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穿越时空+女变男)————雪沙华[中]

作者:雪沙华[中]  录入:01-09

即使赢得了天下,依然是败了。
"青云,天下间知我心者,惟有你一人。"他淡然地笑了笑,"我开始有些后悔我没有爱上你。"
他难得地自称了"我",而不是"本宫",我却只能笑着摇头,酝酿起下一场悲壮的战斗。
然后他笑了笑,坐怀不乱,云淡风轻,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在三年前就已经问过我,只是他当时并没有要我给出答案。
然而终于再次问出口,脑中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无比。
他问我:"青云,你可知足?"
我可知足?


五十九章.追忆
那是个下着绵雪的午后,山巅苍茫一片,那是霜华宫见惯的风景。
白雪如海滩的银沙,踩在三寸金莲下沙沙作响,轻微地回荡在狭长山路上,犹如情人的窃窃私语。
柔柔脚步声在后山十八楼中最清冷的仁心楼前停下,一只葱白玉手探出宽大绛紫色貂毛大衣。在空中停了片刻,像是犹豫,最后还是敲了敲那扇禁闭的棕木大门。
半晌,内里的人打开了门,山风灌入房间,将开门之人一头青丝吹散,纷飞风里。
来人优雅地放下披风的帽檐,星月明眸完成优美的弧度,略施薄粉的两颊被风吹得微微泛红,不娇自媚。樱唇轻抿,指尖挽了一下微乱鬓发,抚过红艳唇角。
世上竟有如此绝色佳人。旁人瞧见了,怕是一半的魂早被这清纯又无时不散发魅惑的女子勾了去。
开门的正是霜华宫二大护法之一的青云圣王,介子溅。
他心中略有不快,却没有显在表面,只淡淡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点头见礼。
那女子早已习惯了介子溅对人的冷淡态度,倒也不动声色,只仰起一张含情的芙蓉面,温婉一笑。
"青云先生,天寒地冻,您穿得如此单薄,小心身子啊``````"
介子溅侧过脸去,依然是淡漠的神情:"青云略知养生之道,不劳宫主夫人费心。未知夫人突然造访,因何缘故?"
女子启了红唇,仰面望向介子溅,那佼好面容竟飘过一丝狡黠:"青云先生要我与在这风口之上,谈事吗?"
介子溅轻蹙眉头,扬手让出一条道来:"请进吧。"
女子垂眼转身向霜华宫大殿有所顾忌地张望一眼,眼底流过一丝阴骛。
待女子坐下,介子溅收了桌上正研究着的药草医书,端了茶盏上来。自己却也不坐下,只低头拿了只青瓷的玲珑小杯斟茶。
女子瞥了一眼他清逸风流的俊颜,挑了兰花指搭在他手背上,那只倒茶的手,丝毫不见江湖男人的疤痕垢茧,白净修长。
介子溅收了手,另只手捧了杯子放在桌上:"宫主夫人请。"
女子低头,用染了桃红的纤长指甲拨动杯中的茶叶:"岚山的‘清风一品香',十八云尖,初芽。"
介子溅淡漠一笑:"夫人果然懂茶之人。"
女子低头抿了一口,几缕发丝自耳边滑下,荡漾在透明冰肌一侧,撩拨起万千风情。
介子溅心中起了一抹涟漪,转瞬即逝,心中暗自叹道,好个妖娆的女子。。。。。
女子又幽幽地开了口:"子溅,不要如此见外,叫我罗裳吧。"
介子溅面色一寒,避开罗裳热切颜面道:"十三夫人乃宫主枕边之人,青云不敢逾越尊夫人身份。"
罗裳笑容僵了僵,见他没有领情,自己极是聪慧怎会听不出介子溅话中刻意拉开距离的冷淡,仍是含笑把玩着青瓷小杯嘤嘤道:"如此。。。那,青云先生方才在研制什么灵药呢?"
