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穿越时空+女变男)————雪沙华[中]

作者:雪沙华[中]  录入:01-09

我和安晟不约而同翻身侧飞出去,足尖点了堂中柱子刺向东方落华。
东方落华只手支起上身,依然是随手一挥,翻手带上一团白光推向安晟。我一惊,这是我与安晟第一次联手对战强敌,我一定要配合好他````正想着,那白光竟有灵性般转了方向突然快速向我面门扑来!
"子溅小心!--"
不等我惊呼,安晟猛地收了攻势搂过我的肩膀向后斜飞出去,起掌对上那团白光,一阵尖利的噼啪声炸响。安晟久战,自是有经验,收掌之后立刻抱我退出几米站稳。
东方落华不温不火端坐高堂,轻轻拍了拍足下的白虎:"雪,一边玩去。。。。"
白虎雍容地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呲着白气慢慢踱下高堂,消失在幽暗中。
东方落华幽幽一笑,对我说:"青云,敌人是我,分心了,恐怕你性命难保。"
我握紧了剑,十分懊恼,方才若不是我注意力不集中,安晟也不会突然被我扰乱阵脚,为了救我才折回```安晟搂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用眼神安慰着我,让我安心。
"````既然你们这么认真,本宫就陪你们玩玩吧。"
说罢银发向后飞散开来,深红色华服被风鼓起,黑色亵服内的身体突然向外张扬起无边的杀气。
我一仰头,只觉得整个殿堂都在颤抖,在颠覆,天旋地转地就要压下来。我伸手去握安晟,他的手冰冷没有温度,满身竟也刹那充斥起杀气!
我不由惊退一步,安晟遍身红光大作,杀气腾腾,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安晟持剑的手势变了招式,不等我反应已经扑了上去.
我刚要挥剑,东方落华拍了拍掌,方才外面侍琴的四名红衣侍女飞了进来,腰间同时发出四条红绸向我身上缠来。我飞身跃向空中躲避着,一边大骂:"东方落华你个小人!以多欺少还玩偷袭!"
东方落华随手应付着安晟,一边轻松地笑道:"青云,什么时候性子变得这么急噪?待本宫成全红月寻死之念再来与你过招。"
安晟没有说话,双眼阴郁得要冒出火来,心中只有仇恨。
我心一凉,安晟完全不管我````我用了一秒钟时间否定自己的消极,他面对的是东方落华这样的强敌````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哪能像我这样想东想西。我要快些解决这些女人的纠缠协助他去````
正想着,一条红稠已如火蛇吐着信子缠向我的脖子。我往旁边躲开,那红稠撞到身后的柱子上,柱子轰地裂开一道口子!我震惊地翻出几步刺向那女子,刚飞到空中,腿脚被另一人的稠子缠住,如蟒蛇缠身越束越紧,双腿紧得几乎要骨折般疼痛。另两个女子交叉着抛出腰间稠带饶住我肩膀和持剑的手,我的身体瞬时间已经不能动弹!
