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寂寞梧就拉着绿滞尘紧紧往房里走去。
绿滞尘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心里很是不定,却也想不出何种借口。
或许,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没有第一步的迈出,永远没有进展的那一天。
解下床帏,漫漫散落的金色纱帐勾起一片缠绵。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旖旎的空气中,莫等绿滞尘言语,寂寞梧仿佛已然心知他的心。只见他淡淡勾起嘴角,轻轻摘下那半片面具,纵是不重美丽却又风华绝色的绿滞尘也不惊怔住了。
飞扬如火的红色卷发此刻静静散在英挺的两肩与宽厚的胸膛,饱满的中堂,晶莹的额际,几缕邪肆的红发不羁地扬起在两处剑眉旁,剑眉浓而黑,微微向上扬起。
仿佛是希腊雕塑的俊脸五官深刻极了,高挺的鼻子更像是匠心独运的巧匠精心雕刻而成。他的嘴,很薄,人都说薄唇之人情也薄,或许,他真是个薄情的人呢!但绿滞尘相信他,他对自己一定不会薄情。一旦一个薄情的人深刻爱上一个人了,那他的爱会是很深很浓的。
寂寞梧一双只有绿滞尘的凤眸很是狭长,不似绿滞尘在眼角稍稍吊起,他的眼眸是肆意的延伸至眉角。他的眸子是冰蓝色的,凛冽而狠辣,但当他眸子里的紫光渐渐转浓时,却是深情得让人不由融化在里面。
他的睫毛很长很卷,很漂亮。一颗红色的朱砂痣斜斜点在眉心旁,那是他用面具遮去的地方。那痣仔细看去,真像一朵小而精巧的玫瑰,永远怒放在那处。
整张脸美,美到极致,却又不见绿滞尘那般的中性美。若说绿滞尘中性的美是如水的,那寂寞梧的美仿佛是一把随时燃烧着的火!
不羁、霸气、邪肆......
寂寞梧,真是个妖孽!
绿滞尘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用手抚着他的脸,直至饱满晶莹的耳垂,淡淡勾勒着耳垂的形状,绿滞尘轻轻笑道:"前世,你不似妖孽,却打了个耳钉。如今,真成了妖孽,不仅未打耳钉,还把脸藏着呢!"
寂寞梧轻轻在他耳边酥麻的吐着热气,温柔而深情地说道:"自我成年后,我便带着面具,一刻也未曾脱下。如今我愿意只在你面前脱下,只给你一人!原本,我很不喜欢这张脸,但你喜欢,我头次觉得庆幸而骄傲,自己有张让你欣赏感叹的脸!"
绿滞尘淡淡笑着,闭上了紫眸,掩盖了里面满满的感动与满足。
寂寞梧突然深深吻上了绿滞尘水润的红唇,绿滞尘一惊,睁开眼看着满是笑意的那双眸子,又淡淡闭上了,掩盖了同样的笑意。
绿滞尘没有张嘴,寂寞梧的舌无法深入,而他没有强迫绿滞尘张嘴。若是绿滞尘要,他给,若是绿滞尘不想,他不强要。
但寂寞梧还是堵着这张诱人的红唇好久,甚至轻轻啃咬,惹的绿滞尘阵阵酥麻心颤。
直到把那红唇吻到红肿,寂寞梧才不舍地离开,诱人的红唇此刻更是迷人,还闪耀着晶晶水的光泽。情不自禁,寂寞梧又浅浅吻了它,珍惜地舔了它。
绿滞尘始终闭着眼,他没睁开。他仍是矛盾的。即使此刻与寂寞梧要真正上床了,还是很茫然。
他不愿寂寞梧迷恋上自己眼中闪现的爱意,也不愿让寂寞梧为他眼中的犹豫伤心。因此,他选择闭上双眼。掩盖他的情思,他的感觉。
寂寞梧轻轻退下绿滞尘的衣裳,迷人的侗体不似自己的象牙色,而是近乎透明的雪白,让人爱不释手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
他止住进入这具身体的冲动,而是解开自己的衣裳。
见绿滞尘依旧闭着双眼,寂寞梧嘴边浮现一丝苦涩的笑容。
绿滞尘只感觉有人触碰自己,小心翼翼如同对待心爱的珍宝。这种被珍视的感觉不是头一次,却是难得的醉人。他的情动,酥麻窝心的爱意曼延至周身,引的身体也起了连锁反应。
寂寞梧满意他的反应,脱去他的亵裤,欣喜地看着形状美好的玲珑物,慢慢俯下身子,一口含住了它。
绿滞尘一惊,睁了眼看了一下,犹豫间,又把眼重新闭上。轻轻叹出一口气。
寂寞梧青涩的技法实在不可取,但他很快想到从前那些在他身下承欢的人帮他做口交时的技法,于是半摸索间竟也熟悉起来。
或快或慢地吞吐,用牙齿轻轻啃噬铃口,用舌环绕着渐渐胀大的物体轻舔着。
绿滞尘嘴里不可遏止地溢出情动的呻吟,即使他死命咬着唇,也难免呻吟着。最后他干脆放弃咬唇了,动情的呻吟。
眼看绿滞尘要泄了,寂寞梧立刻吐出那物,只见那物已经轻轻滴出晶莹的泪水,绿滞尘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媚眼如丝,让寂寞梧一楞。遏止心间想压下身下人的冲动,一把握住那物,一个转身把那物狠狠插入自己的后穴。
绿滞尘睁大眼睛惊视着!