说着捻起遗落在桌角的一根药材,介子溅冷声道:"青云是用毒之人,这药房之内多是剧毒的药草,夫人还请小心。"
罗裳手一抖,忙扔了那药草去。
发觉自己失态,掩唇不语。
介子溅嘴角一挑,冷笑说:"夫人造访,只是来与青云闲聊?"
罗裳眼波轻转,声音柔媚含羞:"自然不是。。。。。。"
说罢自袖中摸出一只小小的酒瓶放在桌上,白洁细长的瓶身,顶端嫣红色小盖儿如赤炼蛇的信子幽幽吞吐。
介子溅手一紧,虽然是十分诧异却也不动容,寒声问:"夫人这是。。。?"
"好茶需与懂茶的君子来品,好酒自然也要与知酒的良人相酌啊```"罗裳巧笑嫣然,伸手取了桌上另两只杯子,打开了瓶盖。
一阵浓郁酒香带着魔性的诱惑缭绕在桌间,时间竟仿佛醉了一般静止在那一刹那。介子溅脑中轰然一炸,握紧了素纱衣袖中的手。
罗裳斟了一杯酒,盈盈地捧起,期盼地望向介子溅:"青云先生```这,可是天下第一美酒‘千年堕梦'啊,失传的方子,罗裳寻访好久。。。。"
介子溅微微动容,晃了晃头:"宫主夫人既有如此雅兴,何不邀宫主与安晟,我等一同品尝。夫人闺阁之人,私下与青云这孤身男子独处,让旁人瞧去恐怕对夫人名节不利。"
罗裳倒是不温不火,只笑道:"青云先生有所不知,宫主此时正在宫中清修啊。"
介子溅疑惑道:"怎会?宫主适才命我调制一剂药物,稍候与他送去。。。。。。"
罗裳手一抖,面不改色:"宫主性情善变,青云先生忘了么?"
介子溅哑然,厌烦之色已微显在颜面.
"``````青云虽嗜酒,但有要务在身,需保持头脑清醒,近日恐怕不能饮酒,夫人美意青云心领。"
罗裳妖媚地站了起来,胸前粉色纱衣在紫貂大衣下若隐若现,散发着极致魅惑。她捧了杯子向介子溅走去,介子溅后退一步。
罗裳一见,急忙踏出一步伸手牵他,脚下绣鞋绊了长长衣带,"哎呀"一声,柔若无骨的身子忽地向前摔去,介子溅本能地伸手去搀扶,一杯酒泼在素白衣衫胸口处。
美人撞了个满怀,娇小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仿佛一瓣跌碎的桃花被春风托住。罗裳受惊的小兔儿一般惊魂未定地娇喘连连。
介子溅见她站定,立刻推开她。
罗裳面色发白,慌忙拿纱巾手帕擦向介子溅胸口湿印:"啊!得罪先生了`````妾身失礼望先生莫怪啊!"
介子溅拦了她向后退开:"不劳夫人费心,青云自行料理即可。"
"那怎么可以,妾身污了先生干净衣裳,快将外衣褪下待我洗净再与先生送还吧```"罗裳说着已扯了介子溅的衣服,"先生莫要染了风寒啊!"
纠缠间,介子溅稍微用力推开罗裳,罗裳轻叫一声,长长指甲划过介子溅手背,一道血痕斜现在介子溅白玉般的手背上,血珠立刻沁了出来。
介子溅一声不吭,转身走向墙边药架,取了一个白色小瓶洒上其中的药粉,血液慢慢凝结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望向罗裳。
罗裳忐忑地盯着冰霜般的男人,手指不知因为天寒还是畏惧,已经开始颤抖。
她不是不知道宫主身边这个冷漠的男人拥有天下第一的医术,以及世人为之惶恐、瞬间夺命于无形中的毒术,她畏惧的,更是眼前这个人看似永远波澜不惊却深藏不露的心机。
只是这样想着,额上已经冒出冷汗。。。。。。
可是,有些事自己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去做。
不问原因,不问结果,只是一种执着。
身上流着迦煌家的血液那一刻起,就没有权力去追求什么。
二十岁的女子,花一样灿烂的年华.