就这样被几个女人治住?笑话!我握紧拳头运起全身力量,一用力,身上的绸子尽数断裂,飘在空中。我喘息着落在她们五米之外。那四人不慌不忙,显然久经训练,快速跃成一排拔出腰间软剑。
我一见,被生生震住,这些女人果然如此神通```猛然想起玉涟教过我的那些剑法还有他与秦雅儿对战的画面,那些招式历历在目!我斜跨出一步,重心下移,翻掌并指了食指与中指聚起真气。只觉全身热力笼罩,腹中熟悉的温凉内力快速周游。
四个女子齐喝一声,一起向我刺来。
我横剑去挡,眼见四人就要近身,中间二人突然向我身后翻转去,我刚一侧身,面前两把剑已带着凌厉掌风刺向我脖颈。冷汗暗流,我向下横仰过去,身后两把剑正交叉着夹击过来,我眼一花,惊得掌心推了地板向上空躲避去。那四人毫不示弱,翻身腾起,轻功了得。
四把利剑朝我下盘攻击,我一时竟无法落脚。又惊出一身冷汗。
「宫主身边风、花、雪、月四位使女,有些难缠,你经验不足,不要勉强。让我与她们过招吧!」脑中有人低声说着,我恩了一声,失去了知觉。
再次恢复力气时,脚下飞起一扫腿毫无怜香惜玉地将那四名女子踢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她们没有一人喊痛呻吟,只闷哼一声重新架起势头准备继续攻击。
身边忽然劲风呼啸,我转过身惊见安晟那边红光白光交织,电光如五雷轰顶般惊悸地撞击,发出巨大声响,混乱间已望不清他们的身形。
眼前寒光一闪,一把软剑刺向我面门。
我来不及提了"寒蝉"去抵挡,赶紧抬手夹住薄薄剑身,皱了眉头猛一用力,那把剑应声断裂,我二指亦被震得流出血来。那女子仍不惊慌,下方一女人叫道"月妹!接住--",眼前这女人飘然翻身,红衣轻盈飘飞,再定下来时那女子手中已多出两把十字镖。
我赶紧向后退让去,背心突然被两道掌力击中,转身见二女子合掌打在我背心几处大穴。
我被震出几步,狠狠向前扑倒,重摔了一下回过头,四把明晃晃的利刃已经追至!完了`````我心一凉,闭上了眼睛。
身上突然一股大力冲出,后背被掌击之处火烧般灼热,仿佛有什么生命在萌生,如春雷后的惊蛰。
我拿剑支撑着爬了起来,擦去唇边血迹,挥手招出淡绿色真元围绕体侧。
四个女人对望一眼,继续凶狠地杀了过来,我敏捷地躲避着,一边持了"寒蝉"反击,道道冰绿光芒将她们攻得应接不暇。两道十字镖从两侧斜飞来,我翻出三米之外两剑弹落暗器,不等那人回应直接杀了过去。
我正起色之时,突然一股飓风般的力量自安晟与东方落华方向冲击而来,我快速飞退出去,却见安晟满身是血重重地摔了过来。
我急忙冲去接了安晟的身体,竟被那力量冲得站立不稳向后弹飞,胸间几声脆响```好痛!!肋骨怕是断了几根。
身后四个女人大喝着追击过来,情急之下我全力张臂推出全身内力,身后一声嘶呖,如凤鸣九天,龙吟苍碧!我后背那片灼热激荡起万丈涟漪,喷涌向四周,一道巨大的荧绿色凤形幻影瞬间光华四射,照亮了整个殷华殿!
青鸾模样的神力幻影冲撞向周身敌人,光彩大作,亮得刺眼,无法望见外界!那竟是一股温凉而霸道的力量,地板剧烈地震荡着,满屋尘烟四起,凤鸣之声轰鸣着震慑全场。。。。
我抱紧重伤的安晟只手撑起青魅的力量,突然手臂猛力地被什么气流缠绕住,撕拉着像是要折断地剧痛。我咬着牙将最后的劲力推了出去,只见一团银光皎洁如月,将我周身青色光芒一点一点镇了下去。
「是‘银狐'!!--」
全身骨架要被拆散般颤抖着,我勉力张开眼看了安晟,他满身血流如注,遍身是伤,因为此刻深重的压迫之力,血流得更猛。我突然想起玉涟当日流血过多面色苍白的模样,心里升起无边绝望。悲愤地吼了一声加重胳膊的力量,青白两色强光在空中碰撞,一时间的对峙激得天翻地覆。
只听几声痛苦的惨叫,四个女人被撞飞出去,滚下台阶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我大口喘息着,低头望了安晟,大声喊着:"安晟!安晟!--"我脸边的血滴下来坠在他咽喉边。
他颤抖地握了拳想撑起来:"子溅````你还好吧````"
我心一酸,当日玉涟身受重伤,亦是笑着关心我。
眼睛有些模糊,我激动地吼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自己明明重伤,都要先问我好不好!我看着玉涟在我眼前倒下````我再也不要看到有人离开我了你知不知道!!"
安晟动了动唇,虚弱地呛出大口鲜血。
东方落华理了理宽大衣袍,只是银发略有些凌乱,除此不见有任何伤痕。。。。难道他已经强到连安晟都无法伤他丝毫的地步了么?我脑中一乱,抱紧了安晟怒视着高堂之上的人。
他衣摆一挥,雍容地靠向软榻,轻轻冷笑道:"红月,你若不用‘那'力量,便等死吧。"
安晟咳出几口血,捂了胸口。
红发沾满污血,凌乱地沾在身上,如同撕裂的伤痕,看得我心酸无比。我一边调息内力,暗渡真气给安晟疗伤,一边拖延着时间。
东方落华侧靠在织锦棉毯覆着的扶手上,银发安静地流淌在肩头,不动声色。然后低沉地开了口:"青云,可曾忘了一个人?"
