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临渊(穿越)----清水煮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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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渊不答,反而问到:"那云破月又是怎么死的?"
临天绝听了,动容道:"之遥离开南疆后独自行走江湖,他任性不羁行事乖张,不知不觉得罪了许多江湖人士,被人追杀,受了重伤,破月那时在厚雪谷待产,听到这消息就偷偷跑了出来,带着负伤的之遥一路逃回南疆,途中产下一子,却不得不弃在荒野,这孩子就是你。弄影和邹敛骨在终南山下追上他们时,之遥已经昏迷不醒,破月为救之遥也重伤不治,弥留之际却将之遥托付给邹敛骨......刚烈重情至此,浅渊,你母亲虽然有错,但我还是感激她!"
浅渊也是十分震撼,难怪临之遥提起云破月总是神色怪异。这一番爱恨纠缠,情何以堪?

临天绝见浅渊神色缓和,连忙趁热打铁:"浅渊,你可以不认我,但你始终是我临家子孙,你与之遥之事,唉,这些年我也看得淡了,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吧,只是,我临家不能无后啊!"
浅渊皱眉:"王爷什么意思?"
临天绝恳切道:"我不求你认祖归宗,但请你至少为临家留下血脉,你也不忍之遥成为这不忠不孝之人吧?我不要你娶妻,纳一妾即可!我临天绝一生不求人,唯此事,"说着就作势要下跪,"浅渊,算我求你!"

浅渊任他跪倒,纪铭却眼疾手快一把将临天绝搀起。浅渊冷笑,看着纪铭道:"既然如此,那就纪都尉吧!"
在场二人均是一震,"浅渊,你说什么?"
浅渊却冷冷道:"难得王爷喜欢纪都尉,早将家族秘辛告诉了他,若不是将他当作自家人,怎会如此?而且我看纪都尉风流天成,又具益男之相,这侍妾之位,非他莫属!王爷,若没有其它的事,属下就告辞了。"说着转身离开。

原来适才临天绝同他说话,并未叫纪铭回避,而且看纪铭反应,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浅渊心中愤恨他的隐瞒,才说出这样的话,可当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卧房,看见一身红衣,披着盖头静静坐在他床边的纪铭,方知临天绝真的将纪铭许给他做妾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浅渊扶额对纪铭说:"行了,不用装了,把盖头拿下来吧。"
纪铭不做声,却摸起床边的喜秤拿起来递给浅渊,浅渊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拿着秤杆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一时心烦,接过秤杆胡乱挑下他的盖头。纪铭闭着眼,睫毛轻颤,抿着嘴唇,脸颊微红,浅渊头大无比,夺门而出。
"站住!"纪铭叫住浅渊,站起来朝他走过来。
"远弟,你可知镇剑山庄历代庄主都是南陵王的家臣。王爷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得违抗,这是我纪家先祖立下的规矩。你跟王爷要了我,我就必须为你侍寝,否则就是对王爷不忠对祖宗不孝!"
浅渊大震,不料自己一句气话将纪铭推到这样境地。纪铭叹口气,温顺道:
"夫君,天色不早,妾身服侍你更衣。"
"不,不用!"

纪铭径自走到床边,抬起眼睛无言的望着他,平静而坦然。这一刻浅渊觉得,以前的那个纪大哥回来了,但下一刻纪铭的动作却叫他吓了一大跳。
纪铭开始解扣子,然后除下腰带,红色的嫁衣退下,像落樱坠在地面,然后是白色的内衣,亵裤,全部脱光以后,又抬手拔下发簪,青丝流泻。纪铭的身材很好,是作为同性都会嫉妒的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蜜色的肌肤绷得紧紧的,在灯光下泛出细密的光泽。他静静看了浅渊一眼,翻身上床,揭开红被,床榻上一块白得刺眼的绫罗撞入浅渊眼中,这是,落红用的?!纪铭平躺在那白绫上,轻轻闭上眼,声音终于有些发抖地:
"请夫君垂爱!"
浅渊呆在原地,不知该做何感想。