不曾为自己而活。


第六十章.阴谋
介子溅用干净的纱布熟练地包扎了手背的伤口,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抬眼淡淡地看了罗裳一眼,径自走到桌边拿起白玉酒瓶斟了满满一杯,仰面一饮而尽。然后静静地看着罗裳微笑。
"夫人,在下已经领略过美酒,在此谢过夫人冒着风雪亲自送酒。如此,夫人还是请回吧。"
罗裳指甲抠进掌心的手帕里,面色苍白:"你就不怕我下毒?"
介子溅冷笑一声:"青云自问能于在下眼底施毒之人,天下只有一人,我师父‘天毒五侠'一人。"
罗裳冷汗滴落,未及开口,介子溅已越过她走到门边,坚决地打开门。狂风夹杂着冰雪席卷而来,撩起他白色长衫,乌黑青丝。那张清秀不染风尘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莫名畏惧。
罗裳知道自己已经挑起此人的怒意,身子有些颤抖。如果不是自己身份特殊,怕是自己早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宫主夫人,恕青云招待不周,请回吧。"介子溅挑起眼角下了逐客令。
罗裳尴尬地扶了门,却在门槛边停住。
侧过脸艰难地笑笑:"青云先生,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介子溅眯起双眼,有了一丝警觉。
"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介子溅刚欲开口,猛然间身体如遭重击,头晕目眩,瞬间工夫已然站立不稳。双手颤抖地扶住门框,浑身发软。
"你!``````‘九转软筋散'?!"眼前阵阵发黑,介子溅惊出一身冷汗。熟知各类奇毒妙药的他,怎会不知此药效用?
九转软筋散,自古江湖人闻之生畏的迷药。此药药性极猛,无色无味,只需要一点便能使任何中药之人一个时辰内力气全无,功力受制,全如废人一般虚弱无力不能动弹。
介子溅支撑着身体,跌跌撞撞走向药柜。
九转软筋散,解药是茴香还生丹,在架上第三排最左边的瓶中。天下无他介子溅不能医的人,也没有他介子溅不能解的毒。
可是光是看前方景物就已经十分吃力,一切在眼中模糊不清。他头一昏,竟软软地提不起脚,只向门边滑倒去。
罗裳轻叹一声,面目间有些深沉。抬手抱住介子溅,脚尖勾着门边带上。
介子溅恍惚望见那只绣着金凤的精美鞋面,从未觉得如此刺眼,满心难以置信和懊恼。
罗裳扶着介子溅向墙边月白色床铺走去。
介子溅强行运功逼药,却加速了药性的渗透,双眼眼神涣散:"你````你还加了别种药物?!"
介子溅咬牙吐出几个字,罗裳望见那只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总是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琥珀色眸子此时轻颤着异样的光彩,朦胧起轻纱一样的水雾,一如深潭中投了枚石子荡漾起的涟漪。
透明的,意外地闪现出平日绝不会出现的楚楚波光,却又挣扎着,露出不容侵犯的清高之色。
罗裳避开那道逼人的视线,有些心虚,连忙快步走到床边将介子溅放倒在床上,转身匆匆扯下窗帘。
"青云先生医术天下第一,妾身还加了什么药,先生自己心中怕是最清楚不过了。。。。。"
介子溅眼中惊闪过一丝迷乱与挣扎,脸色越发地潮红,额上细密的汗水沿着脸颊缓缓滑了下来,凌乱青丝沾在脸颊一侧,淡化了男人的棱角轮廓,竟有几分脆弱,几分柔美。犹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散发着惊艳的妩媚!