我带着满腔恨意瞪他:"什么人!"
"云。"


第五十八章.罗裳
东方落华侧靠在织锦棉毯覆着的扶手上,银发安静地流淌在肩头,不动声色。然后低沉地开了口:"青云,可曾忘了一个人?"
我带着满腔恨意瞪他:"什么人!"
"云。"
只是轻轻的一个字,心中如霹雳惊闪,撼动了万千思绪。
我脑中突然混乱地疼痛着,抬手按了太阳穴,丝毫不见任何好转,心脏如铜锤重击,轰然一声翻涌起痛苦的浪潮。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名字就能让我痛苦不堪!为什么那个人如噩梦缠绕不去!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起!
「你把云怎么样了!」
一张口,却不是我要说的话。我呆在原地,脑中翁翁作响。
东方落华依然微笑,稳如泰山。
"我自己的孩子,自然不会亏待。"
「东方落华,我忍你多时。你一直苦苦相逼,从前为了云的身子,后来我自己亦受制于你,我不得不留在宫中。现在我已决计与你死战,你休想再让我屈从淫威!」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居然不受我控制!
突然感觉身体内另一半介子溅的灵魂发出巨大的精神力,硬是占据了这个身体的主导,我仅仅能操纵的,只有自己的意识!
东方落华微微惊讶了一下,转而眯了狭长的眼睛:"青云,你终于也背叛我了。"
体内的那个"我"放下安晟,双眼满是冰冷压抑的情绪,持了"寒蝉"指向东方落华:「你从未相信过谁,何来背叛之说!」
东方落华轻轻摇了摇头:"三年前,罗裳之死你亲眼所见,而今你也步她后尘,是吗?"
冷笑:「我与她不同,我从来不曾臣服于你。」
又一个惊悸的名字刺痛着我的心脏,罗裳。
安晟爱过的女子。
原来记忆中,那个被扼死在介子溅面前娇媚如花的女子,便是罗裳,青魅第六十七代血脉传人,亦是安晟的姐姐。
突然之间从前那些疑惑不解的事情,什么都想明白了。
难怪他千方百计也要将她复活,因为他爱他。
难怪他从不对我诉说罗裳的故事,因为那个我要帮他复活的迦煌家的姐姐即是罗裳。
难怪他问我多次,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恨他,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我想起从前的时刻,便是与他决裂的时候。
我是夺去他心爱的女人复生力量的人。
他要报仇,为家族,为他的女人,为自己。
他向东方落华寻仇,东方落华需要青魅的力量,所以要假装爱我假装为我好,看在玉涟的份上他才放我活到今天,也因为与玉涟的感情,所以将我强留在九夕怎么也不让我上霜华宫,这样东方落华便无法夺去我的力量。
事到如今,我后悔么?我真心爱上的人,从开头就在欺骗着我,我却巴巴地付出一切,付出真心去傻傻地爱着。。。。如果这一切原来都是在演戏,是吗?
安晟,罗裳。
迦煌安晟,迦煌罗裳。
写在一起的名字,那么般配,却没有我们。
我,们--永远写不到一起的"我们"。
可是我那样爱过你。。。
身体不由我控制,我只能静静地流泪,看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自以为是。信誓旦旦要守侯一生的人,从未想过与我风雨同舟,总以为自己一路坎坷,没想到自己却成了别人的绊脚石。安晟,你果然冷,真的够冷,足够残忍。
一切掌握在你手中,再把感情当做筹码去赌你与他的输赢。
你从来不曾在乎我,你不曾爱过我。
突然之间天昏地暗地怀念着那个白衣胜雪的温柔男子,我握着他的剑,他说要让他致爱的剑代他保护我,他却无法保护我的心。玉涟```是否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人对我真心。
什么是真心,什么又是假意?我那么执着地相信着的爱人啊,你要我如何恨你!