四〇
浅渊呆呆看了一会儿,忽然逃命似的拔腿就跑,轻功也忘了用,刚跑出两步就被纪铭从背后紧紧抱住!
"放手!"浅渊不忍伤了他,只得大声喝斥,身后的人却纹丝不动,浅渊挣扎了一会儿,叹口气也不动了。
"纪大哥,放开我。"浅渊放弃挣扎,好言相劝。
纪铭却闷声道:"你好久没叫我纪大哥了。"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我不走,你有什么话今天都说出来吧。"浅渊觉得还是做个了断的好,对他,对自己,都比较好。
纪铭却固执地:"洞房花烛,良宵苦短,妾身请夫君垂爱。"
浅渊苦笑:"纪大哥,此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这就去找王爷说清楚,让他收回成命。"
"你也说是成命,如何收得回?对我来说这不只是王命,更是天命。我知你心有所属,若你不愿意离开就是,不必去找王爷。明日若是那白绫......,王爷会开恩,赐我一死,你今后也不用再为此事烦恼......"纪铭竭力平静声音,语气仍不免幽怨哀婉,说着更是轻轻将头靠在浅渊背后,抱着他的手臂也搂得更紧。浅渊似乎力气被抽走了一般,想推开他却不能。
"唉......"认命似的长叹一声,"夜风凉,你先穿上衣服吧。"
"你先不要回头。"纪铭声音闷闷的,浅渊以为他是难堪,因此依言背对着他,可过了好一会儿纪铭还是紧紧抱着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浅渊正想出声,却听见纪铭小声说:
"我喜欢你。"
虽然早已猜到,被这样直接告白,浅渊还是很受震动。

纪铭含混不清在他背后说:"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活了二十二年,从未这样过。见不到你就寂寞,见到你就欢欣,你快乐我也觉得开心,你悲伤我就难过......你觉得恶心也好讨厌也好,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纪大哥,我......"
"嘘,你听我说完。明日沈妃会去栖霞寺拜佛,你在后殿住持禅房等她,小心不要被人跟踪。你现在不要问为什么,见了她你就知道了。临天绝说的不全是真的。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你小心行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知道我比不上他,相貌也好,武功也好。只是,对你的心意,只有这一点,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输给他,--他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除了惊愕,浅渊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纪铭松开他:"好了,你回房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明日栖霞寺。"
浅渊转过身来:"我走了你怎么办,明天......临天绝真的会杀你吗?"
纪铭苦笑着摇摇头。
作假的肯定不行的,南陵王不是傻子,纪铭却是痴子。

有这样一个人,他不计回报的爱着你,哪怕你心中没有他的位置,哪怕你永远不可能爱上他,他却这样无私的执着的爱着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而现在他真的可能会死,这决定权就在自己手中......从前为了所谓贞洁他委屈了遥,让他受了那样的苦,如今他又要为了"贞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吗?他自己的命早已不值钱,遥离开后他一直当自己已经死了,既然如此,有必要因为行尸走肉的自己再牺牲一条性命吗?
浅渊咬住嘴唇,沉吟半晌,下定决心似的,一把将惊愕万分的纪铭拉进怀中。不等自己开始后悔吻住纪铭,四唇相贴二人却久久不见下一步动作,纪铭是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浅渊却是开始后悔迟迟不能继续。
"对不起。"一声喟叹,终于还是闭上眼推开怀中人。
"纪大哥对不起,"自言自语一般,"不是他不行......对不起对不起......"逃也似的离开新房消失在夜色中。

浅渊心里苦似黄连。对临之遥的愧疚悔恨,对纪铭的歉疚,以及深深的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恨不得一刀一刀将自己凌迟处死!浅渊在更深露重的夜色中等待黎明的天光将他从地狱中拉扯上来,洗刷掉他灵魂深处的罪孽。

