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他做什么,又不是他一个人冲进去了?容尘蓝心里委屈,却不敢吱声。
"秦宣。"
"在。"一听到流云的叫唤,秦宣立即换上一副恭顺的模样,让容尘蓝心里直想着秦宣有一天也这么听他的话的场景。
"把弥月叫来。"
"是!"豪气万丈的应答,不等容尘蓝反应过来,秦宣在他面前一闪就不见了身影,直又叫他眼红流云能如此使唤秦宣。
"爹爹,我没事。"
流云扶着凌夕躺好,为他掖好被角,脸上全然是满满的笑意。"我看你一脸疲色,就算真没什么事也要好好休息。"俯身轻咬凌夕他的耳垂,弄得他喊痒‘咯咯'直笑。见凌夕露出这少有的少年纯真笑意,流云越发宠溺的吻吻他的耳鬓。"刚刚被他们打断了,夕儿还没告诉我,那符号是什么意思呢。"他等了一会,却不见凌夕回应,再偏头看去,凌夕两腮嫣红,竟似有些羞涩之意。
"因为,因为爹爹原谅我,所以我才敢说......其实这三个是数字,就是简化的伍、贰、壹......嗯,读斜音......"
听到此处,流云的眼睛一亮,显然已是明白是为何意。激动之余,已无再多话语可说,直直的就睹上了凌夕柔软的唇,似第一次,尝到其中的甜美,狂烈的吸吮着他口中的甘汁。
直到门外传来弥月轻轻扣门的声音,流云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凌夕的脸憋得通红,急促的喘息着,双眼已泛上氤氲之气。看着他诱人可口的样子,流云俯身重重的再亲了他一下,才开口让弥月进来。无论如何的想现在就要了夕儿,可他还是得先把夕儿的身体状况放在第一位。
"夕儿怎样?"刚见弥月把完脉,他就急着询问。
"依脉象来看,少主子体内的一世情几乎已经消散殆尽,不过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为好。少主子这期间的身体会虚弱一点,不过无甚大碍,只需稍加调理就好。"
"嗯。"流云轻轻一笑,心里头的负担算是卸下了。
"也请主子注意休息。"
听到弥月说到自己,流云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属下先行告退。"
流云看着弥月离去,一转头就看到凌夕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微微含笑的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凌夕的手问道,"怎么了?"
凌夕扯扯嘴角没说话,拉过流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厮磨了一会,"我困了,爹爹陪我睡一会好吗?"
凌夕要求,流云自是没有意见,和衣躺下,伸手将凌夕圈入了怀中,摸摸凌夕的长发柔声道,"睡吧,我陪你。不过一会要起来吃点东西,你昏迷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吃过。"
"嗯嗯,知道了。"怀抱着流云温暖的身躯,凌夕闭上了沉重不堪的眼皮露出满足的笑容。似乎只是这样,他就很开心了。
流云一直都守着凌夕,喂药,换衣,捏腿揉手......毫无怨言。数日前的憔悴早已不复见,笑若春风沐人,比下一院娇花。
秦宣等人似乎可以看见他身前标榜着一块书写着"此人深度恋爱中"的牌子。
时间已入秋,但百姓间向有秋老虎这一说法,天气实在是热煞了人。凌夕不喜晒太阳,从早到晚的躲在屋子里。
房里的两人只着月白色的帛锦里衣裤,一点也不怕热的面对面搂抱着。凌夕赤着双脚,一对一的踩在流云的锦靴上,双臂怀着他的颈项,眼眸微眯。
流云牢牢的搂住他的纤腰,带动着踩在自己脚上的凌夕在房间慢慢的走动。那步法,有点类似于现代的交际舞步。
据秦宣暗中观察,这两个人此种无聊极的举动类似于"饭后散步"这一说法。基本上看到这两人出现这种举动就绝对是在这几刻钟前有过较为剧烈的床上运动。
"夕儿,等过些时日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后,我就带你出去玩可好?"流云尖尖的下巴在他耳边轻抵了抵,吐气如兰的在耳外说着见意。
"嗯。"热气呼得他耳内麻麻痒痒的,引得他的身子一阵轻颤。显然这样小的颤动还是让紧搂着他的流云察觉了,不由又是在他耳边一阵轻笑。"夕儿真是越来越敏感了。"
凌夕细长的凤眼一瞪,刚在房事后的慷懒性感未曾褪去,不觉生怒倒见几分娇嗔。看见流云依旧调笑的表情,更是生气,玉足用力的往下踩去。
流云见状轻道,"你现在可使得上几分气力?"
