一笑,亲自"请"走了朱庄主。其余人则一拥而上,将五湖山庄的众人捆了手脚扔作一堆。
苏眉在厅堂里放眼四顾,确定一切就绪,才举步往後院走去,余人也跟在他身後鱼贯而出。
走到半路,苏眉突然站住,对身边一人道:"御人,你去把宣纸画具都拿过来。"

展御人是阁里的画师,山水人物都画得极好,不过最爱画的却是春宫密戏图,阁里常有人请他画来取乐。
不过这次苏眉找他,却不仅仅是为了取乐而已。
"绑架、强奸、拍裸照"这逼人就范的三部曲,虽然老掉了牙,却始终是很有效的。

(五十五)

朱庄主一路发著呆,直到被捆上刑架也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瞅著庸肆。
苏眉嘱咐庸肆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只管动手,正好让大家都见识见识,又向展御人道:"待会儿你可要好好替朱庄主画几张,背景陈设一概不用,只要仔仔细细描出朱庄主的身形相貌,叫人一看就认得出画里的人是谁、在干什麽勾当就行,明白麽?"

展御人老大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是只为美人作画的,朱庄主这般的痴肥颟顸,哪里入得了他的法眼?真是画出来也嫌污了笔墨。
只是苏眉难得让他办件事,看起来又要派大用处,他不好意思推托罢了。

那厢庸肆已动手撕了朱庄主的衣衫,这厢展御人也就铺了宣纸挥毫泼墨,不一会儿,一幅热辣辣的春宫图就新鲜出炉了。
吹干了墨迹,展御人拎起画来左看右看,总是不满意。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加以润色修饰,画上的这人与他的审美标准还是有著不是一点点的距离。

然而在苏眉看来,这画已经很完美了。
寥寥数笔勾勒出身形轮廓,脸上则用工笔细描,朱庄主的震惊与屈辱跃然纸上,堪称神形兼备。
见展御人还在不停地摇头叹气,苏眉索性一把抢了过去,满口赞道:"很好!很好了!赶得上田龟源五郎!"
展御人哪里知道那个什麽五郎是何方神圣?不过既然能得苏眉夸奖,总该是不错的了,於是盈盈地笑起来。

苏眉拿了画在朱庄主面前一展,笑道:"朱庄主来瞧瞧,这话可还入得了您的眼吗?"
朱庄主被庸肆亵玩得呻吟连连,听了苏眉的话抬眼看去,见自己的屈辱形态竟被描绘纸上纤毫毕现,登时脸色大变。
"你你你......苏阁主,您这是做什麽?"他强自忍了气下去,换上一幅谦卑的笑脸。"有什麽事情,好商量嘛!"
苏眉心道这胖子见风使舵真不是个东西,遂又冷笑道:"我也没什麽事想麻烦朱庄主,不过是画一张留著备用而已。若是那一日从旁人嘴里听到些对吟风弄月阁不利的风声,这张画便免不了要出来见见世面了。"

朱庄主脸色灰白,哆嗦著嘴唇说不出话来。
庸肆在旁边探头看了一眼,嗤笑道:"这会儿忙著画什麽?浪费笔墨。精彩的都在後头呢!"
一边说,一边从边上的台子上取了个粗长的玉质男根,向朱庄主的腿间比划道:"且先试试这个如何?"

朱庄主到了此刻才拼命挣扎起来,然而被点了穴道铐了四肢,哪里挣扎得开?
股见一痛,坚硬地玉根已闯入他体内,冰寒彻骨。
朱庄主仰头嘶吼,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起来。
"庸肆!你为什麽这样对我?!"

众人听闻,都是一愣,齐刷刷朝庸肆看过去。
"为什麽这样对我?"──这一嗓子吼得,似乎很有隐情啊!

其中感触最深的,自然当属苏眉。
当初,林轩不堪他虐待,不是也曾爆发出同样的嘶喊?
林轩与原本那个苏眉只怕交情非浅,那麽朱庄主呢?难道他和庸肆......
想著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林轩好歹生得一幅强健可口的身躯,但是朱庄主?!庸肆也未免太不挑食了吧?