栖霞寺在赤城南郊,浅渊踏着朝霞抠响寺门,开门的小和尚圆头圆脑,让浅渊想起无名寺的二师兄,小和尚将浅渊让进门。
"施主请稍候,衍心进去禀报住持师傅。"说着双手合什退下。
浅渊背着手静静立在庭中,抬头看那一棵古朴的菩提树,心渐渐宁静。院中传来晨钟声,该是做早课的时间了。
不一会儿那法号衍心的小和尚蹦蹦跳跳的回来:"住持师傅开早课,请施主到后院禅房稍做休息。"
"我想同师傅们一起听课,不知可否?"从终南山出来已经有六年,但直到离开天乐宫前浅渊还是保持着每日念经打坐的习惯,只是最近一年才未参禅。此刻听到钟声闻到檀香,忽然觉得很舒心,所以提出要跟和尚们一起诵经作课。

浅渊跟在衍心后面悄声进了大雄宝殿,僧人们已经坐好,殿上一白眉老僧,穿着灰色的旧僧袍,宝相尊严,正是栖霞寺住持寂照。寂照讲经道:
"高原陆地不生莲华,卑湿淤泥,乃生此华。如是见无为法入正位者,终不复能生于佛法。烦恼泥中,乃有众生起佛法耳。......是故当知,一切烦恼为如来种,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无价珠宝,如是,不入烦恼大海,则不能得一切智宝。(注1)都懂了吗?好了,诵经吧。"
"是。"当值的和尚击缶,和尚们开始诵经。浅渊脑中却还在回想方丈的话,不入烦恼海,不得智宝,那他是不是就要明悟般若了,陷落在漩涡般的烦恼中?

早课毕,寂照请浅渊禅院清谈,看了茶,寂照依旧闭着眼,道:
"檀越是否姓临?"
"不是。"浅渊不知何故,故意说不是。
"那就是姓姚。"
"师傅怎么知道?"
"贫僧别无所长,檀越请看我的眼睛。"说着慢慢睁开双眼,霎时白芒四射,竟是一目双瞳!
双瞳者万中无一,可见前世今生。浅渊知道自己遇见高人了,谦逊道:"弟子适才多有冒犯,望师傅不要介怀。"
寂照一笑,又闭上眼。

"弟子请师傅解惑!"
"檀越惑从何来?"
"弟子两世礼佛,为何总是佛缘不够?"
"缘不可强求。"
"弟子无意强求,只是--"
"既无所求,何来所惑?"
"我......"
"檀越尘缘未尽,还是随缘的好。"
浅渊垂首:"我明白,只是不甘心。"
"莲华生于淤泥,智宝生于烦恼。心中有佛即是修行,居士若是心存善念,终会登彼岸。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浅渊想了想,合十道:"多谢师傅提点。"本来要问的许多话也不再问了。纵问了又如何呢,该做的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做,该造的孽还是一桩一桩造,该犯的错还是一样一样犯,还是那句话,随缘吧!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外间僧人报:"南陵王府沈施主来了。"
寂照道请,却留下浅渊,自己出去了。
不多时沈妃果然被一个丫鬟扶着进来了,见了浅渊,神色大变,挥退丫鬟,定定看着浅渊,未语泪先流。
浅渊惊异:"沈娘娘?"
沈洛似惊醒,连忙以帕拭泪,在浅渊对面坐下来。

