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的看着他,脑子里有些糊涂了,这和王爷有什么关系?转念想到王爷对我的关照,我沉默了。
"寒公子,你真的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吗?如果是我们中的谁不见了,王爷可不会这么急切的上山去找的哦。啊,当然了,蓝将军不一样,蓝将军和王爷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许王爷也会去吧,不过,肯定应该是在好好计划之后,而不是什么都还不是很清楚的时候。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关心则乱吗?"上官雨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语里的意味深长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王爷他......"开了个头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一片茫然,"我只能说,我很感激王爷,但其他的,寒箫还未曾想到。"
"寒公子不妨想想吧!好了,寒公子,你住的地方就在那边了,自己走没有关系吧?要不要我送你过去?"上官雨说道。
我注意看去,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竟然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了,走在我们前面的几位将领们就站在花园中间的路口等着我们。
我向上官雨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
"如此,寒公子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上官雨也没有坚持,松开了一直扶着我的手,说道。
"今晚真是多谢上官军师还有各位将军们了,寒箫会记在心里的。"我向他们行了个礼。
"寒公子客气了。寒公子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呢,不过一顿饭而已,不足挂齿!"上官雨摆了摆手,其他几人也点头称是,"好了,寒公子,夜深了,天也冷得紧,快些回去吧。"
我点点头,和他们别过,向住处走去。
第 34 章
回到住处,推开门,茗烛歪在桌上已然睡熟。我叹了口气,将他抱起放回床上,那孩子在睡梦中还嘟喃了几声,翻了个身便继续睡去了,也不知都梦见了些什么?
走回桌边,我也没有点灯,就着月光倒了杯茶喝。茶壶一直用暖炉捂着,这茶入口还有些温温的,并没有凉透。
放下茶杯,我在屋内站住。刚刚在聚安居打了个盹,这会子倒是没有了什么很多睡意,只是月清的后劲有些大,如今觉得有些头昏了。撑着桌子站住,我就着月光看了看屋内,茗烛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打成了包裹放在靠窗的那张几上。我踱了过去,看了看,并没有把包裹打开看。茗烛做事一向细心,我对他还是很放心的。微微的冷冽的风吹在身上带来丝丝的冷意,我抬起头才发现窗子没有关严。伸出手去想关窗户,却恍然发觉月亮已是接近圆形的形状了,算了算日子,今天已经是十二了,这就难怪了。
十二,十二月十二,原来又到这一天了,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原来竟已经过去整整八年了。慢慢的将窗户关上,我扶着窗愣了许久,才缓缓的收回手。越发的没有了睡意,也许,还不如喝的不省人事的好呢,我淡淡的笑着想到。
推开门来到廊下,我在廊边的扶栏上坐了下来,倚着柱子,我仰着头看向夜空。好亮的月亮呢,每每看到这个世界中这明朗的夜空,我就会忍不住和现代的那个被污染了的灰蒙蒙一片的夜空相比较。真的差别太明显了。
伸出手遮在眼前,我张开五指再合拢五指,开开合合之间月光透过指缝照在我的脸上,清凉如水,温柔如斯。人生是不是也就是这样呢?看似完满其实不然。记得以前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出戏,只是这出戏,看戏的人是谁呢?别人看我,我是戏中人,我看他人,他人又何尝不是戏中人?那么,戏里戏外,谁才是那真正的看戏人?
一道阴影遮住了月光,我放下手,困惑的看去,"王爷?"
一件轻袍落在了我的身上,很暖和,还带着体温。
"怎么坐在这里?睡不着?我听说上官他们请你喝酒,喝醉了吗?"宇睿王爷说着捉住了我的手,好看的眉蹙起,"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你的身子真的差到这种地步?不是会武吗?你的内力还是很不错的呀。"
我怔怔的看着他,好......好多问题哦!也许真的醉了,我居然风牛马不相及的说了一句,"王爷,你真的很漂亮。"
宇睿王爷难得的怔愣了,半晌,一抹笑容在他嘴角扬起,"寒箫,你可知这句话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我反问,一本正经。
"记住了,不许再说我漂亮。我不喜欢,漂亮这个词是形容女子的,我不是女子,所以以后不许再这么说我了。"宇睿王爷温和的说到。
"什么后果?"我锲而不舍的扯着他的衣襟问到。
他低头看了我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语到:"寒箫,看来你真的醉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皱眉,努力压制着头昏的感觉。
"敢在我面前说我漂亮的人很少,那些曾经说过的,不是死了,就是付出了代价再不敢说了,当然会是何等后果这就端看个人运气了。"宇睿王爷淡淡的说到。
好可怕的人呀!我怔怔的仰首看着他,只是说实话而已。
"那,我呢?"我小声的问到,我会因为这句话而丟了这条命吗?