有这个想法的明显不止苏眉一个,众人看著庸肆的目光都带了同样的诡异神情,直看得庸肆恼羞成怒。
"干什麽!我就是想尝尝五湖山庄的庄主的味道,不行麽?!"
这人无言,齐齐翻了个白眼。
行,怎麽不行?只要你自己吃得下口,当然是怎麽都行!

庸肆瞪著朱庄主的肥脸,无比郁闷地骂道:"你到底想怎麽样?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我不要你!你怎麽还不死心?"
朱庄主看著庸肆,低声道:"我,我只是想救你出这个火坑。"
"救我?"庸肆大笑起来,"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也敢说要救我?!"
朱庄主咬了咬牙,难堪道:"是我没用。我......"
他突然转向苏眉,大声道:"我要为他赎身!"

苏眉正抱著手臂在一旁看热闹,听了这话,眨了眨眼。"你要为他赎身?"
"对!"朱庄主答得斩钉截铁,"什麽价钱,你尽管开!"
苏眉转了转眼珠笑起来。"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那张画像在手,有多少银子怕你不拿出来?犯得著要卖庸肆麽?"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庸肆身边,假意捏了庸肆的下巴作调戏状。"再说了,这棵摇钱树,我又怎麽舍得卖?"
朱庄主变色怒吼道:"住手!你不要为难他!"
苏眉瞟一眼庸肆杀人般的神情,松手失笑道:"叫我看,这世上要找个能为难他的人,只怕也很难了。"

朱庄主瞪著他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什麽十恶不赦的魔头。苏眉叹了口气,向庸肆道:"你到底是怎麽招惹上朱庄主的?又编派了些什麽瞎话?老实交待,别让我平白背这个黑锅!"
庸肆还没开口,朱庄主已抢先啐道:"他落在你手里,哪里还敢说什麽?你仗著武功高强,干这逼良为娼的勾当,真是禽兽也不如!"
"逼良为娼?我逼良为娼?!"苏眉一口气梗在胸口,几乎被活活气死。
"庸肆!"他恶狠狠地瞪著庸肆,怒极而笑。"是我逼你为娼的?你把话说明白了!"

庸肆见苏眉当真动怒,忙不迭地摆著手澄清。"没!我可什麽也没说!都是他自己瞎琢磨的!"
苏眉抿著唇只不说话,庸肆无奈,向朱庄主恨声道:"你这人怎麽这样不知趣!我说得明明白白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你听不懂麽!"
朱庄主惨白了脸,讷讷道:"你不要我,又为什麽......"下面的话,他难以启齿。
"又为什麽上你?"庸肆冷笑著帮他补完。"尝尝鲜而已。若是被我上过的人都像你这样死缠烂打,十个吟风弄月阁也装不下!"
"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朱庄主急急道:"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哦?"庸肆笑得讥诮,"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打算拿家里的娇妻美妾怎麽办?"
朱庄主顿时语塞,过了片刻才讷讷道:"那......那都是父母之命......"
庸肆已懒得与他多说,冷哼一声向苏眉道:"这人与我没关系,你爱怎麽样就怎麽样吧!"言毕拂袖而去。

苏眉看著庸肆绝情的背影,再看看朱庄主心丧若死的神情,突然有些不忍心。
他本以为朱庄主乃是好色之徒,想买吟风弄月阁是为一逞兽欲,现在却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
朱庄主甘愿耗费巨资,惹出偌大事端,为的其实是想把庸肆从出卖肉体的火坑中拯救出来。
他却不知道,庸肆是不需要的──非但不需要,也根本不领情。

"朱庄主,失礼了。"苏眉亲手将朱庄主放开,为他披上衣物,对他的敌意视而不见。
"庸肆并没有卖身给阁里,朱庄主不必为他担心。"愧疚加上怜悯,让苏眉有了无限的耐心对朱庄主细细解释。"不但庸肆,阁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卖身契,大家都是自由的。"
朱庄主从来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起先不信,但是看见周围的人都默默点头,才勉强信了。

"那他为什麽......"这句话不用问出来就自己停下了,朱庄主想到庸肆一迭声地喊著"我不要你",不由悲从衷来。
"我是真心的。我本想赎了他出来,给他买套大房子,好好地陪著他照顾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他肥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我知道我长得不体面,可是娇颜白骨,红粉骷髅,不过是具臭皮囊而已。他怎麽就看不破呢?"
苏眉怜悯地看著他,轻声道:"那麽你呢?你爱上庸肆,难道不是因为他那具俊美的臭皮囊?"
朱庄主哑然,过了半晌,慢慢地伸手捂住脸,闷闷的哽咽的声音从指缝间透出来。
"难道胖了丑了,就连爱一个人也不能?"

