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若非已远去,众人仍为他方才所说之话大感震撼,男子不禁轻扯一笑,摊开手中纸扇,也跟著离开繁杂之地。
回到客栈,若非深觉方才那名男子很不简单,从他的谈吐和衣著看来,他应该是南朱国的皇室之人,但是…又与他何干呢?冷淡的微扬唇角,不再多想的走回房内。
在房内照顾北辰元羲的苍澜,一见若非回来,立刻站起身迎向他。“殿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心情平复些了吗?”
“嗯,我遇到一个满有趣的人,和他对上几句,心情倒也平复多了,你就别再担心我了,到外头去吃点东西吧!”若非很懂得该怎么拉拢人心,若自己再这么下去,难保苍澜不会对他失去信心,适时的对他释出关心,反而会让他更加崇敬自己,多施舍一个笑容和话语,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苍澜果然露出动容之色,走上前几步,想触碰若非,却又不敢,只好笑著说∶“我会的殿下,也请您…好好的照顾自己。”
“你才是需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吧?光是担心我,你一定有好几日没安心的吃上一顿饭,你就快去吧!未来要做的事还多著呢!”若非岂不知苍澜对他抱持著什么样的感情,他仅是扯开笑容,伸手轻抚了下他的脸颊,便越过他坐在床边地说道。
“那么…我先下去了。”苍澜恋恋不舍的抬手摸著若非方抚过他脸颊的手指,恭敬的朝他躬身,离开厢房地关上门。
若非没有看向苍澜,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些,要再多的话,他就给不起了,因为他…已经将那个权力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只有他,才够资格拥有他的一切。
总是高深莫策的双眸,在此刻盈满了柔情,抚著北辰元羲的手,是这么的温柔又小心翼翼,眷恋的亲吻了下他的额。“什么时候…你才愿意醒呢?”
望著仍旧沉默的北辰元羲,若非只能如往常一样,搂著他闭上眼,感觉他还在怀中的温暖,静静的…入睡。
夜晚--
被若非搂在怀中的北辰元羲微微动了下,胸口处随即传来一震巨痛,头也昏沉沉的,彷佛睡了许久,才会有此状况。
他轻哼一声,不舒服,全身虚弱的无法动弹,怎么回事?他在哪里?嗯…这里的气息与北玄或是其他地方不一样,好像是…南朱国!
感觉到怀中的人轻轻一动,若非随即睁开眼,微撑起身,看著身下的北辰元羲,颤抖著声轻唤∶“元羲…”
北辰元羲猛然一震,缓缓的将脸面向若非,勉力的伸出一手抚向他,疑惑地唤∶“殿下?”
“是呀…”若非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将脸贴上他的掌,几乎无法抑止自己的情绪,好想…紧紧的将他抱进怀里狠狠的吻住。
北辰元羲先是怔了一会儿,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可能!我明明就…明明就…”他抚上自己被包扎完好的伤处,不禁有些怔然与不信。
若非伸手将北辰元羲紧紧的抱住,一次又一次的亲著他的脸庞。“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想到连自己没死,都觉得可惜是吧!”
“放开…”北辰元羲挣扎了几下,已喘得俊脸涨红,受了重伤的身躯,容不得他这般动弹。
“不,已经放开过你一次,你叫我怎么能再放开你?”若非捧起他的俊脸,激动的喊问著。
北辰元羲别过头,拒绝去听、拒绝再为了他的话而心动,他…不想再错下去了,那夜的脱轨,一次就够了。
“请您别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臣下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你!”等了他这么久,他竟对他说这种话!若非内心愤怒不已,却又不想再次伤害到他,仅能将他紧紧抱住,柔著声说∶“好,你想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吧!只要你…别再受伤就好了。”
闻言,北辰元羲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著身躯,捂住耳朵地喊道。“够了!求你别这样对我了好吗?我不要你的温柔、不要你的施舍,更不要你假意的关怀!”