知道那点力度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凌夕轻哼一声,将头枕在了流云肩上。微垂的视线扫及流云半敞的衣襟,眼珠子一转,来了一招偷袭,埋头将他胸前那颗诱人的朱果含入了口中。
流云惊喘一声,提起凌夕狠狠的吻回去,"小坏蛋!"
凌夕不甘示弱,仰首迎回去,卷起舌头奋战,双手用力直想把流云压下去。结果一如既往,以失败告终。
一样是双腿让流云给缠住,双手给平展开来死死制住,凌夕还是一样无法挣脱。
看着凌夕气得红通通的脸,流云低低笑出声来,"夕儿,笨笨。"
"不玩了不玩了!我累了。"真是,每次都斗不过流云,总是压不倒他,真是气死人。
听着他有些赌气的语调,流云用鼻尖拱了拱凌夕挺立的瑶鼻,然后起身将他抱到床上。"累了呀?刚好睡个午觉。"替他擦擦额上细小的汗水,流云穿回了衣袍。"我去处理一些事务,一会就回来。过会我会叫下人送些你喜欢的冰汤过来。"
凌夕一个翻身,懒懒"嗯"了一声。"我不要吃梨。"
"我知道~~~"在凌夕额上轻轻一吻,流云才离开。直离落雪居去了山庄前院的书房。
秦宣,颜誉等人已在那等候了片刻。款款入座,微微一笑示意他人可以开始禀报事务。
一番忙碌,几近一个下午。
流云回到落雪居时,凌夕不在房中,也不在院落。以为是去寻了秦宣玩闹,秦宣却也没有见过他。一番好找却还是不见其踪影。正心慌间,魏格禀告说少主子去了西院。
众人听了心下慌然,西院是囚禁冷裴狐的地方。自凌夕被冷裴狐以血喂之救醒后,大家都没有在凌夕面前提过这个人,而凌夕更是像完全忘了这个人一般从不多问一句。怎么今天好端端的会去西院?
流云率先展开身法急掠过去,秦宣以及厚脸皮死赖在无恨庄不走的容尘蓝紧跟其后。
拐过阴郁的树木,避及假山,赫然的看见夹在林木当中两道相拥的身影。
流云顿时愣住,死死的盯着那里做不出半点反应。
第十四章
"冷裴狐!你做什么?"后到的秦宣一声吼叫,倒把三人同时拉回神来。
凌夕猛的松开怀抱着冷裴狐肩颈处的双手,连着倒退了好几步。冷裴狐极其自然的放开了搂着凌夕纤腰的手,一脸无辜的看向秦宣和流云。
凌夕也转过身去看向他们,倒把他们几人吓了一跳,只见他的唇下鲜红一片,显然是血液。
"小夕......你......"
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凌夕抬起衣袖将嘴边的血擦去,回头看了一眼冷裴狐,又一脸怪异的看着流云等人,头一低,足尖一点纵身跃离。
秦宣看着凌夕的身影消失在树木间,转头怒瞪向冷裴狐,"姓冷的,你对小夕做了什么?"