"呵呵,"宇睿王爷忍不住轻笑出声,"寒箫,你还是醉一些比较可爱,唔,看来我该感谢上官他们才是。你呀,我要好好想想。"
"什么?"我吃惊的睁大了眼,不会吧?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我的唇上,在我还在怀疑的时候,那个温热已经离开了,"你觉得会是什么呢?寒箫,你这么聪明,就好好想想吧!"
我愣愣的抚着唇,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升高,刚刚,那个是?我摇了摇头,是错觉吧?唔,不行了,头更昏了,我晃悠悠的向前倒去,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依稀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带着丝丝的无奈。唇角微扬,我淡淡的笑了。
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我慢慢的翻了个身,手触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软软的。还有扣在腰间的像是......手!我的身体慢慢的变得有些僵硬,我在谁的床上?还是谁在我的床上?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离得如此的近,温热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王爷?"我低声说到。
"唔,头疼不疼?"他的手伸上来轻轻的按捏我的太阳穴。
好舒服,我险些舒服的叹息出声,还好及时收住。微微偏头,躲开那只手,撑坐起来,我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个,我......,我怎么会在这?"
偷眼看去,我的衣服在睡了一觉之后还算整齐,宇睿王爷的也是,而且,我也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呃,当然头除外。所以,想来我和王爷昨夜应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纯粹的盖棉被睡大觉而已。
对于我的动作,宇睿王爷并不以为意,收回手,也一并坐了起来,带着笑意说道:"昨晚不知道是谁揪着我的衣服不肯松手,我只好把那个人抱进来了。"
我的脸顿时红了,那个,我知道我的酒量不怎么样,所以我一向都不敢让自己喝醉,浅尝辄止。昨夜一是因为月清酒的确味道好,忍不住贪杯多喝了一点,二是因为想起了以前不好的事情,心头烦闷,结果却犯下了这种错误,真是......以后还真是要注意才是。
第 35 章
在我发呆的时候,宇睿王爷已经起身了。我坐在床上呆了一会也急急的起了身。找到衣服我有些手忙脚乱的把它们套上身。睡了一夜,发早已散了,我干脆扯掉发带,然后我就想到一个问题,我可没有随身带梳子的习惯,现在我要怎么梳头?嗯,回房去梳好了,反正就在隔壁。正在想的时候,一把汉白玉的梳子递到了我的手边,"把头发梳起来吧。"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梳子,"多谢王爷。"
"寒箫好见外呢,我们如今的关系还不能换得你叫我的名字吗?"宇睿王爷低声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抹暧昧,竟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我看着只觉得有些脸红心跳,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王爷。"
"好了,快些吧,你的小跟班在找你了。"宇睿王爷说着走开了。
"啊,是。"我忙拿着梳子梳起头来。只是我再次发现当你急着做某件事的时候往往都不太顺利。就比如说我现在吧,我着急着要把头发梳好,可是这长长的发纠纠结结的竟是怎么也梳不顺,我只觉得心里恼得很,真想一剪刀把这长发给剪了!
"你呀。"宇睿王爷叹息着把梳子自我手中接过,"还是我来吧,寒箫看着也不是急性子,原先在大营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梳头的,今天是怎么了?"
我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宇睿王爷的手势很轻,三下两下的就把我那纠结的厉害的长发给梳顺了,并且还把发给牢牢的盘好别上发簪了,"好了。"
"多谢王爷。"我轻声说道,心里还是很奇怪的,他自己束发我已觉得很奇迹了,而现在我还发现他替别人束发也是驾轻就熟,他是不是常常这么做呢?想到这点让我很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的,我警觉自己居然在想些什么?暗暗的警告自己,这和我无关,他爱替谁束发都是他的自由,只是,心底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出去吗?先去吃些东西然后就该上路了。"宇睿王爷对着我说道。
我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压下心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跟着宇睿王爷一同走了出去。
刚刚出了门,我就险些被一个人给撞上了,还好我反应快,及时稳住那人的身形,定睛看去,"茗烛?你干什么呢?这么急惊风的,跟个火车头似的。"
"公子你没事吧?他没有欺负你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茗烛巴着我东看西看,时不时的用防备的眼神扫向宇睿王爷。
我只觉的尴尬之极,忙拦住茗烛,"我没事,茗烛不要瞎猜。"
"真的没事吗?"茗烛狐疑的看我,又转脸看看宇睿王爷,像是醒悟了些什么,扯着我走开几步,凑到我耳边说,"公子,你是不是因为那个王爷就在旁边所以不敢说?你真没给他欺负了去?"