“你认为我会这样待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会这么费神的去对待一个棋子吗?你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如果我没有对你产生感情,你以为我会去碰一个同是身为男人的你吗?那是因为我爱你、我要你!我还不至于被权力冲昏了头,连自己要的、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若非强迫似的拉下北辰元羲的双手,不论他怎么躲,他硬是贴上前,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将心中的话清楚表达予他。
北辰元羲猛摇头,想缩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若非的钳制。“不…我不想知道…别对我说…”
不想再为他心慌意乱了,他只想做回自己呀!他只要继续当他的臣就满足了。
“元羲…你到底还要躲多久?你知不知道你替我挡住那一剑,我有多心痛?你可知道当你说你终于可以解脱时,我有多恨你?”若非扳过北辰元羲的脸,要他面向自己,痛苦万分的对他倾诉著。
“殿下…”北辰元羲别过头,抖著声说∶“那就请您恨臣下吧!别再说爱与不爱了!”他狠下心切断两人间不该有的情感,残忍地说道。
若非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够了!我真的不了解你!我不管你究竟是在矜持什么!但是你这辈子都别想拒绝我对你的爱!”他气愤的低下身吻住北辰元羲,将无处可泄的怒火,全宣泄在他脆弱的唇瓣上。
北辰元羲拼命的转头想躲开若非的吻,但是不论他怎么躲,若非的唇总是会跟著贴上来,将他吻得头晕目眩,几乎…快失了自己。
若非激动的吻过北辰元羲口中的一切,再吻上他的五官,逐渐在体内沸腾的欲望,不停的在他体内叫嚣著,气息也随之纷乱。想要他…真的好想。
北辰元羲抖著身无力去抗拒若非越加灼热的吻,游走在身上的手好热,他知道再不阻止,他又将再错一次了。
“睁开眼元羲…只要你张开你的眼…我就不碰你。”若非一反方才激烈的举动,温柔的啄吻北辰元羲的唇瓣要求道。
闻言,北辰元羲有些犹豫,但是随著若非越来越往下抚去的手,他不禁紧张起来,连忙睁开双眼地看著他,哀求似地说∶“别…别再这样对我了…”
“不会了…”若非迷恋的将手贴上北辰元羲的俊脸,将他搂进怀里柔声说道。
北辰元羲实在很不习惯这样的若非,他总是逼迫他,总是这么的残忍,但是现在的他,却这么的温柔,让他很怕…很怕这又是他精心制作的另一个美丽陷阱。
“看著我元羲…看著我。”若非贴近北辰元羲的俊脸,低著声温柔的要求著。
北辰元羲屏息的看向若非,随即又将视线移开的闭紧双眼,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温柔的看著他?不要…不要再让他越陷越深了!
“为什么要闪避?难道你非要我强迫你,你才肯正视对我的感情吗?”若非将唇贴上他的耳朵,轻轻的说著、吻著。
北辰元羲一个转身,躲过若非,不回任何话的缩著身躯。
若非也不怒,仅是扯开北辰元羲的腰带,露出他腰侧已结成疤的伤痕,低下身轻轻的吻著。
“啊…”北辰元羲忍不住的轻声低吟,慌张的想推开若非,却又被他重重的吸了下敏感的伤痕,整个人顿时全身发软。
“元羲…”若非抬起身,就著北辰元羲侧躺的姿势吻住他,温柔的让人难以拒绝。
北辰元羲闭紧眸子,微喘著气的任由若非吻他,抚在腰上的手好温柔,轻柔得彷佛怕弄疼他似的,让他几乎要为了他这一番温柔的举动迷乱了。
眷恋的轻啄了他的唇几下,才放开的的将唇贴至他的耳边,用著勾动人心的磁性音嗓低喃。“还记得吗?那一晚是这么的激烈,埋在你体内的感觉好暖、好热,我几乎快疯狂了,若不是你现在的身体还没办法承受一场欢爱,我还真想再要你一次。”
“别说了…”北辰元羲整张俊脸都红了,对于那晚的事,他很难不记得,那时的自己…虽说有一半是被迫,另一半…却是忍不住他的挑逗而主动。
“那就睡吧…别累著了,这样身体可以好得快一些。”若非也跟著躺到他身侧,将北辰元羲紧紧的抱进怀内。
“唔…”北辰元羲顿时睁开双眼,拼命的压制住内心的骚动,不去感觉抵在股间的坚硬是什么,紧紧的抓著若非环在他腰上的手低喘著气。
“放心吧!我不会现在就要了你,要…也得等到你身体好了,自愿和我做的时候,我才会碰你。”若非呵声轻笑,亲了下北辰元羲的肩头说道。
“殿下!”北辰元羲免不了的再度红了脸,斥责般的叫唤随即脱口而出。
闻言,若非笑得更是开心了,将脸埋进他的发中笑说∶“好让人怀念的深情叫唤呢!不过下回最好改叫若非,这样更亲腻些。”
“别再玩弄臣下了!”北辰元羲顿时又感到一阵无力,还是这样的若非让他感到比较习惯,却也无可奈何。
“好好,是我坏心,你快睡吧!不然身体好不了,我可是会心疼的。”若非笑著搂紧北辰元羲说道。
北辰元羲知道再跟他争辩下去,也没意义,索性不理会他的闭上双眼。
岂知,他身后的若非,正用著高深莫策的眼神凝视著他,不知…又再打什么主意了。
◎ ◎ ◎
晨光乍现,外头却热闹滚滚的彷佛有什么庆日似的,让若非怎么也睡不著的睁开眼,而他怀中的北辰元羲,也被吵醒了。
“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让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吧!”若非将企图起身的北辰元西压回床上,下床将靴子穿好,站起身离开厢房。
若非刚走到外头,同样被吵醒的苍澜忙著跑向他来,焦急的说∶“殿下,客栈外全是南朱国的士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探知了您的行踪,想对您作出什么事。”
“这样吗?跟我一起去看看吧!”若非点点头,边说边迈开脚步走向客栈门外。
苍澜连忙跟上,万一那些人真的想对若非不利,自己也能保护若非。
方走出客栈,南朱国的士兵一见到若非,纷纷朝他行跪礼。“恭迎神子殿下。”
“嗯…”若非微皱起眉,随即抬手要他们起身。“要恭迎我,怎么不见带领的人?”