注1:出自《维摩诘经》

四一
沈洛很快镇定下来,开口便问:"你是否有心救之遥?"语气严厉。
浅渊一愣,反应过来:"他怎么了?!"
沈洛不答,依旧问:"你先回答我,你是否有心救他?"
浅渊急道:"那是当然!没有他,我毋宁死!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说道最后已经不能控制情绪,站起身来。
沈洛满意点点头:"好!不愧是之遥选中的人。"
"他怎么了?!"
"他暂时无碍,你可以放心。"浅渊心急如焚,沈洛却不肯多说,反而问到:"临天绝是不是告诉你之遥是练功走火入魔?"
浅渊看她一眼,觉得事情不简单,虽然心急也只得先放下,"娘娘这么问,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沈洛冷笑:"他自以为瞒过所有人,可惜我早就知道。姚将军,你知道为何临家不是皇族,却被世代封王吗?"
浅渊点点头,初代南陵王临靖云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艳绝天下,武艺超群,每次上战场都戴一张鬼面具,南征北战,开疆辟土,辅佐高祖建立天朝,高祖登基后却立刻交还兵权,上疏辞官。高祖怜才,却拗不过这位开国功勋,便与他结为异性兄弟,封为南陵王,世代承袭。这是临之遥后来告诉他的。

"世人皆知临靖云是开国功臣,却不知他也是高祖的娈宠,高祖即位后下旨,凡有提起‘侍寝将军'四个字的,杀无赦,所以再没有人说起,这件事也被人淡忘了。临靖云为高祖一统天下,几次出生入死,早明白高祖不会留他性命,因此一心求死。高祖也知自己该他赐一死,却只是收回虎符,变相把他发配到南疆,命他一辈子不许离开南疆。高祖情根深种,不忍心除掉对自己最大的弱点,虽然将他发配边疆,却嫉恨他美貌,怕他被别的男人抢走,找来奇人炼了雌雄二蛊,将雌蛊种入临靖云体内。种了这蛊,与内功极有助益,只是与男子交合不可在下,否则必会走火入魔,除非对方种了雄蛊。临靖云被爱人如此对待,早已心如死灰,便由得高祖为他种下雌蛊。只是连那炼蛊的奇人也未料到,那雌蛊自行分体繁殖,经由血脉传承,因此临家每代男子出生时都有此蛊。"
"那遥他现在是不是也......临之舟为什么没有死?"浅渊忍不住插嘴问。
沈洛摇摇头:"当年出了那件事,先皇还在世,临天绝亲自进宫求先皇救临之舟,至于解药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那遥呢?临天绝说他救了遥,难道是骗我的?"
沈洛点点头:"之遥他本来没打算回来求临天绝救他,不料临天绝派人传话给他说只要他去杀了萧景,就给他解药,也不要求你回来继承王位,放你们自由。之遥想了想就答应了,都是为了你!"说道这里沈洛居然一脸怨愤!

浅渊心中顿时晴天霹雳,临之遥的一切怪异行为都有了答案。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一个人回来继承王位,为什么刺杀萧景,他说他有苦衷,自己那时却发了疯,不听他解释,狠狠虐待了他......遥遥......心好痛,好后悔!好恨!
浅渊揪着心口好半晌不能说话,额上青筋暴露,睚眦欲裂。

"你以为临天绝真打算救他吗?" 沈洛接着说,"萧景虽然是他心腹大患,但还不至于让临天绝这么急着杀了他。"
浅渊思量片刻,醍醐灌顶:临天绝,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算计自己的子孙!
"临天绝想当皇帝,是么?"
沈洛点点头。
"原来如此。他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了吧,临之舟废了,遥也不是合适的继承人,只有我,所以他故意让遥去行刺,借此分化我们,然后让我甘心为他效力,难怪他事事顺着我,连纪大哥也--"想起昨夜,浅渊生生咽下了剩下的话。只为了讨好他,居然让纪大哥受辱下嫁为妾,临天绝,你好可恨!!

浅渊心下思量片刻,抬头对沈洛道:"我想求娘娘一件事!"
沈洛了然一笑:"纪都尉今晨已经奉命回军营了。"
浅渊乍惊乍喜,正想求沈洛救纪铭性命,不料已经得救了。这女子并不是看起来那样温婉无知,她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从刚才开始她就叫自己"姚将军",她不会不知道自己身份,坚持这样称呼自己,目的何在?
"属下多谢娘娘出手相救,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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