我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被堵住没能喘上来,这个茗烛满脑子都是些什么呀?这些都是谁教他的?回头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他才行。
伸手轻掐了茗烛一下,我轻斥道:"别胡说,这都是什么话,我没有事,王爷他没有欺负我。昨夜我喝醉了,承蒙王爷照顾我,我们该谢王爷才是,你那些浑话可不许再说了。"
茗烛咬了咬唇,狐疑的看了我一会,才点了点头,"茗烛知道了。"
我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吃过早饭了没有?"
茗烛摇了摇头。
"那和我们一块去吃吧。"我温和的说道。
茗烛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走了过去。
宇睿王爷停在不远处和叶衡说话,见我们走近,笑着说道:"好了?"
"嗯。"我点点头。
我们并肩向前走去,宇睿王爷突然问道:"火车头是什么?我刚刚想了许久,应该是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也不曾听说过。"
"啊......"我顿时哑口无言,我刚刚说了这么个词吗?对了,我刚刚说茗烛的时候似乎是提到了这个东西,只是,现在我要怎么和宇睿王爷解释这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呢?
"嗯,火车头是,是......"是一种车子的头部,有了这个东西后面可以同时拉上十几甚至上百列车子。这么说,只怕宇睿王爷就得接着问为什么了,那么我怎么解释?说用电?用煤?那么原理呢?哎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宇睿王爷开口了,"看你这么为难,难道是什么机密不成?要是不好说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才行。哪时候你觉得合适了再和我说吧。"
我诧异的看向他,他只是淡淡笑着,似乎说的是实话,向宇睿王爷拱了拱手,我说道:"多谢王爷。"
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我们就上路了。送别的人群中我看见上官雨别有深意的对着我笑,我知道他在笑什么,想起昨晚他对我说过的话,再看看旁边的宇睿王爷,我的心跳一下子快了几拍,心底抗拒着深层的认知,我情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再加上战争留下的痕迹,显得异样的萧瑟。战争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空,它的破坏力总是如此巨大,要想医治好战争造成的创伤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我一边看着一边在心中感慨着。
"寒箫,寒箫?"
耳边传来宇睿王爷唤我的声音,我回过神看向宇睿王爷,"王爷?"
宇睿王爷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我笑了笑,"战争的破坏力太大了。"
"是呀,只是战争却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只是把损失降到最低罢了。"宇睿王爷叹道。
我沉默的听着,没有说话。战争不可避免吗?这点也是要分类来看了,如果当权者执意要发动战争,那么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了,可是如果可以不通过战争而解决问题,那么战争还真的是不可避免吗?不过,这也就是我的一家之言而已,政治上的争争夺夺,虚虚实实,看似简单问题之下的深刻含义却不是我所能看得透的,宇睿王爷说是不可避免的,也应该是有他的缘由的,在他所处的位置来看问题和我看问题出发的角度应该是差别很大的吧。
第 36 章
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到了一座城里,依然是一片萧条的景象。依循着别人指点我们投宿到了一家客栈里。说是客栈,却是一派冷清的模样,就连客栈的牌子都早就掉了漆,要掉不掉的挂在大门上面,让人很是担心。客栈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只有那气势有些宏大的楼房说明这家客栈以前的辉煌。我们到那的时候客栈老板和伙计正百无聊赖的在桌前坐着,颇有些两看生厌的感觉。我们跨进门去的时候,那老板看见我们的眼神真是让我现在想来还忍俊不禁。伙计也是很殷情的迎上来替我们牵马拎东西,热情的让人都有些吃不消。简单的询问过后,我们共要了三间上房,我和宇睿王爷每人一间,叶衡和茗烛一间。
安顿下来之后,伙计贴心的送来了热水,我洗了脸,坐在椅上喝茶,顺便打量房间。说是上房,可是房中的被褥也有些旧了,帐子也微微的泛黄。只是打扫的还算干净,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稍微歇了一会,伙计来问是否要去用餐?我看了看天色,天已经黑了,肚子也的确饿了,便对伙计说好。
与宇睿王爷一同去客厅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道:"寒箫,从现在起直呼我的名字吧。"
我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明白了,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吧,遂点了点头,"如此,寒箫恭敬不如从命。若有冒犯还请王......逸薰见谅。"
他听了淡淡笑了,随意的撇了我一眼,"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笑了笑,我说道:"逸薰这话听来好像我以前太不识好歹了。"
"呵呵,我有那个意思吗?"谢逸薰笑了,眼中波光流转,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