冷裴狐依旧一脸无辜,只是看向流云那双杀气浓厚的双眼时痞痞的笑了。"我能做什么,武功都让你们给封了,怎么也打不过你们少主子了。"侧侧身动了一下右肩,"喏,你们少主子为你们主子的事情,生我这个坏人的气咬了我一口罢了。啧啧,下口可真狠,生生的被他撕下一块皮肉来,怎么着也得给我药处理一下伤口吧?"
经他一说,大家才算是注意到他的右肩已是殷红一片。
流云瞟他肩头一眼,转身顺着凌夕离开的方向追去。
秦宣看着依旧笑得云淡风清的冷裴狐,皱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扔给他,就拖着一脸好奇八卦模样的容尘蓝走人。
这一边,凌夕的轻功自是远及不上流云,只不一会就被流云拦了个正着。
"夕儿......"
凌夕低着头深吸了口气,抬头对着流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爹爹,怎么了?"
流云看着那个并不算十分夸张的笑脸,微笑着将他拥入怀中,"没事。"
"为什么不问我,我怎么会去找冷裴狐?"凌夕微闭着眼靠在他肩上,只听得流云沉稳的呼吸声,却未听到他的回答。
"我知道你担心,不过我真的没事,真的。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伤心的事,不开心的事,不去想也罢。"
听着流云温柔的言语,凌夕有些难过。抬头望向那双有些忧郁的眼,他觉得有着火苗在心里窜动。"爹爹,你不能这样一直宠着我。我想过了,我要完完全全的跟爹爹你在一起,让你看到完整的我,而不是残缺不全的我!你何必为我这样的委屈自己?"
"没有,没有的事情。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哪里能谈得上委屈......"看到凌夕眼中突然涌上的泪水,他有些慌了。"夕儿,你不要哭。"
"何必自欺欺人?何必?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明明知道我不正常的!就算最初相认的那段时间,虽然都因为及时有一世情可服用,可是我毕竟在那个时候......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一个依靠,一个休憩的地方。我不骗你,在那时,安然在我心中远比你要重要。然后在那一段平淡的日子后,我就只会惹你伤心了。再以后,我又忘了你,忘了很多事情才会跟你一起,看起来那么开心的过日子,也不过是亲情浓过爱情的日子。你不在意吗?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吗?"
"在意!我又怎会不在意!可是我不管,只要你人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可那也不过是每一次的刚开始,你后来不是爱我胜过安然了吗?否则我为何忘我比忘安然忘得彻底?你后来对我不是爱情浓过亲情了吗?不然因何在最后还要用尽力气在我手心里写那三字?"
"那现在呢?你不觉得......不觉得......"脱离流云的怀抱,他有些迷茫。
"不觉得什么?现在你已经亲口告诉我,你爱我。是真的爱上我了,安然成为了过去,你也已经记起了所有,不是吗?"
凌夕看着流云期盼的表情,眉头紧了又松。"是......我爱你。可是,可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之前没有想到冷裴狐......"
"那又怎样?我巴不得他从我们的过往中消失得一干二净。想不到,就永远都不要再去想,好吗?"夕儿是他一个人的。如果可以,只愿夕儿想着他看着他。
"我,我不是......我跟他......跟他......我很儒弱!从来都不知道我自己原来这么儒弱!不想面对的事情就选择忘记,我以为这身子很干净......没有染过血腥,没有沾过淫秽,可是原来不是的!我自己可以不在意,可是,可是我害怕你......"