温文的轻笑声自一顶轿内传出,随即有侍卫将轿幔掀开,赫然是若非在昨天看见的那名红袍男子。
“殿下莫气,在下南宫颜书,乃南朱国二皇子,参见神子殿下。”南宫颜书朝若非躬个身,笑呵呵地说道。
“殿下…这…”苍澜走至若非身旁,虽然知道这些人对他没有恶意,但是这么一来,他们的来意反而显得更怪异了。
若非一个抬手,打断苍澜的话,将视线移向南宫颜书地说∶“我并没有想到南朱宫的意愿,你们回去吧!”
“殿下别这么快拒绝,昨日见您神色忧虑,定是在担忧著谁吧?”南宫颜书也是个懂得揣测人心的聪明人,再加上前一阵子曾听说,坤族的人偷袭正要回北玄的神子,其中有名懂得使言咒之术的人似乎受了重伤,所以也不难猜想若非担忧的人为何。
闻言,若非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地说∶“聪明的人我会欣赏,但是太过自视聪明的人,反而会让我厌恶。”
“颜书明白了,那么颜书就在此等候殿下了。”南宫颜书依旧是一脸笑意,再次朝若非躬了下身地说道。
“苍澜,将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准备离开。”若非交代完后,随即走回客栈的厢房内。
房内的北辰元羲听见推门声,连忙撑起身面向若非,“殿下…外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南朱国的人想要接我回宫,本来我是不想去,不过你伤得这么重,去宫内疗养会比较好一些。”若非扯开一笑,温柔的替北辰元羲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拉好,柔著声地说道。
“殿下不必这么做,臣下只要待在这里疗伤即可。”北辰元羲捂住自己的伤处,不想带给若非麻烦地说著。
“你舍得让自己多痛几天我不管,可是我看了就难受,你是希望我心痛死吗?”若非搂住北辰元羲,吻了下他的脸庞轻声问说。
“殿下别这样…”北辰元羲俊脸一红,连忙推开若非,想赶紧压下自己再度纷乱的心绪。
“这样就害羞了?元羲你还真是纯洁的很呀!”若非呵呵笑的打横抱起北辰元羲,轻柔的吻了下他的额笑说。
北辰元羲连忙抓紧若非的肩,被他这般忽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殿下!快放臣下下来!臣下可以自己行走,您…”
“你受重伤了怎么自己走?万一跌得更伤,我岂不是要再花个几天的时间守在床边,等你醒来再狠狠的拒绝我一番呀?”若非就不信这么一说,固执的北辰元羲不会心软!
果然,北辰元羲不敢再胡乱动弹的安份下来,抬头面向若非,“殿下您…这又何必呢?让臣下为您心甘情愿的牺牲,不正如您所愿吗?”
闻言,若非不禁冷下脸,搂著北辰元羲的手劲不也禁加重,生气的喊说∶“别再说那件事了!我什么时候要你牺牲了?难道在你心中,你就这么认为你在我心中的份量这么低劣吗?”
北辰元羲别过头,神情漠然地说∶“殿下何必这么气,臣下确实只有这点份量,您别再说些甜言蜜语欺骗臣下了,臣下明白您只是欣赏臣下的能力,臣答应您,会一辈子忠心于您,绝不变心,您…就别再玩弄臣下了。”说到最后,他还是无法忘怀那天的一切,记得太深了,他无法不去在意他以往所说的话语。
“你!够了!为什么总是要惹怒我你才开心呢?究竟要我说多少遍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不是对你虚情假意,而是真心爱上你这个固执的…不说了!我不想对你大吼大叫,你也少给我钻牛角尖!”若非气哼一声,将险些骂出口的老男人给吞下肚,抱著北辰元羲缓步走出厢房。
“殿下,东西都收拾好了。”苍澜见若非走出来,他立刻迎上前地说道。
若非轻点头,“走吧!”他还在为了北辰元羲的话气在心头,忍著一肚子的怒火和苍澜一同走出客栈。
南宫颜书一见若非出来,不慌不忙的唤轿夫将一顶华轿扛来,走上前替抱著北辰元羲的若非掀开轿幔。“殿下请上轿。”
若非默不作声的走到轿前,将怀中的北辰元羲先安置好,自己才跟著坐入内。“南宫颜书是吧?”
“嗯?”南宫颜书疑惑的嗯了声,要放下轿幔的手不禁顿了下,却止不住轿幔自他手中滑落,掩去轿内之人充满算计的笑容。
第十五章
“殿下您对…”知道若非向来欣赏有才能者,他方才那一声颇有意味的低喃,让北辰元羲不禁开口想询问,却被他轻捂住唇。
“嘘…别问也别说话,就这样乖乖让我抱著吧!”若非伸手搂住一旁的北辰元羲,将他带进怀里抱著。
闻言,北辰元羲也只能遵从,他的身体太虚弱了,必须快点疗养好,否则发生什么危险,他将会成为若非的累赘。
轿外的南宫颜书也没多想,指挥著迎接队伍准备,也跟著坐进另一座轿内,启程前往南朱国的皇宫所在处-朱赤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