东方落华亦冷冷一笑,如冰雪尽融:"因此你让我又爱,又恨。"
"我"稳步走向高座,握剑的手在颤抖:"放了云。"
东方落华挥袖站起身:"这天下,永远是我一人说了算。"
"我"的眼中突然流出眼泪,断线的珠子,碎裂的一颗心。
「子溅?为何突然`````」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我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一片虚无,一片寂寞。
东方落华侧了脸望向台阶之下,巨大的白虎优雅地叼着什么走到东方落华脚下,有紫红血迹沾在虎牙两侧。
白虎抱了爪间什么大团的东西正撕咬得开心,殿堂之内刹时返起浓烈的血腥味,甚至带上了腐臭的恶心气味。
"我"胃中忍不住一阵抽搐,捂了嘴别过脸去。
"雪,又在乱吃什么呢?"
东方落华脚尖拨开白虎前爪,"坐到一边去!"
白虎哼呲几声,低吼了几下慢慢让开,蹲坐在东方落华膝盖边眯着眼,打了个重重的哈欠。
东方落华脚尖扒拉着的,居然是一堆血肉!他脚下已是一滩恶臭的浓血,缓缓流下台阶来。
"我"忍着想吐的欲望,望向高座,东方落华脚尖挑着脚下被白虎撕得血肉模糊的一颗头颅,嘴角依然是雍容的微笑,悠然地挑了眼角,深深望我一眼,然后望向重伤的安晟。
安晟支撑着身体望见那颗被撕烂的人头,面色惨白跌坐在地,满眼愤怒与绝望。手中"墨雪"颤抖着生生刺入地面三分,拳头捏得骨节发白,喀嚓作响。忍耐着的满腔化作一声悲怆的怒吼,眼角流出血色的泪水来。
我为安晟的反应所震惊,呆住无法理解。
突然感觉到安晟满身力量瞬间疯狂地嘶吼着冲出身体,一头红发随气流猛烈着散乱,犹如地狱之下愤怒的火焰,黑色衣裳被鲜血浸染,他在重伤之下竟能稳稳站起来,"墨雪"被他手臂上流下的血染成鲜红,在他周身的火红色光芒中闪着嗜血凶残的血红色!
东方落华斜靠着软榻扶手,只手托了下巴,只手随意抚摩着白虎的额头,嘴角的笑带上无尽的残忍,眼神已闪耀起深意的光芒。
安晟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杀气漫溢,双眼再也不看别处,眼里只有高座上的那些残骸,还有高座上的那个微笑着的银发男人。
一声凄绝的"罗裳!------",悲怆得天地为之动容。
"我"望向那些惨不忍睹的血肉,转过脸去。
东方落华灭了千脉雪山南麓玉寒宫,只为夺取保存在那里冰宫之中罗裳的尸身。
而此刻他脚下那些血肉,正是那个可怜的女人的遗骸。
"我等待这一刻很久了,让我来见识一下你们所谓的‘感情'吧!--让本宫看看,你会因为对青云的‘爱',做到哪一步。"语气虽是霸道的,语调却充满着不确定的迷惑。
东方落华额前的碎发无风自动,落下一片阴影,仿佛一片淡漠在时间背后的悲伤。
白虎轻轻舔着他垂在榻边的细长手指,温顺,却依然带着百兽之王的气势。高座之上的这个人,总是可以那么轻易地让人屈服于他脚下,总是可以让任何不可能的事变成现实。
「我与安晟之间有无感情,不用你管。但是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爱,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过去,现在,将来,如果你还有将来的话。你脆弱、敏感、胆怯,即使你在江湖中叱咤风云予取予求!而你的悲哀就在于你是如此的无所不能,你可以用双手得到一切你想要的,却必然在下一刻亲手摧毁一切,你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所以你注定一生孤独!」
说完,"我"抬起左手,那里一道青色羽翼如荧火闪烁。
"爱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么--"
东方落华缓缓站起身来,颀长身影如夜幕降临,倾洒了金丝地毯上张狂的逐日苍龙,他轻拍了拍长衫,双手拢进宽大袖袍中,然后微微眯起淡金的眼睛静静地立着,仿佛接受着整个世界的仰望,一切突然变得陈旧而荒芜,蔓延着陈年积压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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