"夕儿是想说你跟冷裴狐的事情吗?我都知道。我不会在意的。如果夕儿不安心,可以看为我当你犯了一次错误,只要夕儿改正了,以后不再犯,就没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
"那夕儿还烦恼什么?"流云对着他露出宽慰的笑容。
看到流云的笑,原本肚子里的一大堆话突然就再也涌不出来。他若说出来,流云会一定会担忧伤心。"我,我不烦恼了,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不会在意那些事情。"
伸手拉回凌夕,将他满满抱在怀中,"那就好了啊。下次可不要突然这样子,很吓人的。不过,发发脾气也好,把火气散出来,对身体有好处。"
"嗯。"你怎会明白......怎会明白你在我心中就像神灵一样。我怕我自己沾污了你。你又可曾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冷裴狐在西院,就像身体潜意识里要去那儿一般,自发自动。
明明知道他做了伤害过流云的事情,可是看着他,却无法产生恨意。即使只有一丁儿,也会很快泯灭。
他知道这样不对,心里有着叫流云把冷裴狐囚到别的地方去的想法,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来。那种感觉,怎么也找不到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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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茄,痒痒的,隐隐的还可以认出几个齿印。摸着那凹凸不平的地方,冷裴狐难得的皱起了眉头。
门外有人徘徊不去,他掐断自己的思路,整理好衣服打开了门。
来人站正,面对着他不发一言,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上次凌夕来找他时,也是就站着一动不动的看他。因为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自己担心他,探探他的额,擦去他流的汗,虽然知道有弥月在,但他还是搭上了他的脉处,却发现他的脉象杂乱无章。
凌夕当时没有排斥他的动作,不闪不躲。他自是有些情动,就把凌夕搂入了怀里,让他高兴的是,凌夕竟然回抱住了他。
"榛儿......榛儿,放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凌夕依旧不言不语,只是咬住了他的肩,越来越用力,就像泄愤一般,当真是往死里咬去,直到流云他们找过来才松口。
冷裴狐看着与那天相差无几的凌夕,带着惯有的笑容调侃道,"怎么?是来的看我的?想我了?"
漂亮的唇动了动,没有回话。
"过来。"
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脚步分毫不移。
笑着轻叹口气,冷裴狐自己走了过去,抓起他的手搭上他的腕脉,却是再正常不过的脉动。心下有些奇怪,只想是前些时候一世情尚未完全解去,现在才算是再没问题。知道凌夕一定会怕流云担心,所以上一次他帮他隐瞒着大家,没有告诉他们凌夕的状况。
"好吧,算我自做多情。不过,你现在很正常,来找我干什么?不会真的咬我咬上瘾了吧?"
"其实才只咬过一次!"突然的出声辩驳后,才发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暧昧加语病,贝齿轻咬住下唇,打算不再说话。
冷裴狐哈哈一笑,忍不住的伸手想摸摸他柔顺的发。在快碰到时突然的停住,手指动了动,张开的手掌握回成拳,悻悻的将手收回。"跟你爹爹在一起很幸福吧?"
第十五章
凌夕看着他有些落寂的表情眨眨眼,走到他身后的台阶上坐下。
冷裴狐跟着坐到了他身边。"你爹爹很不爱笑。不过我知道,在你面前他的笑容一定是最美的。"
"榛儿,对他好一点。"代替我......也许他是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体内流有自己的鲜血,就让他用这样一个强求的理由来安慰一下自己吧。
"说起来,我囚了你爹爹十三年,不知道他要囚我多久。不过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也许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能与你们这么近距离的生活着,还真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给我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也许是因为我把你关在空门的时候,也没让别人做好吃的给你。"
看向凌夕,脸上的笑变得温柔,难得的不见了那几分痞坏。如果榛儿可以经常的这样来看看他,陪他坐坐,那他就算是真无所求了,就算这辈子老死在这个小院中,就算再不能看到流云。
"榛儿,回去吧。如果让你爹爹看见,他又该不高兴了。"
凌夕像是很听话的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尘,离开西院。在庄子里逛一圈,看到流云还是坐在书房里,悄无声息的从开着的窗口跳进去,绕到流云后边偷偷靠近,伸手蒙住他的双眼,压低声音问着几乎让他自己笑场的话,"猜猜我是谁?"
流云抓下这双手,在他的指尖上重重亲下一口,"除了我的夕儿还能是谁?"凌夕刚在屋外晃荡的时候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