寂寞梧闷哼了一声,他没有涂抹任何药物,也没做过多的前戏,只是靠着意识放松身体,好让绿滞尘不会被夹痛。
绿滞尘感觉自己那东西在寂寞梧身体里被夹痛了,但很快里面又放松下来,让他一阵轻缓。
他痛,他没喊;因为他知道寂寞梧更痛。
那一夜,寂寞梧为了不压到绿滞尘,后来让绿滞尘侧身躺着,自己与他面对面侧身躺着,双腿绕着绿滞尘纤细的腰身,动情地摇着,尽情取悦着绿滞尘。
绿滞尘始终闭着眼,淡淡的泪意曼延在眼中,他的心好涩,却又好甜。终是换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春意与冬意交相辉映,疯狂又宁静了一夜。
第二日,寂寞梧告诉绿滞尘,雾修派了使臣来。
故人来见
寂寞梧把使臣召来了寝宫,一是寝宫较安全,毕竟还有个躲在暗处的人,绿滞尘在寝宫能得到更好的保护;二是昨夜的疯狂,两人虽都默然无言,却也高昂了整夜,今日早起已是十分困难,倘若不是寂寞梧能忍,恐怕现在连移下床都困难了,故而在寝宫可以尽量减少路程。
绿滞尘则是屏息躲在屏风之后,那屏风上用金丝线绣着一条腾云的金龙,栩栩如生。而龙眼处,却隐隐是两个洞。绿滞尘此时正透过那两个洞往外看着,当二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一阵猛跳。
那两人虽然都易了极精巧的容,但绿滞尘断然不会认错,其中一个便是北蹊!而另一个......不似南雪......隐冉自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应该是静淳扬吧!
当寂寞梧挥退所有人,当下就只有自己、绿滞尘和两位来使。
不等他们开口说话,绿滞尘在确认人之后便径自走了出来,对着又惊有喜的两人一笑,淡淡道:"我没事,你们也还好吧。"
北蹊愣愣地望着朝夕思念的心头之爱,他还是那么美,那么让人不禁爱上,他的笑,似是更纯澈了,仿佛释下了什么。
一阵梗塞涌上喉头,久久摇头,平复过心情的声音仍有一丝颤动,北蹊道:"不好,我们都不好,但,只要......"北蹊往日的冷静全然飞往九霄,一个急步上前紧紧拥着绿滞尘入怀,把头深深埋入他的发顶,熟悉的清香惹的眼中一热,两行清泪竟偷偷流下,有些哽咽道:"只要你好,就可以了。只要你好,真的,真的......"
绿滞尘只觉发顶一阵湿意,心中一颤,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寂寞梧只觉眼前的景象刺眼、痛心,明明早已想到的,早有预料的,然而还是让他一股硬压下的杀意隐隐作动,冰蓝色的眼眸中更是燃起冷如冰的焰火。
一次错过,二次擦肩,注定让他无法独守绿滞尘。j
绿滞尘紧紧回抱着北蹊,轻叹一口气,道:"我很好,没事。"
北蹊不多话,掌控情绪也很好,不久就又恢复往日的冷静沉着。他放开绿滞尘,脸上没有一丝湿意,只是眼眶还有若有若无的红。北蹊冷冷看着寂寞梧,道:"陛下,您是否该送我雾修的朋友回家?"