介子溅艰难地控制着神志深深瞥过罗裳一眼,罗裳眼中一痴,只觉得眼前雾色天光,惊人地神圣不可侵犯起来。
介子溅有些喘气,勉力挤出两个字:"``````‘妖娆'。"
罗裳手指挑开自己大衣的盘扣:"不错,正是天下第一媚药‘妖娆'。"
介子溅想支起身,可是九转软筋散与妖娆混合散发的极强药性几乎要将他最后残存的理智逼得崩溃。
隐约地猜到了罗裳此行的动机,介子溅心底一寒,最后低喘着冷笑:"我介子溅至今尚未被人如此惨烈地用过药```罗裳,你是第一个,青云佩服,未知夫人使了什么高明手段,那酒分明无异`````"
罗裳苦笑着拔下脑后高髻上的束发长簪,云鬓如墨直泄下香肩,抬腿压下介子溅的长腿: "妾身深知要瞒过先生实属不易,先生素来疑心极重,妾身自然不敢在酒中明目张胆使诈。不过``````"
桃红色指甲划过嫣红嘴唇,扬到窗边光线充足处,轻轻一挑,只见些许透明粉末散落在空气中,转而消失不见。
介子溅惊:"你的指甲里````原来刚才你是故意抓破我的手!"
"先生与舍弟安晟都是淡漠之人,但是你二人最大区别就在于,安晟是面冷心冷,先生是面冷心温,你依旧是个善良之人,所以从不对亲近之人生疑,这是你的温柔之处,却也是你致命的弱点。"罗裳嫣然一笑.
介子溅身体已经异常地湿热,心下急切地躁动着,理智与尊严抗拒着身体的悸动反应。
罗裳外衣尽褪,粉色亵衣垮垮地落在肩膀两侧,丰盈酥胸已经贴上介子溅的胸膛。
介子溅喉间发出一句痛苦的呜咽,喘息着别过头去。
罗裳伸手去脱介子溅的衣服,只见他手指紧抓着床单,汗湿一片。
罗裳低低的叹息:"先生清高风骨,让妾身实在敬佩,身中‘妖娆'尚能如此自制忍耐,妾身也不敢妄求先生原谅,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
介子溅闭了眼,破碎地喘着粗气:"罗裳,你想以此胁迫于我``````"
"只要先生答应帮妾身盗出‘红月'与‘青魅'的两块晶石,就在宫主修行的房中。"罗裳满眼的无奈。
"夫人为何不自行窃取晶石,却要青云一介外人插手。"
"虽说我是宫主枕边之人,可是宫主眼中。。。何时有过我呢?先生日日陪伴宫主身边,我却连修行的房门也不得擅入。"罗裳苦笑着摇头。
介子溅深深喘息着轻笑:"你````可知前十二位夫人缘何被宫主处死?"
罗裳瞳孔猛地放大,声音也开始颤抖:"`````这,妾身不知。"
"她们耐不住霜华宫寂寞,与侍卫私通,为宫主处死。夫人可要效仿?"介子溅眼神迷蒙。
罗裳眼中浮起落寞的雾气,哀求道:"求先生助我。。。。。。"
介子溅无力地望着天花板:"原本看在我与安晟的情谊上,为朋友两肋插刀子溅义不容辞,况且子溅也有叛离宫主之心,但是子溅心中``````尚存一分妄自的牵挂,暂时不能丢弃生命``````"心中那抹殷红,早已毒血攻心.
罗裳无力地笑了笑:"先生说的牵挂之人,可是自小被宫主禁足的云少宫主?既然如此,只好请先生恕妾身无礼了。"
介子溅面色一僵,却无力抬手阻止:"你!--"
罗裳难堪地扯开介子溅的衣衫,咬着牙伏身下去挤进他双腿之间。介子溅皱着眉扭过头去。
窗外突然间狂风呼啸,犹如鬼哭。
介子溅隐约觉得有什么异样,挣扎着推着罗裳:"门外有人``````"
罗裳一惊,望向门的方向,身子如遭雷劈,倒抽了口凉气。慌忙扯了介子溅翻了个身,自己在下的姿势。一边揉乱自己的头发一边突然尖声哭喊道:"救命啊!````你这禽兽!快放开我``````"
介子溅尚未清醒过来,门已被猛然推开。
门外之人抱臂站在门边,冷眼望着屋内床上薄纱笼罩着的旖旎春光.
一头银发被雪光印出万丈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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