苏眉默然。
世人多为皮相所累,有几个能够免俗?如庸肆无伤之类,让人望之爱怜,至於朱庄主之流,就难免常遭厌憎冷眼。
别的不说,想他苏眉常常以平等自由反歧视自警,事到临头,还是犯了先入为主以貌取人的错,对朱庄主多有折辱。
或许平等,真的是遥不可及的东西。身为与大众不同的少数人,就逃不出被歧视被误解被迫害的命运。
每每想到这些,真的会让他灰心。

看到朱庄主木然而立神情惨淡,苏眉黯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权利爱他,他也有权利不爱。"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想起那个心里从来也没有她的贺长风,心口一阵绞痛,接下来的话,也不知是在劝慰朱庄主,还是在说服自己。"不爱一个人,并不是什麽不可饶恕的罪过。"
"我明白。"朱庄主低声说。"我明白。"

(五十七)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朱庄主带走了所有门人,保证会对吟风弄月阁内发生过的事情三缄其口;那些门人糊里糊涂逃得性命,也再三发誓守口如瓶。
再说了,堂堂五湖山庄却在个小小青楼里栽了跟头,说出去多丢人不是?

吟风弄月阁历经磨难,终得自由,人人欢喜无限。
他们自然不知,最终放手成就了他们的贺长风,此刻正面临著父亲的严厉责骂。

"没用的东西!"贺云开看著那叠零零星星攒起来的银票,不由勃然大怒。"我叫你去筹十万两,你筹来多少?五万?!"
贺长风垂下头,低声道:"时间仓促,我......"话还未完,就被贺云开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流血。
"孽障!你还敢骗我?!"贺云开怒斥,"五湖山庄的朱庄主出了十二万两你不卖?五万两卖给那个妖精?长风,你当真被他迷住心窍了不成?!"
"孩儿不敢。"贺长风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却不为自己多做辩解。

贺云开瞪著这个挺拔俊逸犹胜自己当年的长子,心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魔教教主苏狼已然伏法,我们这里也该收网了。"贺云开尽力缓下语气,"长风,这段时间你可曾苏眉那里探得什麽消息麽?"
贺长风摇了摇头。"自那一次受伤之後,他就把从前的事都忘了,什麽也问不出来。"
犹豫了一下,明知父亲绝不可能答应,还是开口问道:"苏眉失了记忆,和原先大不相同了,此後再无恶迹。父亲,难道不能饶他一死麽?"
"糊涂!"贺云开果然大怒。"魔教妖孽便是魔教妖孽!你以为他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苏眉自然也可以弃恶从善。"贺长风道,"他确确实实没有再伤人了。"
"我只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贺云开冷哼,神情语气越发严厉。"长风,此事上容不得你有妇人之仁!此刻你一念之差,将来只怕要陪上千万人的性命!"

见贺长风低头不语,贺云开长叹道:"当年与魔教一战时,你尚年幼,未见识过魔教凶残,故而才会有怜悯不忍之心。"
顿了一顿,又问:"这次我叫你筹的十万两,你可知道是为的什麽?"
贺长风这才抬起眼来看他,默默摇了摇头。s
贺云开道:"这次围剿魔教教主,多亏李忘风大侠以身涉险,诱了那苏狼入罄,然而最後动手时,还是折了五条人命,伤者无数。那十万两,本想用来安置他们的家小,料理身後之事。"
但是我却只筹来五万。贺长风愧疚地垂下头去。
然而贺云开倒没有再责骂他什麽,只是道:"所以这一次对付苏眉,决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父亲!"贺长风哀求道:"苏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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