家?多么刺人的一个字。寂寞梧半边未遮面具的脸挂着森然的笑意,眼光阴霾,冷冷道:"北蹊,你一箜镜钦犯胆敢易容成雾修来使,真不怕死呢。"不去理会北蹊的惊意,寂寞梧继续说道:"况且,为何要走,绿,是我妻子。这才是他家!"
此言一出,北蹊和静淳扬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绿滞尘好笑地瞪了眼仍有隐隐怒气寂寞梧,说道:"有些事发生了,你们坐下,我慢慢说。"
绿滞尘引着北蹊和静淳扬走到屏风后,径自在暖玉桌旁坐下,北蹊和静淳扬服下药退去易容后也坐了下来。寂寞梧冷哼一声靠在门口,冰蓝色的眼眸低低垂着,让人看不清情绪。
绿滞尘用清清淡淡的口气说着,隐隐保留了一些阴暗,但大致还是清楚的。
寂寞梧淡淡听着,经历一番事让绿滞尘渐渐成熟,寂寞梧心中感叹不已,绿,长大了呢!
北蹊和静淳扬听完后,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寂寞梧竟然是绿滞尘前世的爱人啊!
两人心情各自不同的复杂,最后绿滞尘轻轻覆上北蹊的手,深深凝望着他,歉意地说道:"蹊,对不起。"
北蹊淡淡一笑,掩下心中的不适,难得调侃道:"雪很难摆平哟!"
绿滞尘一挑俏然的凤目,也开起玩笑来:"大不了色诱他呗!"
"咳咳......"一口茶入口的静淳扬呛到了,偷偷瞟了眼传说中的"魔鬼",见寂寞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又看了眼难得一脸笑意的北蹊,道:"绿滞尘啊,艳福不浅啊!哦呵呵~"
绿滞尘淡淡瞥了他一眼,看着寂寞梧道:"风流的静大爷,这里似乎还有个很想你的人呢!"
寂寞梧发现绿滞尘在看他,抬起头冲他淡淡一笑,已经冷静不少的眼眸里似乎传达着"我没事"的消息。
静淳扬顺着绿滞尘的眼神看去,看了眼寂寞梧,道:"你说玉隼吧?"
绿滞尘笑了笑,道:"正是。"既而又转头问北蹊道:"这次哪几个人来了?"
北蹊淡淡的笑容隐隐消去,回道:"我,他,雪,晓容,碧玉。"
绿滞尘静静听着,直到北蹊说完,蹙着眉问道:"就如此了?"北蹊点头,绿滞尘的眉蹙的更紧了,问道:"晓容为什么也来了?你们都来了,那隐冉那没人帮了?还有,小落呢?"
北蹊摇了摇头,静淳扬接口道:"你失踪后,之琏、蔓韵趁着箜镜攻打雾修之机,同时向雾修出手。一时间雾修大乱,又逢国无君,全国人心惶惶。然而就在这个危机时刻,箜镜竟不说一话退了兵,但之琏和蔓韵仍没住手。倘若往日,雾修这大国想是不怕的,但元气大伤后竟被两国弄得焦头烂额。后来,又起了一项突发事情,隐冉和小落同时失踪了!那日,小落是陪着晓容的,但后来南雪回去一趟拿点东西,可晓容一见南雪竟哭着抱着他不放,后来嗓子都哑了,南雪无奈,只好用绳子把晓容小小的身体紧紧捆在胸前,晓容这才停止哭闹。"
静淳扬停了下,看了眼绿滞尘满眼心痛,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我和碧玉趁着局势稍稍平了些,后来也出去玩了,出门时撞见昨天彻夜指挥战斗的隐冉疲惫归来。后来我们回去时,在门口遇见了南雪,大家一起进去见到的就是满眼尸体,但始终找不到小落和隐冉的身影,连蛛丝马迹都无迹可寻。后来幸好有西门倾和武金莲,这才把混乱的局势一点点收拾过来。不过说也怪,在隐冉和小落失踪后,那两国也不约而同停止了战斗。所以在局势稳了之后我们就成了雾修觐见箜镜的使臣,我们是想来探探人在不在这的,这可不就遇见了你。"
听了静淳扬的话后,绿滞尘低头不语。
寂寞梧淡淡抬头,怕绿滞尘误会什么,忙解释道:"本王没做过。"
绿滞尘抬头看着寂寞梧,淡淡笑了笑说道:"你终日陪着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况且我相信你。"相信他在知道自己是谁后断然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任何事。
寂寞梧微微笑道:"绿,我确实知道他所说的事,但我是怕你不能安下心养身体,所以没说。希望你能明白我。"
绿滞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的。"
这时北蹊隐下心中的不快,忙问道:"滞尘你不舒服么?身体怎么了?"
绿滞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道:"没事了,只是中了一个神秘人的药物,虽然现在还没解开,但对身体已经没事了。"
这话半真半假,但北蹊似乎并没发现什么,只是顺着喃喃道:"神秘人......"
绿滞尘紫色的眸中闪闪一光,拉起北蹊淡淡笑容里透着担忧,说道:"你是不是得带我去看看南雪和晓容?"
北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拉着绿滞尘的手往外走去。
到门口时寂寞梧用手一挡,冰蓝色的眸子柔柔地看着绿滞尘,道:"外面不安全,我派人把他们接来吧。"
绿滞尘看了看北蹊,北蹊冷看一眼寂寞梧,随即冲绿滞尘点点头道:"我跟着一起去。"不是还有个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么?出了这防卫严密的寝宫确实危险。
绿滞尘用力握了握北蹊的手,道:"小心点。"
北蹊点头径自和寂寞梧往外走去,静淳扬却在门口看着绿滞尘犹豫不绝。
绿滞尘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皱着眉问道:"怎么了?你是不安等下去见阮玉隼?"
静淳扬捧着头怪叫一声,道:"啊!真要去见他啊?!"
绿滞尘白了他一眼道:"该做的事都做过,你怕什么?"
静淳扬用手指着绿滞尘,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你你你......我不去行不?"垮下肩问。
绿滞尘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朋友啊,你是男人不?"
静淳扬张了张口,没说什么话,狠狠瞪了眼绿滞尘,给他一记"算你狠"的眼神,毫无形象地抓着头走了出去。边走嘴里还怪叫着:"啊啊啊......我的亲亲碧玉啊......会不会不理我啊......"
绿滞尘转身也捏了捏眉头,唉,南雪啊,希望能摆平他。
这时白秋崖含笑迎面走了过来,绿滞尘一惊,随即也淡淡对着他笑。
白秋崖拍了拍绿滞尘的肩,眼望着远去的人影轻轻道:"别担心,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绿滞尘笑了笑,不语。
心下却惊:难道大家都知道那些事情就自己不知道?还是......白秋崖方才一直偷偷听着?那他们怎会一点也未曾察觉?这......还是不要想了。他总不会害自己的。
阮玉隼
一壶香茶,一盘甜糕,一人湖蓝色锦袍静静坐在听湖小斋里,淡淡望着窗外潋滟的湖水。他便是隼妃,阮玉隼。
话说绿滞尘一见到南雪,就拉着别扭的他扯着不情愿的静淳扬去见阮玉隼。就连晓容也没好好哄抱。
其实绿滞尘这般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想替若红最后再做些事;二是他不想给南雪留下时间"发难",先让他冷静一下也是上策。到事后他才发现是下策,那是后话。
绿滞尘把晓容留下了,让北蹊和白秋崖照看。静淳扬则为了表示他的"痴心一意",把碧玉也带去了。
等到了阮玉隼的"影玉宫",寂寞梧没让人去通知,他怕引来其他宫人,对绿滞尘的安全没有好处,所以领着绿滞尘一行直接往里走。
穿过繁华,来到一处幽静之所。不远处呈半开的水阁里映出一个清拔的人影,湖蓝色锦袍,银色的发丝披散在两肩,正随风曼舞,从侧面看面目就精致俊美。
南雪一肚不快,冷冷看了眼面色冷淡的寂寞梧道:"啧啧,皇帝陛下想必常来光顾吧,就连在下表弟此时身在何处都了如指掌啊!"
寂寞梧淡淡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小的。
寂寞梧这话说的混乱,偏有惟恐天下不乱的静淳扬无视南雪青了又黑的脸,紧贴着问道:"哦?这‘小'到底是说雪美人是玉隼的表弟呢,还是......"
寂寞梧不咸不淡地打断他的话,"之琏的太子殿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着看了眼一声不吭的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